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黑了,張望才回到酒吧。
羅婭婧早就放學了,不過她沒有回家,那麼按照約定,張望就得保護她。
為了補償小胖妞沒能參加減肥吸毒俱樂部,她們三個去了酒吧海皮,張望自然是不會把她們帶回萬事酒吧的,他沒那麼傻。
不過這出了一個酒吧,又回到另外一個酒吧,到有些哲學的意味了,張望自嘲。
跟三個都不算醜的清純女孩一起瘋玩,應該是很快樂的事情,一個男人,三個女人,那不是齊人之福麼?可惜,如果像是唐伯虎那樣,八個老婆自己打牌,把老公拋在一邊,就未必快樂了。明明只差了兩三歲,可是張望好像就是跟她們格格不入,難道是代溝?
也許是一個多月的監獄就讓我跟社會脫節了?張望暗道。
萬事酒吧門口的霓虹燈一明一暗的閃爍著,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酒吧,多半還以為是鬼屋呢,從後門走進去,張望感到氣氛有一些異樣。
萬事酒吧剛開,生意也不算好,可也沒有這樣,一個客人都沒有吧。
陳壯拿著瓶酒,正向著道明子的屋裡走,「你回來啦,來看看道明子吧。」
張望一愣,急道:「道明子怎麼了?」
陳壯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進去了,沒有回答張望的話。
「酒來了?」
裡面傳出道明子的聲音。聲音有些愉悅,但卻是有氣無力,張望聽到過這種聲音,他母親臨死的時候,就是這麼說話的。
快走兩步,張望進入了道明子的房間。
張三、王二、老烈火、陳壯和成安都在這裡,五個人圍著道明子的床坐了一圈。
道明子躺在床上,大熱天身上卻蓋著厚厚的被子,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都不用別人多說什麼,張望就看出來,他的時日無多了。
陳壯正抬著酒瓶放在道明子的嘴邊。
「呵呵,自從我入了犟道門,這酒是再也沒沾過,知道麼,我家裡原來就是釀酒的,我從三歲開始喝酒,品酒,可是為了報仇,我居然十年都沒有沾過酒了,就是因為這酒跟我們犟道門的功夫有些衝突之處,一喝酒,我們就老的更快了。」道明子雖然有氣無力,但是這話倒是說的利索。
道明子的過去,張望不知道,不過肯入犟道門,用生命力換內力,誰又沒有點痛苦的過去。
道明子在監獄裡並沒有對張望如何另眼相看,可是自從張望邀請他上車之後,他就成了張望最大的支持者,甚至比起老烈火來,對張望的支持度更大。老烈火有的時候還要懷疑張望的佈置,可是道明子從來沒有,他只是默默地幫張望把最為難事情做完,就連張望都已經習慣了把最頭疼的事情交給道明子去辦。
對於有些人來說,也許只是別人看來毫不起眼的小事,就能讓他們生死相托,張望自己也不知道,當初並不是很純潔的一句邀請,會讓道明子如此待他。
「這是--怎麼了?」張望自己都聽出,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頓了頓想要控制,可是再開口,還是顫抖。不知怎地,就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眼眶發麻。
看到張望進來,道明子笑笑,「沒什麼,你也知道,我的生命力快要耗盡了。」
道明子說了幾句話,就有些氣喘,胸口快速起伏,一分鐘怕有五六十下的樣子。
「是不是唐克那小子給的壓制儀有什麼問題,本來不是說至少還有十多年的壽命麼?」張望急道。
「哼,十多年,那是不動手的時候,道明子只要跟人動手,就會耗費自己的生命力你不知道麼?都是你,想出個餿主意,自己也不去,就知道讓別人去賣命。」張三頂道,只不過他可不是為了道明子打抱不平,那也輪不到他,道明子從來就看不上他,他這麼說的目的只是為了打擊張望。
搭理他是多餘的,張望早就清楚這一點,反正這兩個傢伙在張望面前從來都是君子的典範,動口不動手,不過也沒什麼好話說出來。
讓道明子自己說也不大合適,張望的目光轉向陳壯。
陳壯也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歎了口氣,就訴說起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倒是挺順利的,只是我們沒想到他們來的那麼快,我們剛剛在圖門招搖了半天,敵人就已經到了。」
陳壯的臉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來的是一個附甲者和兩個普通武者,普通武者我們很快就解決了,但是那個附甲者動作也很靈活,速度也很快,而且他全身都覆蓋著鎧甲,防禦力高的不可想像,我根本破不了他的防。」
「那是個異能熟練達到高階的附甲者,你第一次碰到,對付不了也是正常的,下一次有經驗了就能對付了。」道明子歇息一會兒,氣順過來了,插口道。
「嗯,我知道,這次來的這個附甲者是陽光照射型,在太陽光的作用下,他的能力有百分百的加成,所以才這麼難對付。」陳壯點點頭,想來那個追捕者不等其他人,趕著來襲擊他們,就是因為要趕在白天行動吧。
「嗯,如果不是怕他回去走漏了消息,完全可以跟他耗時間,附甲者的異能都是有時間限制的,等到他被迫解除附甲的時候,還不是任你宰割。」老烈火笑道。
他笑到一半,呼吸再度急促起來,氣喘著,面上漲得通紅,眼中滿是痛苦的神色。一代高手,就這麼走到了生命的盡端,道明子不願意別人看到他此時狼狽的樣子,可是也不願意孤獨的死去,所以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讓他們都出去。
只有經歷過孤獨的人,才知道孤獨的可怕,也因此,張望尋常的一句邀請,讓他一直記在心中。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張望突然間想起白天聽那個老師講課時候所說的,有關於生命力和血紅細胞攜氧能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