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譚少醒來,竟然看見他哥還在。
他從床上爬起,穿著小內褲又猴子攀樹一樣掛到正在翻看衣櫃的范宗明背上,口裡叫嚷著,“哥,哥,你還在啊?”
那口氣活像以為范宗明死了卻突然還活著一樣的欣喜,偏偏聽到這樣叫自己的正主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譚少看著他哥在拿衣服,湊過去一看,“穿灰色的,穿灰色的……”他哥穿這個,英俊得足可以把他窒息死。
“別鬧……”范宗明伸手向後拍了下他的屁股。
“穿這個好看嘛。”譚少撒嬌。
屁股又被不輕不重地打了下以示警告,他乖乖收起去拿灰襯衫的手,抓了把他哥的頭髮稍稍抗議了一下。
“我要去美國出差。”范宗明背著他,把上層的行李箱拿了出來,把挑好的幾件衣服放了進去。
“美國?”譚少雙腿纏在他哥腰上,好奇地伸出頭看他哥的臉。
范宗明伸手打了下他的額頭,把擋住自己眼前視線的阻礙物掃開,任他掛著,徑直收拾行李起來。
“我也要去。”譚少一手掛著他哥的脖子,一手扯著他哥的頭髮玩兒,把好好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
“你不是剛回來?還沒賭夠?”范宗明隨他玩著,淡淡地說。
譚少乾笑,隨即理直氣壯,“我這次不賭,就玩,上次沒玩好。”
范宗明斜眼掃了他一眼,看得譚少縮了縮頭。
“七哥,七哥……”譚少乾脆無賴起來,“帶我去,帶我去……”
“別鬧。”范宗明眼眉不眨又打了下他屁股。
“別打,剛消腫……”譚少不滿,抓著他哥的手撓了兩下,“我要去。”
范宗明乾脆不說話,懶得理他。
“我保證乖乖的,”譚少突然小小聲在他耳邊說,還帶著討好意味,“你說往南小的就往南,往左就往左,你要我去送死我絕對不活著回來。”
最後一句又惹得范宗明瞪了他一眼,譚少不怕,好勇敢地正視他哥,“帶我去!”
“哼……”范宗明冷笑了聲,“去可以,你要是闖禍我揍死你。”
譚少摸摸屁股,訕笑,“我不會。”
譚少顛裡顛兒地拎著小包包跟他哥趕赴機場,在機場跟范宗明會合的潘越炎一見他,挑了下眉,說不出的譏俏。
譚少氣得在他面前伸出了拳,剛一伸他就後悔了,偷偷一看他哥,乖乖把手給收了回來,退到了他身後。
“這是怎麽了?”潘越炎一臉奇怪,“這是譚少嗎?不是換包了吧?”
譚少在范宗明猛翻白眼,揪著他哥外套下擺,急得就差沒沖出去把那缺德損他的潘越炎給作了。
“去換登機牌吧。”范宗明開口說話,回頭捏了一下一臉不滿的譚少的鼻子,“還去不去了?”
“去,怎麽不去,”譚少憤憤地說,“可你也別老讓外人欺負我。”
范宗明歎氣,揉著他滿是幹毛毛燥的頭髮,“你這小孩……”
譚少不滿,但又捨不得讓他的手離開他的頭,把頭在他手心親昵地動了兩下,哼哼兩聲,隨便抗議了一聲,“我不是小孩。”
潘越炎還帶了幾個手下,一行要加起來也有七八個人,上機時潘越炎問,“要不要通知美國方面多加一個房間?”
