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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仙錄》第15章
第四章 鎮靈塔

「迫!」任天塵口中喝出第二重靈訣。

  於是鎮靈塔的塔身猛然變大,足足有以前的三倍大小,並且開始急速

旋轉,震波則出現扭曲的狀況。在一陣扭曲之後,先前的震波竟然全部都

反向運動起來,一股壓迫力隨之產生,黑霧再次向後退去,隱約有淡薄下

去的趨勢。

  任天塵維持著迫字訣,同時將體內的真元不斷補充到鎮靈塔之中,塔

身的光芒也開始逐漸增強,一點一點的變得有些實質的感覺。

  此時黑霧之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喝道:「聚!」

  任天塵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有修真在此。

  沒等他細想,又傳來第二聲喝道:「攏!」

  「嗜!」直到第三聲震醒任天塵,他才發現自己又犯了錯誤,就算是

立丹期的修真者也不容許自己在這種時刻分神。

  於是任天塵不再猶豫,當下使出第三重靈訣,「咄!散!」

  緊接著圍繞他的震波便急劇收縮,然後向周邊擴散開去,霎時就將原

本圍繞他的黑霧擊散,而露出遠在二十丈之外一個全身漆黑的修真者以及

他陰沉的目光。

  任天塵才看了一眼,就確定此人的境界在元嬰後期,馬上就有可能升

入開竅期;同時他也看出那個人修行的怪異之處,此人竟然是一個以吞噬

其他修真者的真元以提高自己境界的傢伙。

  他憤怒的想道,該死!原來這個地方的黑霧是他驅使的!先前宋春碧

所說的此地令人感覺厭惡之處正是指這裡散發出的陰森煞氣。

  要知道雖然修真者從一開始就逆天而行,但是修行的過程一樣要依靠

天地間的靈氣,透過吸收天地的靈氣以及自己體內的真元來達到與天同壽

的境界,所以挑選的都是天地間靈氣充足的地方。

  然而眼前這個人卻是透過其他修真者的真元修練,所以身上不免帶著

那些在他手上魂飛魄散的修真者的怨氣,這樣就導致一般的修真者會對這

裡產生一股厭惡之情,甚至連普通人也可能會有這種感覺。

  黑衣人在看見任天塵的時候,眼中立刻閃現陰森的目光,隨後立刻一

凝,顯然他也看出任天塵的境界比自己高出很多;不過他一直沒有開口,

只是不停的動著手指,好像是在掐動靈訣。

  在肯定此人的修行方式之後,任天塵真的發怒了,於是他對黑衣人說

道:「你該死!」因為在任何有修真者的地方,這樣以別人的真元或者元

嬰來修練的修真者都是被誅戮的對象,所有的修真者都不會對這種人手下

留情,而他更是不例外。

  任天塵唸道:「法現乾坤,叱!」瑩旒隨即從他的口中飛出,並且帶

著晶亮的光芒射向那個黑衣人。

  與此同時,他的手中出現兩枚符咒,分別是烈陽符與凝形符。

  「縛!」首先被任天塵捏碎的是凝形符。凝形符是他師尊東方絕笑為

他煉製的一種加了初級沉淪法術的符咒,(那時任天塵的境界比較低,高

階的沉淪術他無法使用)目的當然就是有如蠶絲符一般,但是方法卻不

同。

  蠶絲符是形成一種類似蠶絲的氣場去纏住敵人;而凝形符則是透過沉

淪術的作用去改變敵人身邊的氣流,使得敵人身形產生窒礙,最高階的沉

淪術甚至可以讓空冥期才能有實力施展的瞬移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

  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任天塵這一系列的攻擊手法,因此他在凝形符所

形成的如同沼澤的氣流中艱難的閃避著瑩旒的攻擊,但是手中的靈訣卻始

終沒有停止過。

  任天塵心頭一凜,他原先是打算一鼓作氣滅掉這個修真者,然而照目

前的情形看來卻很難,雖然此人的境界比自己低得多,但是自己目前的真

元卻不是在充足的情況下,況且此人的經驗顯然也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任天塵不禁對於這個人至今仍然不肯放棄的那個靈訣產生了高度的戒

