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阿瑾還是將虞貴妃說的話告知了時寒,崔敏是偷偷幫時寒做事,如若崔敏嫁給齊王爺,可能很多事情都不同。算不得不好,可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
而且說句比較讓人覺得聖母的話,阿瑾還是希望崔敏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她哥哥成親了,未見得就沒有別人,可這個人,不太適合是齊王爺。齊王爺心裡只有五王妃蘇青眉,而且現在蘇青眉死的這樣異常,難保他不變態。這個時候說他會成親,阿瑾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而同樣有這個想法的,還有時寒,時寒自己也看的明白,崔敏嫁給齊王爺,不是一步好棋。或許之前崔敏希望通過這件事兒改變命運,可既然現在她放棄了這個想法,阿瑾也不希望她重蹈覆轍。
「時寒哥哥,你打算怎麼做?」阿瑾問道。
傅時寒微笑:「怎麼做?又不是我要嫁給齊王爺,自然是要看崔敏的意思。」
時寒笑的諱莫如深,阿瑾好奇:「怎麼你已經有主意了麼?」她盯著時寒,想從他的視線裡找到蛛絲馬跡,時寒微笑:「也不是什麼主意。我不是崔敏,我沒有權利替崔敏決定吧?」
阿瑾笑眯眯:「可是我覺得,時寒哥哥騙人。你是沒有權利替崔敏決定什麼,可是你這也絕對不是什麼都沒打算的表情。」
「我從來不騙人。」時寒言道,「我更不會騙阿瑾。我確實沒打算替崔敏決定。不要忘記,這件事的決定權,其實不在我,甚至也不在崔敏。當然,更不在齊王爺身上。」
阿瑾突然了然:「你的意思是說……決定權在皇爺爺手裡?」
時寒微笑點頭:「小阿瑾終於聰明了一次。皇上賜婚,她就算不願意,敢反抗麼?所以這件事兒最終的決定權不在我們這些人身上。」
阿瑾:「那虞貴妃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她停了下來,「貴妃娘娘希望由我們來阻止這件事。可是我一直都很奇怪,貴妃娘娘為什麼那麼不喜歡崔敏。如若說崔敏妖嬈讓她不喜歡,可是崔敏現在已經收斂了很多,我也在她面前解釋過,可她還是不喜歡崔敏。甚至於連齊王爺娶她都讓貴妃娘娘不痛快。希望借我們的手攪合黃了。」
時寒微笑:「不喜歡一個人也沒什麼理由吧。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許是崔敏在貴妃娘娘那裡第一印象已經壞了。既然第一印象壞了,在想挽救,就很難。」
阿瑾:「也許吧!」
一個人可能因為衝動或者第一印象不喜歡另外一個人,但是阿瑾總歸覺得,這個人不該是貴妃娘娘啊,她從小到大就在貴妃娘娘身邊,對她的處事方式、行為習慣很是瞭解,貴妃娘娘在後宮沉浸了這麼多年,她知道該是如何處理每一件事兒,該是如何待人。如今日這般,實屬少見。
崔敏究竟怎麼得罪人了呢?
阿瑾很是疑惑,其實時寒心裡也有這個疑點,不過既然是疑點,就說明還未弄清,時寒並不願意讓阿瑾攙和到這些事情裡,並不多言。
「哎,對了。你這幾日盯著四王府,可有什麼發現?」
自那日傅時寒斷言木妍的死或許與明依有關,他們便是時時刻刻盯著四王府。
傅時寒搖頭:「並沒有任何發現。我想,四王爺短期內是不會有心思去做別的事兒的。四王爺倒是不傻,他也知道,許幽幽那一胎十分重要,因此已經不問其他事兒,整日的陪著許幽幽了。」
「連個兒子都沒有,就算他再出色,皇爺爺也不會選他的。」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雖然皇爺爺很喜歡她,但是涉及到國之大事上,他是不會有一絲的糊塗。他可以疼孫女兒,但是孫子更重要。
「是呀,如若你四伯父沒有兒子,他不會有機會繼承大統。我想,如若許幽幽生了兒子,應該就會被提為正妃。這點不止我們能想到,旁人也能想到,因此四王府後宅那些女子,特別是原來的四王妃,他們不會這樣旁觀的。」傅時寒想想也覺得想笑,他歎息言道:「一個男子,每日盯著後院,也挺無奈的。」
阿瑾看時寒的表情,那表情和語氣簡直是說自己有點同情四王爺,可是阿瑾才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
「時寒哥哥演技實在太差了。」
時寒挑眉:「有麼?」
阿瑾認真點頭:「有,真的有!」言罷,笑了起來:「時寒哥哥,你這樣譏諷的笑,實在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什麼身份?」時寒配合言道。
