第111章 當眾煉丹

　　止血丹，如果是其他丹藥，雲苔說不定還不是那麼有把握。可是止血丹，更精確地講，差口氣的止血膏是過去三年中雲苔煉製的最多的藥品，沒有之一。

　　站到制式的煉丹爐前，雲苔依照外公當年教她的步驟走。

　　首先是檢查所有的煉丹工具，火晶石、木晶石等道具是否能量充足，能正常工作，丹爐是否有損壞等等。看得不少學生很不耐煩，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每天都會有專人檢查，雲苔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浪費時間。倒是幾位老師微微地點了點頭。

　　第二步是檢查草藥。因為有許多植物長得非常相似，很容易混淆，但它們的習性卻截然不同，還有其生長的年份，甚至還有的草藥對於採摘的時間都有著極其嚴苛的要求。所以在這一塊，雲苔花了更長的時間。惹得看戲的學生們更加得心浮氣躁。在他們眼裡，雲苔本就是來踢館的，是對手，態度上他們自然是好不起來。現在再看雲苔那麼得仔細檢查這個，檢查那個，落在這些學員的眼裡，自然就變成了，她不相信老師的操守，認為老師會卑劣的在煉丹工具或是煉丹材料上做手腳。總之，雲苔現在無論做什麼，落在這群一年級學生眼裡，都是錯！

　　第三步，處理煉丹材料。在確認完所有的草藥都正確之後，雲苔需要這些藥材進行清洗、切割或是打汁，然後依照煉丹時需要放入的次序依次放好。她可沒有像市場大叔大媽那種隨手一抓就知道手裡的東西有多少分量這種絕活，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用儀器。這對於那些性子有些急的學生來說，實在是有些煎熬，特別是當他們還看不慣對方的時候，這種忍耐度更是下降了一個等級。雖然理智上，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煉丹這種事情急不得，不過他們不是就盼著雲苔失敗嘛，當然是越快越好！

　　處理完材料，就是正式開始煉丹了，先是升溫、暖爐。待到第一次升溫完畢，主材料和副材料第次放入……

　　每一步都是那麼精準細緻。周圍人眼底的不屑也隨著她雲苔動作的起落而漸漸消散。

　　「果然，看這手法同出一脈。」就連最開始的工具檢查和草藥檢查的習慣都一模一樣。這種習慣是他最初叮囑大家，卻只有水雪倩一個人認真堅持執行的。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孩子老實，聽話，現在才知道原因在這兒。艾略特老師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即便動作再規範，沒有精神力也是枉然。」圍觀的一名學員不服氣地嘟囔道。

　　煉丹需要精神力進行調控，這是常識。但是一想到『常識』這兩個字，不少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逸軒學長的話，進而再想到前面煉丹的人已經打破了沒有精神力不能施展魔法這條鐵律，難道今天他還想要創造另外一個奇跡？細心的同學發現水學倩的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對對方充滿了信心。

　　「住口！如果我是你，根本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是靜下心來，好好看著。」一名膚色偏白的老師皺眉訓斥道。

　　艾略特附和道：「我曾經說過很多次，細節決定成敗。這位同學的每一個步驟都做得非常到位，這很難的。你們應該感到羞愧，單就這一塊，她已經打敗了這裡大多數的學員。」

　　雖然不敢反駁老師的話，但大多數學員依然將不服氣擺到了臉上。在他們看來，過程根本不重要，煉製不出丹藥，操作得就算和書上的一模一樣又有什麼用？

　　「火邈，你怎麼看？」艾略特問旁邊的一名膚色泛紅的老師。

　　「每步操作都很精準，沒有瑕疵。更難得的是他能夠保持始終如一。這樣的熟練度我真好奇他是怎麼練出來的？」火邈點了點頭回答道，「而且更令我感覺奇怪的還有一點，不知道你們想到過沒有？煉丹是一門技術活，只要隔一段時間不煉丹，動作就會不那麼熟練。而看他動作流暢，一點都感覺不到任何的猶豫停滯。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說他煉丹也和施展魔法一樣，做到了相由心生，隨心所欲？」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我倒是聽到過一些傳聞，就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聯繫？」艾略特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說道。

　　「什麼傳聞？」周圍的老師向他們兩個靠攏了一些。

　　「據說新洲郡有個地方專門針對藥師考核給學生做特訓。這還不是最令我震驚的。真正令我震驚的是，那裡聽說無論是誰，哪怕是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只要想當藥師，經過他們的培訓，就能通過考核。」

　　「這不可能！」雖然本能地低呼不可能，但不少人的眼光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集中注意力在丹爐上的雲苔。

　　看到看艾略特老師過來的眼光，水雪倩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不是什麼秘密，很容易核實。

　　「不是百分百能通過考核的，不過有過成功的案例。而且桑氏綜合醫院也不是針對藥師考核的強化學校，那裡是醫院，治病救人的地方。我們只是和當地的啟蒙學校合作罷了。」水雪倩糾正道。

　　即便是她如此說，還是引來了學生們的一陣低呼。誰家沒有一些資質不好的兄弟姐妹，如果能多些族人成為藥師，哪怕是低級的一品藥師，對於整個家族來說都是不可想像的助力。既能找到陪自己枯燥煉丹的助手，又不需要擔心他們會超越自己；既提升了家族的實力，又提升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最最重要的是，眼前正在考核的這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

　　立刻考核中的雲苔在他們眼裡已經變得不重要了，所有的學生甚至有些老師都把火熱的眼光集中到了水雪倩的身上。

　　水雪倩被這些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害怕。

　　「水雪倩同學，要進那家桑氏綜合學校，不醫院有什麼錄取要求嗎？一年的費用是多少？」心急的同學七嘴八舌地將水雪倩圍住了中央。

　　還有些學生和老師則在等待，他們在等待雲苔考核的結果。畢竟煉丹最關鍵的一步是最後丹藥成形的那一刻，如果丹成，那麼他們最後的一絲不確定也將跟著煙消雲散，相較於能夠交好雲苔和水雪倩，能夠給家族帶來利益，那給她二十分又如何？這甚至還不違反校規。

　　「白癡。」人群裡一名女學員直接對著吵鬧的人群翻了一個白眼。

　　「你什麼意思……」一名年輕氣盛的學員聽到這話，不服氣地轉身問道。看到來人，他的身體一僵，然後言不由衷地打招呼：「梓潼學姐、銘清學長。」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梓潼轉頭問旁邊的銘清。

　　「意味著什麼？」旁邊幾名一年級學員不明白，不用精神力就能成功煉製一品丹藥，這不是一件大好事嗎？聽這口氣怎麼感覺不怎麼妙啊。

　　銘清的臉色顯然也不怎麼好：「先看結果。」

　　看到兩人閉口不言，周圍的學員們急在心口，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學長，這麼吊人胃口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