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五章百年孤寂

　不分青紅皂白的，銅門剛一打開，風飛揚立刻握緊手中長劍，朝著銅門後疾刺幾下，卻沒有刺中任何東西。

　“不要太敏感了，小心一些就是。”魔為風飛揚那神經兮兮的動作感到臉紅，用心靈交流提醒他。

　“廢話，這跟鬼屋一樣，我能不怕嗎……”風飛揚的臉微微一紅，握著劍閃進了銅門，一股潮味撲面而來。

　入目是一條十余米的走廊，牆壁地板和天花板全部是由一塊塊一平方米大小的青磚鋪成，青磚上長滿了綠色的蘚，走廊兩邊的牆壁各自站著兩尊青石雕像，是四隻猙獰的人形魔獸，刻得栩栩如生，而魔獸的手中則都握著一支燃燒的火把，給這漆黑的走廊帶來了一絲昏黃的光線。

　“靠，是雕像啊，我還以為是真的，差點沒把我嚇死。”風飛揚長籲一口氣，好奇的走上前去用手摸著雕像：“喝，簡直是太像了，連皮膚上的皺紋都有。”

　“你不覺得奇怪啊？這裡竟然用的是火把……要知道，就算是一萬多年前，我生存的那個時代都已經不用這種落後的東西了。”魔則觀察的比風飛揚還要仔細。

　“說得也是，我也發現剛剛外面的那些房子看上去都很老舊的樣子，而且，不像是人類居住的習慣……”風飛揚點了點頭，他剛剛在外面看到的屋子都比較矮小，並不適合正常人類居住，而且外形上也跟人類所蓋的房子完全不一樣。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拐角，轉過去之後，看見的是一個小小的廳堂，擺放著一套傢俱，雖然有些老舊，卻還是有人用過的痕跡，茶几上甚至還擺放著一隻高腳酒杯，杯底還留著一點紅酒，這下風飛揚更是確定有人居住在這裡。

　小廳的旁邊有三個銅門，門上的把手也是一樣的光滑，顯然是有人經常使用。而在沒弄清楚情況之下，風飛揚也不敢貿然的開門看看裡面是什麼，只能順著小廳沙發後面的青石臺階朝二樓走去。剛邁上二樓，風飛揚就看到一個黑影從他眼前竄過，頓時一驚，條件反射的揮劍朝黑影刺去。

　誰知黑影的動作敏捷無比，原本前沖的動作立刻止住，動作猛的一滯，使得風飛揚的攻擊落空，劍尖將青石地板劃出了一道白痕。

　“靠，總算看見活的了，還是魔獸！”風飛揚這時看清了眼前的東西，是一種貓科類的魔獸，體形像只小牛犢子，全身長滿金色的長毛，兩隻招風耳，短短的尾巴，赫然是產自于南大陸的有名凶獸││牙豬犬。

　“哈，你死定了！”風飛揚突然哈哈一笑，語氣輕鬆無比。

　牙豬犬其實並不是一隻容易對付的魔獸，它的體型只有大狼狗一般大，可是體內蘊涵的能量卻是強大無比，再加之動作敏捷，風飛揚對付起來也要費很大的功夫。不過自從進入這個處處透露著詭異的小鎮之後，風飛揚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總要提防著暗處的東西；再加上這塔樓鬼氣森森，讓他緊張無比，現在至少看清楚了對手的樣子，不管怎麼樣，心情總算是輕鬆了下來，畢竟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畜生去死！”風飛揚一聲怒吼，揮劍朝著牙豬犬劈了過去。

　牙豬犬那雙幾乎被毛髮完全覆蓋的紅眼散發出暴戾的光芒，正要反擊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清晰地響了起來：“小豬，回來！”

　沒有絲毫猶豫的，牙豬犬趁風飛揚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的魂飛魄散之時迅速向後跑去，撲入二樓那陰暗的走廊之中。

　“誰？是誰？”風飛揚強撐著大聲質問，雙手握劍緊張的指著對面的走廊，雙腿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著。鬼，有鬼啊……

　一個矮小的身影慢慢浮現於黑暗之中，朝著風飛揚走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風飛揚後退一步，戒備的盯著眼前從黑暗走出的老人。

