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光村

第二天早上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張記飯店的夥計見他們醒了，連忙把一籠羊肉包子端了進來，一茅隨手拿起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說：“這包子味道不錯，明天讓他們多弄點出來，打包回去吃。”

　“師父啊，你可是茅山第一代弟子……”

　“茅山第一代弟子怎麼了？茅山第一代弟子就不能把包子帶回去吃了？我可告訴你了，今天晚上說什麼你也要把那個女鬼收了，要不然，禁閉！”一茅沒好氣地說。

　“好，好，只要你不去那裡搗亂，我就能收了她。”

　兩人正在屋子裡說話，外面傳來一陣敲鑼聲，張記飯店的小夥計匆匆跑進來說：“兩位道長，不好啦，又，又死人啦。”兩人放下手裡吃了一半的包子，跟著小夥計向著村口走去。

　二十來個村民跪在地上大聲痛哭著，村長和村子裡一些有身份的人默默地站在旁邊。看到一茅師徒弟走來，村長走過去說：“這些是昨天負責巡邏的人，今天早上發現的……在那座荒墳那裡，棺材被打開了，沒看到裡面屍體，道長，您看，會不會是僵屍啊？”

　竹無名翻開屍體上面的草席，仔細看著這幾具屍體，他們幾個，就是昨天晚上去荒墳的那幾個年輕人，每個人的脖子和肩膀上都少了一大塊肉，凝固的鮮血到一直從傷口滴到腿上。難怪村長認為是僵屍作怪了。

　“這些人不是僵屍咬死的。”竹無名輕輕按了一下那些人的傷口說：“一般僵屍咬人為的是吸人鮮血，你看，這傷口周圍血肉模糊，很顯然不是僵屍所為，僵屍的牙齒又長又尖，完全可以一口咬死他們，但是，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和傷口上的牙印，似乎是經歷了一番痛苦才死去的。照這樣看起來，這很可能是被那個女鬼咬死的。”

　“女鬼，那麼，兩位道長到底有沒有想到對付女鬼的方法啊？”村長問。

　“這一點村長請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能把那女鬼收了。”竹無名站起來道。

　師徒兩人回到房間裡，竹無名拿出兩張黃符，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八卦圖案，然後把其中一張符咒貼到門上，另一張貼到了正在看書的一茅背後。

　“你又在給我貼什麼東西啊？”一茅不耐煩地問。

　“這兩張分別是鎮宅符和平安符，你在這裡千萬別出去亂逛，我要去村子裡看看，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以後我總是感覺怪怪的。”竹無名說著，那出兩張黃符貼到自己身上，這兩張符咒，是黃色符咒裡面的最高級符咒了，分別是可以避百鬼的行屍符和可以在陽間給自己隱身的隱身符。

　竹無名走出房間隨手關上門，一旁的一個村民只見到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以為是裡面那兩個道士在做法，沒再多想，匆匆向自己家裡走去。

　這小光村面積不大，竹無名把村子裡的每條胡同走完之後，大致數了數，整個村子也就兩百多戶人家，村民大都以種地為主。竹無名站在村口，正在想著要不要回去。突然發現村長正賊頭賊腦地向著張記飯店走去。竹無名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過去，他現在身上貼著行屍隱身兩張符咒，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只要他不發出聲音就行，像一茅那老色鬼見到女鬼起了色心，慌忙之下竟然把可以讓妖邪顯形的顯形咒當成了可以讓自己增加視力的滴眼咒，沒被那女鬼的原形嚇死，真的算是走運了。

　村長走進張記飯店後面的廚房裡。，四下裡望了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張黃符點燃丟到地上，黃符在地上冒出一股青煙，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女人從青煙裡走了出來。赫然是年輕了幾十歲的張記飯店的老闆娘！

　“水仙，你的腿是怎麼回事？”村長走過去抱起來那女人，問道。

　“昨天晚上我正在練功，發現旁邊大樹後面有人，等我飛過去想看清到底是誰的時候，一把桃木劍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我沒有躲開，……”

　“豈有此理。一定是那兩個茅山道士搞的鬼，幾天晚上我就去把他們兩個殺掉。用他們的鮮血來給你療傷。”

　“振強，不要，昨天襲擊我的那兩個道士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這個茅山來的胖道士又懶又笨，想必他沒有那麼高的道行，他都笨成這樣，他那徒弟也不會好到那去，先不要亂來，留著他們兩個我們也好掩人耳目。等到我們的計畫完成以後再殺他們也不遲，到時候，就算那兩個偷襲我的道士躲到天涯海角，我照樣能把他們找出來。”

　“只是，你的腿……”村長說。

　“我的腿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那個偷襲我的道士雖然道行高超，但是他的桃木劍似乎被什麼東西毀了，如果他用的是一把完整的桃木劍，恐怕現在你真的已經見不到我了。”

　“你的腿沒事就好……既然沒事……”村長書著，眼裡閃過一道綠光。兩隻手已經放在了那女人渾圓的胸部上。

　“哎，你老是那麼急性子。我昨天晚上已經很累了，今天……”

