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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綺夢》第56章
宮中聚宴

不知道盯著我的那雙眼睛滲透出了怎麼樣的情緒,我不敢看,也不想看,唯恐只那麼一眼,我就要心甘情願的再次臣服於他的深情與溫柔中無法自拔……

只覺得覆在我悲傷的那雙手慢慢的收了回來,似乎有些不甘,所以才那麼遲疑,但是卻終究還是收了回去,我如釋重負的重新坐直身子,兩眼直視擺在餐桌上的那些佳餚,再也不敢看向其他方向,只怕那和我同樣矛盾但卻綿綿的目光,再一次狠狠的灼向我……

就在那兒食不知味的吃著,其他嬪妃可能也看出了皇帝的不對,幾乎也沒敢吭什麼聲,只是紛紛起身說了幾句祝福的套話。這些無關緊要的套話,成了此次家宴的重要內容。搞得四處火紅的燈籠與鬱悶的家宴氣氛實在不成正比。

中間藉故離了一會宴席,站在湖邊的小亭裏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氣,只覺得宴會的氣氛窒息的讓我難受,只想找個地方趕緊暢快一會兒……

隱隱約約覺察到後面有個人跟了進來,我躲在柱子後面屏住呼吸,定睛一看,原來是胤祥這個傢伙。

“原來是你啊!”我不自在的從柱子身後現出身來,“你吃好喝好了?”

胤祥還是一臉無奈,“段紫蘇,沒想到宮廷生活還是改變了你……你現在都有當眼線的本領了……好好的躲在後面做什麼?”

我不好意思的笑,“沒有啊,就是怕看見自己不願看見的人,若是那樣,直接躲起來就得了唄……”

胤祥歎了一口氣,然後別有意味的看向我,“段紫蘇,你想這樣子躲多久?”

我猛然抬起頭,意識到他的話裏似有別的意思,乾脆冷冷的看著他不回答。

胤祥被我的眼神搞得有些手足無措,“罷了!你怎麼還是那樣?不願意說就別說了……

我們說些別的……”

我賭氣的坐到亭子上的長凳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不說話。

“咱們回去吧……”胤祥試探的問我,“出來也好長時間了,一個王爺一個貴妃都不見了,再讓他們好找……”

“嗯。”我不情願的起身,“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胤祥怕我悶,有話沒話的和我說著他們兄弟最近的事情。我含笑聽著,也不搭話。聽了半天卻始終沒聽到有關胤禟的話題,心裏不覺有些納悶,“胤禟幹嘛去了?怎麼不見你提他?”

胤祥臉色一變,伸出手來幾乎要捂上我的嘴,“噓,允禟,已經是允禟了……”

我不在乎的撥開他的手,“反正都是一個人嘛,叫什麼有什麼關係……”又問道,“他怎麼樣了?今天也來了麼?”

胤祥一窘,“他沒來……”

“為什麼?”我停住腳步。

“……”胤祥似有難言之隱,看著我微微張口卻不說話。

“快說!”我著急的扯著他的袖子,自從上次胤禛“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話說出之後,我總擔心胤禛會對胤禟有著什麼後話。難道,我真的沒想多麼?

“他被派往青海了……”胤祥終究沒耐的住我的逼問,“皇兄怕他和八哥仍有扯不斷的聯繫,就把他派往青海了……”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愕然的瞪大眼,“單純為這個,對嗎?”

“應該就是……”胤祥此時猶疑的態度卻引起了我強烈的不安,怎麼仍是感覺他還有些話未說完呢?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

“他好麼?”我轉而換了個話題,“就那個腿,去青海那種地方能受得了?”

“可能不太好……”胤祥苦笑道,“那種地方,就是犯了病也沒個好醫生……不過脾氣還是那樣,挺大的……”

我一愣,“他又惹出什麼簍子來了麼?”

“據皇兄說,派往欽差去看他的時候,他還以‘胤禟’自居,天下臣民,誰不知道我們兄弟的名字已經改了字?執意說自己是‘胤禟’,不是明擺著和皇兄不對麼?這個老九,總是在不該有骨氣的時候有骨氣……”

“那胤禛不高興了?”我打斷他的話,“是不是有了什麼嚴重的後果?”

“怕是會有的……”胤祥又是苦笑,“我看皇兄最近就一直為這事兒不高興……我倒覺得,兄弟之間何必呢?九哥既然是個瘋子,難道皇兄也跟著一起瘋也不成?”