阿瑾「咯咯」笑個不停,「壞人的身份。」
「我壞麼?未見得吧?」時寒笑問。
阿瑾一本正經:「你不壞,你真不壞。」言罷,繼續笑,兩人總算是鬧夠了,時寒言道:「四王妃動了幾次手,都沒有成功。四王府如今被許幽幽把控,四王爺又盯的牢,她很難得逞的。」
阿瑾:「很難得逞不代表不能得逞,你說明玉衝動明依心思狠辣,他們就不會幫四王妃?哎呀,她現在不是四王妃了,我真是習慣了。」
時寒並沒有糾正阿瑾,他們都習慣了這樣的稱呼,其實稱呼只是個代號而已。
「你以為四王爺不防範她們?現在一個兒子對他來說簡直是重中之重。」
兩人腦袋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的熱火朝天,如若旁人見了,還以為兩人是商討什麼大事兒,可是現在看,竟是私下說八卦,六王爺靠近的時候就聽到了後面兩句,他嘖嘖兩聲,覺得果然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傅時寒看著不食人間煙火,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爹,你幹嘛!」阿瑾其實已經看見了六王爺的到來,不過倒是沒有制止時寒講話,而時寒其實也察覺了,但是……他與阿瑾想的一樣,這並不算什麼大事兒。
六王爺神秘兮兮的也靠了過去,問道:「你們在說四王府?」
阿瑾頷首:「是呀是呀。爹,你要不要一起來討論?」
六王爺義正言辭:「你們怎麼能這樣,雖然我和他不怎麼對付,但是那也是你四伯父,你這樣背地裡說他沒有兒子,這不太好吧?再說我哪是那種隨便在人家背後說人家壞話的人,這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個人風格。」
言罷,六王爺吞咽了一下口水,問道:「你們有什麼內情?」
阿瑾頓時斯巴達了,說好的不在人家背後說壞話呢?說好的有個人風格呢?說好的呢?
「說啊!你們知道什麼,說來讓我高興一下。」六王爺兌了兌時寒,時寒終於回神,果然,他們是不該對六王爺抱有更好的幻想的。
「我們就是討論,許幽幽懷孕,四王妃會怎麼做。其實我們也不需要多想的,四王爺自然清楚她的性格,這麼些年,後宅有多少女子都是折在四王妃的手裡,四王爺心中也該知曉,如若不是傻子,他就會明白一二。他不說,只是顧全大局,而現在許幽幽不同。按照四王爺的年紀,娶一個續弦必然身份不夠。倒是不如讓許幽幽扶正,許幽幽的父親雖然沒有什麼兵力,但是身為一個異性王,還是好聽。而許幽幽本身也算是大美人。如若我是四王爺,大抵就會動這樣的念頭。只要生了兒子,哪怕是女兒,許幽幽被扶正的機會都大大提高。四王妃,原本的四王妃是不會容忍這件事兒發生的。」時寒解釋的十分清楚,和腦子不清楚的人說話就要說的清楚,不然還得說第二遍,倒是不如一開始就解釋好。
六王爺一聽,忙不迭點頭:「是這麼個道理。那你的意思是,那個毒婦會害許幽幽?天呀,我必須保護許幽幽。」六王爺一高蹦了起來,仿佛這事兒是他的。
阿瑾黑線:「爹,這裡有你什麼事兒啊!」
六王爺:「木妍被人害死我沒有幫上忙,許幽幽我一定要幫忙。嫁入四王府的美人都是可憐人,我不能不管。」
阿瑾淡定:「那您以什麼身份過去?您去了,不僅幫不上忙,還會讓許側妃陷入困境。您就不想想,如果你去了,四王妃不會誣陷你與許幽幽有一腿?」
時寒:「阿瑾,女孩子,說話要斯文才是。」
阿瑾「哦」了一聲,言道:「我曉得了。就是說,四王妃正好沒機會對付許幽幽呢,您一湊上去。好,就你了,就說你們關係不同尋常!」言罷,阿瑾看時寒:「這次我沒說有一腿。」
時寒:「……」
六王爺惆悵:「那我如何是好?我不能看著美人出事啊。阿瑾,你可得給阿爹想想法子啊。」
阿瑾正色:「這樣的胡話,爹爹不要再說了。您這樣說,我娘親是會傷心的。而我們也會覺得丟人。您就不想,外人是如何看我們?」
難能見阿瑾這樣認真,六王爺有些不適應,他結巴:「咋、咋了……」
阿瑾:「我們不求您為六王府爭取什麼。這些都有哥哥來做就可以了。可是您就要是做爺爺的人了。您還是不要給我們惹麻煩了。許幽幽已經嫁人了,而且人家根本不喜歡你,你去幫她什麼,說不準,她心機是你的一百倍那麼多。你去了,只會給人家造成困擾,也給我們丟人。爹,這個時候,您就要像我們一樣,好好看戲啊!」
六王爺:「你這麼說,我很傷心,我超級傷心,我傷心死了,我……」
阿瑾拉住六王爺:「爹啊,您別演了,我說真的。我看,許幽幽可不會輸。」她眨了眨眼。
