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景衍和時寒一同來看孩子,阿瑾獻寶的將小包子抱給時寒看,她炫耀道:「你看,姐姐叫小歡喜,是我哥哥起的;妹妹叫小歡悅,是我嫂子起的。很棒吧?」
時寒:「很不錯。」
阿瑾點頭,連忙將小歡喜放下,又將小歡悅抱起來給時寒看:「你看你看,這是妹妹。」
阿瑾興沖沖的,別說是時寒,就連景衍都覺得有趣,他忍不住調侃道:「我說阿瑾妹妹啊!你這也太亢奮了吧?這顯擺的啊!」
阿瑾扁嘴:「我怎麼就不能顯擺啦,這是我小侄女兒耶!我當然高興啊!你有你也顯擺啊,你這不沒有麼?」
言罷,阿瑾同情的看了看景衍,仿佛沒有一對雙胞胎小侄女兒,簡直是可憐到極點。景衍自己都覺得,他好像是有點可憐,左右打量了下,他問道:「瀅月呢?」
阿瑾頓時笑的怪怪的:「景衍哥哥是來看小娃娃還是來看瀅月姐姐的啊?我怎麼看著,你這動機不純呢?」
景衍挑眉:「我當然是來看小娃娃的,只是順口問一下瀅月的去處,你們家倒是也放心,就讓你一個小姑娘在這兒看孩子?」
不管是六王妃還是瀅月,都不在這兒。
阿瑾一頭黑線的指了指旁邊的兩個奶娘,還有幾個小丫鬟,「景衍哥哥,難不成在你眼裡,他們都是不存在的?」
景衍:「……」這不抬杠呢麼?
「再說,你來看孩子,你帶禮物了麼?作為馬上就要上崗的大姑父,你就不知道給孩子帶點禮物?你這人怎麼這麼摳啊!」阿瑾劈裡啪啦倒豆子一般言道。
景衍:「……」
時寒嗤笑一聲,看向了景衍,景衍頓時覺得,他們家時寒果然是料事如神,不,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對嘉和郡主太瞭解了,哇擦!這果然要禮物了。
他咳嗽了一聲言道:「呃,我已經準備好了,只是……只是明天才能送來。你知道的,這……」還不等將太突然幾個字兒說出來,阿瑾再次打斷了他的話:「那就是說你沒準備禮物。」
阿瑾抱著小歡悅,鼓著小臉兒言道:「小歡悅哦,你的大姑父第一次見你都沒有準備禮物哦,他是個摳門貨哦!全京城最有錢的人不準備禮物,你說還說的過去麼?」
景衍跳腳:「嘉和郡主啊,你也太欺負人了。你咋不問你家傅時寒要禮物啊!你怎麼就知道跟我要禮物啊!你……你太欺負人了,這典型是挑軟柿子捏啊!」
景衍覺得,自己真是挺委屈的,看景衍著急那樣兒,阿瑾瞪眼:「誰說我時寒哥哥沒有準備禮物啦,你以為都跟你似得啊!哼(ˉ(∞)ˉ)唧!」阿瑾指了指床上的娃娃和風鈴,言道:「你以為這些都是大風刮來的啊,時寒哥哥一大早就讓人送過來了。我家小歡喜和小歡悅可喜歡了。」
景衍:「……」傅時寒,說好的送愛呢?說好的呢?你個大騙子!再說,才出生一天的小娃娃,上哪兒去喜歡娃娃和風鈴啊,他們都不知道那是啥好麼?這事兒鬧的!
景衍默默的看著傅時寒,覺得自己被這個表弟坑的妥妥的。
「傅時寒也辣麼有錢,他就送這麼點東西,他好意思啊!」景衍繼續反駁。
時寒睨了景衍一眼,默默的掏出兩塊玉佩,微笑:「誰說我沒準備其他的?這是我給兩個孩子準備的,一塊吉祥,一塊如意。希望這孩子都吉祥如意,順順當當。」
言罷,時寒小心翼翼的給玉佩分別掛在兩個孩子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應,小歡喜咧嘴就笑了起來,她笑了,妹妹小歡悅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瑾看兩個小傢伙笑了,也跟著開心:「她們笑了耶,笑了耶!我就知道他們都很喜歡你。」阿瑾笑眯眯,也跟著高興。
景衍看傅時寒這一出兒,頓時覺得,這內心寒風刺骨啊!
自家表弟坑人沒商量,也是蠻可憐的!