　“昨天那些年輕人怎麼能滿足的了你呢？來吧，就這一次。”村長說完，不等她反抗，一把撕開她身上的衣服，撲了上去……

　竹無名飛快跑回他們的房間。一茅正躺在床上打著呼嚕。

　“起來了師父。快點！”竹無名趴到一茅耳邊喊道，一茅咽掉一口口水，慢慢睜開眼睛，問道：“怎麼？是不是要開飯了？”

　“還開飯呢！我們都要被人煮了！”竹無名說著，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張藍色紙符，他把那張藍符平放到桌子上，兩邊擺上一些雞血香燭。雙腳在地上虛畫一個八卦，左手搖鈴，右手打出一個右雷局。桌子上的藍符化成一道藍光，飛到他右手手心。

　“徒弟，要……要用天雷決啊。這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一茅等竹無名施完咒後走上去問道，竹無名把剛才見到的事告訴了他，一茅聽完只瞪眼：“有這種好事，竟然不叫我去！”

　“帶你去的話就完了，我說怎麼老是感覺不對勁呢，張記飯店的老闆到現在一次都沒出現過，估計是早就死了。每次我看那個老闆娘的時候總是覺得怪怪的，現在回想起來，在她身上我竟然感覺不到一點人氣，想必，她就是墳裡的那個女鬼，她一直在用老闆娘的身體練習著子午相交**。”

　“這樣，還是說不過去。那村長呢？”

　“村長？對！就是村長！”竹無名讓一茅這一提醒，興奮地說：“我知道了，那個借助老闆娘身體的女鬼叫水仙，這麼說，村長身上的鬼魂就是被亂棍打死的那個大學生了！一定是這樣。這麼說，村長也是鬼。”

　“你這個想法太牽強了，畢竟這些都是村長告訴你的，如果他真的是鬼的話，還會對你說這些？再說，如果他是鬼，他還會到茅山去找我們來抓鬼嗎？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這個……聽他們那口氣，好像人家知道你很笨，是專門找來掩人耳目什麼的。”竹無名說道。這時候，他手中那道閃著藍色光芒的天雷已經隱到了手心裡，等到用得著的時候，就不必再專門施法了。

　“豈有此理！說我沒能耐？他們那是瞎了眼了，我一茅當年在茅山弟子裡，是有名的才子。”一茅說著，這時，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一茅直接跑到了竹無名背後，說：“徒弟，你去開門。”竹無名走過去，打開門，發現村長正站在外面。

　“哦，是這樣的，最近村子裡鬧鬼鬧得厲害，我和幾位長輩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兩位道長如果方便的話，就請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也好給我們村子裡鎮鎮邪，”

　“這個……”一茅猶豫著說，竹無名大大咧咧地走到村長面前說道：“村長，我看不如這樣，既然是為了鎮邪，那麼，就讓我自己留下來好了，再加上我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身體不舒服，需要回山上靜養。”

　“這樣啊，也可以，只是，小道長的道行……”

　“我徒弟的道行已經有我的十之**了，這個村長放心就是，他如果真的對付不來，我會立刻回來的。”一茅說。

　“那好吧，那就麻煩小道長了，我在這裡先代替小光村的村民謝過兩位道長了。”村長說。

　等村長離開以後，竹無名對一茅說道：“看樣子這個村子裡還藏著不少秘密。師父，明天早晨你就離開這裡，回到茅山，記住，不管是誰讓你下山，都不要跟他走啊，有其他師叔師潑在山上，相信一般的鬼魂還不敢去茅山放肆。”

　“這次既然這麼辣手，嘿嘿，為師就把這個難得的鍛煉機會交給你了，小子。不用擺出那麼感激的樣子。好了，為師餓了。跟我去吃飯。”

　“我不餓，你這麼厲害，已經是百鬼禁忌的道尊了，自己去吧。”

　“好啦好啦，好徒兒，你就跟我去吧，你不去，我哪敢去啊，來，我給你開門。”一茅打開門，拉著滿臉不情願的竹無名向張記飯店走去。

　“今天晚上我們幹什麼去？”一茅邊走邊問。

　“今天晚上我們哪也不去，等明天你離開這裡以後，他們稍微鬆懈的時候，我再行動，其實，我感覺，比起山上那座荒墳，這個小光村裡藏著的東西可能更有意思。”竹無名說道。

　現在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山上那口破舊的棺材旁邊站著一個黑袍老人，那老人走到棺材旁邊，看著棺材上子午相交陣那幅圖畫，然後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把自己左手食指劃破，鮮紅的血液落在圖畫上面，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強兒，又是三年，師父來看你了。我要讓整個村子裡的人全都來給你陪葬！”老人說完，雙手打出一套手決，一道藍色符咒從他手裡飛到天上，轉眼間一道天雷落了下來。望著地上破碎的楠木棺材。老人發出一陣冷笑：“茅山天雷破。哼。不管是誰，只要敢擋住老夫的路，老夫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