心,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法訣,甚至於對方或許有自信可以透過那個法

訣把自己這個離合期的高手困死在這裡。

  其實任天塵的攻擊手法很少,儘管他稍微懂一些普通的凝神期法術,

不過在這個情況下顯然不會有任何用處,再說李鴻教他的法訣也是以防禦

為主,攻擊的根本沒有多少。

  難道要再度使用那個法訣嗎?任天塵不禁打了個寒顫,那個法訣一擊

之下便無餘力,甚至於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法訣,只知道威力奇大

而已。

  然而身為一個修真者,他絕對不容許黑衣人逃出自己手裡,何況他是

一個離合期的高手,更不允許那種事發生。

  任天塵知道自己目前的真元極為不穩,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

如今別無選擇,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現在抑止住黑衣人那個威力不明的

法訣。

  想到這裡,任天塵隨即使出烈陽符,同時口中唸道:「咄!」

  這是任天塵現有的符咒之中威力極大的一種,加上又是配合他純陽的

九龍氣發出,因此威力更是增大將近一倍。

  霎時四周空氣的溫度陡然升高,在任天塵的周圍尚未散盡的黑霧隨之

發出「嘶嘶」的聲音,並且冒出一陣陣白煙而逐漸消散。

  對面的黑衣人終於變了臉色,他的靈訣還差五道就可以完成,但是任

天塵的攻擊卻鋪天蓋地的朝他攻了過去。

  為了給自己充足的時間發動靈訣,黑衣人噴出自己的飛劍,明知鬥不

過任天塵的瑩旒,他還是祭了出來,看來他是打算犧牲這把漆黑的飛劍以

求換取短暫的時間。

  任天塵則提起全身的真元,甚至連剛恢復一半的冰靈蘭嬰之力都被他

強行提取出來配合九龍氣,接著一冷一熱的兩股真元便隨著他前進的身形

迸擊出去。

  這就是以武入道的好處了,通常在修真者的鬥法之中,雙方都會保留

一定的距離,好讓自己的攻擊處於最有利的境地,也同時為了防範對方而

為自己保留一定的閃避餘地,所以基本上不會出現貼身攻擊的情形。

  然而對於以武入道的修真者來說卻不同,他們可以雙方面打擊敵手,

包括這種近身的攻擊在內,而且這種攻擊也是一種很犀利的攻擊形式。當

然以武入道的鑄基也比其他修真方式困難許多,在付出極大努力的同時,

還得要有很高的稟賦才能達成。

  雖然每個修真者的身體幾乎都比鋼鐵更堅硬,可是對於任天塵和對面

的黑衣人來說卻沒有這種問題,因為身體的硬度也是根據境界的提升而提

高的;因此對任天塵來說,想攻破黑衣人的身體並非一件很難的事情。

  任天塵的近身攻擊使得黑衣人方寸大亂,他沒有想到任天塵竟然會是

以武入道的修真者,也可能是在天衍星上根本沒有以武入道的修真吧?畢

竟這裡的資源和靈氣都太貧乏了。

  黑衣人身上剛剛泛出的戰甲根本來不及完全覆蓋,就已經被任天塵的

攻擊打中了。與此同時,他噴出的飛劍也被瑩旒擊散,由空中摔落下來,

裂成碎片。

  隨後黑衣人噴出一口鮮血,及體的壓力和飛劍的受損終於使他受了

傷。

  不過,在他受傷的同時,他手中的靈訣也完成了!任天塵終究還是來

不及阻止他這個應該具有強大威力的法術。

  黑衣人含著鮮血,唸道:「萬靈及神!」

  瞬間他的臉孔變得猙獰起來,周圍的黑霧猶如被看不見的漩渦捲入般

擠進他的身體裡,然後由他身上所有的縫隙冒出,口、鼻、耳,甚至連每

個毛孔中都逸出絲絲的黑氣。一時之間,他宛如魔鬼的化身。

  這個該死的東西居然練成了萬靈符!任天塵想道。他雖然沒有看過萬

靈符的施展,卻有聽說過,眼前這個法訣顯然是萬靈符的第一重。

  先前他完全沒有想到此人會去修練這個被稱作魔靈法訣的法術,因為

這種法術修練起來不僅非常艱難,還要經歷無比的痛苦,所以幾乎沒有人

會去修練這種法術;再說這種法術一旦修練失敗的話,修練的修真者會就