見景衍一張苦逼臉,時寒終於開口:「其實景衍真的有打算準備禮物,也吩咐人準備了,只是要明天才能送到。是我臨時拉著他過來,他才沒什麼準備。」
他總算是仗義執言了一下,景衍都要感動的寬麵條淚了,小雞啄米一樣跟著不斷點頭。
阿瑾看他們,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你們也太認真了啊,我都是開玩笑的啊!他們還要這麼小,給她們禮物她們也什麼都不知道的。不過,這吉祥如意很好呢!」
時寒揉了揉阿瑾的頭:「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貓叼耗子一樣抱孩子。你娘親他們呢?」
阿瑾:「去嫂子那邊了。」
說曹操曹操到。
六王妃和瀅月聽說傅時寒他們過來,也回來了,掀開簾子進門,六王妃就看見阿瑾抱著孩子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她連忙斥道:「不是說過不讓你抱孩子的麼?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抱好,再給孩子閃了。真是!快給我!」
阿瑾委委屈屈的將小包子遞給她娘親,「我明明就抱的很好。」
看她這樣的比偶請,傅時寒和景衍總算明白阿瑾剛才為什麼那麼興奮加顯擺了,原來,平常人家根本就不讓她抱孩子。
看阿瑾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兒,時寒悄悄在阿瑾耳邊低語:「等以後我們生很多孩子,你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時寒的動作極快,聲音又低,旁人自然是沒有察覺。阿瑾紅了紅臉蛋兒,狠狠的瞪了時寒一眼。
時寒無辜的挑眉,他這不是安撫阿瑾呢麼?她怎麼還不高興了咧!
「你們也是有心了。」六王妃含笑言道。
時寒:「應該的,也不知我們這樣是否和禮數,只想著,第一時間過來看看小娃娃。小歡喜和小歡悅剛才還笑了呢,真是兩個小仙女。」
阿瑾:呦吼!傅時寒這也太會拍馬屁了啊!就算是誇獎她娘一萬句,她娘也不會怎麼高興,可是誇獎她的小侄女兒一句,她娘就會立刻喜上眉梢啊。
果不其然,六王妃笑的眉眼彎彎。
「這話說的倒是對,我的兩個小孫女兒,真是了不得。」
一時間,屋內真是其樂融融,景衍偷偷看了瀅月一眼,見她十分自然的逗著孩子,垂下頭勾起了嘴角。
謹言和李素問生了孩子,各府都送來了賀禮,皇上更是大筆的賞賜,流水一樣進了六王府。外人看了,只能言道一聲好命。
六王府雖然在很多事兒上不濟,可很多時候,你真是不能不服人家的運氣。
看完孩子,阿瑾送傅時寒出門,時寒言道:「景衍,你先走,我與阿瑾說幾句話。」
樣子還真是坦然的不得了,景衍見了,頷首先撤,只是表情卻是充滿了揶揄,不管景衍他們怎麼想,時寒倒是認真:「我想,萬三應該會離開京城去瓦剌調查。」
阿瑾想了一下,言道:「你將老齊王妃的事兒透漏給四王府,可是就算是同樣將萬三和明依的事兒露給傅家,也未見得就有用啊。在我看來這兩條消息的重要程度並不對等。」
阿瑾說的是有道理的,不過時寒也不是傻瓜,他既然這樣做了,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
「你放心好了,我都籌謀好了,該怎麼才是最好,我是能夠看清楚的。」
阿瑾頷首,相信時寒的話,可是雖然相信時寒的話,她還是言道:「有些事兒你也小心些。」
時寒笑了起來:「你不相信我麼?」
誰能想到,兩人溫情款款的站在院中閒聊,聊得不是感情,竟然是這樣的事情,怕是說出來也沒人信。
「自然信你。不過該小心還是要小心。他們也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如若真的那麼好對付,早就對付了,還用等到今日麼?」
時寒冷笑:「我會將他們放在心裡麼?」
阿瑾認真:「我知道你對付他們不成問題,可是背後是有皇爺爺的,能做到讓皇爺爺都看不出破綻,才是最合適的。」
對付四王爺從來都不是問題,對付傅將軍或許也不是,可是,他們是要顧及皇上的想法的。過猶不及,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最大的道理。
想到此,阿瑾言道:「等我進宮找虞貴妃聊聊,看看怎麼做才是最好。」
時寒拉住阿瑾的手,認真言道:「你不要攙和其中了。阿瑾乖一些。」
阿瑾嗤笑:「你啥意思啊!」
時寒:「我希望你過得簡單快樂,這些算計,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阿瑾瞄了一眼他的手,他緊緊地握住阿瑾的手,阿瑾突然就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笨蛋?」
