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葬笑隨從
事實上月明宗的那些弟子實力很高,但是他們缺乏組織性,相對於無
日谷那三十六個弟子來說,他們根本形同一盤散沙;而那些無日谷的弟子
每一個人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綁在一起似的,雖然被那些月明宗的弟
子衝擊得有些變形,整體的隊形卻沒有一絲散亂,依舊把那五十二個月明
宗的弟子牢牢的包圍在圈內。
空中的楊濤忽然暴喝道:「喝!裂日無極!」在他喝聲出口的同時,
他身前的似蒺索也爆出一團光幕,並且猛然增長,形成一圈圈圓圈向付奎
套去。
「喝!裂日無極!」那些無日谷的弟子也緊跟這聲暴喝出口,而展開
真正的攻擊。
剎那間空中的三十六把綠色的弩同時爆出翠綠的光芒,映照得周圍的
雪地呈現一片碧綠,彷彿是一片青草忽然出現在雪地上一般,然後有無數
的細線出現在空中並且射向那些月明宗弟子。
那些全部都是以真元擬化而成的箭矢!雖然每一枝都很小,但是數量
根本難以估計。
這些月明宗弟子見狀更加亂了陣腳,本來正在四處亂衝的五十二個人
漸漸的合在一起,抵抗著滿天飛來的箭矢。
楊濤和付奎一直是處於相持不下的情況中,這時打得更是激烈。
不料空中突然響起一個慢悠悠的聲音:「一群廢物!」
付奎的臉上頓時出現驚慌的神色,手的動作也緩了下來,可見這個發
出聲音的人在他的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噓嚦嚦!」一陣尖銳的哨音響起,魔獸們總算動了,牠們立刻衝向
那三十六個無日谷的弟子,牠們的目的非常明顯,因為牠們全是朝著同一
個無日谷弟子衝去的。
那個發出聲音並且指揮魔獸的人顯然看出了這個裂日陣的特點,就是
集中所有人的力量為一體,因此他採取的策略正是各個擊破。
他的出現完全出乎楊濤、任天塵以及地上那些無日谷弟子的意料之
外,三十六個組成裂日陣的弟子瞬間就有一個受傷了,因為他根本來不及
撤回自己攻向月明宗那些人的綠弩。
少了一個人的裂日陣就少了一份力量,不過仍然可以圍住那五十二個
人;可是魔獸的攻擊並沒有結束,牠們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攻向另一個無日
谷弟子。
就在這個時候,任天塵的身邊忽然出現一個黑影,白靈兒隨即發出一
聲尖嘯,身子也如狂風般衝了上去。
那個黑影輕蔑的說道:「等級雖然很高,卻名不副實,去吧!」隨著
他的喝聲,白靈兒狂衝過去的身子便打轉著飛了回來,嘴角也流出一絲血
跡,她竟然一照面就受了傷!
任天塵大吃一驚,這樣的修為絕非是他和白靈兒所能承受的,他藉由
白靈兒製造的空檔,連忙急退身子,同時九龍甲也爆出一團團白色光芒,
硬生生的擋住羽竺訣剩餘的那些箭矢的攻擊,而任天塵更藉著羽竺訣的力
量,加快飛退的速度。
那個黑影絲毫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裡看著任天塵。他的全身都
像是被一種不斷變化的東西包裹著一樣,每個部位都在不停的變化,沒有
固定的形狀。
那個黑影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回事?看起來很像匿佛者的功法,
但絕對不是,那到底是什麼?」儘管看不到他的面容,依舊能讓人感受到
他那種發自心裡的迷惑。
任天塵雖然退出去一段距離,可是仍然聽清楚這個黑影的話了,他心
中一震,雙目緊緊的盯著那個黑影,希望從黑影的口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答案。
然而黑影也只講了這麼兩句話而已,之後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任天
塵,似乎是在觀察什麼。
付英雄在旁邊討好般的躬身說道:「多謝前輩相助。」
黑影喝道:「滾!」他根本沒有看向付英雄,而是依舊盯著對面的任