　深刻的皺紋爬滿整張臉，雪白的頭髮和眉毛，因老邁而萎縮的瘦小身軀，一套洗的發黃卻乾淨無比的白色大褂，最重要的是他右手提著的那一盞燈，鬼應該是不會提燈的吧？風飛揚心中這樣想著。

　“我是這裡的主人，小夥子，你又是誰呢？為什麼闖進我的家中？”老人抬起眼睛盯著風飛揚，目光充滿了責備。

　“啥？你家……”

　“哈哈，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這麼說來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誤打誤撞之下都會讓你選對路，走出那個洞穴迷宮，還能穿過石巨人群來到我這裡，年輕人，真是了不起，值得幹一杯啊！”

　“呵呵，運氣運氣，全是運氣啊……”

　塔樓二層的客廳中，風飛揚和老人一起坐在沙發上，各自端著一杯紅酒暢快的聊著天，魔則早已經回到戒指之中，以免引出不必要的插曲。

　在老人的詢問下，風飛揚將自己如何來到這裡的事情全盤托出，只是隱瞞了魔的存在以及他收集晶石的目的，只說是為了冒險。好在這個名叫安德魯老人十分的豪爽好客，而且也不討人嫌，並沒有過多的追問。

　輕輕抿了一口紅酒，風飛揚笑著對老人說：“安德魯老爺爺，我的事情都跟您說了，您也得告訴我您的事情吧？這裡實在是太奇怪了……”

　“呵呵，我的事情啊……”安德魯笑咪咪的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端著高腳杯輕輕的搖晃著，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我的事情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還是由你來問，我來回答吧。”

　“噢……那我就問了喔。”風飛揚抓了抓腦袋，在心裡將一大堆的疑問重新整理了一便，然後開口問：“安德魯爺爺，我來的時候發現這裡靜的可怕，而且這個小鎮也好像廢墟，這裡除了您還有沒有人類居住？”

　“沒了，就只有我老頭子一個人。”安德魯搖了搖頭：“這裡曾經是一個繁榮的地下城鎮，小夥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生活在地底的種族││阿斑克？”

　“阿斑克？他們不是已經滅絕了嗎？”風飛揚呆了一下，立刻想起從圖書館頂樓看到的那本《大陸百族》，其中就有記載著這個阿斑克族。

　阿斑克族是一種居住在地下的種族，他們長的跟人類極其類似，只是身材相對來說矮小了一些，有點像小說中所描寫的矮人族，不過他們並不像小說中的矮人族那樣擁有強悍的身體並且精通於打造兵器。現實中的阿斑克族身體強度並不高，相反還有些脆弱，而且他們天性不喜歡強烈光線，所以居住在地底城市，他們唯一的愛好便是收集深埋地底的一切東西，不管是寶物還是破爛。

　根據記載，這個孤僻的種族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卻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他們的遺址，風飛揚一想到這裡，心中不由有些激動，阿斑克人的居住地搞不好會有寶藏的啊……風飛揚的眼睛變成了兩塊閃閃發光的黃金。

　安德魯似乎看出了風飛揚的心思，呵呵一笑：“沒錯，這裡就是阿斑克族的遺址之一，不過這個遺址是在一百多年前由我和我的同伴們發現的，東西早就被我的同伴們拿走了。”

　“啊……”風飛揚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不過他的難過也僅僅只是持續了幾秒鐘，馬上就回過神來繼續問：“安德魯爺爺，你是說一百多年前？那你現在是……”

　“老頭子我現在快要兩百歲啦。”安德魯笑呵呵的摸著半禿的腦袋，語氣變得有些惆悵：“我在這個廢墟中待了一百多年了……”

　“一……一百多年？”風飛揚的嘴巴簡直可以塞進一粒西瓜了，不過他立刻就發現不對的地方：“可是安德魯爺爺，這一百多年您是怎麼生存的？這裡、這裡似乎並沒有人類生存所需要的東西……”

　“誰說沒有的？”安德魯笑了笑：“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廢墟裡有很多紅色的樹木？”

　“有啊，我還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噴泉呢，臭的要死，而且顏色跟血一樣，好噁心……安德魯爺爺，您不會是吃樹葉吧？”風飛揚有些呆滯。

