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獨狼

　據他們說這與關內平原地區和丘陵地區的狼有所不同，新疆的狼常年奔馳在戈壁大漠、荒山野嶺、雪域高原和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承受著自然環境更為嚴酷、惡劣的考驗，因此新疆的狼比別的地方的狼更艱辛，更孤獨，也更雄壯，更凶殘。或者說，「荒原」的環境壓力把新疆狼塑造得更像真正的狼，而決不是關內那些似狗的狼。

　但是新疆的狼也有它的弱點，它是鐵頭、蛇腰、麻稈腿。何謂「鐵頭」？形容其頭之硬也。何謂「蛇腰」？比擬其腰之靈活也。何謂「麻腿」？是說其腿脆弱單薄，如細麻稈一般，易摧也。

　它的弱點就是它的腿，所以若與新疆的狼遭遇，倘若它真的不識時務，餓昏了頭般地對你不客氣，而你恰巧手裡只有一截木棍，你首先要瞄準它的麻稈腿打，使勁打過去，狼的腿斷了，你的棍子卻未必能斷。假如你不得要領地先去打狼的頭，那麼狼的頭還沒破，你的棍子卻會被打斷。

　新疆的狼一般的是晝伏夜出，楊仁來了這些天，只是在晚上偶爾聽見過狼那獨特的叫聲。但是還沒有親身遇見過。聽這聲音是種憂傷低沉的哀叫，像是受了傷。楊仁就來了點好奇心，催馬過去一看。還真是一頭趴在地上的大灰狼在那裡哀叫！

　原來這大灰狼中了捕獸夾地圈套，才在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這捕獸夾是兩個半圓形的鋼環，相疊重合，在接觸之處呈鋸齒狀，就像是人嘴中上下兩排牙齒一樣，下端用彈簧撐開，用一根小鐵栓撐住，一般平放在草叢中，然後用短鐵鏈繫在一根深釘入地下的鐵樁中。安置在獸類經常出沒的途中。

　野獸一不小心踏上去，把卡栓踢動，彈簧的力量把鋼齒圈彈合，夾住了獸腳。鋸齒咬進皮肉，無法拉脫，只有在那兒等著獵人來捕捉。不過，也有較為聰明的動物。被夾住後，狠下心來，咬斷被夾住的肢體而脫身的。但是這種小型的捕獸夾是捕捉不到虎狠等猛獸地，因為一頭受創的猛獸。掙扎時的力量很大，一條鐵鏈未必能拉得住，很可能會被它拉起深釘入地下鐵樁。帶著夾子一起逃走。

　象眼前的這頭大灰狼就是屬於後者。楊仁看它地一條腿給捕獸夾夾住了。上面血跡斑斑，估計是腿斷了。後面拖著一條一米多長的鐵鏈。鐵鏈的尾部就是一根手腕般粗細的，三四十厘米長地鐵樁。鐵樁不知怎的死死掐在兩塊大石頭之間，讓這頭大灰狼無法再跑。看來大灰狼也是從草原逃竄過來的，到這裡精疲力竭後，掐在兩塊大石頭之間就再也無力掙脫了。

　楊仁仔細一看，這頭大灰狼形狀像狗，但嘴較尖，耳朵直立，尾巴下垂。毛為黃褐色，兩頰有白斑。這幾天犯子也曾告訴他，這狼和狗在外形上的主要區別有︰狼地兩個耳朵大約平行地垂直豎立，不像狗的耳朵通常下垂；狼的吻部比狗長而尖，口也較為寬闊，牙齒很大，眼向上傾斜，位置較鼻樑為高；狼背部地毛較長，胸部也比狗寬闊；尾巴比狗地短而粗，毛較為蓬鬆，常常下垂於後肢之間，不像狗地尾巴常向上捲曲。

　看來確定是狼這是不會錯了。要是在以前，楊仁肯定還會垂涎於大灰狼這身上的一張好皮毛，馬上冬天來了，用這一張好皮毛回去做個狼皮坎肩也不錯。但是，現在楊仁不知是否是練成這三合一地週身之氣後，有了點道胎仁心的緣故。在看見了大灰狼那眼裡恐慌、絕望、無助的眼神之後，居然鬼使神差的還跑過來，幫大灰狼取下了捕獸夾。看大灰狼的腿骨折之後，又用幾根小棍枝幫它固定包紮好。而且還摸了摸大灰狼，口裡在唸唸有詞︰「緣分啊，緣分。」然後才上馬往牧場而去。

