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七章

作者︰AMI

　頒布的指令引發了巨大的轟動，拿著剛從路上扯下來的布告，孫念雲直接去找司空文青，她希望這個徒弟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就因為一個官被殺了，就需要如此勞師動眾的趕所有江湖人出去，何況，事實並不是如此。

　從得到消息後，司空文青就非常緊張，她害怕嚴厲的師傅來找她，因為，這個事情她根本無法做主。而且，從一個妻子的角度來看，她沒有干涉無來處理事情的權利，連柳如絮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做的好。

　“為何要如此做，他明知道袁宏石和毒鯨七雄是一伙的，為什麼還要包庇這些人，將一切罪責全部都推在江湖中人身上，難道你選的優秀夫君是這個樣子的，一個包庇下屬的小人。”冰冷的責問，讓司空文青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她想反擊，可是，一想到無來，她忍下來了。

　看著低頭不說話的徒弟，孫念雲眼里有疼惜，她知道，無來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司空文青絕對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以她徒弟的脾氣，一定會反對的。自我安慰的她，認為她教出來的徒弟，應該和自己一樣為救濟天下百姓而忙碌。

　花語沒有想到這位有名的宗師一進來，就開始責罵，她終于明白，無來疼愛司空文青的原因。他們的師傅是天生的死對頭，可是卻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們身上，司空文青雖然不是仙宮的正式弟子，可是卻灌輸了孫念雲的思想。

　大廳里沒有一個人可以回復孫念雲的話，她們都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冷漠的氣息在大廳里傳播，孫念雲也非常明顯的意識到了。

　“宗主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您出自仙宮自然不讀女戒。作為女子，不應該干涉相公的事物，否則為越權。不管我家相公做什麼，都會有他的原因，宗主您一來就訓斥青妹是何道理。她每天都在莊子里，完全不知道相公在做什麼，再說，我家相公如此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請宗主還是去休息，等我家相公回來，讓他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花語，拿起手里的算盤，給宋雲倩一個眼色，兩個人就結伴的去查看分號的帳目了。

　柳如絮躺在靠椅上昏昏欲睡著，讓小水忙碌非常的給她蓋好被子。大廳里剩下的只有孫念雲和司空文青兩個人，看到自己一直都疼愛的徒弟，如今看她陌生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傷害著這個單純的女孩，一直以來她都將她保護的太好了，無論是破案，還是她辦公，她身邊都有人襄助，而這些人都是看自己的面子，才給予司空文青幫助的。

　走得很順的司空文青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可是自從無來的出現，她才發現，自己的徒弟也有堅強的一面，她也非常的聰明正直，也非常的敏感，自己如此明顯的意動，讓她察覺到也並不奇怪。

　“師傅，你是因為相公掌握的權勢，才同意我們成婚的嗎？”失望的看著孫念雲，司空文青一直期待著她的師傅可以否認，一向溫柔的師傅，不會如此殘忍的對她。她一直都相信孫念雲是最疼愛自己，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孫念雲沒有反駁，她的確看中了無來的權勢，也看中了月牙的財富。有無來的支撐，仙宮會更得到尊敬。而她也知道無來非常的疼愛這個寶貝徒弟，而司空文青也喜歡無來，如此一舉多得的事情，她為何要反對呢！

　面對孫念雲的沉默，司空文青的眼楮透露出憂傷，那解不開的愁緒，讓孫念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撫她了。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師傅，其實相公讓你們離開並沒有什麼惡意，他不希望江湖也被卷入朝廷的爭斗中來。現在先沖的堤壩修建迫在眉睫，相公不能分心處理先沖的政務。江湖人在先沖給他的壓力非常大，你們所有人都是武功高手，對付普通的兵非常容易，相公只是個文官，沒有軍隊。讓你們離開，只是希望堤壩的快速完成。如果再拖到夏季，等水漲潮的時候，先沖有要流離失所了。”說出無來心里想的，司空文青一直都明白他要做什麼，他害怕這些人查到關于自己的事情，可是無來又放不下百姓，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

　沒有想到司空文青會原本告訴自己，無來的難處，現在她可以體會的到。一個人再有本事也分不出手來，江湖中人的到來無疑讓先沖的氣氛更加緊張。這些人如果挑動起什麼爭斗來，無來這個為堤壩操勞的人，總會有一天支撐不住。