天塵,接著開口問道:「小子,你的功法從哪裡學來的?」
任天塵輕輕的讓白靈兒站在自己的身邊,然後看著那個黑影搖了搖
頭,並沒有說話。
此時白靈兒已經恢復少女的模樣,她的嘴角依舊掛著那一絲鮮血的痕
跡,而且臉色也有些蒼白,想來黑影的那一擊並不輕。
黑影似乎對任天塵有著很大的好奇心,因此令人意外的耐心問道:
「你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任天塵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非要知道自己的功法是從哪裡而來,但是
這個黑影的力量和修為明顯的高出他許多,所以他已經暗中掐動滅戥雷,
用的是自己可以使出的全部力量。
那個黑影眼睛的部位閃現出光芒,驚訝的問道:「咦?你……你怎麼
會滅戥雷?」
其實任天塵並不知道自己手中掐住的這個法訣的名字叫什麼,這是他
在師尊李鴻的玉簡中發現的,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威力強大的法
訣名叫滅戥雷。
任天塵有些疑惑的問道:「滅戥雷?」
黑影回答道:「正是,正確的說應該是叫做六芒滅戥雷。你是從哪裡
學到這招的?」
黑影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可是任天塵哪知道滅戥雷究竟是從哪裡來
的?他只是在師尊的玉簡中看到而已。
他照實答道:「不知道,我是在一個玉簡中看到的。」
黑影追問道:「那個玉簡還在嗎?」他的語氣有些急迫。
任天塵心中一動,然後搖了搖頭。
黑影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人生疑,所以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但是他的態
度已經引起任天塵的猜疑了。自己學來的這個法訣究竟有什麼問題?這個
黑影的修為應該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卻對這樣一個法訣充滿了渴望,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雖然在任天塵心中產生了疑問,但是他並沒有機會問出來,此時楊濤
和付奎已經停手了,付奎搶先跑到這個黑影的身邊,他對黑影的態度和付
英雄幾乎如出一轍,對黑影畢恭畢敬。
付奎開口道:「前輩……」他的話同樣被黑影擺手打斷了。黑影專注
的盯著任天塵,彷彿任天塵一眨眼就會不見似的。
而楊濤則是朝著那些魔獸奔去,在魔獸的攻擊之下,無日谷的弟子已
經有三個人受了輕重不等的傷勢。
黑影根本不理會那些魔獸了,在他的心中那些魔獸遠遠趕不上眼前的
任天塵重要。
他的視線從任天塵的頭部漸漸的往下移動,在看到任天塵身上張牙舞
爪的七條氣龍時,他的眼睛中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光芒,那裡面有驚喜、
有激動、還有一絲的希望。
在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忽然動了起來。
他的身子一瞬間便抵達任天塵的身邊,然後對任天塵急促的問道:
「你是九龍宗的弟子?葬笑先生和你有什麼關係?」
任天塵頓時一愣,手中掐住的滅戥雷不由得一陣顫動,一絲絲的能量
隨即洩漏出來,轉眼間,任天塵就有些把握不住了。只見他身子向後急速
的飛退,接著向上飛去。
黑影似乎知道任天塵的問題,於是身子也跟著任天塵飛了起來,在任
天塵終於把握不住手中的法訣,不得不釋放出去的時候,他也隨手揮出一
道米黃色的法訣。
這個米黃色的法訣無聲無息的沖上天空,瞬間追上滅戥雷。它的動作
如同一隻在吞食桑葉的桑蠶一樣,只是速度快上許多,幾乎在轉眼之間,
就把滅戥雷吞個乾淨,看得周圍的眾人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手
法?這個又是什麼手法?