我挫敗的靠向路邊的柳樹,喃喃的說道,“不是瘋……就算他平日再是個明白不過的人,一遇到和胤禟有關的事情,卻總會失去理智……我真怕啊,早晚這樣,會搞得兩敗俱傷……”

胤祥不解的看向我,“縱使散了,傷的也只是九哥,皇兄是不會有岔子的……”

我慘然的搖頭,“或許傷的還不止兩個……”然後又是蒼白的一笑,舉目看向胤祥,“你知道先皇去的時候和我說過什麼嗎?”

胤祥愣愣的搖頭,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說出這話。

“他讓我無論如何也要保齊你們兄弟……”看到胤祥驚愕的退了一步,我頓了頓,“他像料到了今日一樣,他覺得只有我,才能勸住胤禛,才能讓你們都好好的不受傷……”

胤祥的臉色變得慘白,好容易才說出兩個字,“當真?”

我默然搖頭,“你認為呢?以前我護著胤禟,固然有部分是因為我和他以往的情分,可是更大一部分,卻是先皇的囑咐,他對我好,我不想負了他老人家……”

“那你怎麼不和皇兄說?”胤祥不可思議的看向我,“就讓他一直誤會著你對九哥還有一些情意?”

我無力的搖頭,“說有必要嗎?倘若他執意不信我,說也是白搭的。夫妻間如果還靠言語的解釋來維繫,那還要信任做什麼?”

胤祥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只是直直的看向我,“紫蘇……紫蘇……”

我往前走了一步,輕輕扯起了胤祥的衣襟,“走吧,若是再不回席,恐怕真的要搜開了……”

胤祥遲疑的看向我,“紫蘇,你要……”

我還是緩緩搖頭,“今日的話,不要給他說。這種信任與懷疑的遊戲,我玩夠了,也玩累了……如若還想要我好過些,就遂了我的心吧!”

當時已罔(一)

雖然心裏一直惦記著胤禟的事情,可是卻一直不敢到處打聽,就怕萬一再讓胤禛知道我又為胤禟傷神,再又莫名其妙的發火,那樣的的話,恐怕事情會更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能出這個頭的……

轉眼又要臨近除夕,我漸漸的松了口氣,覺得胤禛一般情況下不會對胤禟動手了,畢竟快過年了嘛,再要搞得大動干戈,這年還過不過了?

卻沒想到,事情卻在這看似最喜慶的時候悄悄的走了火……

冬雪漫漫,我悠然的躺在籐椅上休息,胤禛雖說抱走了福惠,但卻也蠻對得起我,最起碼讓我一個月短短的與福惠見上一面。這不前腳福惠剛被抱走,我便沉浸到了對幸福美好的想像中……人或許就是這個樣子,與其整天抱怨上天對你的種種不公平,還不如知足常樂,讓甘於平淡的怡然自得充斥著以後的生活……已經慢慢習慣了沒有丈夫沒有孩子的生活,想想以後,還真有什麼能難得倒我的……

正在火盆的烘烤下慵懶的眯著眼,弦箏便匆匆跑了進來,“娘娘,有您的信!”

我立即坐起身,“什麼?信?”

弦箏點點頭,隨即扔過來一個信封,我狐疑的接過來,不錯,正是給我的,上面躍然寫著,“年貴妃啟”。

“誰讓你給我的?”我一邊拆開一邊問弦箏,“怎麼弄進來的?”

要知道後宮主子與外界書信來往一般都由內務府聯繫,平時若無批准,是斷不敢與外界私下書信的。就讓弦箏這樣大模大樣的捎來了,這到底是誰呢?有著這麼大的能耐?

“是怡親王。”弦箏一邊在火盆上烤手一邊說道,“怡親王專門找到我,讓我務必將此信交給娘娘。還必須看到娘娘親眼看了才放心……”

“哦?”我打開信,並不熟悉的字體映在我的面前。奇怪的摸索至署名部分,那兩個字卻猶如夏火般烤的我難受,只見上面寫著兩個清秀的大字,“丹靈!”

竟是丹靈給我的信!我拿信紙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兒?丹靈一向看不慣我,怎麼會想起與我通信來?猛然間,一股不祥之感襲擊到我的心頭。

強作鎮定,我拿起信紙往內室走去,順便將弦箏招呼進去,凝重的問,“怡親王還說了什麼?”

