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身在外，心如萍 第十四章（下） 生死一線間

上一次在小鎮的酒店殺人滅口，張望曾經把自己的血液注入到別人的體內，吸管內也有少量的融合物質一起跑了過去，張望能在接觸到他肌膚的時候，在他的體內感應到那些物質。

　　所以，對于控制輸入到別人體內的融合物質是不是聽話，張望還有點譜。

　　“開始了，如果有什么特別要說的，就用力眨眼吧。”張望脫掉道明子的上衣，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最清楚，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對，還是道明子自己的感覺最敏銳。

　　道明子身上已經布滿了爛瘡，不時還有新的灰斑從下面升起，道明子說他一口氣泄了，馬上就會死，看起來絕對不是說假的。

　　張望深吸一口氣，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心口。

　　張望的內力几乎是毫無障礙的包裹了道明子心臟，他心中一酸，道明子一身的內力恐怕已經不剩多少了。就算是身體的主人允許，這內力也會自動保護自己的主人，尤其是心臟重地，更是不允許外力進入。

　　張望本來只是想用自己的內力在外面做一個保險，誰知道道明子居然已經虛弱到了這個地步。

　　道明子的一張臉異樣的抽動，張望能看出，他是想要苦笑，卻控制不了臉上的肌肉。

　　“再等等，就一會兒！”

　　張望的指尖伸出了一根刺針，這就是上次在旅店殺人的那個，只是能殺人，一樣也能用來救人，這異能和武器一樣，還是看使用者的心思。

　　刺針緩緩的刺入道明子的血管，張望也把几十個鐵離子傳輸了過去。

　　第一次不能太多，如果不是時間緊張，最穩妥的應該是從一個鐵離子開始傳輸的。不過看道明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堅持不了太久，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速度只能稍稍放棄一些穩妥性了。

　　‘在別人的身上果然還是不如自己身上控制的自如’張望暗道。

　　“出來幫忙吧。”張望對靈魂道，“咱們兩個分別控制，應該效果會更好一些。”

　　靈魂應了一聲，馬上接管了對道明子心臟處的內力保護，張望和他早就商量好了，他也一直准備著。

　　道明子的身體猛的抽動了一下，看樣子像是回光返照。

　　“堅持住！”張望有些著急。

　　“啪”一個鐵離子挂上了道明子的血紅細胞。

　　這時候，張望才發現，那個血紅細胞上已經沒有自然鐵離子的存在了。

　　張望也說不出自己是喜是憂，現在這種情況說明他前面的猜測是正確的，道明子生命力的主要缺失確實體現在血液附氧能力的下降，身體其他器官的技能下降基本都是因為長時間缺氧造成的。

　　憂的是，道明子現在的狀態比他想象的更不好，張望不知道自己來不來得及，實驗過程中只要出現一丁點小小的意外，肯定就趕不及了，就算是一丁點意外都不出現，能不能來得及也要聽天由命。

　　他不知道，在這之前，道明子自己也找用內視控制血液中的鐵離子挂載在血紅細胞上，并且用內力控制鐵離子附氧，以及在需要的地方把氧氣釋放出來。只是他沒有張望那個異能，每一個鐵離子都要耗費他的一份內力，而且還要他一直維持著，只要內力一放開，那鐵離子肯定脫落下來。

　　這無異于飲鴆止渴，因為沒有用內力挂載過的鐵離子，還有一定几率再次自動挂載在血紅細胞上，可是用內力強行挂載過的鐵離子，三天內將完全不能自主挂在血紅細胞上。

　　而維持這一個鐵離子需要的量雖然不大，可是架不住多啊，道明子是五級上階，兩百萬點奎爾以上的內力就在這兩天不到的時間里几乎消耗一空。

　　其實這也是犟道士一派特有的功法，一般門派的內力連這也無法做到，只是其他門派的內力練了多都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像是犟道士這樣透支生命力的可不多見。

　　張望其實也猜到了，犟道士透支生命力，里面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控制血紅細胞的附氧能力。

　　挂載在自然血紅細胞上鐵離子利用效率并不高，在肺部只有一半的鐵離子會挂上氧氣，在身體的毛細血管里卻也只有一半帶氧的鐵離子會釋放出氧氣，這張望也是前面在自己身上試驗的時候剛剛知道。

　　而犟道士一門就是在戰斗時候利用內力控制這些鐵離子的附氧和釋放，光這就讓他們的戰斗能力提升三到四倍，當然，他們還有其他燃燒生命力的方式，不過那張望就暫時猜不到了。

　　這些鐵離子經過控制之后，不可避免的活性下降，附氧能力下降很多，同時有一定几率從血紅細胞上掉落。

　　這只能通過時間慢慢恢復，而這一段時間里，使用者的身體因為大量缺氧將會受到一定損傷，而這損傷很大程度上很難逆轉。

　　久而久之，犟道士身上血紅細胞上的鐵離子越來越少，自然挂載氧氣能力越來越差，恢復活性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

　　最要命的是，犟道士的內功是自動運轉的，（主動控制沒有異能也沒多少人能控制那么多鐵離子），這讓他們就算是想要修養身體都沒有機會，所以道明子在特殊監獄那種壓制內力的環境下反而可以活的長些，不過這個長些也只是相對的。

　　這實際上就是犟道士透支生命的真相，隨著身體越來越老化，他們不用內力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痛不以，每個關節都像是有反向的彈簧。

　　……

　　几十個挂載著鐵離子的血紅蛋白終于到了肺部，按照張望的指示挂上了氧氣。

　　道明子的心臟收縮很無力，連挂了一個鐵離子的血紅蛋白在血液中都顯得無比沉重。

　　張望急，可急也沒用！張望又無法控制它們自己游動，用了很長時間，這些血紅蛋白才蠕動到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