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六章 曉之以理
　第二天一早，華如虹便出去了，一直在那巴士拉監獄外面到處游轉觀察，尋思著救人的方案。在他看來，湯姆妹妹的事情，已經是告一段落了，現在自己該忙自己的事，該考慮一下怎麼營救這監獄中五名魔法師俘虜的事了。

　一整天過去，除了對巴士拉周邊地形更熟悉了一些之外，華如虹一無所獲，也沒有想出任何的營救俘虜的辦法。回到旅館，他便見到湯姆還待在自己的房中，念念不忘的尋思著今晚要再探那獸人兵營，把露西亞給救出來。

　“湯姆，對不起，今晚我不能陪你再去那兵營了。”華如虹對湯姆道。

　“為什麼？”湯姆訝然問道。

　華如虹道︰“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這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我們今晚再去，結果也是一樣。”經過昨夜一鬧，那巴巴拉肯定在家中加強了警戒，要想再把露西亞帶走，已經很難了。

　“即使是一個人，我也要去！”湯姆恨恨的道。

　華如虹暗嘆了一聲，道︰“湯姆，你坐下來，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兩人坐下之後，華如虹便問道︰“湯姆，我向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救露西亞？”

　湯姆一怔，心道這還用問麼。口中便道︰“因為她是我妹妹，我能不去救她嗎？”

　華如虹又問道︰“你救她又是為了什麼呢？”

　湯姆道︰“她是我妹妹，所以我就要救她，沒有什麼為什麼。”

　華如虹便道︰“我可以這麼說，你總是希望你妹妹好，救她也是為了她好，是這樣的吧？”

　湯姆點點頭，道︰“是的，可以這麼說。”

　華如虹道︰“好，這麼就好辦了。昨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你難道覺得現在露西亞不好嗎？”

　湯姆道︰“這是兩碼事，她在那獸人手中，怎麼會很好呢？”

　華如虹道︰“我們先不管獸人不獸人。我先問你，以你昨天看到的來看，那巴巴拉是不是很愛露西亞，而露西亞是不是也很愛那巴巴拉？”

　“華，我們可以不談這個嗎？”湯姆道。

　“湯姆，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請你根據你的判斷，如實回答。”華如虹道。

　湯姆想了想，無奈的道︰“不錯，是的，那巴巴拉是很愛露西亞，露西亞也，也很愛那巴巴拉，但是……”雖然湯姆不情願，但以昨晚的情形看來，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華如虹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知道這點就夠了。現在他們兩者相愛，露西亞現在過得很好，你為什麼還要去救她，去打攪她呢。你救她不就是為了她好嗎，可是你現在去救她，難道真的是為了她好嗎，你現在去救她，只能讓她痛苦，而不是為了她好！”

　湯姆道︰“可是巴巴拉是一個獸人，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光明神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作為外來人，華如虹對于獸人，倒沒有多大的成見，至于什麼光明神，更不會去理會了。他只知道，現在巴巴拉和露西亞兩者相愛，就應該讓他們好好的在一起，而不是把他們拆散開來，讓兩人都痛苦。

　華如虹道︰“湯姆，我不得不告訴你，你錯了。獸人也是人，也有相愛的全力，你無權去拆散他們，即使你是露西亞的哥哥，也沒有這個權力。”

　湯姆道︰“我這是為了露西亞好！”

　華如虹冷笑一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資格這麼說嗎，僅僅憑你是露西亞的哥哥嗎？露西亞需要你這樣的好嗎？你好好想一想吧，你這樣到底是為了露西亞的好，還是為了你自己的所謂的光明神！”

　湯姆一陣啞口無言了。難道自己當真做錯了嗎，當真並不是為了露西亞的好，而只是為了自己那所謂的光明神信仰嗎？可是光明神難道還有錯嗎，獸人是被光明神所遺棄的人，妹妹怎麼能愛上這樣的人呢，她難道不怕遭到光明神的懲罰嗎？

　華如虹又道︰“在我看來，眾生都是平等的。獸人跟大陸其它種族的人一樣，都有生存發展的權力，這些權力是上天賦予的，任何人都不能剝奪，就是光明神也不能。你憑什麼看不起獸人，獸人哪一點讓你瞧不起呢。獸人難道就天生比你們阿曼利人低一等嗎，在我看來，這是極荒謬的！”

　湯姆這下徹底無話可說了。在以前，他還一直瞧不起東華人呢。可是這些天跟華如虹在一起，他已經對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他，自己現在還不知在哪里去找妹妹呢。

　也許自己真的是錯了，我看不起獸人，也許獸人還更看不起我呢。湯姆低頭默想了一陣，一時百感交集，過了良晌，他才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湯姆，你要去哪里？”華如虹道。心道︰難道我說這麼多，都白說了，他還要去救露西亞嗎？

　“我要回家，我會把露西亞的事情，跟爹娘說的，免得他們還在為露西亞擔心。然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湯姆站住，沒有回頭，低聲的道。

　“好的。”華如虹見他終于想通了，也長舒了一口氣，又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的向導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現在已經到了飲馬城，雖然湯姆是飲馬城的人，對飲馬城更熟悉，可是華如虹覺得接下來的任務，將會是很危險的，他不想告訴湯姆，不想因此而連累他，因此早早告訴他，他的向導任務已經完成了。

　湯姆怔了一怔，也沒有多說什麼，道︰“好的。”頓了頓，似乎有些自嘲的道︰“其實回不回去復命，我也無所謂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華如虹對他後面的這句話，有些不理解。他不知道，現在湯姆已經有了辭去軍情處的職務而退役的打算。露西亞的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和觸動太大，他內疚在心，現在只想好好的待在家中，照顧老人，而他後來，也果然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