弦箏先是驚了一下,“娘娘怎麼知道怡親王還有話捎于娘娘?”隨即看我臉色嚴肅後便說道,“怡親王說,他的話都在這裏頭。”說完,弦箏從袖子裏遞給我一個荷包。

我接過荷包,急不可耐的將其拆開,裏面出現一個紙條,展開來看,裏面出現胤祥熟悉的字體:

紫蘇,中秋夜晚你的話讓我清醒許多。原不打算再繼續糾葛皇兄與兄弟們的恩怨之事,但你說過,皇阿瑪讓你保兄弟們周全。而你絕不會辜負他老人家期望。嫂子猶能如此,何況我這個骨肉兄弟?現將九嫂丹靈求救信呈送與你,或許可以真正幫到九哥……

霎那間我明白了胤祥的用意,丹靈不方便寫信給我,胤祥便自告奮勇充當了這個槍手……看來胤禟真的不妙,要不然不會胤祥都捨身相助的,要知道,就因為胤禟女兒韻書害死弘暉這一懸案,胤祥和老十四還狠狠的打過一架呢,也就因為這一架,才埋下了他被囚禁的種子……想想這樣的恩怨,哪是我一句話能開導的了的?果真胤禟是陷入水火了,胤祥這才經不起兄弟情意的打磨,這樣幫了一把……

懷著複雜的心情打開信,流覽下去,捏著信紙的手卻微微滲出汗來。丹靈這般高傲的女子,卻在信中極盡悲憫之詞,並且直接與我承認以往對我的不敬,所有低聲下氣之言語,只為讓我救她和她的九爺一命。

若不是看到了丹靈的親筆書信,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信,這封如此哀戚的信竟是出自那個不可一世的九福晉之手!

信到最後,丹靈仿佛料到了我的置疑。說今日向我求救,只是料定了我會出手相救一把。不為別的,只為我也是那種重情重義的人。胤禟對我的種種情結,我不會放手不管。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裏,我竟然想笑。似乎所有人都看清了我自己,胤禛說我重情,所以才對胤禟的事那麼介懷,丹靈又說我重情,卻是為了讓我救他與水火。我仿佛成為大清朝最為透明的一個人,所有人都比我更能洞察自己,我所做的一切,好也罷,糟也罷,似乎總有那麼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理由。真是成也重情,敗也重情……難道我這一輩子,就註定會成為這麼多我不願意糾葛的情感的俘虜?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慢慢的站起身來。腦子裏絞了糨糊一般的難過,不自覺的走到燭臺面前,看著那搖曳著的燭光,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這忙,我到底是幫與不幫麼?

也許在以前,我是會毫不猶豫的為胤禟博上一博的,因為那時,我畢竟有著救人的資本。可是如今,我和胤禛這個樣子,我還有餘力為胤禟求的一個恩赦麼?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

再一次在燭光的掩映下看著那封信,心中所描述的胤禟卻又讓我心痛的揪緊了眉頭。胤禟以往是多麼玉樹臨風,高傲非凡的男子啊。如果按照丹靈所說,他在青海每日都難以下床,周圍兵僚也不對他正眼相視,反而言語中充滿了譏諷。而且,幾乎每日都會有探子污蔑胤禟的種種作為,每做一事,都要小題大做成對如今皇帝的忤逆……這些事情,自然都落到了胤禛的耳朵裏。我仿佛又看見胤禟那清澈的目光,最後一次見面時言語中透露的綿綿的無力……

如若我不幫,胤禛可能真的就會對胤禟下手。按照丹靈的說法,胤禛現在便已經開始為胤禟編纂罪名,如果再晚,怕會不可想像……

而如果再晚,我將如何對得住那待我如慈父一般的逝去的魂靈?

我不試的話,以目前的形勢發展,胤禟必死無疑。我試的話,胤禟或許還有一絲生存的希望?就為這,我似乎也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沉下心來,仔細的想了想,我竟然發現自己所邏輯的一切卻全都是為自己解脫的藉口。我悲哀的發現,在我本能的想法中,我是如此的不想失去胤禟,特別是在如今和胤禛鬧得這般僵硬的時候……而我剛才所想的一切,似乎全都是為我那可憐的自尊避得一番譴責的托詞。在我的心中,我怕胤禛會更因此而誤會我對他的那份感情的忠誠,所以才會如此猶疑……

想到這裏,眼前竟然又該死的浮現出了那日“春常在”給我請安的嬌俏面容,兩眼一閉,徹底下了決心,明日就去求見胤禛,成也好,不成也好,總要試試。他既然先叛了我,而我為何要這般顧及他的想法?