　“當然，不止是樹葉，那些樹每隔一斷時間還會結果，雖然難聞，可是味道卻是很不錯的，而且想吃肉的話，還可以去外面抓些比較弱小的魔獸，這附近可不是只有石巨人這一種魔獸喔。”安德魯一臉的笑意，然後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風飛揚輕輕晃了一下：“我們現在喝的酒就是用那些樹葉釀的，味道不錯吧？”

　“味道是不錯，可是……”風飛揚看了看手中的紅酒，想起那難聞的氣味，猶豫了一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的安德魯哈哈大笑。

　“對了，安德魯爺爺，那為什麼您要在這裡待一百多年啊？您不悶啊，為什麼不出去呢？”風飛揚為了掩飾尷尬，連忙繼續發問。

　“一百多年啦，真的是好久，可是、可是值得……”安德魯微微搖了搖頭：“我為什麼要出去？這裡有我的理想和事業，我的家人都在這裡，而且我的夥伴還時不時的從外邊回來看我，我怎麼會悶？”

　“您的家人也在這裡嗎？能不能為我介紹一下……”風飛揚有些驚訝，隨即身子一震，突然朝安德魯撲了過去，緊緊抓住他瘦削的肩膀，聲音激動的都有些變形：“您、您剛剛說什麼？你朋友還常常來看您？那、那就是說，說這裡有出……”

　“呵呵，小夥子別激動。”安德魯微微一笑，身體輕輕一擺就掙脫了風飛揚的手，然後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我明白你想問的是什麼，老頭子我當然會告訴你怎麼離開這裡，可是你就這麼急著走啊？是不是嫌我老頭子煩？”

　“不，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風飛揚連忙縮回了手，重新坐回沙發尷尬的抓頭傻笑。

　“哈哈，別怕，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先去帶我的家人出來給你看看，然後我們等一下接著聊，我好久沒看見陌生人了。”安德魯笑著慢慢轉身朝客廳一側的走廊走去。

　“魔，你聽見了嗎？我們可以離開了啊，哈哈，太好了，總算能離開這鬼地方了……靠，太好了……”安德魯的身影一消失在走廊，風飛揚立刻用心靈交流跟魔交談，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

　“別高興的太早了，你不覺得這老頭有些古怪嗎？”魔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語氣帶著一絲憂慮和戒備。

　“古怪？什麼古怪？”風飛揚不明白魔的意思。

　“先不說他為什麼在這鬼地方待上一百多年，這些我都不管，我覺得奇怪的是那老頭的身手。”魔的語氣很嚴肅：“你沒發覺嗎？剛剛你雖然是太多激動才抓住他，不過卻是用了很大的力量，可是那老頭好像根本沒反應一樣，隨便一掙就弄開你的手了，這老頭是深藏不露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個阿斑克族廢墟是他和他同伴們一起發現的，我估計他以前也是個奇跡獵人或者奇跡研究者，如果是那樣的話，有兩下子是肯定的嘛，而且他也沒有隱瞞什麼啊，你剛剛沒注意聽，他有說想吃肉的時候就去附近獵殺魔獸，你太多慮啦。”風飛揚現在知道可以離開這地底城，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

　“或許是吧，你收斂一點，對面那只魔獸在看著你呢，別一不小心被咬斷了喉嚨……”魔嘀咕了一句就沉默了下去，估計是在抓緊一切時間消化晶石。

　被魔提醒了一下，風飛揚這才想起對面的沙發上還盤踞著一隻兇暴的魔獸││牙豬犬。

　這只被安德魯稱為“小豬”的牙豬犬似乎變成了寵物，可是風飛揚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說過有誰能夠馴養魔獸當寵物的，魔獸兇暴的本性永遠不會改。可是安德魯老頭飼養的這只牙豬犬現在卻這麼老實，實在是有些奇怪。風飛揚決定等安德魯出來的時候好好的問一下。

　輕輕的腳步聲在走廊處響起，風飛揚回頭一看，安德魯微笑著走了過來，可是他的身後並沒有其它人。風飛揚正覺得奇怪之時，安德魯已經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把一個相框擺在茶几上。照片中，白髮的安德魯拄著拐杖坐著，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牽著手甜蜜的笑著，一對長得十分相似的小孩子趴在安德魯兩隻腿上，漂亮的小酒窩顯示著他們的開心，而他們的身後，則是這座古老的塔樓。

　“這、這是……”風飛揚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我的女兒女婿，還有我可愛的孫子孫女。”安德魯臉上的微笑平和而又溫馨。

