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那大地之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只看它竟然能吸引如此多的強者前往,便知其絕不簡單,雪落知道,如果讓這些人真的全趕到嘆息之崖,即使他們口中的那個什麼女魔頭擁有再大的能力,只怕也逃不脫死亡一途,可是……雪落在此小城,卻忽然听到如此驚天消息,他能眼看著,一個女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眾人圍攻而死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雪落一瞬間,卻不由得猶豫了起來,自己一生,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好事,可是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如果自己不知道尚且罷了,如果知道卻任由著事情發生,那自己即使走了,這一生,只怕再也無法安心。
難道……要自己趕在他們到達之前前去替那女子報迅,可是……那就要耽擱回去的行程了,雖然自己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是……日日遭受病痛折磨,妹妹,怎麼忍受得住?
自己,又怎麼能忍受她一個人在家中受苦?
一時間,腦海中紛亂一團,去,還是不去?如果報迅,耽誤行程還是事小,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就糟了,可是如果不去……
他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日後妹妹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即使救活了她,她也不會快樂。
猛然間,雪落抬起頭來,眼楮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在這一刻,他的決心已下,再不動搖。
去給嘆息之崖上的那個女子報迅,他在想,如果換作妹妹在這里,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的。
妹妹是一條生命,那大地之心的主人也是一條性命,兩者並無高下卑尊,更何況,自己只是去報一個迅,只要速度快一點,根本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自己還是能來得及,趕去給妹妹送藥!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猶豫,即使真的出了意外,相信,妹妹也不會責怪自己。去往天國的路途中,有我陪她,一輩子也不會寂寞。
既然已經決定,雪落就再不遲疑,早到一分,那大地之心的主人便能早有一分時間準備或離開,一旦真被合圍,後果不堪設想。
悄悄的拿好東西,從房間中溜了出去,而後便馬不停蹄的,認準嘆息之崖的方向,便一路急馳而去,他相信,普通人需要五天的時間,自己有輕功影術,三四天時間,應該就能趕到,節約不少時間。
……
三日後,荒山野嶺之間,一個人影星丸跳躍一般的前進,他身後背著一柄包在麻布中的長劍,僅露出一個劍柄,顯得蒼勁而古樸。
這個青年,自然就是雪落,自西失城北,他現在已經出了基蘭行省,進入了索托行省境內,嘆息之崖的方位,便是索托行省的邊境北部方向,想來,離此已經不會太遠了。
這一路之上,他已經看到了七八群人影,有多有少,結伴而行,多的數十人,少的一兩人,方向俱是往北,從基蘭行省往北,進入索托行省之後就多是荒漠草地,很少有人煙出現,也沒有什麼大的城市,很顯然,這些人的方向都和自己一樣,是要前往嘆息之崖,只是目標卻大不相同,自己是前去報信,而他們,卻志在奪寶。
每次遇上,雪落都會隱身草叢之間,或繞過他們,從另一邊穿越過去,一路小心,總算沒有正面撞上他們,而現在,距離嘆息之崖既近,遇到的人明顯密集起來,不到一個時辰,他已經看到了三隊人,一個十人的小隊,一個五人的組合,還有一個孤身的魔法師,背後背著一根通紅如寶石一般的魔法杖,濃郁的火系魔法元素氣息讓他經行過的地方,草枯葉伏,竟然讓雪落有一種不敢正視的感覺。
這個人——很強大,比之自己在禁忌之森中遇到的七階中位魔獸四翼羽蛇,還要強大得多,雪落感覺得到,如果自己現階段對上他,基本連發出劍招的時間都沒有。
想不到前來奪寶的人中,竟然出現了如此強者,這是雪落所始料未及的,如果所料不錯,那個人至少也是一名八階火系魔法師,這樣的人物,放在哪個國家,都是神一般的巔峰存在,畢竟,這世上能達到九級聖魔導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即使是五會之一的魔法師公會,八階魔法師,也不會擁有多少。
看來,這大地之心的吸引力,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來得強大,連八階強者都已經出現,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出現一名九級強者,更何況還有隱藏的高手,以及沒有趕到的人,其中就有可能是八大古老紫徽章家族之一的八角紫徽章家族。
看來這一行,絕對不會如自己先前所想般順利了,只希望,報完信後,自己便能平安離去吧,這種事情,他摻合不進去,也摻合不進去,隨便出來一個人物,都不是他現階段所能對付得了的,為了妹妹,他不能死,冒險前來報迅,已經是做到了仁至義盡。
在自西失城出發的第四天黃昏時分,雪落終于來到了一座高聳的石崖下,仿佛天生就矗立在這里,壁立如削,摩天接地,如同神跡,千里外便能一眼望見,最高處直插入雲峰之中,高渺不知深處。
這——就是大陸十大禁地之六的嘆息之崖麼?斷魂之崖拿來與它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小土堆,人間竟然有如此奇跡般的自然存在,實在是雪落所沒有預料到的。
而在雪落腳下,就是滾滾不絕的銀月河水,波瀾壯闊,怒濤洶涌,這,就是發源自銀月帝國北部的第一大河——銀月河了,自極北荒原、冰雪之地發源而來,流經禁忌之森、銀月古城、而後東出,直到柔然帝國北部,嘆息之崖下,然後穿過庫特行省,才漸漸消失。
這也是大陸第二長河,古槐村畔,也有一條河,沃恩河,可是如果拿來和這銀月河一比,就簡直如同一條小溪了,甚至連一條小溪都算不上,雪落以前見過的那麼多大江大河,也沒有一條,能如此河一般遼闊壯觀、奔騰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