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恆

“永恆之器，永恆之器……”青靈咀嚼著這幾個字，“原來你將魔星藏到這里來了，但這個永恆之器你到底是藏在什麼地方的呢？”

“你不會明白它藏在哪里的，因為這是一件你無法理解的事，等你的力量強大到了足夠的地步，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的。”黑瞳解釋道。

“唉，可惜這里缺少的東西太多了。”黑瞳黯然嘆道，天上的金光開始暗淡下來，整個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在黑色衣袍遮蓋下，黑瞳仿佛溶入了黑色的世界中，青靈不由感到心里一陣害怕。

靜，這是真正的靜，這里幾乎體察不到時間的流動，但青靈的思緒卻在高速地運轉，眼前的這個人是否就是神呢，因為只有神才能創造出如此神秘而廣闊的世界，在這樣的世界了，她似乎什麼都做不了，一種無助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害怕了嗎？”黑瞳的聲音悠悠嘆道，這時候一團閃著銀光的雲彩從下方升了上來，黑瞳踏上了雲彩，然後向青靈招了招手，示意她跟過來。

青靈開始以為會踏空，不過當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去以後，發覺自己居然能夠站得穩穩的，入腳處空蕩蕩的，但人卻不會往下掉，他們就像飄在空中一樣。

“想看看這個沉睡著的世界嗎？”黑瞳問道，青靈點了點頭，雲彩就開始移動起來了，他們飛得很快，但身邊沒有一絲風，雲彩載著他們直衝黑色的星空中去了，低頭望去，魔星迅速融化在黑色的虛空中。

他們穿過了一片發著微光的星雲，這片星雲很小，似乎只有幾百米寬，或許是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在閃亮的星雲間青靈曾經揚起了雙手，想要抓住一把閃亮的雲彩，但那些星雲就像光影一般令她無從捉摸。

“這是否只是幻象？”青靈好奇地問道。

“錯了，這是真的，只不過我們的身子現在被放大了無數倍罷了，但你所見的一切都是真的，假的是我們自己。”黑瞳說道。

“哦，我們是假的？”青靈更加好奇了。

“事實上是我們的意識在這個世界中游蕩，只有意識才能迅速地游歷這個世界，而且只有意識才能看得更真切。”黑瞳解釋說。

“是否就像是在做夢呢？”

“差不多吧，不過有點不同，夢境中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只有人的意識是真的，但這里的東西卻都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我們肉身現在哪里了呢？”青靈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如果肉身消失了，他們是否還能存在這個世界呢？

“如果我說你的肉身已經不存在了，你是否會相信呢？”黑瞳說道，他的話令青靈感到恐慌，如果他的話是真的，她現在是否算是已經死去了呢？難道現在他們都不過是鬼魂嗎？

“哈哈，看你這麼著急的樣子，放心吧，想要恢複原來的樣子嗎？簡單得很。”黑瞳說道。

突然之間青靈覺得自己的身子沉了下來，然後她開始感覺到雲彩的柔軟，感受到了真實的自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清涼，就在一瞬間她恢複了肉身。

眼前的星系撲面而來，迅速地在他們眼前放大，然後消失。

“我們現在已經恢複到原來般的大小了，所以無法看清整個星系，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觀察，你發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嗎？”黑瞳問道。

“這里和外面的世界沒什麼不同呀，不過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青靈說道。

“何止死氣沉沉，這里完全是一個靜止的世界，一個完全沉睡著的世界，星系之間沒有運轉，恆星也只是在閃著微不足道的光芒，而且你沒注意到嗎？這里面沒有黑洞。”黑瞳說到。

“黑洞本來就是難以創造的，這不值得奇怪。”青靈說。

“你又錯了，黑洞其實並不難創造，但卻難以控制，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吞噬掉。”黑瞳說，“而且如果現在就引入黑洞，那麼它一定會慢慢地將這個世界給吞噬掉的。”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還需要另外的力量來推動？”青靈問。

