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家看趙明玉那副表情,都連忙低下了頭,好人家的女孩子哪有如此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盯著男人看的,好看也不能這麼多看啊,你還沒出閣呢!
「明玉見過貴妃娘娘。「她嬌滴滴的言道,微微福下。可雖是與虞貴妃請安,但是眼睛卻看著時寒。恨不能將眼睛黏在她的身上。知道的曉得她是看人家少年郎俊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斜眼兒呢!
趙沐見此情形,哈哈大笑:「我覺得,明玉侄女兒該是與我最為投緣。」
啥米意思?眾人皆是不懂。阿瑾卻差點笑出聲來,雖然趙沐在京城的時間不多,但是與她倒也算是十分的熟識。她自然瞭解趙沐話中的意思。
明玉雖然不解,但是卻驕傲的揚頭睨了阿瑾一眼,眼中有幾分的得意。據聞趙沐每次回京都會送阿瑾些禮物,現在看著,關係也不過如此。果然大家對阿瑾好是因為沒有識的自己,如如識的自己,哪裡還會有人喜歡阿瑾那個小賤人。
「沐兒這話怎麼說的?」虞貴妃含笑問道。
趙沐一本正經:「可不麼?我最喜歡做的事兒便是集齊天下美人。我看明玉侄女兒也不遑多讓啊,進門就盯著時寒這小子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如此一來,我們不是該最投緣最有話聊麼?」
明玉一聽,氣的跺腳,不過她倒是也記得四王爺的叮囑,萬不敢亂來,只得捂住了臉,含羞帶怯:「皇叔欺負人。」
趙沐搖著摺扇:「欺負人?我好像沒有吧?我們明明都是同一種類型。」
四王妃嫌棄的看趙沐:「什麼一個類型,我家明玉可是好姑娘。不要以為人人都喜歡傅時寒那樣的男子。男子空有長相,有什麼用。」無才無品,這樣的男子,白給他家都是不要的。再說這人整天和阿瑾那死丫頭混在一起,還指不定怎麼回事兒呢!
時寒被人嫌棄了,絲毫沒有不樂意,不僅沒不樂意,反而還笑了起來,只阿瑾知道,這人大抵是生氣的。他與旁人可不同,他越是生氣,越是笑的燦爛,然後……呵呵噠,然後就會默默捅刀。默默點燭!
「是呀,空有長相有什麼用,草包一樣的內心,總是會被人嫌棄的。」時寒輕飄飄的言道。面上帶著笑。
在場的人誰聽不出,時寒正是諷刺四王妃,可四王妃偏是覺得自己的嫌棄讓他明白過來,點頭言道:「你知道就好。」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的,好像另有其人。」時寒含笑言道,之後轉向阿瑾:「不知嘉和郡主有沒有興趣到院子裡四處轉轉?我倒是可以做做護花使者。」
阿瑾看虞貴妃:「可是我更想和貴妃娘娘坐著說會兒話呢!」她拉著虞貴妃的手不鬆開。如此孩子氣的舉動惹得大家均是掩嘴笑。
「我就不信你這丫頭不好奇,今年是第一年過來吧?一會兒可要好生表現一下。」虞貴妃言道。
阿瑾望天歎息:「做人要低調的。」
這樣逗趣兒的模樣惹得大家又笑開了。眾人看著覺得可愛,可是總是有些人覺得不高興,要說其一,便是阿蝶,她自進來便是沒有人為她介紹,可歎她如斯美人,卻只能待在一旁靜靜等待,那阿瑾真是惡毒至極,自己小小年紀就與傅時寒私相授受,還裝的一副清高的表情,她不愁嫁,又為了巴結虞貴妃不肯出去,卻也不顧及她這個姐姐麼?
而另外不高興的,便是四王妃母女,四王妃看不順眼,就要張口呲他們幾句,然還不待言道,便是被明依扯住了衣角,明依懇求的看她,只盼著四王妃不要再鬧事兒。
四王妃狠狠瞪她一眼,不過總算也是明白了過來,沒有開口。許側妃見他們這般,同情的看一眼明依,這王府之中,最受氣的,大抵就是這個明依郡主了。有那樣一個愚蠢的母親和不著調的姐姐,想也知道她過得如何艱難。
不過有時候就是如此,你自己都不努力,也不能指望旁人幫著你,總歸不是三歲孩子了不是?許側妃又看時寒,只覺得越是長大,他越是與他父親長得沒有一分想像。不說其他人,便是她心中都是犯嘀咕的,傅時寒,真的是傅將軍的兒子麼?想那年英姿煞爽的男子,她只覺得兩人果然是有緣無分。
這般想著,許側妃便是生出幾分相見的心思,她含笑言道:「今個兒天氣正好,不如我陪著幾位小郡主四下看看。」
明玉冷哼一聲,嫌棄不已,誰要這個可惡的女人。明玉不同意,明依自然也不敢多言。許側妃討了個沒趣兒,卻不惱恨,只是笑。
在虞貴妃這裡,她可不是四王府那個高冷的側妃,是頂和氣又受著四王妃及郡主氣的好女子呢!