　風飛揚的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強撐著微笑：“他們應該是在外面吧，畢竟這種地方不適合小孩子待……”

　“不，他們從一開始就陪我一起待在這裡，我的女兒和女婿跟我一樣，同樣是優秀的奇跡研究者，而這兩個小孩，我也想將他們培養成更加優秀的奇跡研究者，所以當初我就帶著他們一起留了下來。”安德魯輕輕歎了一口氣，拿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著鏡框：“他們四個，永遠留在了這裡，永遠跟阿斑克的廢墟在一起了……”

　“對……對不起，安德魯爺爺，我、我不知道他們已經、已經……”風飛揚不斷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尷尬無比。

　“呵呵，沒什麼，不管是奇跡獵人還是奇跡研究者，只要是成為這種人，你就應該有為這個職業奉獻生命的覺悟。我的女兒和女婿是個優秀的奇跡研究者，他們沒有對不起這個稱號。”安德魯輕輕搖了搖頭，癡癡看著照片上的兩個小孩：“只可惜……可惜了這兩個孩子……”

　風飛揚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眼前開朗的老人似乎在瞬間變得蒼老無比，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唉，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啊，小夥子有點煩了吧？”安德魯收拾了一下情緒，摸了摸正趴在他身邊舔著他的手的牙豬犬，抬頭對風飛揚笑著說。

　“不，不會，安德魯爺爺，我很高興您能跟我說這些。”風飛揚連忙坐直身子搖了搖頭。

　“呵，你肯定餓了吧？看你全身髒兮兮的，去沖個澡吧，浴室在一樓走廊邊上的第三個房間裡，我去為你做點東西。”安德魯站了起來。

　冰冷的水從噴頭中灑下，風飛揚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呼吸著，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

　從特斯洛特-加龍省山脈中，那個身受重傷、明明知道即將死亡卻依舊笑容滿面的流浪兵團獵人坷舍開始，到今天這個居住在地底城一百多年的安德魯老人，以及他那已經故去的奇跡研究者女兒和女婿，還有那兩個可愛的孩子。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才能支撐他們為自己的職業做到這一步？這是怎樣的一種力量，能夠使他們笑看死亡，至死不悔。

　我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奇跡獵人嗎？我真的能做到像他們這樣嗎？

　風飛揚使勁地搖晃著腦袋，在心中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安德魯為風飛揚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有些寬大，應該是照片上那個身材高大的女婿的吧。換上新衣服的風飛揚和安德魯一起坐在餐桌前，不可否認，安德魯烹煮魔獸肉的技巧十分的好，單調的肉類和樹葉果實被他煮的色、香、味俱全。可惜這個時候風飛揚完全沒有任何的胃口，只是機械的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頓晚飯吃的沉悶無比。

　飯後風飛揚幫安德魯收拾完桌子後，兩人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安德魯幫風飛揚倒了一杯酒，然後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沉默著。風飛揚這時也不好意思開口要安德魯送他出去，也只能呆呆的看著杯中鮮紅的液體出神。

　“有沒有興趣聽我這個老人說一個故事？”沉默了許久，安德魯突然開口了。

　“我很榮幸，安德魯爺爺。”風飛揚坐直了身子。

　安德魯微微笑了一下，抿了口酒以後緩緩的開口：“你知道魔獸是怎麼來的嗎？”

　“知道。”風飛揚雖然不明白安德魯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卻還是簡短的回答了起來：“萬多年前的上古人類擁有非常發達的科技文明，可惜他們卻分裂為無數個國家，為了利益，他們不斷的發動戰爭，後來在一場毀滅性的戰爭中，有輻射危害的武器幾乎毀滅了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並且令其它倖存的生物產生了異變，發展到今天，就便成了魔獸。”

　“嗯，具體的原因說上一年也說不完，不過大概就是你說的這個樣子。”安德魯點了點頭：“毀滅之戰後，史前人類基本上都滅絕，史前生物也所剩不多，當時不只是生物遭到輻射影響，也有一部分沒有受到保護的人類也遭到了影響。所以經過數千年的發展進化，那些受到輻射的人類進化演變成與人類完全不同的擁有智慧的種族，而那些遭到輻射的動植物則也在進化，變成了今天的各種各樣、遍佈全球的魔獸。”

