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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樣錦》第159章
卷五 好和井徑絕塵埃 5、不速之客5

「救命」二字一出口,此人身份昭然。

她猜的沒錯,這女人和劫匪是一夥兒的。

可,劫匪和誰是一夥兒的?

當她發現自己猜對的時候,就開始後悔跳起來早了。都是叫匪嚇的,一旦發現不對,逃就成了本能反應。

「救命?」夏小滿臉上抽抽半晌才抽出個笑容來,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打顫,勉強道,「馮夫人弄錯了吧?」

就劫匪的事,她琢磨過無數次,怎樣想都覺得是圈套,無論是故意給年家下套兒,還是年家只是一石N鳥中的一鳥,實質沒有太大區別。那麼,現在這一手報恩,是不是圈套的一部分?

這會兒她應該鎮定,裝糊塗,也不能露半點兒口風,這樣才能不落下口實,跳起來豈不顯得心虛?

可都起來了,這會兒再坐下,也是萬萬不能了。

「錯?豈會有錯!二奶奶不是認出了什麼,怎會如此行事?」那馮夫人笑著掃了她一眼,一隻手挽著袖子,一隻手在榧子堆裡翻著,把藏匿其中的珠子一顆顆撿出來,口中道,「二奶奶贈藥之恩,外子與我銘感五內。特備薄禮一份,還請二奶奶不吝笑納。」

贈藥?呸。是劫藥!

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聽說過,打劫了之後回頭還送禮感謝您配合的,沒***聽說過!!

而且「贈」藥這說辭,本身就是個套。

這是身處盤絲洞,到處都是網,句句都有套兒。

夏小滿乾笑兩聲,模糊掉她跳起來的事實,只含混道:「馮夫人說的什麼,我倒糊塗了?是年壽堂?我們年壽堂既然是藥店。救死扶傷就是本分。如何敢當這謝,馮夫人還請收回。外頭可還有席呢,馮夫人既然來了,就一同出去喝杯水酒……」

她說著,腳下微動,還是不能留下,指不上下一句是什麼,周旋越久越容易出事。跑出去再說,再想法子圓。眼角餘光瞄著門口,頭一次恨自家廳大,離門這麼遠。這麼跑肯定是沒人家練武的身形快,百分百跑不掉,要喊人呢,那還差在速度,自己人沒進來呢。先被劫持成人質了。或者……

她一雙手瞧瞧抓緊椅背,心裡掂量著,若像電視裡演的,掄椅子擲對方。對方閃躲時候,她就奪門而出……

唔,是玄乎點兒。但成功與否就看老天成全不成全吧。總不能束手待斃。

可她輕輕抬了下椅子,才發現這也忒***沉了!。不由氣得心裡大罵,該死的年諒,搞什麼柏木傢俱,這死沉死沉的,砸人倒是實在,一砸一個半身不遂,可前提是也得掄得起來啊!>

……年諒!

她忽然想起來。---交給六爺才是。」

馮夫人聞言歎了口氣,道:「不省得二奶奶防的什麼。我一再說,此來為謝救命大恩,無它。我輩自有道義,有仇必報,有恩必報。恩將仇報的事,非俠義所為。」

這話沒得讓人噁心。報恩,打劫還講究什麼報恩?拿刀逼著人提藥還報恩簡直是諷刺。夏小滿的手再次扣緊椅子,冷笑一聲,似是而非道:「小女子常在深宅,也不懂夫人說地那些。若說防,原也是防被人刀架脖子拿東拿西罷了。深宅之內,不知俠義如此這般。」

馮夫人目光閃爍,盯了她半晌,一笑道:「手下弟兄多有得罪,二奶奶提防於我,也是人之常情。也足見二奶奶睿智機敏。」她頓了頓,道,「然我卻不能責我弟兄。因若彼時是我。亦會如此。怕是二奶奶也會如此。且問二奶奶,如何與他們取藥了?聽聞,二奶奶曾想自盡,因著帶了兩位姑娘出來,怕她們受累,這才應了回來取藥;又曾言同歸於盡相迫我弟兄,拚死也要護府裡周全。二奶奶既有所護之人,當能體諒我輩欲護人之心。我欲救外子,別說架個刀,便是殺個把人也是尋常事。我這些弟兄亦然。」

試圖自盡……,純屬誤會。那是她一不留神撞刀口上了。囧RZ。夏小滿額角抽抽起來,捧吧,這樣她倒成犧牲自我力保全府的英雄了。

說這麼多,道理還是有的,比如她夏小滿若真想救誰。確實也會不惜殺人,她從來都不是什麼謙謙,那是叛徒啊,是我替你掃清了叛徒啊!回頭沒準你還得感謝人家咧!

謝恩就是個笑話。偽善。或者壓根是陰謀。

夏小滿恢復了蒙娜麗莎的笑容,堅持不認賬,道:「馮夫人地話我越發不懂了。我見識有限,不若……夫人地話,我轉與六爺聽吧,到底怎樣。也得是我家六爺做主不是!」

馮夫人歎了口氣。微闔了眸子,道:「二奶奶似有顧慮。不肯認我們。這也無妨,施恩不圖報原是二奶奶高義,知恩圖報是我們的本分,我們識得二奶奶便是東西既送了,就沒收回的道理。待會兒外子會親自過來與二奶奶謝恩,便請六爺那邊收了罷。」說罷抬眼瞧了一眼桌上茶盞,淡淡一笑,道:「可否討二奶奶盞熱茶吃。」

