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兒失蹤
伶娘自言自語道:「還有什麼辦法呢?」接著又對娑魯問道:「娑
魯,你來時的通道已經關閉了嗎?」
娑魯乖乖的答道:「是的,早就關閉了。」
任天塵在旁邊很有興趣的看著娑魯,在他的印象中魔界的魔頭都是桀
驁且張狂、火爆的,但是眼前的這個娑魯明顯的不一樣,他看起來是那麼
的安靜、那麼的有條理。他不知道的是,娑魯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現,全
是因為伶娘的實力比他高,如果換作在場的其他人,恐怕任天塵就可以看
到他的另一面了。
黑奴答道:「主母,如果不行,就請用這個吧!」他的手中出現一個
黑色的圓球,上面沒有一絲的光亮,正滴溜溜的在黑奴的手中滾動著。
伶娘有些遲疑的說道:「咦?這是……這是逸空球?」
黑奴回答道:「沒錯,這個正是逸空球,作用和破空梭相仿,但是只
能用一次。」其實他是解釋給身邊的任天塵聽的,至於別人懂不懂,他根
本不想理會。
伶娘接著問道:「你有幾個?」
黑奴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解釋道:「主母,這種東西一個就夠難尋
了,因此黑奴只有一個而已,這個本來是準備在萬一的時候用的,畢竟老
主人至今還沒有消息。」在伶娘的眼前他再也沒有什麼高手的地位,感覺
似乎又回到千年之前的樣子呢!
伶娘沉吟了一下,她知道黑奴的心思,也知道黑奴對東方葬笑忠誠無
比,所以尋找老主人是黑奴心中的頭等大事,如果不是自己有所要求,恐
怕打死黑奴他都不會把這個逸空球拿出來的。可是伶娘實在不忍心看著落
陽宗就這樣下去,再說留著一個魔帥在修真界,對於其他修真者來說也不
是什麼好事,而伶娘總還算是修真者的一員,不是嗎?
伶娘低聲說道:「葬笑恐怕不知道飛升到哪裡去了,不過肯定不是仙
界,畢竟上面的事情我們還有很多事不明白。」
其實她心裡也很想念東方葬笑,他們這一別就是千年啊!可是現在顯
然不是思念的時候,她打起精神說道:「先把這個給我吧!尋找葬笑的事
情以後再說。」
接著她從黑奴的手中接下逸空球,然後轉頭向娑魯說道:「你回去告
訴你們的魔王,希望他不要再妄圖進攻修真界了,否則的話,哼!我會聯
絡一些老朋友,你也知道我要聯絡的是什麼人吧?」
娑魯心中一驚,伶娘的老朋友?那會是什麼人?仙人?還是一些不出
世的修真者?他實在想不出來。
伶娘挑眉問道:「你不知道?好,那我就告訴你,你知道守持者吧?
我聽說了一些不久前在修真界發生的事情,哼!或許你不知道,以諾達為
姓的守持者是守持者之中最低的一個輩分,也就是說,他們是守持者中力
量最弱的。此外還有一些人,或許你聽說過吧?你知道狩鹿者嗎?」
說句實話,對於守持者,娑魯根本沒有當作一回事,但是一聽到狩鹿
者這個名字從伶娘的口中說出,他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天啊!竟然真的有狩鹿者?娑魯實在無法相信這件事,因為他的修行
時間已經算是夠長了,所以也知道一點狩鹿者的事情,那些狩鹿者並不像
守持者那樣仁慈,他們一旦出現,代表的就是一連串的殺戮。不過他們是
有挑對象的,只要是魔界、妖界或者是妖魔界的修行者被他們發現作惡,
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兩種結果,不是被他們煉化,就是淪為他們的魔
寵,那樣甚至比形化神消更加殘忍。
那些狩鹿者似乎是特地為了對付他們而產生的!