“不用了,跟我睡。”范宗明簡單地說了句。
跟在他身邊的譚少對著潘越炎毫不猶豫地豎了下中指。
潘越炎對著他皮笑肉不笑,“我這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這麽大還離不開你哥,你哥這麽大一公司的老總,怎麽樣也得給他留點面子啊。”
“我就離不開我哥,怎樣?”譚少頭抬得讓人只看得見鼻孔。
潘越炎對他的無恥早已習慣,但也不得不再度被刺激了下,臉僵了僵,無奈地看向范宗明。
正主沒理會他們,一個電話接得風聲水起,操著英語正在跟美國那邊的談判人勾心鬥角。
譚少這幾天沒挨揍,睡得也挺好,一上機就鬧騰,不是要吃零食就是跟空姐要水,喝完水了嫌沒味道還要果汁,范宗明坐他一旁一直都老神在在地看檔,看他又鬧著喊無聊時瞄了他一眼,然後譚少就焉了,蜷在座位上一聲也不敢吭。
看得坐另一邊的潘越炎笑出了聲,順手遞給范宗明看的資料時邊說,“這次收拾得挺乖的。”
聽得譚少又翻白眼,卻不敢辯駁,哼了一聲,乾脆癱開身子大刺刺地準備睡覺。
閉了一會,覺得好像缺點什麽,手往范宗明身上伸,“給我……”無視范宗明一旁的潘越炎和幾位公司的高級代表,一臉饑不可待樣。
范宗明手一動把文件放下,順著他的手勢把西裝外套讓他脫了下來。
無視另外幾人的目瞪口呆,譚少喜滋滋地抱著剛脫下的衣服,身子一癱,閉著眼睛又開始尋找他的睡眠去。
范宗明瞥了一眼他,解開袖扣把袖子卷了兩卷,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重新拿起了檔。
幾位公司剛升上來的高層人物頭一次見到他們的互動,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沒說什麽繼續忙著看手上的資料去了。
只是潘越炎揉了揉頭角,微湊過頭越過走道在范宗明身邊輕聲地說,“怎麽沒教他收斂點?”
范宗明眼也沒抬,翻過一頁紙繼續看著,口裡淡淡地說,“一直都這樣,有什麽好改的。”
譚少睡熟了之後,身體有意識地自動自發往旁邊范宗明身上蹭,到了最後,半邊身子都到了他懷裡。
看得潘越炎深深無奈,再次遞資料時譴責了范宗明一句,“這都是你給寵得。”
譚少其實對這次出國非常滿意,除了潘越炎依舊討厭地跟在他哥身邊。
可是,這次行程沒女人,這讓他放心不少,上次死皮賴臉跟著他哥也出差的那次,那個智慧與美麗共存的隨行女秘書讓他吃醋吃得差點把自己給淹死,他可不想再來一回,天知道他的理智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與自己共存的。
他哥要跟別人談判,叫人把他送去了酒店,譚少機上睡得太多,他哥防止他出去亂逛闖禍,乾脆把他身上的證件跟零錢掏了個光,還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在他內褲上摸了三四下確定沒藏什麽才放開。
如果不是想到他哥這是不信任他,那只只是代表檢查的手沒有絲毫情欲,要不光這幾下撫摸譚少都能把那根孽根激得激挺起來。
譚少小時候藏錢買甜食,為了不被范宗明發現沒收,從長輩那得來的零用錢都是塞內褲裡面藏著的。
有一次當他漏著幾顆門牙躲角落裡啃著剛買來的霜淇淋時被他哥逮到,被揍得眼淚跟奶油流了一身,才交待了藏錢的地點。
一聽到是藏小內褲裡,氣得范宗明又揍了他一頓。
所以他哥一看他有什麽貓膩,底褲也是不放過的,這樣的檢查摸多了,害得譚少長大了知道性衝動時,就算被他哥摸小內褲,想意淫下也挺難。
想到過往歷史一藏內褲就被揍,譚少想淫蕩也無力,他不是受虐狂,哪還可能為那雙可能接下來就會揍他的手而欣喜。
反倒是,被揍得習慣了,他哥手一摸,就算沒藏東西他也忐忑,下意識地害怕自己又要挨揍。
唉,自己這些年到底是被養成了什麽樣的一種下意識啊。
譚少想到這,摸了摸自己屁股,拉了拉內褲往下瞄,看自己乖乖的兄弟躺著的內褲裡面沒藏什麽,頓時安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