　“噢，這些我都有從書上看過，我看過一本記載著地球上所有擁有高等智慧種族的書，叫《大陸百族》。”風飛揚接上了話頭。

　“《大陸百族》啊？那是本好書。”安德魯微微有些驚訝，然後像提問一樣問著風飛揚：“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有些人類可以擁有變身力量，而有些人類卻不能擁有呢？”

　“這個……我不知道，我不是擁有變身力量的人，是不是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風飛揚抓了抓腦袋，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這跟體質無關。”安德魯搖搖頭：“有一段很早以前的歷史，是一段被少部分人刻意隱瞞、大部分人遺忘的歷史，同樣的，也是一段充滿血腥的歷史，這段歷史就是變身力量的由來。你想聽嗎？”

　“當然想。”這次風飛揚的味口倒是真的被調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有些魔獸是擁有智慧的吧？”安德魯看了風飛揚一眼，看到後者點頭之後才接下去說：“今天的世界，魔獸甚至比人類還多，可惜擁有智慧的卻十分的少。可是在六千多年前，這個世界上的魔獸有許多都是擁有智慧，甚至口吐人言的呢。”

　“怎……怎麼可能，魔獸怎麼可能會說話？”風飛揚這次是真被嚇的不輕，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別覺得奇怪，我的小夥子，就算是在今天，還是有魔獸是擁有高等智慧，說話對它們來說是件十分輕鬆的事情，只是你還沒見過而已。”安德魯依舊是一張笑臉，語氣十分的平和，給人一種強烈的親近感，讓風飛揚不由自主的想相信他的話。

　可是……可是他說的實在太過荒謬了……

　“我說的這段歷史，本來就是一段被掩蓋的歷史，你不相信是很正常的。”安德魯沒有理會不斷做著心理掙扎的風飛揚，自顧著往下說：“毀滅戰爭發生後兩千多年，也就是距今六千多年前，被毀滅戰爭影響的人類和其它生物都開始漸漸回復了元氣。

　不過在這之中，又數動物的適應能力最強，在輻射的刺激之下，它們不斷迅速的適應，更是在短短的兩千多年時間內進化成許多擁有屬於智慧文化的種族││龍族、虎族、狼族、海族等等。

　而脆弱的人類卻依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所以在當時的地球上，人類處於絕對的劣勢地位，這讓一向眼高於頂的人類十分的難受，可惜實力擺在眼前，他們根本沒有辦法。”

　風飛揚這時已經完全聽的入神，安德魯老人所說的故事，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迫於外界的壓力，感覺到巨大危機的人類終於拋棄了一切恩怨，團結在一起，組成了聯邦政府。”

　“啊……原來聯邦政府是這麼來的啊。”風飛揚拍腿大叫，接著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安德魯，遲疑的開口說：“可是安德魯爺爺，我怎麼感覺您老是一口一個‘他們人類、他們人類’的……”

　“呵呵，小夥子，你別誤會，我也是個純正的人類，如假包換。”安德魯笑呵呵的拍了拍胸口，隨即長歎了一口氣：“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對當時聯邦政府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的失望。”

　還沒等風飛揚發問，安德魯已經繼續說了下去：“聯邦政府組成之後，第一屆的聯邦主席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委曲求全，暫時對那些異種生物示弱，以求得和平共處。”說到這裡，安德魯自嘲一笑：“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擁有智慧的其它生物並不是像人類那樣總是自以為是，他們原本就沒準備跟人類敵對，他們只是想一起和平的生活在地球上而已，人類實在是太多此一舉了。”

　風飛揚看出安德魯似乎有點情緒化，於是閉住了嘴靜靜的聽著。

　“第一屆聯邦主席花了將近五年時間，跟地球上所有的智慧種族達成了互不侵犯的協定，過程出人意料的順利。可是大概因為太順利，大部分多疑的人類反而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人中就有著聯邦政府的高層。於是聯邦政府召開了一次絕密的會議，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決定。當那個決定以全票通過時，地球上的非人智慧生物那長達七百年的噩夢就開始了……”說到這裡，安德魯的眼神充滿了哀傷。

　雖然風飛揚急切的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可是卻也不好意思追問，只能焦急的抓著頭髮，幫安德魯將酒杯滿上，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老人。

　安德魯看到風飛揚的表情後，呵呵一笑，舉起酒杯一口喝盡，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起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