　趕到牧場，剛好五點多鐘。再謝過小泥巴之後，楊仁看正是收兵回營之時，就率領他的羊兵羊將，浩浩蕩蕩的殺了回去。楊仁只負責放羊，在清點完畢羊只無誤之後。在羊圈裡的清理羊圈、起糞、擠羊奶等等其他事情，那就都是外宿犯的事情。

　現在楊仁所在的羊

　一共有八個人，三個外宿犯，五個收監犯。楊仁現都在這裡吃。因為是自己開伙食，那決對是比監獄強多了。今天的晚飯就是一個羊雜火鍋。

　主廚的是小班長老張頭，一手廚藝還不錯。八個人坐在炕頭，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別看這羊圈號不大，還是五臟俱全，功能完備。不但有個舊電視可看，旁邊還有一間小衛生間、小廚房，燒的還是監獄裡才改造的，用這些牛羊豬糞便發酵產生的沼氣。

　楊仁他們這些收監犯一般都是晚上九點鐘回監。這飯吃完後還有一段時間，有的犯子就在一起打紙牌。還有兩個北京的犯子閒得無事，就掰起手腕子來了，賭注是一袋花生米。要楊仁來當裁判員。

　楊仁一看兩人都擄起袖子，握緊對方的手，擺好了架勢。一看是差不多了，就喊了一聲開始。可能兩人還是勢均力敵，雙方僵持不下，兩人那是都憋紅了臉。這時，楊仁突然間發現兩人的手腕子上面都出現了不同的圖案。

　說是圖案，其實就是手腕子上的紋身。楊仁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粉紅色的紋身。一個手上是紋的一條龍，另一個手上是紋的一隻金錢豹子。那紋身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一看就是非同一般，沒有深厚的美工基礎，那是絕對哭都哭不出來的。而且隨著兩人的勁使得越足，那紋身居然是顏色越來越深，居然由粉紅色變成了深紅色。

　還讓楊仁驚奇的是，兩人掰完手腕子後，那紋身又慢慢地淡了下來，直到消失得無影無蹤。楊仁連忙問兩人這是怎麼回事。兩人指著正在看新聞的小班長老張頭說，這都是老張頭給我們紋的。

　楊仁見這紋身，不像外面別的紋身，張牙舞爪，讓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這紋身不顯山不露水，很是中意。趕緊跑到老張頭面前上了一根煙，然後像老張頭詢問這事。老張頭點然香煙，吸了一口就說︰「楊仁，你也想紋啊？沒問題，只要你準備好「紅星二鍋頭」就行了。」楊仁連忙說︰「班頭，那沒有問題，絕對是大量供應。」楊仁也知道這老張頭就喜好這北京的「紅星二鍋頭」，自然是一口答應。

　老張頭見自己的「紅星二鍋頭」有著落了，連忙一拍手說︰「你們先別打牌了，等我做完這筆生意再打。」那幾個犯子都停下了打牌，湊了過來。老張頭說︰「來來來，都把衣服脫了，等楊仁參觀一下。」幾個犯子都笑著說︰「班頭，我們幫你拉生意，是不是要賞點「二鍋頭」咪兩口啊？」老張頭馬上嚴肅起來，很有原則地說︰「當然可以，但是，每人只有一兩。多的一錢也沒有了」。

　幾個犯子都笑老張頭吝嗇，但是一個個馬上是都脫了衣服，只剩下一條短褲頭。然後幾個人猶如健美運動員一樣，一人擺了一個造型，開始用勁鼓起肌肉。楊仁一看這幾個犯子慢慢顯現出來的紋身，和外面普通人隨便用電腦紋一個圖案或者文字那是不一樣的。

　他們的紋身都是大面積的，前胸後背大腿都有，而且沒有彩色的，全是那種粉紅色的。紋的圖案大多為龍、虎、鷹等傳統圖案。紋身紋的都是非常的精細，這一脫下衣服來，一身肌具男人陽剛之氣。

　然後老張頭就開始在旁邊向楊仁解說。說紋身圖案不是隨便的，是很有講究的。比如紋龍，就要這個人氣壯，鎮的住龍有很多種紋法，比如盤在胸前，或從腿上盤繞整個人身，龍頭就要從脖子後面伸

　這幾個犯子有紋幾條龍的。還有的在後背紋關公的，紋「精忠報國」四個字的已。其中最妙的是有一個紋的是一種「仙女托桃」的紋法，就是在兩條大腿上各紋

　老張頭就問楊仁有沒有中意的圖案，楊仁看了覺得是亂花迷眼，都很不錯。自己一時倒不知道紋什麼好了。突然想起了那匹狼，就說我想紋狼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