此淪入魔道,亦即所謂的修魔。

  雖然修魔的最終實力幾乎與仙人相同,但是所遇的種種劫數卻非常之

多,百年一次的小劫、五百年一次的魔劫、一千年一次的大魔劫、三千年

一次的真魔劫、最後是五千年一次的神魔劫。這些劫數每一次都有可能使

修魔成功的人或者靈物化為永無意識的靈魂,更別說修魔途中的艱難了!

  這個意外的變故使任天塵處於極為被動的境地。

  那些從黑衣人身上滲出的黑霧不再是像先前的黑霧那樣無意識的東

西,而是彷彿是有了生命,甚至可以說宛如是黑衣人的無數分身,而且向

任天塵作出攻擊。

  要命的是這些攻擊不是像法寶那樣,而是一種比較虛無的形式,使得

任天塵的瑩旒幾乎毫無用武之地,明明擊中卻又有一種落空的感覺。

  任天塵腦中再次升起使用那個不知名法訣的想法,但是他卻硬生生的

壓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李鴻在玉簡中所提到的那個鎮靈塔的第四重靈

訣。

  之前他已經試過,那個靈訣自己所差的就是在第十九式靈訣疊加之

上,因為那個靈訣的繁複性,使他無法在最後那一刻疊加上去,所以他將

那個靈訣演練了一遍之後,就知道自己雖然有可能完全施展出來,機會卻

不大。

  當初東方絕笑為他凝神期所準備的符咒如今都派不上用場了,究竟該

怎麼辦呢?這些念頭瞬間在任天塵的腦中閃過,然後他就下了決定,儘管

那個第四重靈訣很繁複,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無法抽空他的真元,那樣

就算他施放不出來,也不會把自己陷入絕地。

  其實此時任天塵忘了一點,就是以他目前的真元狀況來說,根本不足

以使用那個不知名的法訣,畢竟他的真元已經無法滿足它的需求了。

  任天塵立刻將前十八式疊加而出,最後的一式,也就是第十九式轉眼

到來。他一邊應付著那些討厭的黑霧,一邊小心的掐動靈訣,並且不斷提

高自己的速度,力求可以在前十八式消失之前疊加上去,唯有如此才能發

出這第四重的法訣。

  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成功了!在第十八式消失之前,任天塵終於如願

的把第十九式疊加上去。

  剎那間,鎮靈塔發出璀璨的光芒,一改先前柔和的感覺,轉而凌厲起

來。

  任天塵喝出第四重的法訣,「耀!咄!」鎮靈塔隨著他的聲音光芒大

熾,眨眼間已經照遍所有被黑霧籠罩的角落。

  黑衣人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隨著黑霧的淡去,他也踉蹌的退後十幾

丈,卻依舊避不開鎮靈塔光芒的追射,他不停的發出叫聲,身上也不斷逸

出一絲絲的黑氣,每一絲黑氣的逸出都彷彿使他脆弱了一分。

  任天塵萬萬沒有想到第四重法訣的威力竟然強大至此,足足比之前的

前三個法訣加大一倍以上、甚至超乎想像!最為令他驚奇的是,這一式才

用去他三分之一的真元。

  更令任天塵驚訝的是,鎮靈塔所發出的光芒似乎恰好克制了黑衣人的

功法,使得他雖然有元嬰後期的水準卻毫無還手之力。

  黑衣人不知道吸收多少修真者真元的反作用此刻全部體現出來,由於

種種真元之間的雜亂以及排斥,使得他在法訣被破之後,幾乎是馬上就被

各路異種真元反噬。

  他在地上與空中翻滾,嘶嚎聲彷彿要直滲到任天塵的骨子裡去,模樣

實在是慘不忍睹。這還是因為天衍星的修真水準普遍的不高,否則他要是

以化煉其他修真者的元嬰來修練的話,恐怕反噬的慘狀會更加厲害。

  在持續的翻滾之中,他眼中的戾光逐漸散去,換成乞憐的目光,哀求

道:「殺……殺了……我,求你!」這是他見到任天塵之後說的第一句

話。

  任天塵心中暗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接著任天塵低聲喝道:「咄!去吧!」一股強勁的力量立刻直接擠壓