一晚上基本沒睡,腦子裏總在構思怎麼和胤禛開這個口。這麼長時間的冷戰,如今一開口卻是因為胤禟的事情,我真怕,我會開不了口……

“娘娘,皇上下朝的時間到了。”弦箏輕輕喚我,“聽高公公說,萬歲爺近日沒招大臣乾清宮議事,只是在禦書房練練書法……”

我“嗯”了一聲,“好,那你幫我找出貴妃朝服吧。”

“娘娘,今兒個為何要這麼正式?”弦箏一邊幫我換衣服一邊抑制不住納悶,“有什麼活動麼?”

我搖搖頭,“今兒個我要見皇上。”

“見皇上?”弦箏扣著我扣子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我知道,她這是在為我感到驚喜,這些日子,弦箏一直勸我先向胤禛低頭,好歹給他這個皇上一個臺階下,而我卻總是置之不理,錯的又不是我,幹嘛讓我先服軟下來?

可是如今,我卻要……唉,這是什麼時候了?我怎麼還惦記這該死的面子問題?生死在前,段紫蘇,你考慮的也太狹隘了一點兒吧!

“那娘娘。我將您再好好打扮打扮!”弦箏不由分說把我扯到鏡子面前,“咱們好好梳理梳理。”說完,就想為我插上那亂七八糟的頭飾。

“不用了。”我把那一頭的首飾一把擼了下來,“今兒個的事情,還是素氣點好。”

摒退了左右,甚至連弦箏也沒讓跟著,我一個人走在去禦書房的長廊上,事到臨近,反而心裏沒有了昨日那麼多的牽絆與思慮,越來越理直氣壯的認為,自己這是在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很快到了禦書房的前廳,高全兒看到我竟然愣了半晌,那樣子活像大白天看了個女鬼,我知道這是因為我許久不來面見胤禛的緣故,實在不怨他的大驚小怪。於是定了定神,向他綻放一個最為燦爛無暇的微笑,柔柔的輕啟朱唇,“高公公,麻煩您通報一聲,我想見皇上。”

高全兒連連點頭,像極了媽媽小時告訴我的磕頭蟲子,話甚至也隨之不利索起來,“娘娘,您稍……等,老奴……這就……通報。”

說完,就趕緊朝裏廳小跑了進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得笑,看來我的主動來訪確實都驚天地泣鬼神的,竟然把這見慣場面的公公嚇成這個樣子。

“娘娘!”高全兒面露喜色的迎我進去,“萬歲爺正好沒事兒,傳您進去呢。”

我點點頭,應門而入。

慢慢的走到禦書房,憑著直覺就感到眼前坐著的肯定是胤禛無疑。於是頭也沒抬,直接就面對著那影子跪了下去,明朗的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這大概還是我的毛病吧,走到他的跟前,卻還是不願意固執的與他面對,除非……除非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我就在那兒跪著,卻不見那高高在上的人召我起來。等了許久,剛才的那尊影子卻像被澆注了一樣,仍然毫無聲響。實在等不住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抬起頭來。早晚都要面對的,幹嗎老被動的委屈自己?

“皇……”剛要主動請旨要求站起回話,一抬頭卻迎上了那雙熟悉無比的墨黑眼瞳,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到心裏去,我怔怔的回望著他,卻忽視了自己還未來得及閉緊的嘴巴,只能那樣像個傻子一樣微微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甚至連那個餘下的“上”也發不出音。

對視了良久,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辦法,功力遠不及胤禛深厚,只能敗下陣來。膝蓋已經開始隱隱作痛,我吃痛的皺了一下眉頭,“我能不能先起來回話?這兒,疼的很。”

說完,便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胤禛仍然沒有反應,我苦笑的搖了搖頭,全當是他已經默認好了,幹嘛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剛彎起一隻腿打算起身,一陣鑽心的疼痛襲過來。我痛苦的閉了一下眼,條件反射般的重新跪了下去。

心想,這下可好。原本不想出醜的,這下可要出個大笑話了。就這個樣子摔回去,肯定會是無比狼狽的慘像。

正在為自己的行動苦恨不已,隨時預備著接受那早晚要到的懲罰。卻沒想到,身子一暖,在馬上就要跪回地面時,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大驚失色的眨眨眼,卻又看見胤禛那溺死人的眼眸。

就這樣在他懷抱裏僵持了兩秒,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姿勢有些微妙,畢竟我現在和他還處於冷戰階段。馬上試圖從他懷抱裏掙脫,因為在求他之前我還想保全自己的一些尊嚴,話還沒說清楚,這樣投懷送抱算是怎麼回事兒?