　沉沒不遇，孫念雲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撫下司空文青。原本以為江湖有正義的女子，現在徹底相信無來的話了，江湖中人都是相互利用著，所謂的對錯不過是強權而已，正道人殺人滅人家全家就是正義的，而黑道人殺人放火就成了邪魔歪道。

　“抱歉，師傅！我今天累了，您也忙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司空文青面無表情的離開，她的態度已經告訴了孫念雲，她們師徒之間的緣分要盡了。

　同時收到消息的靜玄師太非常不客氣的闖入了隱莊，打傷了府上的官兵，看到孫念雲獨自一個人站在大廳里，還有個睡覺的女子，她有些詫異。

　“怎麼樣，可以讓他解除這個禁令嗎？”靜玄上前二話不說的就問，她相信以孫念雲在江湖中的地位，一定可以讓無來改變念頭的。

　搖頭的嘆息，孫念雲知道這個決定是無法挽回的。得到失望的消息後，靜玄如同火山一樣的脾氣爆發了。“他什麼東西，還要我們親自來求情，憑什麼要驅趕我們走。”拍著桌子，那不堪真氣襲擊，而倒塌的的殘渣，將睡夢中的柳如絮給吵醒了。

　小水緊張的看這個局面，立刻差人去請花語，她小心的將柳如絮服起來，護在自己的主子面前，擔心眼前憤怒的人傷到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柳如絮。

　迷糊的柳如絮好奇的看著來人，那閃光的劍不由將她嚇了跳，看到小水緊張的樣子，她淡然的笑了起來。“不知道幾位到莊子里來有什麼事情。”輕柔的話語傳進每一個人耳朵里，卻沒有消減來人半點暴戾的氣息，也讓她心里跳了兩下。

　“你是誰！無來的哪一個老婆啊！”看著懷孕的美麗女子，靜玄都覺得可憐，無來到底有什麼好，居然可以讓這些女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被小水扶起來，柳如絮輕柔的施禮，“奴家姓柳，名如絮。我家相公去河堤修壩去了，估計晚上才可以回來，你們現在恐怕來早了。”非常有耐性，柳如絮眼楮里充滿著善意。

　一听到柳如絮的名字，靜玄不由多看了兩眼，“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天下第一蕩婦，嫁了一個男人不安分守己，去勾引無來，簡直就是一對奸夫淫婦。”極其難听的話，從靜玄口里說出來，柳如絮的臉立刻白了，無來將她保護的非常好，從來沒有如此難听的話傳入她耳朵里過，如今從別人口里說出來，她心理極度不是滋味。

　強顏歡笑的柳如絮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了，小水也被氣得全身顫抖。“我家夫人才不是呢！你好大的膽子，敢如此說我家夫人，老爺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你。”護主心切的小水，說出了憤恨的話語，讓靜玄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放過我，就憑你家老爺那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書生，他最多身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殷冷罷了。現在殷冷不在你們身邊，我看你這個莊子里有誰可以留得住我。”在這里夸下海口的靜玄顯得極度威風，也讓上前來的花語眉頭都聚集起來。

　看到柳如絮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絲，全身顫抖的樣子，她立刻上前扶住了這個有了身孕的好姐姐。“姐姐你沒有什麼事情吧！小水，快去請大夫。”看到柳如絮捂著肚子輕哼出聲，花語都有些失神了。

　司空文青，看到鬧哄哄的府邸，又看到花語緊張的扶著柳如絮檢查，不用看靜玄的嘴臉，她就知道，有人氣壞了溫柔的如絮。“來人，馬上相公回來，告訴他，如絮出事了。”冷靜的宋雲倩看了靜玄一眼，對于江湖中人，她覺得還是讓無來打交道的好，她沒有必要趟這個渾水。

　快馬加鞭的傳遞，緊急請來的大夫，柳如絮在花語的懷里疼得叫了出來，水藍色的裙子被血紅色替代了。看到那流出來的血，司空文青最先叫了出來，花語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不該發生的一切，血紅色是那麼的刺眼，以至于孫念雲都方寸大亂，她知道，如果柳如絮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事的話，不要說是江湖中人，就算是她，無來也不會給半點情面了。