娑魯顫聲問道:「真……真的有狩鹿者的存在?」即使他是一個魔
帥,對於狩鹿者還是有一分發自內心的恐懼存在。
伶娘的手中忽然出現一塊指甲大小的紫色玉簡,然後用調侃的語氣對
他說道:「你不相信?這就是呼喚他們的信簡,你要不要試試看?我保證
他們會在半柱香之內趕到。」
在娑魯連連搖頭的時候,一個無日谷的弟子忽然衝了上來。
楊濤大喝道:「李榮!你做什麼?」
李榮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想搶伶娘手中的紫色玉簡。
伶娘輕喝道:「退後!」李榮頓時被逼得踉蹌後退,但是他依舊不死
心,又再度衝了上來。
楊濤趕過來並拉住了李榮,問道:「李榮,你幹什麼?」這是他的第
九個弟子,稟賦很高,雖然入門只有短短的五百年,但是境界已經達到空
冥初期,而且一直很受楊濤的寵愛。
李榮猛然坐在地上大哭道:「師尊,嗚嗚嗚…………師尊,我要叫那
些狩鹿者過來!」
「你……」其實楊濤也知道李榮為什麼痛哭。
李榮哽咽著說道:「師尊!二師兄、二師兄他…………嗚嗚嗚嗚!」
他那發自內心的哀傷感染了所有無日谷的弟子,他們都想起之前和他們並
肩作戰的那些師兄弟們,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無日谷的弟子的眼睛都發紅
了。
楊濤的臉上也是一片黯然,自己的二弟子在這場戰鬥中被打得魂飛魄
散,他心中豈能不難過?他也知道,平時他的二弟子一直對李榮最好,如
今死了,所有的弟子之中最傷心的大概就是李榮了。
楊濤連忙向伶娘解釋道:「前輩,這……」
伶娘打斷道:「不用解釋,我不會怪他的,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啊!」說著她便看了李榮一眼,她的眼神之中包含著深意,可惜李榮正在
痛哭中,所以沒有看到,也沒有去理解伶娘這句話的意思。
反倒是一旁的任天塵若有所思的看了伶娘一眼,然後就低頭沉思起
來。黑奴看到任天塵的樣子,不由得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於東方葬笑的這
個徒孫,他終於開始滿意起來,一切都說明任天塵在修真方面有著自己的
特殊稟賦,不論是從試煉還是從現在的表現來說。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伶娘使用逸空球把娑魯送回了魔界,付奎
等人本來想逃跑,結果卻被黑奴擋住了,黑奴並沒有理會那些低級的弟
子,只是困住了為首的幾個月明宗的弟子以及付奎,而這些人在黑奴的眼
前也只有輕微的抵抗了一下子而已。
楊濤一臉愁苦的說道:「天塵,恕我不能招呼你了,你隨便走走吧!
谷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也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唉!」
任天塵躬了躬身並說道:「楊伯不要客氣,有什麼地方需要天塵幫忙
的話,請儘管吩咐。」
楊濤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有用得到你的時候,我不會和你
客氣的。」隨後便離開了任天塵。
白靈兒走到任天塵的身邊並挽著他的胳膊問道:「塵哥哥,你在那個
什麼試煉之中遇到了什麼?」任天塵還沒有說話,先前沒有露面的狄青和
他的那兩個貼身保鏢就出現在任天塵的身邊。
狄青說道:「二弟,我要先離開了,家父緊急招我回去,不知道有什
麼急事。你看,這個是我蒼落狄家的位置,你記住了之後,就把裡面的標
示消掉,至於這塊玉簡,就是你的身分標記,你千萬不要小看它哦!它可
是我精心製造的一個護符呢!嘿嘿!時候到了,你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接著狄青遞給任天塵一塊青色的玉簡,這塊玉簡中的靈氣似乎被刻意
的壓制了,因此只能隱約看到一絲光芒在玉簡中不停的流轉。
任天塵向狄青承諾道:「大哥,恐怕短時間之內,我是無法過去了,
不過只要有機會,我是一定會去的。」
狄青非常灑脫的說道:「哈哈!時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那我就先
走了。」話音一落,他和兩個女生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狄青離去的背影,任天塵笑著搖了搖頭,把玉簡中的標示記在自
己的心中之後,便抹掉了那些標示,但是卻沒有在玉簡中發現到任何的陣
法,任天塵不禁納悶起來,這個護符究竟有什麼功用呢?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任天塵多久,他覺得那是人家狄家的祕密,
自己也沒有追尋的必要。他想起之前白靈兒的問話,於是輕笑了一聲,便
把自己的遭遇簡略的講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在最後一關遇到的事情,這不
是任天塵想要隱瞞,而是那裡有明訓,不准讓九龍宗以外的人知道那些事
情。
顯然白靈兒對那些東西也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也沒有追問,因為她