沒想到胤禛卻絲毫沒打算放手,我越掙脫,胤禛攬著我的胳膊就越發的收緊,直到那鐵一般臂彎深深的箍痛了我。我再一次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輕輕的說,“疼。”

胤禛還是沒打算鬆懈防備,好像怕我溜走一般,緊緊的攬緊我的身子,舉止如此激烈,但是卻還是一語不發。

我再一次絕望的呻吟,“胤禛,疼……”

他這才不甘心的稍微放鬆了手,卻還是那樣無言的看著我。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半笑道,“胤禛,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這樣,我不舒服……”

“讓你舒服了……可是……你就不理我……”過了良久,他才低低的吐出一句話。

我愕然的抬起頭,“沒有……沒有……”卻又忽然意識到他的意思,只能訕訕的羞紅了臉,“你放開我,我不走……”

胤禛始終緊緊的盯著我,倒是不怕我走了,但是還是執意讓我坐在離他最近的塌子上。看見他這樣子,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直接把自己今兒個的來意告訴他麼,那樣,會不會殘忍了些?

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叫做“尷尬”的氣體在隨處遊走。我垂著腦袋不語,胤禛將目光緊縮住我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終於有一種聲音打破了沉靜,“你……理解……我了麼?”

我不知所以的搖搖頭,忽然看到他的落寞,又努力的點頭,“理解……”

他的眼裏閃過意思不易察覺的情緒,我饒有興趣的追查下去,那是虛驚的意思麼?剛才在他的眼神裏,我竟然琢磨到了那麼一絲不安定的懼然?

“那就好……”他輕歎了一口氣,“宛央……我也很難過……卻又沒法說……而你,也不懂……不理解我。”

“我去找過你好幾次……你都不見我……”胤禛似乎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只是在那兒絮絮叨叨的像大人說著自己的無奈與苦楚,“我是皇帝……若在沒有架子……威嚴何存……”

臉上雖然仍是那般淡然,內心卻已經翻滾了千萬次,看到眼前這個無力脆弱得胤禛,我陷入了空前的矛盾中,關於胤禟,那些話,我到底該說麼?

“紫蘇……紫蘇……”耳邊似乎有人再喚我,我連忙讓自己清醒過來,回報給那人一個微笑,“啊?怎麼了?”

“你怎麼了?”胤禛疑惑的看向我,“不舒服?”

“沒……沒……”我乾澀的搖搖頭,“不是……”

“哎。”胤禛倒也沒追問,只是站了起來。我呆呆的看著他走向我,愣愣的看著他把溫熱的大手覆上我的額頭,稍稍蹙眉的他掩飾不住那一臉的擔憂,在額頭上駐留了良久才舒展開眉頭,“不熱啊……”

我看著他的手,心裏滿滿全是他的關切與憐惜。就那樣傻傻的看著他的大手往下滑,不知怎麼了,我竟然衝動的握了上去,喃喃的開口,“胤禛……”

胤禛驚愕的看向我的手,“紫蘇……”

當時已罔(二)

鬼使神差的我竟說了那句讓我頭痛不已的話,“胤禛,你要相信我,什麼事兒都要相信我,你答應我這個條件好不好?”

胤禛反握住我的手,暖暖的笑,“好……只要是紫蘇說的……我都聽……”

我內心裏開始攪個不停,想現在臉上的顏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沉沉的,悶悶的,滿心裏,全是抉擇的痛苦……胤禛又一次用了“我”這個字眼,說明他已經放下的,不僅僅是身段,更是那從不肯低頭的感情……

“你怎麼了?”胤禛溫柔的看向我,“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用不用叫個太醫來看看?”