　“大夫呢！還不快去叫大夫過來。”花語生氣的冷臉斥責身邊的丫鬟，讓她們都急忙去門口看。命人將柳如絮抬到房間，大夫也趕了過來。頓時房子里亂成了一團，熱水一盆盆的朝房子里遞，緊張的每個人都顫抖著，他們心理都明白，無來回來震怒的表情會是非常恐怖的。

　不理會所有人詫異的目光，無來騎馬快速的闖過了鬧事，從來不會滋擾百姓的他，為了家里疼愛的寶貝放肆了一回。看到焦急的僕從守在門口，他的心都沉了下來，失去笑容的無來，全身的寒冷氣息，讓任何人都抵擋不了。

　那與身俱來的王者氣息，感染了所有人。害怕被責罰的人都跪在了地上，讓孫念雲都被嚇住了。司空文青在外面來回走著，看到無來到來，她最先撲到了這個男人懷里，“我好害怕，如絮姐姐流了好多血，她一定很疼。”需求安慰的司空文青完全沒有看到無來眼里的殺氣，他那暴怒的眼光，在看到那一盆盆血紅的水時，完全爆發出來。

　“告訴我，你們是如何保護好夫人的。”環顧身邊所有的下人，無來冰冷刺骨的問話，將他們都嚇得直哆嗦。連小水都不知道該如何對無來解釋，先不說無來的孩子，以無來對柳如絮的寵愛，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夫人半豪，而今柳如絮居然會流如此多的血，這個是無來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完全被無來氣息震懾住的靜玄感覺到不妙，殷冷跟在無來身後，沒有說話的拔出了劍。那閃光的寒冷，讓僕人都磕頭求饒起來。“冷！關上城門，我要血洗江湖。”無來冰冷的下達命令，讓孫念雲看到了無來的瘋狂。

　“相公！”完全沒有想到無來會猜到這個層面，司空文青對于無來的決定，有些反駁。造就殺戮，不是無來的脾氣，為了柳如絮和江湖中人為敵，這個根本就不劃算。

　“是！”轉身準備離開，殷冷對上了孫念雲。“為了一個女子，大人沒有必要牽涉到如此多無辜的生命吧！”平穩的說道，孫念雲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把握可以說服無來。

　將司空文青報到懷里，無來背對著這個一代宗師，向房間走去。“作為和君無塵齊名的宗師，你比她差遠了，你看了場好戲是沒錯，可是我的女人卻在里面受苦。讓我的女人受苦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要讓江湖中人的血，祭我無家第一個不能來到人世的子孫。”堅定的話語，讓殷冷將劍提了起來。

　“請宗主讓路。”說得非常客氣，孫念雲知道，她不讓開，就要和殷冷對決。“抱歉，我是江湖中人，對于濫殺無辜的事，我一定要阻止，你想過去，就要先過我這關。”眯眼的看著殷冷，孫念雲知道，這個人身上有著無窮的力量，越搓越勇的氣息，上次和他對絕她就感覺到了。如果殷冷的修為再進步的話，恐怕江湖中真的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對持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房間的門打開了。看到滿頭大汗的大夫和花語出來，無來的心在狂熱的跳動著。“大人真是洪福齊天啊！夫人和孩子都保住了，請大人不要再刺激夫人了，她身子本來就弱，這次受了刺激才會差點小產，還好肚子里的孩子命大，夫人也夠堅強，否則……。”看到身邊花語給自己打了個眼色，大夫識趣的不說了。

　無來看了花語眼，直接沖到了房間，血腥的氣息籠罩著整個房子，讓他更加加快了腳底的步伐。柳如絮面色蒼白的考躺在床上，桌子上放著血色的褒褲和裙子。上前握住柳如絮的手，無來恍若隔世一半，他的心在接到這個女人出事消息時，都停跳了好幾下。

　將柔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無來輕柔的靠到了女子的小腹上，听那堅強孩子有力的心跳。“不要再嚇唬相公了，我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傾訴著自己的害怕，柳如絮柔和的撫摸著無來的臉龐。

　“不會了，如絮以後再也不嚇相公了。”經歷了生死一線，柳如絮感覺到肚子孩子的存在，她差點就失去了他，讓她都有些愧疚，自己做母親的還沒有孩子堅強。

　“相公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不管是誰都不可以侮辱如絮你，一切都是相公的錯。”決定將一切罪責推卸到自己身上，無來不希望柳如絮再次受苦。