時寒:「啊?」
阿瑾認真:「做這些事兒,我覺得很有意思,既然是有意思的,就麼有什麼其他問題,我不是溫室裡的小花兒。」
時寒一怔,隨即點頭:「我知道,你不是。」
阿瑾繼續言道:「我很喜歡活的充實些,而且我想,時寒哥哥潛意識裡也知道我是這樣一個人的,如若不然,為什麼要不斷的告訴我這些呢?你該是什麼都不說的啊!」
兩人相視而笑。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個孩子都滿月了,李素問也休養好,阿瑾看她嫂子完全沒有走形的身材,只感慨果然她能夠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這段日子京中倒是沒發生什麼大事兒,甚至連四王府都消沉了許多,阿瑾知道四王府為何如此消沉,她只心中冷笑,萬三還沒有回來,可見,這件事兒對於萬三來說並不是那麼簡單,除卻來回的行程,想要在哪裡調查也不是簡單的事兒。
時寒和阿瑾他們處理的迅速,那是因為景家本來就在瓦剌有生意,很多事情可以事先做好鋪墊,萬三一個異國人,在瓦剌那麼明顯,想要調查自然不是這麼簡單的。
阿瑾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的調查清楚,但是她是希望傅時寒的計畫能夠成功的。
「郡主,崔小姐求見。」
出了月子之後,阿瑾與素問提了崔敏弟弟的事情,崔敏的弟弟因為小時候耽誤治療,造成了智力上的傷害,其實這事兒崔敏早就與阿瑾提過,可那是李素問還是孕婦,他們是絕對不能讓她更加操勞的,因此倒是也沒有提更多。
現在已經出了月子,阿瑾便是提起了這事兒,既然她答應了崔敏,自然要幫忙,而且……就算不是崔敏的弟弟,而是其他人,如若真的求了過來,阿瑾想,她一樣也會牽線搭橋的。畢竟,能夠救人總是好的。
李素問自然也是如此,醫者仁心,她更是不會坐視不理,崔敏帶她的弟弟過來了兩次,李素問也進行了一些檢查,下一步便是調整治療,聽說崔敏過來,阿瑾疑惑:「她怎麼會今日過來呢?」
李素問畢竟有孩子,而且崔敏弟弟的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治好,因此雙方約定每五天過來一次,由李素問調整治療的方式,謹言覺得有點太過勞累素問,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介懷的,但是素問自己倒是很願意。
做大夫的,自然希望看到人好好的。
阿屏將崔敏請了進來,崔敏身邊帶著的,正是她的弟弟,他捏著衣角,跟在崔敏身後,雖然來過六王府兩次了,可是他還是十分緊張,就好比一個小孩子突然接觸到陌生環境一般。
「崔敏見過嘉和郡主。」
阿瑾擺手:「過來坐吧。」
崔敏拉她弟弟的手,與小翠言道:「你帶少爺去院子裡玩會兒,別亂跑。」
小翠應是。
阿瑾見崔敏如此,揣測她可能是有什麼要說,也將阿碧阿屏遣了出去。
丫鬟們都出門,崔敏抿了抿嘴,言道:「我帶小弟過來,是不想讓別人都特別關注我。您也知道,世子妃正在為他治療,這樣總歸不會讓人注意。」
阿瑾想到了,她看崔敏將她弟弟遣了出去,就知道她是有事兒,帶著他小弟,不過是個障眼的幌子。
「有什麼事兒?」阿瑾正色問道,讓崔敏這樣著急的過來,想來也不是小事兒的。,
崔敏認真:「我最近發現了一個秘密,不敢肯定,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郡主要早些告訴傅大人,如此才好。」
阿瑾挑眉。
崔敏察覺阿瑾的微表情,立時解釋道:「他沒有再找我做任何事兒,我也沒有再為他做什麼,這件事兒是我偶然發現的,正是因為這不是小事兒,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管。我相信,有郡主在,有傅公子在,我們就會好好的,所以,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我就該告訴你們。」
崔敏很怕阿瑾誤會,她其實一直都認為,阿瑾之所以堅定的不讓傅時寒用她,除卻因為他們還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也是因為她不喜歡傅時寒身邊有個女人,不是單指自己,而是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以。
「郡主……」
阿瑾微笑:「你別緊張,我沒有多想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崔敏這才言道:「是這樣的,郡主該是知曉,我幾乎每隔一日就會去清隱寺上香。那裡幾乎相當於我的第二個家。」