夏小滿琢磨著她話中深意,是要綁了年諒過來?忽聞要茶結束談話,求之不得,忙揚聲向外面喊道:「采芑,換熱茶來!!!」

熱茶換上來就變成了品茶會,馮夫人再沒提旁地,默默喫茶,偶爾贊上一聲好。夏小滿應聲笑著,心裡裝滿了今天亂糟糟地破爛事,不住歎氣,再這麼下去她不心衰也非早衰不可,忒傷心臟和腦細胞。

又兩三盞茶功夫,那邊來人報說馮老爺要走,請馮夫人出去。馮夫人站起身,淡笑告辭,轉身便要走,桌上那食盒看也不看。

夏小滿才不管那個,起身相送時喊豆蔻提了食盒跟著一起出來。馮夫人面皮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混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知道面皮下有無動容。

馮家人從西角門走,車已經停在二門外,年諒並馮老爺也在這裡相侯女眷。

馮夫人先一步走出來,與馮老爺交換了個眼神,隨即向年諒衽斂為禮。夏小滿也跟著向馮老爺行禮,眼角卻瞄著年諒,瞄著他臉上表情,瞄著他身後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年諒瞧著並不是高興地模樣,雖也笑著,卻無笑意,可再見著持葛持荊一干小廝戳在哪裡,神色正常,她心裡到底踏實多了。

剛直起身,那馮老爺向前一步,抱腕作揖道:「老夫馮友士謝過二奶奶大恩。」

夏小滿忙閃開身不受他禮,慌忙望向年諒。年諒略點點頭,口中圓道:「馮老爺客氣了,婦道人家不諳事,不敢當馮老爺一謝。」

那馮友士爽聲笑道:「六爺才是客氣。」說著回頭又道:「老二老三。」

他身後過來兩個漢子,是那日的兩個劫匪,自然和夏小滿那日見地模樣全然不同,相同的只有口音和眼神。可現在這樣又誰知道是不是本來面目。出來混,總要多一張臉應付通緝吧?

兩人都不是很情願的拱手道:「先前多有得罪,年奶奶恕罪。」

聽著那個南邊兒口音,夏小滿還是忍不住一哆嗦,只聽年諒沉聲道:「滿娘,時辰不早,送馮夫人上車吧。席上還得支應。」

她心裡一鬆,隨即大爽,可轉而又擔心匪徒當場暴走,待瞧著年諒一臉深沉,像有準備,又覺得很有主心骨,便壓根沒理會還在行禮的人,笑著應了一聲,扭身請了馮夫人,又喊豆蔻拿上那食盒。

還抱腕低頭的兩個人就被晾在那裡,那陰沉臉的老二臉色愈黑,而那性子躁的老三猛抬起頭,瞪圓了眼就待開口怒罵,忽聞馮友士咳嗽一聲,他強咬住牙閉了嘴,額角青筋暴起,連帶臉上橫肉也是一陣抽搐,處於暴走邊緣。

馮友士看也不看他們,卻指著豆蔻要放在車轅上的食盒,道:「六爺,無論如何,這點面子不給嗎?」

年諒掃了一眼,點頭道:「馮老爺客氣。諒愧受了。」又喚:「滿娘。」

夏小滿應聲叫豆蔻拿了下來,笑向馮夫人道:「家裡點心粗劣,和夫人這匣子比不了,也就不拿出來獻醜了。就此別過。但願後會無期。」那個「無」字說得快而含混。

馮夫人卻是聽得分明,瞧著夏小滿半晌,想說些什麼,終搖了搖頭,道:「今日多有叨擾,告辭。」撂下車簾。

馮友士那邊踏鐙翻身上了馬,動作利落身手矯健。他在馬上抱腕向年諒道:「六爺若想通透了,不妨來找老夫。」

年諒只拱了拱手,道:「不遠送。」

馮友士一笑,催馬帶著一行人護著車駕離去。那帶口音地漢子落在最後,持鞭回頭狠狠瞪了年諒和夏小滿一眼,到底呸了一聲,才一揮馬鞭隨著去了。

夏小滿緊張的神經才略鬆弛下來,掃了一圈周圍,瞧著豆蔻手裡那食盒,快步走到年諒身邊,攙扶著他往回走,低聲道:「那食盒裡東西你知道了?」

年諒卻順了她的手在掌心攥緊,道:「你無事吧?」

「沒事。」她長出了口氣,也扣了四指攥住他的,他地手總比她的熱。「就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群人還能來。你那邊沒事兒吧?」

他鬆了口氣,攥得愈緊,道:「無事。先前不知……後又不得時機知會與你,倒累了你。」

她一笑,道:「我還怕你被他們劫持了呢。」說著也不待他問,簡單複述了一遍經過,又道:「不知道搞什麼鬼,我怕她詐我,死沒認賬。那不,食盒也叫我提溜出來了。你剛才讓收,知道不知道裡頭是……」

「知道。」他緩緩道,只攥皺著眉頭,卻沒有提那馮友士與他說了什麼。

她等了半晌沒見下文,也不便這裡追問,方才送別時他半點面子不賣匪徒,想來也不是吃虧了,便回身吩咐豆蔻提那食盒送回主院房裡,又吩咐各人忙各人的去,才向他道:「我回紀府那邊兒去了。也過來半天了。」

他先點頭,又拽她道:「先往廚下吃口點心吧。」

她一笑,道:「我在席上也沒幹聽詩!催菜時也叨了兩

他也笑,道:「那便好。也罷,這面也快散席了。」

她想起這邊流血事件,忙問道:「哎,剛才這邊兒怎麼回事,不是那群匪搗亂吧?」

他提起來就沒好氣,道:「不是!還不是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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