住黑衣人的身子,把他的肉身幾乎碾成粉末,他的元嬰破體而出,也在任

天塵的法訣中消散。

  任天塵知道,就算那個元嬰再去修練散仙也不會成功,因為它根本是

駁雜不純的力量所構成;況且修真者都知道,元嬰是很脆弱的,甚至連稍

微惡劣一點的氣候都承受不住,不如就此一了百了。

  說來好笑,任天塵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黑衣人的名字。

  黑衣人一死,谷中黑霧全部消散,露出這個很小的山谷的原貌。

  看著遍地的屍骨,任天塵輕輕的嘆息一聲,揮動風訣道:「咄!

散!」所有的枯骨頓時化為粉末,隨風飄散。

  宋春碧靜靜的立在谷外,見任天塵走出谷口,立刻迎了上來。

  他向任天塵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任前輩,您已經無恙了吧?您

的……呃,同伴已經回來了。」

  任天塵扶住宋春碧並說道:「宋兄,不要這樣,天塵豈有資格做你的

前輩?就請以平輩論交吧!」

  宋春碧否定道:「那怎麼行?」他給人的感覺好像很隨和,脾氣卻倔

得像頭牛似的。

  任天塵搖搖頭,抓緊他的手臂,片刻之間就回到他那間破敗的小屋。

  白靈兒正背對著他站在屋外的空地上,同時雙肩聳動,她已經恢復正

常人的身高了。

  任天塵輕聲說道:「靈兒,以後別再耍性子了好嗎?」

  她轉過身來,美麗的眼睛帶著淚水看著任天塵,他見到她眼中如海般

的深情,當下心中不禁猶豫起來。

  雖然說世俗的想法在他們這些修真者眼中不是特別重要,而且修行的

大道是一樣的,差別只是她修成之後是妖仙,而任天塵是正仙罷了;不過

他仍然無法馬上接受這種事情。

  白靈兒見任天塵沒有作聲,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豐盈的嘴唇也

失去血色,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她轉身衝進屋裡,接著任天塵

便聽見她壓抑的哭聲。

  坎離兒浮在任天塵的耳邊,說道:「天塵……」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

樣子。

  任天塵不耐的回道:「怎麼?」他腦中極為混亂,不知道自己心中對

白靈兒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難道只是一個靈獸與主人的感情嗎?還是同

等的夥伴?儘管他從來沒有把白靈兒當作寵物,但是他真的把她當作是自

己的「朋友」了嗎?他真的不知道!

  坎離兒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嘆道:「唉!算了。」

  任天塵也知道牠要說些什麼,可是……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了,白靈

兒會對他產生這樣的感情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再說同修有很大的後遺症,

特別是任天塵和白靈兒這樣,由於他們真元的駁雜,到了渡劫的時候,所

遇的風險更為巨大。

  任天塵倒不是為了自己著想,而是擔心白靈兒,如果她達到那一步的

話,

  成功的機率實在太小了。

  任天塵不由得想斷掉他和白靈兒的精神聯繫,可是那麼做的話,白靈

兒能受得了嗎?再說他也捨不得。一時間任天塵只覺得腦中轟轟作響,完

全無法思考。

  乾脆拋棄一切去修天路好了,不過自己真的能全都拋去嗎?最起碼現

在就不行!任天塵在心中吶喊道。

  身邊的坎離兒看到他痛苦的神色,便悄悄的和宋春碧兩人退開,留下

任天塵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地上,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

  他從抱回白靈兒的那一刻起,回想到她負氣出走的那一刻,每一幕都

像是剛發生的一樣,偏偏對他目前沒有任何的幫助。

  接受白靈兒,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問題在於他搞不清楚白靈兒在自

己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他對白靈兒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

一樣,他不知道那是一種習慣或者是一種情,抑或兩者都有?