“是的，等真正融合了其他的力量，這個永恆之器才算真正造成功。”黑瞳說道。

“難道你也沒有力量來推動它的運轉嗎？”

“當然我有辦法，但這樣一來我自己就變成了永恆之器的一部份了，那麼還要交給誰來使用它呢？”黑瞳解釋道。

“你難道就不怕其他力量融合進來以後永恆之器完全不受你的控制了嗎？”青靈說出了她心中的擔憂。

“你說得對，”黑瞳說，“只要融合了其他強大的精神力量，永恆之器就真正地複活了，它將成為一個具有強大力量的生靈，它的身體就是現在的永恆之器，而它的意識將由結合它的那股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決定。”

“這是一個賭博，我當然希望它不會反叛我。”黑瞳黯然說道，“但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如果到頭來制造出一個無人能敵的怪物，那麼整個宇宙的生靈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去嘗試呢？”青靈不解了。

嘿，為了永恆，我又有什麼不能做的呢，等到宇宙終結的那一天，任何生命將灰飛煙滅，為了締造強大的生命，冒點險又算得了什麼呢？黑瞳心想，但卻不好說出來。

“你們放心，如果真的創造出了一個強大的怪物，那麼它首先對付的人將是我，因為既然我能創造了它，也就有能力去毀滅它，所以在未把我消滅之前，它是不會對付你們的。”黑瞳說道。

青靈沉默了，黑瞳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險呢？難道這就是他的計劃嗎？到底是用來對付什麼的呢？

“生命是何等地脆弱，又是何等地寶貴，而我不過是想創造出一個頑強的生命罷了，一個不受命運控制的生命，這有什麼錯呢？”黑瞳悠悠嘆道。

如果他並沒有損失那絕大的一部分力量，那麼他就有絕對的把握去戰勝任何生靈，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最強的他了，如果融合了永恆之器的生靈真的反抗他的話，黑瞳倒沒有多大的把握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花了五千萬年創造出來的永恆之器的力量，那是用來抵抗宇宙毀滅用的。

“生命到底是什麼呢？”青靈不禁微微嘆了口氣，在強大的黑瞳面前，他們的追求似乎失去了意義，或許他們永遠也無法達到像他那樣強大的地步。

“其實生命中最美好的就是不斷地追求，然後取得不斷的驚喜。”黑瞳說道，“如果一出生就讓你達到了頂峰，伸手就能拿到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那麼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黑瞳對此深有體會，與過去那個強大無比的失去了任何追求意義的自己相比，他寧願是現在的黑瞳，因為現在他有了追求的目標，但是如果他真正地獲得了永恆了，那麼之後他還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呢？黑瞳懶得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如果現在放手，他馬上就沒有任何追求了。

“對于我們天極星人來說，有一種東西你失去了以後只有痛苦，而得到了就很快樂，那樣的東西就是每天重複你也不會感到厭倦，只會感到無比是快樂與幸福。”青靈幽幽說道。

“哦，那是什麼呢？”黑瞳好奇地問道。

“那是一種飄渺不定的，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感覺，只有當事人親身體會才察覺得到的。”青靈說，“你也許永遠也不會懂的。”

黑瞳沉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他不了解的呢？

他不知道青靈所說的正是虛無飄渺的感情，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兩人脈脈地望著一輩子也不會感到厭倦的，黑瞳並不了解這些，等他了解到這些的時候，他就不再是無敵的人了。

沉寂的永恆世界在他們的眼前漸漸地扭曲，然後消失，他們倆回到了幽靈飛船里來，前方幽靈星已在眼前，一股強大無比的精神力量在等待著黑瞳的到來。

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傳遍了他的全身，五千萬年前的記憶突然蘇醒過來，黑瞳平靜無比的心靈不禁蕩起了一絲漣漪。

　　海生，你還是過去的那個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