我恍然的搖搖頭,“沒事兒的……”

心一橫,還是說了吧。胤禟的事情,怎麼著也應該開這個口。“胤禛,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他又開始那樣醉人的笑,我幾乎想要淪陷在他的愛意裏,就想這樣一輩子,一輩子也不清醒……

“你說,什麼事兒?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他甚至開始了玩笑,“只要你不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隨你要什麼,你的丈夫,大清的皇帝,都會想法子給你弄回來……”

“你能辦得到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越這樣說,我越覺得難以開口,堵在嗓口的所有措辭,頓時感到晦澀無比。

“那好,你儘管說。”他把我攬近胸膛,磁性的聲音誘惑的震著我的思維,使我原本不俐落的邏輯變得更加難以組織了起來,他又開始好聽的笑,“說……儘管說就是了……還真擔心我做不到啊?”

“能不能……能不能饒了胤禟?”沉沉的一閉眼,我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裏已久的那句話,“就饒一次,好不好?”

胤禛那始終微笑的臉突然凝固了起來,但是那笑意卻好像仍不甘心就此退去,就那樣乾巴巴的僵在臉上,“你說什麼?”

“胤禟……能不能不追究他?”我心疼的撫上他的臉,“胤禛,你別這樣……”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過來,臉上那情意綿綿的表情也被及時沒收了回去,他冷冷的看著我,我心裏猛然一顫,霎那間仿佛有烈焰燃燒我的心房。

“啪”的一下,我停留在他臉龐的手被胤禛硬硬的甩了下來,我有些害怕的看著他,胤禛眯了眯眼,卻突然又笑道,“我以為段紫蘇能來主動找我算是怎麼回事兒?原來還是為了那個他!可憐我自作多情,還一直以為你突然懂了我!”

我連連搖頭,心煩意亂的辯解,“不是,不是這樣……”

“朕告訴你,原本朕並不打算這麼早就動手的。可是朕的年貴妃既然如此關注這件事情,朕就成全了你們,日後朕就下一旨意,賜死罪臣允禟!”

“不要!”我衝動的攬上他的腰,“胤禛,求求你,不可以!”

胤禛粗魯的拽開我的手,“朕想做的事情,哪兒是由你攔得了的?”然後又轉過身來直視著我,我身子一顫,說不出的寒意湧上全身,“朕還就告訴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不過就是朕的一個妾,還妄圖左右朕的做法!看來朕還真應該好好訓訓你的性子!”

我愣愣的站在那裏,頓時被他的諷言諷語弄的不能自己,只能諾諾的說著一遍又一遍,“胤禛……”

突然他一個身子欺壓上來,我嚇得連連退讓,直到碰到了了身後的案子,回頭瞧瞧看去,才發現已經無路可退。此時的胤禛是暴戾而又恐怖的,我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他似乎很得意看見我驚恐的樣子,一不防備,狠狠的貼上了我的雙唇。與其說是重重的吻,還不如說是洩恨的啃咬。我很快體會到了甜腥的滋味兒,伸出雙臂想要撐開他,可終是無能為力,他的力氣原本就大,此時的他,更像一隻暴怒的野狼。

“你……”他一邊吻著我的脖頸一邊說道,“不要想改變我!永遠不要……你是我的……只能為我……”

我閃躲著搖頭,胤禛卻牢牢的用手圈住我的頭,不讓我有任何反抗的餘力。“刺啦”一聲,脖頸的扣子已經被他扯開,一陣惡寒侵襲了我的前胸,我下意識的往下看去,外衣已經被胤禛扯開,雪白的肌膚刺眼的暴露在外面。

天哪!他是要做什麼!

我開始不安分的苦鬧,原以為胤禛這樣會放過我,誰知他卻更加蠻橫起來,轉眼間,整個身子已經完全被橫在案子上。嘩啦嘩啦,案子上的奏摺硯臺筆墨掉了一地……

“你要做什麼?”我痛苦的哭喊,“怎麼,霸王硬上弓麼?”

胤禛停止了在我身上的噬咬,一個邪氣的笑容蕩漾在他的嘴角,“朕就是要這樣,你能耐朕如何?”

我不再掙扎哭喊,而是死命的咬住了嘴唇。不是因為沒有力氣,而是因為已經徹底的絕望。

搖曳的燭光仿佛在哀歎我不可知的命運,在這一場痛苦的性愛中,我慢慢的封閉了自己,以後的生活,該如何過往……

我只知道和他,在今天這一瘋狂的夜度過之後,再也回不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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