六王爺:「是麼是麼?她那麼溫柔,那麼……」
「為母則強。」阿瑾就四個字,直接將六王爺秒殺了。六王爺細想想,言道:「你們說的有道理。想當年,你娘也特別溫柔,可是現在那都變成浮雲了。」
阿瑾回身,六王爺奇怪:「你幹啥?」
阿瑾:「我要記在本上。等告訴娘親……」
六王爺:「閨女,你真是我親閨女。嗚嗚,我錯了!」
阿瑾咯咯的笑:「逗你玩。」
「阿瑾,對你爹尊重點唄。」六王爺商量似的言道。你看,他在家中就是這麼沒有地位,不過沒有關係,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
「阿瑾!」時寒微笑拍了拍她的肩,阿瑾領會意思,言道:「爹啊,我和你開玩笑的。爹爹這麼平易近人,又這麼心胸開闊,一定能知道,我就是鬧著玩兒。說起來,他們都羡慕我有您這樣一個爹爹呢,長得帥、有才華,且平易近人。」阿瑾馬屁拍的啪啪響。
時寒接著言道:「正是如此,我便是最羡慕那個人。六王爺雖然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十分英偉。很多事情沒有您從中斡旋,萬不能走向圓滿。」
如若說阿瑾的話是開玩笑,那麼時寒的話就是帶著幾分試探。
六王爺被兩人誇獎,掐腰仰天長笑,整個人十分得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最棒的,如若不然,你娘當年也不會選了我,哈哈哈!」
阿瑾:「……」
時寒:我一定是想多了,這廝……應該不是扮豬吃老虎吧?絕對想多了!
這廂六王府三個人玩的開心,那廂,四王府則是不然。
四王爺看著黑著臉的老五,言道:「你這又是怎麼了?近來看你情況十分不好,我便是沒有過去找你。倒是不想,你自己今日過來了,人死不能複生,我知道你傷心,可是有些公務也是不能耽誤的。」
五王爺這些日子調查蘇家當時的情況,竟是一絲線索也無,而這些線索,大多是當年被蘇大人斬斷的,他為了能讓蘇青眉嫁入五王府安安全全,幾乎將所有知情的人都殺掉了。
按道理說,蘇大人破釜沉舟的讓蘇青眉嫁給他,應該將那個姦夫也一併殺了才是。可是卻沒有,不僅沒有,還能讓蘇青眉在這麼多年後與姦夫再次幽會。所以五王爺不得不多想,也許,這個姦夫是蘇大人動不了的人。
「我來找四哥,是有一事相詢。」
「什麼事兒?」四王爺蹙眉。他近來忙著家裡後院的事兒,其實也□□乏術,這個時候老五不能幫他反而整日的陰森森不見人影,讓他十分煩悶。
「是關於當年,二十年前。我成親那年的事兒,當年許多事兒我都記不太清楚了。還想請四哥幫我多想想。」五王爺急切,這段日子他自己並不能查到一二,這才發現,自己能量還是不足。
四王爺心煩,不過卻又不得不敷衍他:「人都已經死了,你現在糾纏過去那些事兒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知道蘇夫人並不是蘇青眉的母親,可是那也要從蘇青眉幼時算起,你查你們當年成婚之時的事兒又有什麼用。老五,我知道你們夫妻鶼鰈情深,可是就算再好,也要有個分寸啊。人死了,你就讓她安安心心的離去吧。不要再叨擾她了。」
不這樣說還好,這樣說,倒是讓五王爺狂躁:「什麼叫不再叨擾她,她想死就死麼?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兒!」
五王爺突如其來的憤怒讓四王爺吃了一驚,他微微眯眼,疑惑的看著五王爺:「可是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還是說,五弟妹的死另有原因?」
說話的同時,四王爺不斷的打量五王爺,見他聽了這話似乎有所動,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樣子,蘇青眉的死,果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有什麼事情,你都要告訴四哥,你該知道,四哥與你是站在同一戰線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害了你。蘇家,可是有什麼問題?不會和虞敬之的妻子一樣吧?難道五弟妹也被人李代桃僵了?」四王爺驚訝的問道。
五王爺哪裡會將那麼隱秘的事情說出來,他微微平復情緒,言道:「並不是。這天下哪有那麼多的李代桃僵。我只是對那一年的一些事兒有所懷疑。」停頓一下,五王爺將原本的疑惑問了出來:「當年其實我並不願意娶蘇青眉,當時是四哥勸了我,您說,蘇大人位置極好,於我也是一個大的助力,對麼?」