「娘娘,想當年,便是能夠出門都是極好的,只想著多見識見識,倒是不如現在的年輕姑娘們了。都有自己的主意,聰明的緊。」
虞貴妃笑著應:「你尚且年輕,竟是還如此說。本宮當年,才是真的拘謹。姑娘們只盼著這麼一個好機會,能夠相的如意郎君。」
大家都笑了出來,其實誰人都知曉,虞貴妃當年並沒有參加過什麼百花會,她是甫一到年紀就入了宮。
阿瑾笑眯眯道:「那麼,不出去好像倒是我們的不對了。」她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虞貴妃嗔道:「你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京中還有何人能有這樣英俊的護花使者。你就偷著樂吧。」
阿瑾不同意:「首先,我時寒哥哥陪著我,自然是理所當然。其二,我幹嘛要偷著樂,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高興,啦啦啦!」
趙沐:「瞅瞅我們家小阿瑾,真是女中豪傑,誰敢說這樣的話呀。」這麼小,這麼多人就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宣誓主權。
可阿瑾和他理解的,根本不同。阿瑾覺得,傅時寒是哥哥一樣的存在,自然是理所當然。而大家想的是,果然他們兩家是要聯姻的節奏。不然嘉和郡主怎麼會這麼大膽。只是……傅時寒真的不是天家的私生子麼?如果是,這又是怎麼回事兒?總歸不能讓小侄女兒嫁給叔叔!難不成,這傅時寒還真是傅將軍的兒子?
「這話怎麼了?如若只是說這樣的話就是女中豪傑,那麼在場的人八成都是女中豪傑。指不定,各位叔叔伯伯在家裡都是跪搓衣板的呢!」阿瑾調皮的言道,分明是玩笑。
大家一怔,隨即想到其中感覺,都羞紅了臉,這自然是不能,可是讓小郡主這樣一說,竟是有幾分這樣的感覺了。
虞貴妃:「越來越混。時寒,你都給阿瑾帶壞了。」最壞的,永遠是別人家的孩子。
時寒何其委屈,他攤手:「您還真是最疼阿瑾。」
「時寒哥哥你說這話虧不虧心,貴妃娘娘分明就是十分疼愛你的。你說,去年生辰的時候,貴妃娘娘是不是把那支我肖想很久的祖母綠簪子給你了?還有去年中秋,她分明還將那個我喜歡的花梨木屏風也給了你。還有,還有我前些日子看好的黃玉配飾,貴妃娘娘統統都賞給你了你,娘娘這樣疼愛你,你竟然還抱怨,真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狼,大大的!」阿瑾叉著腰,一臉的伸張正義。
時寒默默望天,又看虞貴妃,含笑:「也不知,這些東西最後都是誰人再用呢!」
「噗!」瀅月沒忍住,最先笑了出來,見大家都看她,也不似一般閨秀掩嘴含羞,倒是大大方方的,「妹妹真是太會狡辯了。」
大家哄堂大笑,笑夠了,虞貴妃言道:「好了,走吧。出去轉轉吧!你們幾個呀,也別在這裡繼續鬧了,我們還想好生說會兒話呢。」
阿瑾等幾人應了,立時出門。明玉有心跟著傅時寒,但是卻被四王妃拉住手,似乎不肯她與阿瑾等人一起,想到父親的警告,明玉強忍住不耐煩。
待阿瑾走遠,四王妃起身:「我帶兩個姑娘也出去轉轉。」
虞貴妃頷首。
待她離開,許側妃含笑言道:「我家王妃,性子直爽,還請娘娘莫怪。」
虞貴妃笑,沒有言道其他。
阿瑾一家子兄妹,連帶著時寒一起出了門,轉眼間便是轉悠到園子裡,這園子極大,當真極合百花會這個名字,四處都是豔麗盛開的鮮花,看著且美!
