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涼如水

　夜涼如水……

　繁星點綴著夜空，淡淡的星光靜靜地灑落在草地上。草地沿著地勢連綿起伏，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一般。微風拂過，地上的小草如波浪般的涌動著。

　在這片草地上，一個小小的帳篷架設其中，在帳篷外，一團篝火熊熊的燃燒著。

　李羽和索菲亞隔著篝火相對而坐。

　看著那被篝火映照的紅撲撲的小臉，李羽嘆了口氣，道︰“索菲亞啊，你真的是想著來照顧我的嗎？”

　索菲亞臉紅了下，道︰“不是來照顧你，我跟著來這荒郊野外干嘛？”

　李羽把手中的一根木材輕輕的扔進火里，道︰“難道你不知道野外生活，帳篷是必不可少的嗎？”

　“我不是擔心和你走丟，這才急急忙忙的趕上來，才忘了帶帳篷嗎？”索菲亞一陣狡辯。

　看了看索菲亞，李羽一陣無語。

　半響，他道︰“你晚上睡帳篷，我靠著馬休息一下就行了。”

　索菲亞搖了搖頭︰“你身上有傷，你睡帳篷，我守夜。”

　李羽堅持著道︰“你是女人，你睡帳篷。別和我爭了，我沒你想的這麼柔弱。”看了看已經繁星點點的天︰“快去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

　看著仍在猶豫的索菲亞，李羽站起身來。在一陣嬌柔無力的抗議聲中，像揪小雞一樣，拎著索菲亞的領子，將她扔進了帳篷里。

　靠在蹲伏在地上的馬腹上，仰頭望著天空，李羽心中一陣惘然。不由的想起了往昔的種種。

　曾記得何時，自己也和蒂法一起仰望過星空。那亦姐、亦妹、亦友、亦母的身影不斷的在心里盤旋。但是逝者已矣，留下的，卻只是活著的人心里的一片悲涼。

　猶如電影畫面一般，迪尼莎和芙蕾雅的身影也隨之轉入了腦海之中。

　記得在離開那恐怖森林的一路上，自己也曾無數次將她們擁入懷中，對著漫天的星斗感慨、許願。但如今大家天各一方，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電話之類的，可以互通相思之苦，或許真應了千里共嬋娟的話吧。

　想到這里，李羽心里一陣好笑，或許這段時間一直受到打擊，連自己都開始多愁善感了起來。

　隨著思緒的轉動，慢慢的，他也進入了夢鄉。

　……

　一陣刺骨的涼意傳來，李羽猛的驚醒了過來。

　面前的篝火早已隨著木柴的燃盡而熄滅，雖然是初秋，但是那深夜涼涼的寒意依然刺入骨髓。

　李羽雙手揉搓著雙肩，站起身來跳了跳。

　想重新燃起篝火，但是生火的器具都在營帳里。當然，營帳里除了生火器具以外，應該還有一個身材曼妙的沉睡中的佳人。

　深深吸了口氣，想吐口熱氣暖和一下雙手，卻只覺得喉頭一陣發癢，一陣難以忍耐的感受從喉頭涌上。

　“咳……咳……咳……”李羽手捂著嘴，盡量的降低聲響。但是在這幽靜無聲的夜晚，依然顯得清晰無比。

　“卡斯特，你怎麼了？”一陣嬌嫩而帶著關切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來。

　“沒什麼，咳……”

　索菲亞從帳篷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一個小小的火球從那白皙的右手中，飛到了那早已熄滅的火堆上。火光慢慢的照亮了這小小的天地。

　看著捂著嘴大聲咳嗽著的李羽，索菲亞心里一陣關切，連忙從帳篷中走了出來。伸手摸了摸李羽的額頭，驚叫道︰“你發燒了？！”

　“哈哈，沒有，可能是……咳……”李羽的解釋還沒說完，急促的咳嗽聲就打斷了他。

　索菲亞一邊拍著李羽的後背，一邊埋怨著自己︰“都怪我，如果我帶齊了行裝，你就不用在外面受凍著涼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李羽轉過頭看著索菲亞，微笑道︰“別埋怨自己了，我一個男人，難道還記你這點小事嗎？”

　這時，李羽才注意到，索菲亞已經換了一身睡袍。

　睡袍潔白如雪，那上面的縷空花紋，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一片通透，在那里面，兩點小小的突起清晰可見。

　或許是仍然沉醉在對迪尼莎和芙蕾雅的懷念中，李羽沒有了往常的豬哥表情。

　他輕輕的轉過頭，望著遠方，道︰“索菲亞，你快進帳篷去吧，天很涼，你不要也著涼了。”