阿瑾點頭,她知道這一點。也正是因為崔敏總是出現在清隱寺,才會發現阿蝶他們幾個的暗自籌謀,從而過來通知了她。
「我今天早晨和往常一樣去清隱寺燒香,無意間聽到周夫人,就是禮部周侍郎的夫人,她與戶部宋大人的夫人兩人在一旁悄悄說話,我偷聽到了他們講話的內容,雖然並不十分肯定,但是很多關鍵的地方我還是聽到了,原來,他們說,齊王府有個狐狸精。」崔敏言道。
阿瑾:「狐狸精?」
崔敏點頭:「我聽她們的意思,分明就是周大人和宋大人都和齊王府那個女子有牽扯。她們倆十分小心怕人,如若不然,也不會在那裡商議對策,好像說是齊王爺的小妾與周大人和宋大人的都有勾搭,以至於這兩人隔三差五便是會去齊王府。」
阿瑾不可置信的看著崔敏,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崔敏咬唇:「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蘇柔,可是我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她。要知道,齊王府可是有好幾個小妾呢!我聽兩位夫人話中的意思,好似齊王爺不知此事,如若這件事兒被齊王爺知道,怕是就要惹出大亂子,兩個夫人十分的不知所措,他們在一起商議,卻又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阿瑾看著崔敏,總結言道:「這兩位大人都和王府的小妾有牽扯,那麼這兩個大人牽扯的是同一個小妾麼?」
崔敏搖頭:「這點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發現自己與齊王府的小妾有牽扯我更是沒有察覺。但是我總是覺得,這件事兒隱隱有些不對。齊王府的小妾與人有不尋常的關係,你說齊王爺可能不知道麼?如若知道了,他又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男人不是最忌諱綠帽子這種東西的麼?我覺得這不對,越想越不對,就匆匆帶著小弟過來了。我不能見傅公子,但是郡主可以將這件事兒告訴他。」
阿瑾仔細想了一下,點頭:「多謝你。」
崔敏搖頭淺笑:「郡主言重了,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談不上謝不謝的。」
阿瑾支著下巴看崔敏,微笑言道:「崔敏,你笑起來真好看啊,只是往常你笑的都特別假,這樣發自真心的笑,好看的不得了。」
崔敏頓時紅了臉:「郡主總是拿我開玩笑。」
阿瑾:「我說真的啊,你不相信麼?真的覺得你這樣很好看。誰能娶了你真是太幸運了。家世好,人長得美,關鍵是腦子還靈光,如若一般人一定不會發現這樣的秘密。」
崔敏失笑:「那是我經歷得多啊,我受過訓練,如若連這樣的事情都發現不了,那麼我也不用混了。小郡主不會懂的。」
阿瑾好奇的繼續追問:「那上一輩子,就是那些不知道真假的內容,你都受過什麼訓練啊!我倒是很好奇,傅時寒是怎麼訓練人。」
崔敏想到那些艱苦的往事,搖了搖頭:「小郡主還是不知道的好。」
阿瑾見自己似乎提起了崔敏的傷心事,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她尷尬的扭著帕子:「對不起哈,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些的,我……」
崔敏搖頭微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其實訓練沒有什麼,也不是什麼傷心事兒。只是有點艱苦,而且,將來小郡主是要嫁給傅大人的啊,如若我說的太多,讓你怕了他。那麼傅大人該是多憎惡我啊!我可惹不起這個主兒!」
阿瑾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我才不會怕傅時寒呢,不管別人說了他多少,說了他什麼,我都一定不會害怕他。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耶!你會怕你的親人麼?」
崔敏搖頭:「不會!」
阿瑾笑盈盈:「那就是了。那我為什麼要怕時寒哥哥呢!他和我的親人都是一樣的。」
崔敏看著阿瑾,如若說這世上有一個人讓她最為羡慕,不可否認,這人一定是嘉和郡主。
她看著阿瑾,笑著言道:「你相信傅大人不奇怪,奇怪的是,傅大人竟然對您十二萬分的好,這點才是我最奇怪的。郡主千萬別生我的氣,我都說實話,說實在的,我一直都覺得,傅大人是很冷血很可怕的一個人。」
