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三章 妥協

　那小吏想了想，有點猜不透杜裏門的意圖，也不想多惹麻煩，便問道：“議長閣下所說的那兩人，是否具有外交司法豁免權？”

　杜裏門看向羅蒙特和卓絲雅，羅蒙特和卓絲雅搖搖頭，也是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想想也覺得多半是沒有的，杜裏門便道：“沒有。”

　小吏聽了，道：“既然如此，根據我東華國和商業聯盟自治區所簽訂的司法條約，在何處犯的案子，便在當地的衙門或司法局審理，除了死刑需要經過雙方確定以外，其他一切，都可依照當地的法律進行審理。我想對於這個，議長閣下也應該清楚吧。”

　見他一副公事公辦，只想置身事外的態度，杜裏門暗暗著急，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道：“話雖如此，可是此案牽涉到貴國南宮世家的小姐，還請使者大人再考慮一下。”

　南宮世家的小姐？聽了杜裏門這話，那小吏果然神色一動，坐直了起來，問道：“你是說，那兩人裏面，有一個是南宮家的小姐？”

　杜裏門點點頭，道：“不錯，是南宮燕小姐，另外一人叫華如虹，一名優秀的劍戰士。”

　對於華如虹，小吏倒是全不在意，只是在口中把南宮燕的名字，小聲念叨了幾下。他對南宮世家也並不很熟，幾位公爺的名字自然知道，但南宮燕的名字。卻沒有聽說，但是這也不表明南宮世家就沒有這麼一個人，畢竟南宮地姓擺在那裏。

　為了慎重起見。小吏便起身道：“諸位在這裏稍候，我去請示一下領事大人。”說著也不管杜裏門等人答話，逕自出屋去了。

　眾人在屋中沒過多久，便見到門開了，剛才那個小吏領著一人，走進屋來。

　來人是總領事處的領事之一，姓陳。陳領事坐下後，又向眾人確認一番之後。這才道：“若真是如此，本領事處對於此事，絕不會袖手旁觀。”

　陳領事即使沒有聽說過南宮燕，但這名字只要一查，便也知道，如今玄武城五公爺之一南宮天獅有一個女兒，正是叫做南宮燕。南宮世家公爺的女兒被扣了，這還了得，他幾乎沒有多想，很快就作出了決定。道：“你們現在便隨我去城中地司法局，先把南宮小姐保出來再說！”

　眾人又趕到司法局。陳領事直接要求面見這費舍城的司法局局長瓦格布。司法局的人見到是東華國總領事處領事到來，倒也不敢怠慢，一聲通報之後，費舍城的司法局局長瓦格布很快便出來，親自會見陳領事。

　見到瓦格布之後，陳領事開門見山的便是一通順溜的外交辭令，道：“對於貴方扣押我兩名東華國國民的行為，我代表東華國駐商業聯盟自治區總領事處，表示極其的憤慨。我方會嚴重關切此事。並保留進一步追究地權利。現在我要求貴方立刻放人，並對當事人作出鄭重的道歉！”

　司法局局長瓦格布雖然內心有些惶惶，但也沒有失了分寸，道：“領事閣下請息怒。不知閣下所說的兩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陳領事道：“難道你們還扣押了很多東華國人嗎。我說的兩位，一個是南宮燕小姐，一個叫作華如虹！”

　果然是這兩人，看來這兩人來頭也不小。瓦格布心裏暗自嘀咕。沉吟一下，想到此案的重大，惠林頓伯爵和奥古斯丁子爵對此案的關注以及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他決定還是照章辦事，道：“不滿領事先生。此刻本局中。確實關押了這麼兩人。不過我局關押此兩人，走的是正常的司法程式。現在領事先生要我們放人。著實讓我等有些為難。敢問領事先生，不知此兩人可有外交司法豁免權？”

　陳領事聞言一怔，這外交司法豁免權，除了領事處的工作人員依例享有之外，一般也只是朝中王公大臣或者出使地使節才有，南宮燕和華如虹多半是沒有的。

　見到陳領事一時答不上話，瓦格布也猜知究竟，便道：“若是沒有，按照本自治區和貴國簽訂的司法條款，那我們關押此二人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陳領事臉色有些怒氣，道：“即使二人沒有司法外交豁免權，我也可以以總領事處的名義，提出保釋要求，擔保二人庭外候審。”