　索菲亞這才注意到，外面的溫度確實非常低，自己出來這一小會，身上已經一片冰涼。她雙手抱在胸前，似乎略微暖和了一些。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睡袍的胸口處，已經被夾入了一道深深的溝塹之中。

　看著李羽有些顫抖的背影，索菲亞猶豫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卡斯特，你也進帳篷來睡吧。”聲音有些顫抖。

　“我進帳篷睡？”李羽一陣納悶︰“不，不，不，這怎麼行，你一個女孩子，難道讓你來睡外面，這怎麼行？”

　“我是說，你也進帳篷來睡。”索菲亞的聲音很小，像蚊子的嗡嗡聲一樣。

　“我也進帳篷來睡？這可是單人帳篷，我進來了，你就得睡外面，連我這麼結實的身體都受不了，你怎麼可能頂的住。再說了……”

　听著李羽糾纏不休，不知所謂的言語，索菲亞怒了，盯著李羽一聲怒喝︰“我是說，叫你進帳篷來和我一起睡！”

　李羽目瞪口呆的盯著索菲亞的臉，但是眼楮的余光卻牢牢的停留在那胸口的溝塹之中。

　看著李羽吃驚的面容，索菲亞的臉一陣緋紅。喃喃的道︰“你別理解錯了……我在帳篷里看了下，這帳篷雖然是單人的，但是如果稍微擠一下，還是能睡下兩個人的。”

　看著索菲亞那紅通通的臉，李羽一下笑了出來。

　索菲亞羞怒的道︰“笑什麼？我這還不是擔心你著涼了，回去你妹妹要怪我沒把你照顧好！”

　李羽止住笑，對索菲亞道︰“我只是想起了一個故事，沒有笑你。”

　“什麼故事？”索菲亞有些好奇。

　“過來吧，反正都醒了，來烤下火，聊一下。”李羽坐到了火堆邊上。

　看著索菲亞帶著好奇的眼光坐了下來。李羽咳嗽了兩聲，道︰“話說，有一男一女兩個朋友。兩人出門在外，來到了一個旅館。但是旅館只有一間房間了，兩人沒有辦法，只能同住一間房。進門的時候女人說︰你不得到我床來，如果過來，你就是禽獸。男人回答道︰不會的，你放心。一夜風平浪靜。第二天，要出房門時，女人給男人一記耳光！男人捂著臉，不解。女人道︰你連禽獸都不如！”

　听完了李羽這個來自前世的笑話，索菲亞一陣迷惑。猛的像明白了什麼，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只見她站了起來，伸出那芊芊玉指，強忍著笑意的指著李羽，道︰“如果你敢禽獸，那我就讓你以後沒有禽獸的本錢！”

　李羽一陣暴汗。

　看了看天，索菲亞打了個哈欠，道︰“進帳篷來吧，趕快睡一會，天亮還要趕路呢。”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帳篷。

　李羽一陣猶豫，猛的一咬牙，心道，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跟著那窈窕的身影也鑽進了帳篷里。

　在火光的照映下，帳篷里透著淡黃色的光芒。

　索菲亞說的沒錯，只要擠一擠，這頂單人帳篷還是可以睡下兩人的。但是這擠一擠的概念卻是相對于索菲亞的體型而言。李羽的身材不算魁梧，甚至可以說相對于男生還略顯單薄，但是畢竟是男生，依然要比索菲亞要高大許多，也要佔地許多……

　兩人背靠著背，躺在這小小的帳篷里。

　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在這充滿了一股少女幽香的帳篷內，李羽只覺得感官被無限的放大。身後處傳來的那種溫軟中帶著一絲顫抖的感覺，更是清晰異常。半響，只覺得臀部那軟軟的踫觸，似乎也感到了一絲不妥，輕輕的往邊上挪了一下，但是沒多時又靠了過來。

　索菲亞也是一陣苦惱，在李羽鑽進帳篷後，她就有些後悔了，自己這輩子從來就沒和男生靠這麼近過！就算在家里，只有自己小時候，父親才抱過自己。但是到了八歲以後，父親也嚴格的按著禮儀，對自己基本上沒有身體上的接觸。

　但是今天，自己居然大膽的要求一個男生和自己睡在同一個帳篷下，而且還是背貼著背！想到這里索菲亞的臉一片通紅。

　感受著背臀間的踫觸，索菲亞稍微挪動了一下小屁股。但是帳篷本就小，輕輕的移動一下，就覺得整個身體仿佛被扭曲了一樣，略微堅持了一下後，又只得無奈的把屁股乖乖的靠了過去。

　兩顆年輕的心，兩個火熱的身體，在這充滿了異樣氣氛的帳篷內卻是久久無眠。

　但是，隨著夜的越來越深，濃濃的睡意卻依然襲上了兩人的心頭……

　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