  坎離兒悄悄的來到任天塵的身邊,提點道:「天塵,我覺得那也沒什

麼不可以,先前有過很多妖與人共同修練的例子,你……」牠頓了一下,

看了看任天塵的表情,接著說道:「你只是想太多了,其實我們本來就逆

天,你何苦想那麼多呢?」

  逆天!任天塵反復的唸著這兩個字,喃喃道:「既然已經逆天了,那

麼就讓我徹底的叛逆吧!」

  任天塵臉上的神情迅速改變過來,朝著坎離兒笑了一下,接著走進屋

內。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索性全盤接受吧!有什麼大不了?天都敢

逆,何況是小小的人妖共修?

  他蹲在抱膝而坐、低頭垂泣的白靈兒身邊,看著她瑟縮的身子,輕輕

的握住她的手並說道:「靈兒,和我一起共修吧!」

  白靈兒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依舊帶著淚水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看到

任天塵堅定的點點頭,於是狂喜的尖叫一聲,然後緊緊的抱住他。任天塵

隨即感覺到肩上的衣物被白靈兒的淚水打濕,他知道,同樣是淚水,前一

次是痛苦,這一次卻是喜悅,滋味截然不同。

  任天塵靜靜的抱著她的嬌軀,心中竟然平靜無比,連他自己都感到很

奇怪,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彷彿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坎離兒低聲說道:「天塵,我們在西方兩千里處發現到一個問題,那

裡似乎有一種很大的禁制存在,我和靈兒在那裡竟然施展不出全部的力

量。」

  「啊!」任天塵還沒有答話,宋春碧就驚呼了一聲。

  任天塵放開白靈兒,轉身問道:「宋兄,你知道那裡?」

  白靈兒在任天塵放開她以後,馬上站了起來,掛在他的右臂之上,一

張帶著淚水又盈滿笑意的臉孔就那樣凝視著任天塵,彷彿那就是天地間的

一切。

  宋春碧回答道:「是,我知道,那裡是有名的葬魂原,根本沒人敢去

那裡,那裡是每個人的惡夢!」說著彷彿惡鬼上身般打了個冷顫。

  「唔?葬魂原嗎?」任天塵沉思起來。

  白靈兒輕聲說道:「塵哥哥……」

  任天塵不禁渾身一個激靈。天啊!她嫵媚的語氣簡直可以要命!就像

是有隻小小的線蟲不斷鑽向骨髓裡一樣,令人麻麻癢癢的卻又……十分享

受。

  宋春碧的反應比任天塵更誇張,他哆嗦了兩下,甚至跳了起來,臉上

還露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任天塵幾乎不能自已,連忙收斂一下心神才問道:「呃,靈兒,什麼

事?」

  白靈兒回答道:「那裡的力量很強大,而且似乎有什麼靈物藏身在

內,我能感覺出一點點,但不是很清楚……」

  她歪著腦袋,細細的柳眉輕輕皺起,帶起鼻側幾道細微的褶皺,又說

道:「我的能力你很清楚,可是我卻無法對那裡作出正確的判斷,就好像

有一層紗蒙在上面,讓人看不清楚一樣。而且那裡隱藏著一種極為特別的

氣息,嗯……甚至讓我有些恐懼。」

  任天塵的眉頭皺得更緊,那個力量竟然能讓白靈兒萬試萬靈的本能失

去效用,到底是什麼東西?

  然而憑空想像畢竟不能夠解決問題,於是他說道:「看來我們只能前

去一探了。」他不再費神思索,決定直接去一探究竟,反正據白靈兒的說

法也只是會壓制力量而已。

  宋春碧聞言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似乎極不願去。

  任天塵見狀,於是問道:「宋兄,若是……」

  突然間宋春碧彷彿下定決心,咬了咬牙說道:「我去!」

  說實話,任天塵很欣賞他的樣子,比起元嬰期的張賓好多了;不過宋

春碧的下一句話卻讓任天塵哭笑不得,他接著央求道:「前輩可要保護我

啊!」說著臉上還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

  任天塵終於忍不住喝罵道:「去你的!」並一腳把他踹出門外。

  白靈兒在他身邊呵呵笑著,向宋春碧叫道:「你也讓我踹一腳吧?」

回應的是宋春碧落荒而逃的聲音。

  任天塵也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一行人來到目的地,看著眼前的景致,任天塵納悶的回頭問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葬魂原?」宋春碧聞言點了點頭。