而付奎的眼中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但是瞬間就
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和別人一樣的驚詫神色。
任天塵也一樣目瞪口呆,他對滅戥雷的威力是最清楚的,這樣一個威
力強大的法訣就這樣被這個黑影輕而易舉的消滅了,這在修真者的眼中幾
乎是不可能的事,這絕對不是修真者的手法。
任天塵暗自猜測道:「難道他也是一個仙人?」他立刻就否決了這個
想法,仙人是不可能和魔獸在一起的,無論如何魔獸也不可能服從仙人的
指揮,即使以實力而言,仙人也許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消滅魔獸,但是道不
同、不相為謀,所以魔獸就算徹底的死亡也不會聽從一個仙人的指揮。
任天塵又想道:「不是仙人?難道是妖魔?看起來也不像啊!」
這個問題同時在眾人的心中升了起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黑影究竟
是什麼人,甚至包括付奎父子在內,他們只知道這個人就連魔帥金廣也對
他恭恭敬敬的。
要知道,魔界的人對於力量是極為崇拜的;在魔界,沒有相應的實
力,是不會有魔頭聽從的,所以從金廣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這個黑影的力量
絕對在金廣之上,說不定是遠遠的超過。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個黑影是哪一
界的人,或許知道的人只有金廣,可是金廣被禁制之後,已經由鴻渺帶走
了。
黑影的態度比之前見到滅戥雷的時候更加著急,他迫切的問道:「葬
笑先生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不是九龍宗的弟子?」
任天塵緩緩的說道:「那正是任某的祖師。」
對於任天塵的話,黑影絲毫沒有懷疑,因為他對於東方葬笑的九龍氣
印象深刻,而且也知道九龍宗一直是一脈單傳,只是任天塵的境界還低,
遠遠不及東方葬笑的水準。
黑影興奮的說道:「黑奴叩見少主!黑奴終於找到少主了!」他的反
應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任天塵。
任天塵驚訝到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麼黑奴?」
黑影非常恭敬,他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站在任天塵的身邊問道:「少
主呼喚老奴有何事?」
「呃……」任天塵不知道這個黑奴和自己九龍宗到底有什麼淵源,可
是眼前這個黑奴的態度讓人覺得是由衷的,偏偏又讓所有人都有種不可思
議的感覺在內。
任天塵試探著說道:「你先……先把那些魔獸收了吧?」
黑奴隨即應道:「老奴遵命。」他沒有任何猶豫,身子瞬間就出現在
魔獸的身邊,把正在阻擋魔獸的楊濤嚇了一跳。
黑奴沒有說話,一心急速的掐動手中的法訣,轉眼間,一個閃爍著五
彩光芒的彩色光球就在他的手中形成了。
那些本來還在攻擊著楊濤和無日谷弟子的魔獸忽然騷動起來,攻擊也
減緩了,然後擺出想要逃跑的姿態。
「滅!」黑奴沉喝出口,這一聲沉喝讓所有魔獸都出現慌亂的樣子,
牠們終於開始逃跑了,看來是在這樣的法訣下吃過虧。
緊接著有一道五彩的光芒由黑奴的手中綻放而出,那就像是一朵牡丹
在他的手中盛開一般,完全沒有聲息;同時有一陣彩色的光芒籠罩了所有
的魔獸,也依舊是沒有聲音。只見魔獸在彩色光芒中掙扎、跳動、瘋狂的
奔跑,但是彷彿有種無形的東西裹在牠們的身上一樣,不論怎麼使勁,牠
們都無法掙脫彩光的封鎖。
看著二十三隻魔獸在彩光中消解,然後消失,甚至連灰燼都沒有留
下,空中和地上的人全部都呆若木雞了。這是什麼?
尤其是任天塵,他看過好幾次仙人的力量,這個黑奴現在表現出來的
力量幾乎和仙人是同一個層次,甚至還略有過之。
任天塵並不知道他第二次看到的仙人們的力量是被禁制了一半的,所
以在他的印象中,仙人的力量無疑的被稍微低估了一些。
所有的魔獸轉眼間全部消亡在這個除了黑奴之外沒有人知道的法訣之
下,接著黑奴回到任天塵的身邊,恭敬的說道:「回稟少主,魔獸已經滅
光了。」然後他就站到任天塵的身後,再也不出聲。
緊跟著黑奴回來的楊濤眼睛裡帶著驚懼,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使盡全
力都無法馬上收拾的魔獸,居然在轉眼間全數消亡在這個黑影的手中。
等到他聽到黑影對任天塵的稱呼之後,更是一愣,於是帶著詢問的眼
神看向任天塵。
任天塵看到楊濤的眼中的疑惑,便解釋道:「楊伯,這件事天塵也不
清楚,只知道這個和天塵的祖師有關。」
聽到任天塵稱呼楊濤為楊伯,黑奴的眼睛立刻睜開了,他帶著輕蔑的
眼光看了楊濤一眼。
退到任天塵的身後之後,黑奴已經顯現出真正的樣子,原來在他的身
上有一件漆黑的長袍,就連頭上都有一頂帽子,把自己的整個臉孔遮在裡
面;如果不是眼中偶爾露出精光,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清。
可惜的是狄青並不在此處,否則他肯定會緊緊的纏著黑奴,因為黑奴