阿瑾問崔敏:「那你說的,是你所知道的,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謂上一輩子的傅時寒,還是我們現在看到的傅時寒呢?」
崔敏怔住。
「如若是上一輩子我們都不認識的傅時寒,也許他經歷了許多許多的悲傷,所以他變成了那樣,這一世,他沒有經歷那些,所以不同了啊!」阿瑾如此言道。
崔敏咬唇:「可是他還是一樣讓人覺得可怕。」
阿瑾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那你為什麼怕他呢?是因為他一世吧?這一世他做了什麼讓你害怕的呢,他什麼都沒做,不止沒做,你覺得,他是不是很好說話呢?」
崔敏細細的想著,咬了下唇:「好像……真的還蠻好相處。」
阿瑾挑眉:「這就對了哦,不過就算我時寒哥哥是個好相處的人,你也不可以搶他哦。當然,我自己哥哥也是不可以的。」阿瑾玩笑言道。
崔敏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都說了啊,前世和這一世是不同的。不過我想,即便是兩輩子,對傅時寒這種性格的男人,我也不感興趣。至於你哥哥……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謹言了。他是李素問的趙謹言,是小歡喜和小歡悅的父親。」相同的身份、面孔、經歷,可是那人卻又分明就不是她的趙謹言了。他不是她愛的那個人,也不是那個呵護她的人。
前世的謹言是喜歡她的,是喜歡崔敏的。可是這一世……這個趙謹言只是將她當成自己妹妹的閨中密友,僅此而已。
「對了,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崔敏的身體不好,這點阿瑾是知道的。
崔敏:「太醫過來為我查過了,也看不出什麼問題。我想,我是真的沒問題,老天給了我再活一次的機會,拿走我的健康也是重要的。我曾經對著上天祈求過,如若讓我能夠重來一次,我願意付出一切。現在,我終於等到了啊!所以老天拿走我的愛情,拿走我的健康,我都是願意的。」
阿瑾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我怎麼樣沒有關係的。只是,這一輩子,我只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生活,再也不想那些情情愛愛了。」崔敏意有所指。
阿瑾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了。」
崔敏遲疑了一下,搖頭:「我只是揣測,這一輩子,我並不想嫁人,而且我想,人家也未必想讓我嫁過去,只是做一個側妃,我是不願意的。」
趙謹寧的表現太過明顯,崔敏想裝傻都不行,只是她卻無心無力再找一份感情了,她已經承受不來。
本來想著暗指一下,希望郡主能夠明白,既然郡主挑開了,她倒是也不隱瞞了。
「其實前幾日,趙謹甯公子找過我,只是,我並不想見他。」
阿瑾明瞭。
崔敏抬頭望向了阿瑾:「你知道麼?我已經沒有心力再愛其他人了。」
阿瑾咬唇,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一生都十分的順暢,她不是崔敏,不能替崔敏做任何決定,傅時寒說得對,她不該管的太多。
想到此,阿瑾言道:「我們都不是你,自然不能給你做任何決定。」
崔敏微笑:「有件事兒,我希望郡主能夠幫我。」
阿瑾「呃?」了一聲,不解的看向了崔敏。崔敏坦蕩:「我想你將趙謹甯公子的心思告知二王妃。」
阿瑾「啊?」這下子她是徹底的不明白了。
崔敏勾起嘴角:「如若二王妃他們知道,必然會阻攔趙公子的。我不想害了他。」
阿瑾望向了崔敏,崔敏遲疑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手,她的手上,竟是有顯而易見的傷痕,崔敏將手張開,「這個傷口已經一個月了,可是卻還是如同昨日一般。郡主,我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我甚至都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阿瑾拉過了崔敏的手,她手上只是不小心的簡單劃傷,可是卻十分顯眼,如若崔敏不說,人人都會以為,她是這一日半日劃傷的。而決計不會想到一個月以前。
「人活著,不能只顧自己,也要學會不能害人。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很多人做不到。」
阿瑾一時沉默下來,她靜了一下,喚到:「阿碧。」
阿碧連忙進屋,「郡主,可是有什麼吩咐?」
阿瑾:「你去看看世子妃在做什麼,如若無事,我帶崔敏過去見她。」