別院雖然稱為別院,但天家並不來住,想想也是,這處院子在京郊,距離上京這般的近,如何用得到。其實這院子興建伊始,便是為了此事。
阿瑾本以為也不會有什麼人過來打招呼,但是實際上倒是不少,她心裡有點迷糊,他們姐妹是第一年參加,謹言又是離京八年,按理說,人氣兒少才是正常呢。怎麼這般多的人過來打招呼?而且看樣子,許多也只是與謹言攀攀交情,並不為她們。這不對啊,如今可是爭奪皇位十分白熱化的階段,他們就不怕站錯隊?再說了,她爹這樣的人,也根本就沒希望啊!
時寒含笑站在一旁,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不多言多語。
阿瑾不懂便是拉扯時寒,時寒見她這般,低低言道:「怎麼了?」
阿瑾悄悄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她聲音低低的,生怕別人聽見。
時寒微笑:「正是因為你爹沒有希望,大家才不多想。一個這麼不著調的人只會讓人放心。」
阿瑾秒懂了,這是說,如若巴結其他人,還有可能巴結錯了,站錯隊的情形更可怕。而他爹爹這樣的人品,皇爺爺一定不會將他立為儲君,就算今後其他王爺登上了皇位,她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反正人品已經down到低谷,也沒啥更低的了,也許他的兄弟登上皇位,念及感情,會觸底反彈一點點?
謹言又是個看著靠譜的,兩相綜合,他們六王府倒是意外的頗受歡迎了。阿瑾十分囧,這個世界總是讓人看不懂。
「我爹今天也要來的。」
時寒「哦」了一聲,等她接下來的話,果不其然,阿瑾繼續言道:「可是臨出門的時候,他還沒有起,母親說不等他。」
阿瑾暗搓搓的懷疑,這事兒是不是她娘親幹的,她原是這麼想,但是看她娘這樣溫柔的臉,又覺得自己不是啥好人,盼著自己爹不好的同時,又開始懷疑自己娘親,這可不是啥好的情形。
時寒微笑:「你相信我,就算是爬,你爹也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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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悄悄話,就聽有人議論六王爺到了,阿瑾這顆心總算是落地兒了,她感慨言道:「每次知道爹爹準備鬧事兒,我都有種心落地的感覺,就好像,原來就該如此。」
時寒:「……」
兩人這樣說話,自己知道是悄悄話,可是旁人看了卻覺得一對小兒女情意綿綿。
傅將軍便是這樣的感覺,他遠遠的看著時寒與阿瑾說話,兩人都笑容可掬,不禁想到自己當年與妻子的種種。
這麼些年,不論誰勸,他都是不肯納妾,如今肯來這邊,一則為了身體愈發不好的老母親,一則是為了時寒,聽說時寒今年也會來,他十分意外。要知道,他從不曾參加的,這般想著,愈發的覺得,時寒是心儀那位嘉和郡主。
只是,那嘉和公主的品行,適合時寒麼?
傅將軍歎息一聲,心裡生出一股子的不滿意。郡主身份雖高,可他們家也未必就是不好,這郡主往日裡聽說十分的跳脫,並不賢慧。哪裡是適合時寒的性子?他與梨夕那樣的感情,都因著種種走到了陌路,他不希望兒子也走上他的路。
阿瑾感受到一股子陌生的視線,她立時順著那視線望過去,就見傅將軍正在看他們。兌了時寒一下,她努嘴:「傅將軍再看你。」
時寒並不回頭,扳過她的腦袋,「莫要看那些不該看的,他要怎樣,與我無關。」時寒最喜阿瑾這點,不管何時,她都不曾言稱「你爹」如何,一直都是稱呼「傅將軍」。而在時寒的心裡,那人卻又不是他爹。有時候時寒甚至在想,如若傅將軍真的不是他的父親該有多好,或許,這樣他真的能夠理解他,可是,事實總歸不是!