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喜歡的東西吸引了。
白靈兒興奮的叫道:「咦?這裡還有很好的靈藥呢!」說完之後,她
的身子便向西南方電馳而去。
任天塵微微的一笑,不論如何,白靈兒似乎都擺脫不了自己的本性
呢!他剛要跟去,身後就傳來了楊可心的聲音。
楊可心呼喚道:「任……任先生!」
任天塵轉過身來,應道:「哦!大小姐,有什麼事啊?」他沒有立刻
追上白靈兒,結果這麼一耽誤,竟然使他和白靈兒分開了足足百年,這是
任天塵萬萬沒有想到的。
楊可心說道:「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家父說不讓我參與收拾,我就想
來看看靈兒,嗯?靈兒呢?」雖然她嘴上提的是白靈兒,但是視線卻一直
放在任天塵的身上。
任天塵笑著說道:「呵呵,靈兒說你們這裡有不錯的靈藥,所以跑去
看了,大概一會兒就會回來。」
他轉頭朝著白靈兒馳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有些遲疑的問道:「大
小姐,妳有沒有那種感覺?」
楊可心先是一愣,接著臉上一紅,看了任天塵一眼才說道:「是的,
我有那種感覺,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形成的?」
任天塵看著楊可心並答道:「這個問題……或許我可以解釋。」
「哦?」楊可心臉上的紅暈一直都沒有消退,但是她始終很勇敢的看
著任天塵,眼睛甚至連眨都不眨一下。
任天塵把自己在萬世幻境中遇到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他覺得既然有這
樣的事情,那麼還是趁早解決比較好,多拖上一天,自己的心中就多一分
牽掛,那樣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
楊可心聞言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讓任天塵看到。她暗自
想道:「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自己和
他第一次見面就會那樣失態吧?」
這時候的任天塵心中的想法也是這樣,他總覺得自己和楊可心之間有
種莫名的悸動,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法形容的東西,雖然無法描述,
但是它確實存在。
他們都沒有談及兩個人日後應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似乎言之過早,可
是在他們的心中都留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解決這件事情,至於怎
麼解決,就留待以後再說吧!畢竟對於修真者來說有的是時間。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任天塵向楊可心提議道:「我們一起去找靈兒
吧?」
楊可心爽快的答應道:「好啊!」其實她也是一個活潑的人,拋卻那
一絲羞怯之後,就現出了她的本性。
任天塵微微一笑,便和楊可心一起朝向西南方馳去。
在他們的身後,隨即出現伶娘和楊濤的身影。
楊濤看著任天塵和楊可心離去的方向問道:「前輩,您覺得我的建議
如何?」
伶娘遲疑的說道:「這是個很好的建議,因為我對於九龍宗的瞭解可
以說在任何人之上,甚至包括天塵在內,只是……」
楊濤納悶的問道:「怎麼了?前輩,有什麼問題?」他轉過頭來看向
伶娘,眼中充滿了迷惑的神色。
伶娘問道:「你知道嗎?幾乎所有九龍宗的傳人都有一道情關,因為
他們這種至陽至剛的體質必須如此,否則的話,你也知道所謂孤陽不長的
說法吧?」
看著楊濤點了頭,她才接著說道:「對九龍宗的傳人來說,如果沒有
適當的調和,他們絕對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所以每一代的九龍宗傳人都
會有三、五個雙修之人,當然這樣的情況對另一方也有很大的好處,那就
是她們的境界和修為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提高很多,甚至可以達到一種飛
速的地步。但是這樣一來,問題也就產生了,因為九龍氣的純一性,所以
要求雙修的女子的體質也要相同,而且他們對每個女子都要全身心的對
待,那樣才有最好的效果。」
伶娘看向任天塵消失的方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天塵也還不
知道這個問題,甚至連絕笑也不知道,因為當時我和葬笑走得實在太倉促
了,一些該教給絕笑的東西都沒有時間交代。」
她接著說道:「相信你也看到了靈兒的存在,說實話,我是不太贊同
的,雖然靈兒可以給任天塵極大的幫助,不論是在歷練上還是在修為上,
但是那樣一來,對靈兒就太不公平了。幸好他們還沒有真正的雙修,否則
靈兒絕對無法得窺天道,因為九龍氣會使她體內的妖元變得駁雜,雖然力
量會有很大的提高,可是她絕對無法度過妖劫,即使有天塵幫忙也一樣,
