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雲之城
任天塵無法拒絕牠,只好說道:「好吧!」這些年相處下來,他早就
把白靈兒徹底當成他的朋友,而不是把牠當作寵物或者是靈獸,一直都以
平等的身分對待牠。
其實收拾這裡的蟒屍並不難,只是一個小小的「聚」字訣法術就可以
解決了;問題在於如何拿過去。
任天塵尚未達到隨意移物的境界,當然也沒有到可以瞬移的境界,瞬
移必須到了空冥期以後才有可能達到;可是任天塵又不想把這個髒兮兮的
蟒屍放到芥子鐲中帶過去,因此面對白靈兒的這個要求,他不禁頭大起
來。
任天塵看著成堆的蟒屍搔了搔頭,問道:「靈兒,你看如何是好?」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像一個孩子一樣。
白靈兒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身子一晃,便消失無蹤。
不久,任天塵就明白牠的意圖了。因為他看到一群巨猿逐漸接近,大
約二十幾隻左右;白靈兒正坐在為首的一隻肩上,嘴中不停「吱吱」的命
令著;而每隻巨猿的手中都有一片巨大且硬實的樹葉。
任天塵當然知道那些是蒲樹的葉子,之所以叫做蒲樹,便是因為它的
葉子巨大無比的緣故。
任天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他的腦袋竟然比不上白靈兒靈活。
白靈兒在母親的墓前親自動手把那些收集起來的蟒屍全部埋在墓邊,
那裡是那些巨猿之前挖出來的一個地穴。白靈兒留戀的看了一會兒,才跳
回了任天塵的肩上。
任天塵拍了拍白靈兒的小腦袋,和牠一起回到住處,當然也免不了把
白靈兒「拿」到的靈石給東方絕笑看了一下。當東方絕笑看到任天塵拿出
的那塊靈石時,他以自己豐富的經驗告訴任天塵那並不是靈石,而是一塊
仙石,叫做「鑄基石」。
任天塵從東方絕笑的解釋中得知,這種仙石在修真界根本是難得一
見,十分稀有,不知道火狸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這種仙石與靈石的作用不同,它是鑄基的極品,在這種仙石的作用之
下,基本上以它鑄基的修真者在修真時不會遇上什麼瓶頸。關於這一點,
這種仙石無疑是個寶物。
然而它也有其弊病,就是一旦成功的修到渡劫階段,那麼以它鑄基的
修真者所受到的仙劫也同樣會比常人厲害很多,所以很少有人真的用它來
鑄基。此外對於任天塵和東方絕笑來說,這個東西也是一件極品的垃圾而
已;只能看,卻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東方絕笑仍是囑咐任天塵妥善收好,也許將來會派上用場,說不
定這種仙石有他們不瞭解的功用。任天塵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就隨意的把
它扔進芥子鐲裡。
七日的時間轉瞬即過,隨著東方絕笑設置的陣法結成,他的身形也在
任天塵的眼前消失。
這次任天塵沒有流淚,只是磕了幾個頭,接著將能帶的東西都放到芥
子鐲中,然後便帶著白靈兒下了山,開始他的入世歷練。
由十二梅塢出去的路程對於達到元嬰期的修真者來說很近,但是任天
塵尚未達到那種境界,沒有馭物飛行的本事,所以這段路途對他來說仍然
是遠了一點。
不過因為是第一次下山,身邊又有白靈兒這個活潑不得了的「人」相
伴,所以他並不會覺得很累,心裡也充滿著嚮往與好奇,只覺得過了沒多
久,自己已經出了十二梅塢。
白靈兒也是第一次下山,情況與任天塵沒什麼兩樣,什麼東西牠都要
看看、玩玩,因此耽誤了不少時間。
所幸對於任天塵來說,時間十分充裕,雖然他還不到與天地同壽的地
步,但是只要不出意外的話,以他的水準也能活到五百歲左右,所以他就
任由白靈兒東逛西耍,絲毫不急著趕路。
就算如此,經過了十幾天的旅程,任天塵也漸漸看見了路。在十二梅
塢中是沒有路的,裡面的人類只有他和他的師尊東方絕笑兩個人,想要踩
出路來,應該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吧?
