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小青

　三人一馬是又往回跑，好在剛剛的火還沒有熄盡，楊仁順手就在經過的旁邊小樹叢中，舞動雙刀，把僅有幾顆紅柳也砍了過來。同時看見地上有不少剛才狼群留下的糞便，要小泥巴敢快收檢過來。等幾人剛剛把火燒旺起來，那黑鴉鴉的狼群大部隊就撲了過來，在火圈之外三四米處停了下來，咆哮盤旋。

　楊仁一看，好傢伙！這大部隊只怕有大幾百上千頭，不知是從那裡遷來的，那些餓狼一個個都瘦得皮包骨頭，不知有多少天沒吃東西了。見到眼前有十幾匹狼屍，馬上就紛紛地爭食起來。

　楊仁一看這陣勢，趕快要小泥巴和古麗絲上樹，把樹上的樹枝都砍下來。自己則是不停的圍著火圈加樹枝，怕火一小，那些餓狼就撲進來了。同時把小泥巴收集的狼糞撥近，聚成一堆，用火點燃起來，一道濃煙筆直升向天際。因為楊仁見到火圈外有許多狼糞，想起了古人的燒狼煙傳訊之法。

　小泥巴在樹上面一邊砍樹枝，一邊說道︰「現在是晚上，別人那裡看得見狼煙，這麼多狼，就算有人瞧見，也不敢來救。除非有數你們監獄的武警部隊來帶衝鋒鎗來，才能把這許多惡狼趕開。」

　楊仁也知這法子有可能是無濟於事，但想聊勝於無。死馬當成活馬醫。不妨寄指望於萬一。而且今天晚上月亮很亮，說不定老張頭會看見，報告上去了呢！這時候，那些狼屍幾下就被啃光了，只剩下一堆光光的枯骨架。

　突然，狼群中一頭被大狼們簇擁著地白狼，仰頭望著天上月亮。開始嗥叫了一聲。它地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發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奪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

　緊接著狼嗥之聲大作。震耳欲聾，只見數百頭餓狼都坐在地下，仰頭望著天上月亮。齊聲狂嗥，聲調淒厲，實是令人毛骨悚然。叫了一陣，數百頭餓狼的聲音又倏然而止。這是豺狼數萬年世代相傳的習性，直至後來馴伏為狗。也常在深夜哭叫一陣。

　這一陣嗥叫，就連楊仁聽了也是渾身發麻.自然更是嚇得小青是腿都站不穩了。趴在了樹幹旁，渾身發抖。小青馬也沒有幾歲，也不算是成年馬，連人都怕何況是馬，這也算是正常的自然現象。

　楊仁抬頭一看樹上地小泥巴和古麗絲兩人，臉上也是滿是驚慌失措之神色，歎了一口氣，正要安慰他們，忽見火圈中有一處枯枝漸漸燒盡，火光慢慢低了下去。起身去加柴，確已有三頭餓狼已竄了進來。

　楊仁的菜刀和砍刀都給小泥巴和古麗絲他們倆在砍樹枝，手上無刀，只好身子一偏，抓住一頭巨狼的頭頸。用上一個「引」勁，向另一頭灰狼猛揮過去，那狼跳開避過，又再撲上。小青馬也知道到了危急時刻，求生地本能讓它此時也站了起來，左腿起處，已將一頭狼踢了出去。

　另外兩頭狼又從缺口中衝進。楊仁用力一擲，將手中那狼拋將過去，三頭狼滾作一團，互相亂咬狂叫，出了火圈。楊仁趁機拾起地下燒著地一條樹枝，向最後一隻大灰狼打去。那狼張開大口，人立起來咬他咽喉。手楊仁一送，將一條燒紅的樹枝塞入狼口，兩尺來長的樹枝全部沒入，那狼痛徹心肺，直向狼群中竄去，滾倒在地。

　楊仁在缺口中加了柴，這才又把群狼擋在火圈外面。眼見枯枝愈燒愈少，就喊小泥巴和古麗絲兩人快點砍樹枝加火。這胡楊樹雖說粗大，上面地枯枝也還算多。但是也經不起這火圈不停的燃燒。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等楊仁把小泥巴砍下的最後一根大枯枝加到火上去，發現胡楊樹上已是光禿禿的只剩根大樹丫了。

　楊仁知道這第一道防線算是要完了，只有最後一道防線上樹了。這胡楊樹粗大倒是不怕狼群刨挖樹根下的沙土，然後把胡楊樹撞倒。因為聽老張頭他們說過，狼一點也不比狐狸差，甚至比狐狸還要更狡猾更多疑更聰明。像狼對付樹上地東西，也有它們的一套辦法。

　那就是先刨挖樹根下地沙土，或許一隻狼刨挖沙土的速度也許會很慢，但好幾隻狼一起刨，就像個小型挖土機一樣，就會看見沙土嘩嘩嘩地飛出去，不一會，樹下就被刨出了一個大坑。然後狼群集體向樹桿上猛撲，如果樹根扎得不是很深，大樹就會因為狼的撲擊而傾倒。

　就算是撞不倒樹，它們還有另外的辦法︰搭狼梯。兩頭狼站在樹下，一動不動，另外兩頭狼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猛地向這邊衝過來，前爪在狼梯的背上一按，整個身子就騰空飛了起來。狼在半空中飛躍的時候，還可以根據自己的目標物扭動腰身，以調整方向，兩隻狼同時向樹上撲過來。這就和部隊搞訓練時有個科目，搭建人梯翻越高牆一樣。

　如果人在樹上的位置不夠高，那也就危險了。這棵胡楊樹雖說粗大，但是分丫的位置不高，大概只有兩米多高，自己和小泥巴和古麗絲坐在那裡還是很有一定危險的。但是沒有辦法，眼看火越來越小了，只有先爬上去再說。現在外面不是像剛剛是三十幾匹狼，而是成百上千隻，自己想衝出去殺它們。不被咬死，只怕累，都要把自己累死。

　只是這樣一來，小青那肯定是要光榮犧牲，英勇就義了。這一點兒燃燒的枯枝，現在就是小青的生命之火，火圈一熄，小青的生命之火也就會熄了。這時，狼群像有些焦躁，好像是已經迫不及待了。在樹下火圈外蠢蠢欲動，來回不停地走動著。

　小泥巴是牧民家的孩子，從小都很堅強。但是眼睜睜地看到自己最要好的夥伴，就要被這些餓狼吃掉，也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小青可能也知道自己悲慘的命運要來了，想到要成為狼群的獵物，和先前的狼屍一樣，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塊一塊地分割下來吞掉，也不禁發出一聲聲哀鳴，同時抬起頭來看著它的小主人，碩大的淚株從它眼裡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