何況天塵在靈兒渡劫的時候,恐怕也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伶娘的一番話使得楊濤也沉思起來,但是伶娘的話並沒有說完,她又
開口說道:「剛才我說了,幸好他們沒有真正的雙修,所以事情還有得
救。我想天塵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孩子,但是想要天塵一心一意的對待楊可
心就有些問題了,我相信以他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完全捨棄靈兒的,這一點
無論是對於天塵還是楊可心來說恐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楊濤點了點頭,他明白了伶娘沉吟的理由,於是建議道:「那現在暫
時就不可能了,如果先把心兒安排在他的身邊呢?畢竟目前無日谷還有很
多事情要處理,首先是選擇新的落腳之處,然後很多事情也需要善後。」
楊濤說到這裡,臉上再次泛起一絲痛苦之色。
伶娘看了看楊濤,規勸道:「你這個樣子,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啊!」
楊濤苦笑了一下,說道:「前輩教訓的是,楊某也知道這種情況非常
不好,記得當初修真的時候,師尊就對我說過,要想修真,就必須要學會
捨棄一切,那樣才能有所成就。可是楊某一直都無法做到這一點,而且我
相信師尊恐怕也沒有做到這一點,甚至整個修真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都屈
指可數。」
伶娘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是啊!你說的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就算你很滿意現在這個樣子,而且如今你已經到了大乘期,壽元幾乎是想
要多久就有多久了,但是你覺得你能在這裡待上多久呢?」伶娘指了指腳
下的大地。
「這……」楊濤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啊!就算自己在這個世界可以隨
心所欲的待下去,一開始可能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後面呢?等到自己活
了兩、三千歲之後呢?
伶娘又說道:「還有一點,不知道你想過沒有?正所謂不進則退,你
以為你的境界可以一直保持這樣嗎?如果沒有進步,我想你的痛苦恐怕會
比現在更深啊!」
她忽然嘆了一聲,這何嘗不是她自己的寫照?她在這個修真界待了兩
千年了,如今幾乎已經找不到任何老朋友了,除了那些隱世的人之外,可
是她又不是隱世的修真者,那些隱世的修真者其實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
才能在這個世界待上這麼久而不厭倦。
楊濤頓時一驚,是啊!這樣的後果自己從來沒有想到呢!
她連忙謝道:「多謝前輩指點!」楊濤一直沒有問伶娘的名字,而伶
娘似乎也在裝糊塗而沒有說,何況也沒有說出名字的必要。
楊濤想了想,又問道:「那麼,照您看,天塵和心兒的事情要怎麼辦
呢?」
伶娘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先緩一緩吧!不過,我想天塵不會拒絕
與你的女兒同行的。我們跟去看看吧?他們怎麼會去這麼久?」
楊濤毫不猶豫的應道:「好!」至於那些後續的事情就叫自己的弟子
們去辦吧!
話說任天塵與楊可心一路向西南方行去,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發現白
靈兒的身影,直到這時,任天塵的心中才開始著急起來。
雖然他和白靈兒在心靈上有一定的聯繫,但那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
並非時時都靈驗的,現在他的心中亂成一團,就更加沒有那種心有靈犀的
感覺了。
任天塵心急如焚的想道:「靈兒到底跑去哪裡了?」他一邊飛馳,一
邊用靈識和眼神不停的向四方探察。他和楊可心的速度已經提升到自己的
極限,如果不是瞬移無法尋找目標,任天塵早就使用瞬移來尋找了,他才
不會去想那會耗費多少的真元呢!
此時任天塵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的楊可心的臉色有些灰白了。
任天塵從試煉的環渺閣出來之後,他的實力再次得到了巨大的飛越,
所以如今任天塵的速度絕非楊可心能夠跟住的。
不過事實上楊可心卻一直跟在任天塵的身邊,寸步都沒有落後,這說
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確實如此,只是楊可心的身形開始不穩了。
任天塵提問道:「可心,妳有發現什麼嗎?」然而他並沒有得到回
答,疑惑之下,他便回頭看去,這一看差點讓任天塵真元走岔。
任天塵連忙伸出手把住楊可心的右臂並問道:「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