崔敏就要阻攔,卻被阿瑾的眼神壓住,「去吧!」
「我不……」崔敏不知該是如何言道。
阿瑾:「你聽我的。」
阿瑾自認為不是一個爛好人,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但是她認為朋友的人,她是願意幫忙的。雖然她做不到什麼,可是她願意付出努力。
「啟稟郡主,世子妃過來了。」不多時,阿碧竟是將李素問請了過來。
素問掀開簾子進門,阿瑾連忙迎了上去:「嫂子怎麼過來了,我們是打算過去的啊!」
李素問望向了崔敏,言道:「你怎麼了?」
崔敏一怔。
李素問伸手為崔敏把脈,隨即皺眉看向了崔敏。
阿瑾擺了擺手將阿碧遣了下去,她言道:「嫂子,你看崔敏的手,她一個月前的劃傷,到現在都沒好,這不是很奇怪麼?」
李素問看崔敏的手,眉頭皺的更深,「這個傷口……你自殘?」李素問直言不諱。
崔敏一怔,隨即言道:「我是不小心劃傷的。」
素問冷笑搖頭:「你知道麼,大夫是騙不得的。你自己劃傷的。你看過大夫麼?」
崔敏垂下了頭,低聲言道:「看過,他們都查不出有什麼問題,不管是一般的大夫還是宮中的太醫,他們都說我沒問題,可是,可是……沒錯,這是我自己劃傷的,可是我不是自殘,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李素問仔細想了一下,言道:「阿碧。」
阿碧連忙進門,她吩咐:「你去我房裡將我的藥箱拿過來。」
阿瑾問道:「她這是什麼問題?為什麼太醫都說沒問題呢?」
李素問抬頭,她認真言道:「我檢查,她也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如若這個傷口一個月都不好,那麼就一定不是沒問題。你還有什麼症狀麼?」
崔敏見李素問一臉的認真,看呆了。
「我是大夫,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且不說你是阿瑾的朋友,就算不是,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停頓了一下,李素問認真言道:「還是說,你喜歡謹言,就不能被我救?」
一時間,屋內頓時靜悄悄的。
好半響,阿瑾尷尬的笑,「那個……」
崔敏認真:「我不喜歡他。」
素問笑了起來,沒有什麼惡意:「我不是傻瓜。雖然我長在山上,不懂外面的這些事兒,可是還有眼睛,還有智商,阿瑾的行為,你的行為,都充分的說明了這一點。她不願意讓你接觸我,不願意讓你接觸謹言,她怕你做什麼,我看的分明。至於你,你看謹言的眼神我也看的分明。」
不是抱怨,只是陳述。
阿瑾沒有想到,嫂子竟然什麼都知道,她原以為這件事兒沒有人知道的,但是竟是不想,李素問竟然是這樣的敏感,但是再想想,也是必然。她既然愛哥哥那麼必然就很敏感,發現也沒什麼難的。
崔敏也緊緊的盯著素問:「不,我喜歡的,不是你的相公,不是這個趙謹言。我看他,也許只是想從他身上看到我以為的人。可是……不在了的人就是不在了,我想太多又有什麼意義麼?這個趙謹言,根本就不是我愛的那個人。我發誓,我對他沒有任何想法,更是沒想做什麼。也許我看他的時候會發呆,可是,那只是我再緬懷,緬懷那個已經不在了的人。」停了一下,崔敏苦笑:「也正是因為知道我真正喜歡的,不是這個趙謹言,郡主才會讓我靠近你們。」
素問看崔敏哀傷的表情,細想他們每次相見,似乎……崔敏看謹言的時候都是充滿哀傷的,那眼神更是空洞的厲害,一瞬間,素問就相信了崔敏的話。
她哪裡會想得到死而復生,她只當崔敏喜歡的人與謹言一模一樣。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著的人總是還要活著。」
崔敏苦笑:「是啊,死了……就是死了。」
「那既然這樣,我治你更沒什麼。」也掐在這個時候,阿碧將箱子拿了過來,素問打開箱子,掏出一個包滿銀針的包。
「你別怕,我為你扎針試一試。我想,這樣才能查出你究竟有什麼問題。」
崔敏點頭:「好!」
阿瑾眼看崔敏的血變成黑色,不解的問素問:「嫂子,她這是什麼情況?」
素問咬唇,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血,想了一下,言道:「她中毒了。」
阿瑾和崔敏都不解:「中毒?她怎麼會中毒的啊!那麼多大夫都為她檢查過的啊!」不是質疑李素問的醫術,只是詫異這個結果。
素問也沒有想到:「因為這個毒很特別,而且,下毒的人更特別。」素問不知如何和他們解釋這種情況,千言萬語只歸成了一句話:「總之,你們就知道她是中毒就可以了。」
阿瑾:「那能治麼?」
素問:「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