　慢慢起身，柳如絮靠到了無來懷里。“相公，不要折磨自己，你心里明白，你在人家心里地地位，只要你開心就好，幸好這次孩子保住了，都是如絮沒有用，連一點的打擊都承受不住，還差點讓孩子離開。”摸著自己的肚子，柳如絮責怪自己不夠堅強，明知道靜玄是氣自己的，她還是忍不住動怒了。

　“不就是衡山派嗎？我要讓那個老尼姑知道我無來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冷冷的哼了聲，無來決定將衡山派對柳如絮的羞辱討回來。

　“安心休息，相公先去處理些事情，再回來陪你。”在柳如絮的臉蛋上親吻了幾下，無來哄著她躺下休息。

　殷冷和孫念雲依舊對持著，司空文青也緊張不少，她真的擔心無來也會出手，到時候局面會跟家不好收拾。

　“冷！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這個事情就到這里。”想到柳如絮沒有事情，無來也心也寬了不少，看到地上依舊跪著的僕人，無來隨便對管家擺手，讓他們各自忙各自的去。

　孫念雲看著現在的無來，她有些猜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大人一個算了就可以嗎？要知道，如果這個命令發下去，恐怕先沖會亂成一團才對。”半認真的看著無來，孫念雲才發現這個男人沒有看著她，而是看想了靜玄。

　“師太每次來，都要給無來大禮啊！不知道賤內如何得罪師太了，師太要如此羞辱她。”說得非常認真，無來想弄明白，他無來何時和衡山派結仇了。

　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靜玄從事發開始到現在都是傻站著，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話，讓柳如絮差點流產，也沒有想到一向懦弱的無來，居然有如此強悍冰冷的一面。

　甦靜月從頭到尾都滴著頭，她臉上的羞愧表情看在無來眼里，可是無來現在並不在意了。江湖中滾動的女子，有多少可以像司空文青那麼單純。甦靜月也估計在江湖這個染缸里，被弄得變色了。

　“她在自己夫君進入牢獄後，不是想辦法解救，反而和大人您勾搭上了，這個難道不是淫蕩。”反問著無來，靜玄對于柳如絮的事情感到不齒。

　無來被靜玄弱智的表現弄得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師太你一派掌門，也會听市井的言論。你身為佛家弟子，貪戀紅塵，听取市井言論，枉為一門之主。”無來嘆氣的搖頭，江湖中人讓他失望的可以，這些人居然還打著正義的旗幟四處走動，連出家人最重要的六根清淨都沒有達到，不知道靜玄是如何得到掌門之位的。

　孫念雲被無來的話說得羞愧，她身為揣摩仙道的門徒，不思進取，在紅塵中被這些瑣碎的事情糾纏。不但如此，她動了自私念頭，差點鑄成大錯，讓她現在想想都後怕。

　靜玄沒有想到無來的這張嘴會如此厲害，久久都不知道該如何說的她，明白無來的可怕了。他有本事讓一個人啞口無言。“既然不是，那為何還是嫁給大人您了，而且還被于家休了。”傳統觀念里，一個被休的女子一定是品性不好，柳如絮被休肯定有某些原因。

　無來呵呵笑了起來，“師太管得也太多了吧！你不專心禮佛，反而熱中于紅塵事物，這個不是一個出家人該有的吧！而且，關于如絮的事情，是無來的家事，我為何要對別人說。”說得非常有禮貌，可是孫念雲知道，這客氣背後非常不尋常。

　“今天就請各位離開先沖，我不希望官府中人再受到傷害，所以江湖中人必須走。特別是師太您的衡山派，我不希望再看到衡山派的人在先沖出現。”一想到柳如絮的事情，無來就從心底厭惡，如果不是因為他不能表露身份，他一定要折磨得這個老尼姑生不如死。

　哼了聲，無來擺手離開。留下了獨自哀嘆的孫念雲和驚諤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靜玄，先沖的驅逐令在靜玄的大鬧總督輔給完全定下來，一時衡山派成了欺凌弱小的幫派，讓靜玄臉面上極度沒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