四王爺盯著五王爺,冷笑:「你現在是在怪我?怪我當年勸你娶蘇青眉?她不是蘇夫人的女兒就那麼重要?人都死了,你還要糾纏這些作甚。再說,當年蘇大人確實位置極好。就算是今時今日也是一樣,在他欺負明玉之前,他的位置不好麼?於你不是大的助力麼?」四王爺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十分憤怒:「你現在這樣問我,到似我怎麼樣。要知道,我恨他更勝於你。」
五王爺皺眉:「四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知道當時的情況。」停頓一下,五王爺言道:「明玉的事兒,我知道您生氣,可是這兩件事兒,也不能混為一談。」
四王爺:「你不與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究竟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要與你說什麼。老五,你要知道,我與你一直都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我怎麼會害你,你好了,我也同樣好。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兒。」
五王爺:「我懷疑,當年蘇青眉嫁給我另有所圖。現在有些東西一知半解,我不方便說,只要查清楚,我必然會將一切告訴四哥,四哥,你就當幫幫弟弟,幫我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五王爺十分認真,也十分誠懇,四王爺見他如此,終於仔細想了起來,半響言道:「當時確實有幾個比較合適的姑娘,可是不管是家世還是才情,都是蘇青眉最合適。當時蘇大人位置很好,他也極力的靠近我們,左右不過是個女子,所以我勸了你。」
五王爺:「那四哥可曾知曉,那時蘇家還與什麼人過從甚密。亦或者說,蘇青眉與什麼人過從甚密。」
四王爺似笑非笑的:「我上哪兒去知道她一個閨閣女子與什麼人過從甚密。如若說知道,也該問她當年的手帕交。」
五王爺其實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近來已經有些魔怔了,聽四王爺如此言道,頷首:「對,她的手帕交。」
言罷,立時離開。
看他行色匆匆離開,四王爺感覺一口氣憋在嗓子裡,這渾人,到底來作甚:「來人,去給萬三找來。」
萬三本是在外處理事情,被四王爺找來,十分疑惑,不過聽四王爺言道完,倒是仔細的想了起來。
「你覺得,老五是什麼意思。」
「具體如何倒是不可知,只是可不像五王爺說的那樣。就算五王妃嫁過去別有用心,也不至於如此。五王爺何時如此過。畢竟人都死了,就算當時是別有用心,現在查也是沒用的。我看著,許是有別的事兒。」萬三實事求是的分析。
如若不是五王爺已經亂了,他們也不會察覺這裡面的問題。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事兒?」四王爺詢問。
萬三猶豫了一下,言道:「王爺,如若……如若我說了,您可不要生氣。」
四王爺:「有話就說,生氣什麼生氣。」
萬三:「我看能讓一個男人這樣鍥而不捨的追求,許是、許是五王妃當時在外面有人。」
四王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有人?蘇青眉?」他搖頭:「不,蘇青眉為人端莊,我看不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王爺,要不咱們派人盯著五王爺那邊?」萬三問道。
四王爺猶豫了一下,頷首:「盯著。」
告別四王爺,萬三再次來找明依,只是明玉卻在,他閃在門後,待明玉離開便是進了門,「又有什麼事兒?」
明依絲毫不懷疑他會來,她含笑言道:「還不是為了那個許幽幽,她希望由我動手推人。腦子這是進水了。當真以為我是傻的?」
萬三冷笑:「這個賤人。總有一日,我會為你除了她。」
明依挽住萬三的胳膊,柔媚的笑:「我知道的,不過暫且讓她活著,我就要讓她活的不如一條狗。」
「傻丫頭!」萬三親了明依額頭一下,言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以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