　瓦格布點點頭，道：“這個自然。按理說既然貴領事處提出保釋要求，我們哪有不肯答應的道理。可是實不相瞞，此案牽涉重大，也已經在大議會團立案，所以，所以對於此事，我也不能全然做主。”

　“什麼，已經在大議會團立案？”陳領事吃了一驚，心道：這到底是什麼案子，竟然驚動了聯盟自治區的大議會團？他哪里知道，其實整個事件至多也就是一起爭鬥糾紛罷了，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那奥古斯丁子爵在其中搞鬼，故意小事化大罷了。

　“是的，這是一起嚴重的惡劣案件，其罪名涉及到挾持大議會團議員，圖謀不軌，意圖顛覆破壞本次即將召開的大議會團會議。”瓦格布說到這裏，又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不滿領事先生，此案涉及到地人中，就有奥古斯丁子爵大人。”

　聽說這個案件如此重大，又是挾持大議會團議員，又是顛覆破壞大議會團會議，而且還牽涉到奥古斯丁子爵，陳領事頓覺頭疼起來。他來之前，還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呢。

　“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辭吧，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兩人是無罪的。”陳領事不愧是多年的外交人員，談判，討價還價地經驗豐富，又道，“難道以我總領事處的名義擔保，還不能讓你們放心嗎？難道你還懷疑我總領事處的信譽和公正嗎？”

　“不，不，領事先生你言重了，敝人絕不是這個意思。”瓦格布忙不迭的否認道，他可不想因此而惹來一起外交糾紛。

　“實話告訴閣下，此二人中，有一人是玄武城南宮世家公爺的女兒，你們若不想把此事鬧大的話，還請把我的要求，仔細的考慮一下。”陳領事開始向對方施壓道。

　瓦格布額頭開始冒汗了，他想不到裏面還牽涉到玄武城南宮世家地人。南宮燕地身份，他並不知道，兩人還只是暫時關押，審訊還沒開始呢。他現在也感覺到此案的棘手，原先地堅持，也有些動搖起來。

　“局長閣下，我還不清楚整個事情的具體經過，但我只知道一點，若是南宮小姐在這裏受到什麼傷害，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個責任是你我都負擔不起的。”陳領事冷冷的盯著瓦格布，繼續施壓道。

　瓦格布知道對方並不是在虛言恐嚇。常言道：弱國無外交。相對于東華國，聯盟自治區絕對屬於弱國，若對方所說是真，南宮小姐在這裏有什麼意外，那引發的外交風波，不是他一個市司法局局長所能擔當的起的，到時候自己肯定成為第一個替罪羊，起碼官場前途是就此葬送了。

　好你個惠林頓，把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丟給我，也不給我事先露個底。你既然如此不義，我又何必為你辛苦賣命，即得罪布裏尼，又得罪東華國總領事處呢。

　想到這裏，瓦格布已經暗自作出了決定，道：“領事先生，其實這件案子，也並不是我經手的，我所知也不多，也許這不過是一個誤會。既然有貴領事處出面擔保，我認為，南宮小姐的保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聽他終於改口，同意保釋，陳領事心中一松，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局長閣下是一個明白事理，公正嚴明的人。”

　可是一邊陪著的羅蒙特，卻聽出一些不對勁，問道：“局長閣下，我的另一個朋友華如虹，是不是也在保釋之列呢？”

　雖然瓦格布對惠林頓伯爵沒有事先透露出南宮燕身份的行為，大是不滿，可是他畢竟不想得罪惠林頓以及奥古斯丁子爵。允許南宮燕保釋，還可以說是迫於南宮世家和總領事處的壓力，可是若是再允許華如虹保釋，那麼他在惠林頓伯爵和奥古斯丁子爵面前，當真就無法交待了。

　而且他也覺出，華如虹似乎並不是一個有什麼背景的人，扣押他不僅不會惹來什麼麻煩，也多少給自己保留了一些面子，而且總領事處也無話可說，若是他們再強求保釋華如虹，就占不到理了。

　所以當羅蒙特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瓦格布很明確的搖頭道：“很抱歉，華如虹閣下並不能得到保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