身上穿的這件黑袍就是傳說中被譽為僅次於頂級仙器的「空斷衣」。
這件空斷衣雖然是一件像是布質的東西,但是不論是防禦力和堅實的
程度都遠遠不是修真界的東西所能比擬的了,甚至還在一般的仙甲之上;
不過它的功能除了防禦比較厲害之外,就只剩下一種,就是可以產生類似
那種模糊的效果;這正是先前黑奴出現在任天塵的眼前的時候,產生那種
讓人看不出什麼樣子的原因所在。
黑奴用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是對任天塵稱呼這個大乘期的楊濤
為伯十分不滿。這也難怪,在場的人之中只有黑奴知道東方葬笑的地位和
輩分絕不是普通的修真者能夠比擬的,即使是在仙界,東方葬笑也占有一
席之地,許多仙人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而一旁的付奎和付英雄已經覺得情勢不妙了,看到黑奴老老實實的站
在任天塵的身後,他們同時生出溜走的想法。
當他們悄悄移動的時候,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
是黑奴;可是黑奴只看了他們一眼,而沒有說話。
對於黑奴來說,除了任天塵以及九龍宗以外,在這個修真界已經沒有
值得他關心的東西了。
當任天塵等人想起站在不遠處的付奎父子的時候,他們已經溜出去百
丈之外,而地上那些月明宗的弟子也退出五十丈遠了;由於任天塵等人的
目標是保護無日谷,所以他們也沒有想要追付奎他們。
等他們回到無日谷,每個人都陸續回到自己的休息的地方;而黑奴依
舊靜靜的站立在任天塵的身後,絲毫不理會白靈兒向他射去的一道道足以
殺死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黑奴才對任天塵說道:「少主,請您準備一處閉
關的地方,老主人有一道試煉關,需要您去試煉。」
任天塵已經習慣了黑奴的語氣和態度,於是放棄了想要和白靈兒說話
的想法,不解的問道:「什麼試煉?」
黑奴平靜的說道:「請少主準備好地方,這個試煉不是言語可以說清
楚的。嚴格說來,只有少主您通過了這個試煉,您才是老奴真正的主人。
雖然對您目前的實力來說,或許這個試煉或許難了一些,但是老奴相信只
要您堅持住,就一定會闖過這個試煉。」
任天塵心中有些畏縮了,他不是害怕這個試煉,而是怕自己體內的這
個狀況再次產生什麼不可預知的變化,他實在是不知道如果再有變化的
話,自己將來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怪物」,畢竟他的師尊李鴻就曾經說
過他已經是一個怪物了。
想到這裡,任天塵忽然想起黑奴起初看到自己時的那種反應,於是開
口問道:「黑……呃,黑伯……」
黑奴顯得有些慌亂,他急忙的糾正道:「少主千萬不要如此稱呼,老
奴不敢,請直接叫老奴黑奴就好了。」
任天塵隨即改口說道:「呃,黑奴,先前你似乎知道我這樣的情況是
怎麼回事吧?」說到這裡,任天塵眼中出現了迫切的光芒。
黑奴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起初老奴以為少主是修練
匿佛者的功法,他們的那種功法叫做空靈氣;可是少主的體內除了有一種
類似空靈氣的存在之外,還存在著一種狂傲的氣息,那種氣息有一種天生
的優越感,絕對不是匿佛者的空靈氣,偏偏這種氣息又不是老奴熟悉的任
何功法。」
黑奴繼續說道:「之後少主竟然掐動現在的修真界沒有人會的滅戥
雷,雖然老奴以及一些脫離修真界又不在仙界的人都會用滅戥雷,但是在
這個修真界裡滅戥雷的法訣早就失傳了,這更加引起老奴的驚訝,進而才
發現少主居然是九龍宗的傳人……」
任天塵連忙打岔問道:「等等,你先說說,為什麼我會變成你的少主
呢?」他心中的謎團太多了。
黑奴回答道:「因為我本來就是老主人東方葬笑的隨從,老奴當年和
老主人一起參加那次仙界的大戰,唉!誰知道老主人在那次之後就再也沒
有出現,老奴我幾乎找遍了四界,修真界、魔界、妖界以及那個妖魔界,
可是都沒有發現老主人的身影;至於仙界,我根本上不去……」
他的語氣中有一種不平,又帶著很大的不甘心,看他的樣子,應該是
不想繼續往下說了。
黑奴改變了話題,解釋道:「少主人體內的狀況,據我推測應該是由
於一些特殊的原因導致體內的九龍氣發生變化。其實在那些跳出修真界的
人心中都知道一點,就是九龍氣絕對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功法,只是太過陽
剛了,正所謂物極必反;然而少主體內目前的情況並非如此,似乎有一種
老奴不知道的東西起到一種中和的作用,表面上看來和匿佛者的空靈氣非
常相像,而且也容易被空靈氣吸引,事實上差距卻是非常大的。」
黑奴接著說道:「不過老奴雖然不知道少主的體內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可以肯定對您是絕對沒有任何壞處的,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聽完黑奴的一番話,任天塵的心中掀起了狂瀾,黑奴和師祖東方葬笑
一起參加過那次大戰!那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以黑奴這樣的修為和境界,
怎麼可以控制住自己不飛升呢?