  任天塵又問道:「這……叫原?」

  宋春碧也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色,回答道:「呃,我也不知道,我是

聽別人說的,誰知道會是這樣?」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峻嶺,而且不同於十二梅塢。十二梅塢中的山嶺

雖然高,但是相對的面積也大,所以不會顯得陡峭;而這裡卻是猶如外力

移來的,每座山都直入雲霄,顯得十分突兀。

  只見一條大河在眾山之間穿過,它絕對擔得起這個「大」字。他們站

在離河岸五丈之處,根本無法以目前的高度看到對岸,至於長度就更不用

說了。

  任天塵再次皺了皺眉頭,說道:「宋兄,你恐怕要留在這裡了。」

  宋春碧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所以沒有出聲反駁,只是用可憐兮兮的眼

光看著任天塵。

  任天塵苦笑了一下,心中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於是安慰道:「你

放心,如果我可以離開這個星球,我一定會帶你走的,不過前提是我得知

道回天矍星的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這裡究竟在天矍星的什麼方位,要

回去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宋春碧聞言卻似乎是得到了保證,立刻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任天塵搖搖頭,佈下一個防禦陣,並將用法教宋春碧,然後和白靈兒

飛身而起;坎離兒則依舊圈在他的手腕上毫無動靜。

  任天塵僅僅飛出百丈就察覺這裡的厲害,空中似乎充斥的一種黏黏的

無形禁制,導致他飛行的速度以及高度降低不少;隨著他向河對岸靠近,

那股黏力也越來越大,彷彿有隻手要把他拖到地下去一樣。

  白靈兒也顯得有些難受,但是她只有皺著眉頭卻沒有說話。

  任天塵看了看身邊的白靈兒,以她目前的境界應付這種情況應該不會

很困難。

  其實白靈兒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甚至比任天塵更為高明,如今她只是缺

少一樣自己修煉的法寶,以致於攻擊形式只有兩種,一是以肉體的強悍來

攻擊,二是她本身的誘惑力。

  此外她也沒有坎離兒的本領,坎離兒至少已經有了自己的內丹,那也

算是一種強大的攻擊形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內丹的攻擊更勝於法寶,

畢竟那也需要損耗牠們苦苦修行所得來的靈力。

  隨著他們的前進,禁制的壓迫感卻越來越大,令任天塵和白靈兒都逐

漸倍感吃力。

  那股黏力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停的向他們纏繞、壓迫,使得他們在

空中的身形越來越低、越來越接近河面;同時任天塵也發覺,隨著他們高

度的降低,壓迫之力也相對的變小,一時間他腦中靈光閃現,於是拉住白

靈兒,並張口噴出瑩旒,然後貼近河面疾飛。

  在貼近河面的這個姿態中黏力非常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正當任天塵以為找到正確的方法的時候,忽然發生意外了。

  只見成千上萬的銀星射向完全藉助瑩旒飛行的任天塵以及被他拉住的

白靈兒。

  情急之下,任天塵再次噴出鎮靈塔,讓它化成防護罩把他和白靈兒包

裹在內。

  白靈兒由於沒有法寶,只好待在鎮靈塔的保護之內,以她憤怒的眼光

盯著那些閃亮的銀星。

  緊接著鎮靈塔所形成的防護罩上便響起一陣密集的叮咚聲,那些銀星

紛紛撞在防護罩上,並激起一片片燦爛的光芒,然後掉落河中。

  此時任天塵才看清楚這些銀星的原狀,那是一種貌似梭子的魚,牠們

形體非常小,只有小指那麼大,但是卻極為頑強,而且堅逾精鋼。

  牠們被防護罩擋落到河中之後,才略微一沾水面,就激射而起,不顧

一切的重新撞向防護罩。

  雖然這樣的小生物基本上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但是一旦數量多了效果

就不同了。

  當牠們密密麻麻、奮不顧身的撞在防護罩上時,威力就立刻顯現出

來。防護罩在牠們的撞擊下不斷顫抖,於是任天塵只好用瑩旒去絞殺牠

們;又因為瑩旒轉而擔任清道夫的角色,因此速度幾乎降了一半左右,如

此一來,就對他造成更大的困擾。

  眼看銀星越聚越多,幾乎將防護罩外面團團包圍,儘管瑩旒在任天塵

的意念之下不斷絞殺銀星,卻完全顯示不出效果來。

  任天塵終於知道為什麼這裡的黏力和壓力都小了很多,畢竟有這麼難

纏的東西存在,還要那些做什麼?