任天塵此次下山並無一定的目的地,他看了看那條算是寬敞的土路,
便隨興的走到往南的方向。
起初的兩、三天,路上完全沒有人跡;到了第三天之後,人漸漸多了
起來,修真者、非修真者混雜在一起,偶爾有半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從空
中一掠而過,瞬間遠去,著實讓任天塵羨慕不已。
他記得師尊東方絕笑以前曾經對他說過,以他的力量絕對可以把任天
塵快速帶入元嬰期,但是那種只有結果而沒有過程的方法儘管速度快,相
對的缺點也多:一是要耗費東方絕笑極大的真元和修為;二是這種速成的
高手極容易受到反噬,據說反噬還非常厲害。
因此任天塵對這些達到元嬰期而能馭物飛行的人只是羨慕而已,絲毫
不帶嫉妒之情,他相信有一天他也能那麼神氣。
相對來說,路上的這些境界低或者是普通人比那些高手更加吸引任天
塵的注意力。
這些人的衣服五花八門、各式各樣;女人穿著更是大膽,低低的開
領、裙子還開高叉,春光無限,這些都讓任天塵的俊臉紅了又紅。這些女
人似乎也不怕別人看她們,還不時對任天塵報以一笑。
到了十天之後,任天塵的臉紅就沒有再出現了,畢竟看多了就會有一
定的抵抗力,特別是當任天塵看到一個自以為很美麗,穿著很暴露,卻能
讓所有男人看上一眼立刻嘔吐的女人對他風騷的一笑之後。
然而最主要的一點是因為有別的事情瞬移了任天塵的注意力,在他的
視線裡出現了一座城。
落雲城──
依照任天塵以前聽東方絕笑告訴他的說法,這裡應該會有門官才對。
可是眼前不但沒有門官,還從城內飛出兩個同樣馭劍飛行的人。
飛在前面的人的腳下是一把湛藍的飛劍,約有八、九寸長,身上是穿
著相同顏色的甲胄,看起來氣色很差,髮結都已經散開,頗有披頭散髮的
味道。
後面那個人比起前面的人就顯得輕鬆許多,看不出一絲狼狽的神色,
反倒是臉上還帶著獰笑,讓任天塵看得心裡很不舒服。幾乎立刻產生了反
感。此人腳下是一把火紅的飛劍,身上則是黑色的甲胄。
出了城門,兩人瞬間已經離城將近五百丈,然後斜斜落下,正巧降在
離任天塵約二十幾丈之處。
自從上了這條土路之後就幾乎一直藏在任天塵懷中的白靈兒似乎感受
到一股殺氣,於是從他的懷中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興致勃勃的看著眼前
的兩個人,而任天塵也站到一個不顯眼的樹蔭下。
黑甲之人挪諭的說道:「哥領,你還逃?你先前壞爺的大事時的神氣
怎麼不見了?」
哥領雖然氣勢不如對方,卻義正辭嚴的叱道:「舒權,你也只是仗著
你師門的力量和勢力在這個落雲城裡為所欲為罷了,以你的所作所為哪有
一點修真之人的樣子?我真懷疑你是怎麼修到這種地步的!」
舒權嗤道:「笑話!我舒某的所作所為又怎麼了?爺我就是喜歡享
受,有錯嗎?我也知道你看不慣,不過你看不慣又怎樣?就憑你一個人能
對抗得了我、或是我們火雲宗的力量?哼!我懶得跟你廢話了,既然壞了
我的好事,就讓舒某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領吧!」
隨著舒權手中掐起劍訣,從他落地之後就一直在他身邊繞著他飛轉的
火焰般的飛劍電射而起,幻出一片紅色的劍幕,一股熱浪以舒權為中心擴
散開來,逐漸的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