當他把這些疑問統統提出來的時候,黑奴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說
道:「老奴……嘿嘿!恐怕仙界也不敢要我吧?」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
臉上露出一種鄙夷,又讓人覺得有些冤枉的神情。
任天塵知道在黑奴的心裡藏著許多事,既然黑奴不想說,任天塵也就
不想問了。他知道與否對事情並沒有任何幫助,而且像黑奴這樣的人也不
會接受別人的安慰。
對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之後,任天塵終於問道:「那麼,你所說的試
煉是怎麼一回事?這個試煉不會使得我體內這些至今我依然沒有弄懂的東
西再度產生變化吧?」
黑奴恭敬的說道:「少主請放心,其實這是一個九龍宗的人在正常的
程序上應該接受的試煉,通常正是在九龍宗的人到達七龍境的時候才開始
的,只是少主現在的境界雖然到達七龍境,修為卻有些弱。不過我相信,
只要少主把持住自己的心,應該是會通過這次試煉的。」
黑奴繼續說道:「這個試煉其實算是一個心智的磨煉,九龍宗每一位
傳人的心智都是尋常的修真者無法相比的,其中的原因正是由於這個試
煉。不知道少主有沒有閉關的好地方?」
任天塵搖了搖頭,這裡是無日谷,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十二梅塢,他想
要閉關必須要詢問楊濤才行。
任天塵對黑奴說道:「等一下我向楊伯借用一處地方再開始吧!」然
後他轉頭向一直在他身邊仔細聽著,並沒有發話的白靈兒問道:「靈兒,
妳沒事吧?」他指的是先前白靈兒在黑奴手中受傷的事情。
白靈兒微翹的鼻子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斜眼看了黑奴一眼,沒有說
話,不過她的神態表明她已經沒有大礙了。
黑奴恭敬的說道:「先前老奴不知道靈兒小姐是少主的伴,所以手無
分寸,還請靈兒小姐原諒。」
黑奴雖然知道白靈兒是一個靈妖,但是他也看得出來白靈兒是任天塵
的伴侶,所以態度異常的恭敬;再說在那些脫離修真界的人裡面,這樣的
情形也十分常見,所以他的神色間沒有絲毫驚訝。
想來是那一句「少主的伴」使得白靈兒聽起來非常舒服,引此她的神
情也緩和下來,一改原先敵視的態度。
黑奴對任天塵說道:「少主,老奴想說句話,您要知道,其實您的地
位和輩分是非常高的,我想那種尊稱應該可以省去……」黑奴看了看任天
塵的表情,繼續說道:「您的輩分可能做他們的伯伯都算他們高攀了,所
以……」
任天塵擺了擺手,說道:「黑奴,我知道,但是我並不想那樣,高高
在上也沒有什麼好處吧?我只是想在這個修真界交一些朋友,有人當我的
長輩來呵護我,我還是很高興的,所以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好嗎?」
黑奴躬了躬身應道:「老奴遵命。」
任天塵站起身子並說道:「我們去楊伯那裡吧!看看他有沒有地方可
以給我閉關。」
黑奴退了一步,回到任天塵的身後,緊接著他的眉頭微微一皺,說
道:「少主,遠處有人向這裡來了,目標應該是您休息的地方,嗯,有三
個人。」
任天塵想了一下,便猜出來人是誰,除了狄青,恐怕沒有別人了。
想到這裡,狄青的聲音恰好從門外傳來:「二弟,你無恙否?」用的
竟然是戲腔,想必是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才過來的。
任天塵笑著說道:「呵呵,大哥,我自然沒事。」任天塵打開了門,
門外正是狄青和他的貼身護衛藍羽和藍翎。
狄青在任天塵開門的一剎那,突然雙眼發直的問道:「這……這
是……空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