「我想,大抵沒有人告訴你,一會兒是有才藝表演的。」
阿瑾頓時長大了嘴:「啥?」
「才藝表演呀!」瀅月接話:「你不知道麼?」
阿瑾呆住:「沒有人告訴我呀。」
瀅月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他們都以為她知道,結果看她如今這傻乎乎的樣子,全然是不知情的。
不過阿瑾立刻摩拳擦掌:「我這樣才色兼備的美少女是不會怕的。」
「厚臉皮!」調侃的聲音響起,阿瑾回頭,見是詩藍,小姐妹手把手。
謹言這時告別了友人,來到兩人身邊:「阿瑾其實無需表現任何才藝的。你身份尊貴,自然不需仰仗那些,而且,這才藝表演都是自願,如若你不願意,旁人還能為難了你?」
阿瑾笑嘻嘻:「可是我壓根就不怕呀。」
阿蝶跟在幾人身邊,小透明一般,此時她狠狠的攥著帕子,只恨他們沒有提前告訴她,如若告訴她,自然是不同的。她本就想著一鳴驚人啊,阿瑾身份尊貴,她是有封號的郡主,可是自己卻不是,她還指望通過這件事兒揚名天下,覓得良緣啊!
阿蝶見阿瑾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深深覺得,他們就是故意不告訴自己。
詩藍瞄一眼跟在他們身邊的阿蝶,並不打招呼,只笑,「我們轉轉,走吧。」
幾人轉了一會兒,並不見明玉幾人,阿瑾高興,雖然她不怕事兒,但是總歸不喜歡有人整天在她面前扔臉子,怪煩人的。
大抵是因為傅時寒的「教育」,阿瑾與京中的少女都不怎麼熟悉。玩兒的好的也多是與自己有親眷關係的。
轉了兩圈,阿瑾好奇問道:「我突然發現,堂哥他們怎麼都沒來?」
謹言笑:「他們又怎麼會來呢?」他們的婚事,哪裡是自己能夠做主的。來了也是白來,倒是不如不來,如若見了自己中意的,怕是又要生出波瀾。而顯然,各個王府都是同樣的打算,如若最後要干涉,倒是不如將一切掐死在萌芽裡。
阿瑾明瞭,「走,我們去那邊。我看見敬之哥哥了。」
阿瑾正說話呢,阿蝶突然插嘴,「姐姐,我……」她有幾分臉紅,隨即在瀅月耳邊言道了什麼。瀅月頷首:「去吧,我們就在這邊不走遠,你完事兒過來尋我們便是,紅玉,你跟著蝶小姐。」總不能不讓人上茅房吧!
丫鬟陪著阿蝶,兩人快步離開,阿蝶只恨自己怎麼突然不適,更是將不妥的種種懷疑到了王妃身上。
時寒看阿瑾興致勃勃的要過去嚇虞敬之一跳,言道:「你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是那小娃娃。嚇唬人讓他一腳踹到水裡,還能看麼?」
阿瑾想了想,表示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那過去打個招呼!」
阿瑾一直都覺得虞敬之這娃是個倒楣催的,如若不然,怎麼會遇見那麼奇葩的李代桃僵,而今,他也被傷成了這樣。原本挺好個小青年,現在變成了冰塊臉,歎息啊!
時寒眼神微閃,不過還是笑言:「好。很久沒和敬之一聚了。原本他在江南,每次回來我們都能好生的聚聚,現今調了回來,這習慣倒是改了。不如過些日子,我來做東,大家一同遊湖?」
阿瑾:「極好呢!」
謹言看時寒,默默垂首。
而此時,如廁歸來的阿蝶倒是也不急著往回趕,回去了便是要在一起,自己還哪裡能見到更多的才俊?便是見了,還有那麼多女子呢,也未見得注意到她,倒是不如這般。
這般想著,阿蝶便是坐了下來:「我腹有些不適,我們休息一下。」她可不敢與紅玉說自己的真實想法,如今王府可不就把持在王妃手裡。紅玉擔憂:「小姐可是有什麼問題?不如,我回去奏請了郡主,咱們先回去休息?」
阿蝶瞪她:「你胡說什麼!這個時候怎麼能添這樣的麻煩,我這樣坐一會兒就好。」緩和了一下情緒,阿蝶偽裝:「不如你去為我倒一杯茶,我喝了許是就好了。」
紅玉疑惑,什麼時候肚子疼,喝茶就會好?
「郡主命奴婢跟著您的,如若有什麼事兒可如何是好?」
阿蝶立時言道:「這是裡皇家別苑,在這裡的也都是高門大戶,哪裡會有什麼宵小之輩。你無需擔心太多,快去快回便是了。我正好也有些口渴了,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快些去吧。」
紅玉只得領命離開。
見她走了,阿蝶冷笑一下,將剛才踩在腳下的紙團撿起,輕輕打開,看了那紙團的內容,阿蝶眼睛一亮:「好詩!果然是天助我也!」
看來,老天爺都見不得她這樣被人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