  坎離兒懶懶的從他的手腕上滑了下來,嘴中嘟囔道:「連這種小東西

都解決不了,我真懷疑你是怎麼和我鬥到那種地步的?」接著便鑽出防護

罩,身子隨即擴大百倍,朝那些銀星吞噬過去。

  坎離兒雖然變大了,也只不過跟正常的青蛇一般大而已。牠根本不理

會那些撞向自己、同時想要撕咬自己的「小東西」,只是龍口一張,一股

吸力就把身邊的銀星統統吸進口中,然後又重複一次。

  一旁的任天塵和白靈兒則目瞪口呆的看著坎離兒在轉眼間就吃光圍住

他們的銀星,然後緩緩的圈回任天塵的手腕上,不再作聲。

  要知道任天塵之所以應付那些銀星會這麼困難,主要是因為用瑩旒的

鋒利去絞殺牠們時需要費很大的勁,而坎離兒卻是直接全部吞了下去。

  一時間,任天塵和白靈兒不約而同的看向圈在他手腕上的坎離兒的腹

部,心中感慨道,真是強大的消化功能啊!銅胃鐵腹,有夠強悍!

  滅掉這些討厭的東西之後,他們再度加速衝向河的對岸。這時任天塵

才開始見到河岸的影子,推想從起飛至今也應該飛了超過千丈,可見這個

河面真的非常寬。

  當他們落到地上,任天塵便收起兩件法寶,然後看向四周。白靈兒則

依舊不發一語,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這裡四處都隱藏在灰濛濛之中,根本無法看得清楚,以任天塵目前的

境界也只能看清兩丈之內的景物。這種情況使他起了戒心,同時提起全身

的真元,以備應付突發狀況。

  此時白靈兒忽然抽動了一下鼻子,眼睛向西南方看去,說道:「塵哥

哥,那裡有一種我不知道的靈物,嗯,稍微比我弱小一點,咦?竟然還有

一種上品的靈藥呢!」

  白靈兒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看來就算修行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改不

了習慣;然而她這次沒有直接衝過去,只是緊緊跟著任天塵而已。

  任天塵暗忖道,她在行動上似乎改變了不少呢!

  眼前的情勢實在有些詭異,他們根本不知道在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即使任天塵從李鴻留下的玉簡中知道許多陣法,面對這種情勢也不敢衝

動,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會是何種陣法。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有陣法或者是禁制了。如果是禁制的話,對他來說

還好辦一些;倘若是陣法就比較麻煩了!禁制可以用力量硬破,而陣法則

不然,必須找到陣眼,否則就算有再強的力量也會被封在陣中。

  任天塵小心的用九龍氣打出一道真元,因為他對於九龍氣控制得比冰

靈蘭嬰的力量強一點。照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偏偏他目前的情況正是如

此,也許是因為他對於冰靈蘭嬰中的某些東西尚未理解透徹吧?畢竟那並

非他自己修成的,而是透過蘭實結成的。

  任天塵謹慎的控制這道細細的九龍氣探索過去,不久就得到結論了。

  太好了!這裡是禁制。他在九龍氣的探索中沒有遇到陣勢發動的情

況,反而是碰到一個柔韌無比的東西,因此他敢肯定絕對是禁制。

  任天塵慢慢的朝向二十幾丈外的禁制之處走去,白靈兒在他身邊亦步

亦趨的跟著,一刻也沒有放鬆抓住任天塵胳膊的小手。

  四周灰濛濛的霧氣彷彿有了靈性一般,凡是他們所到之處皆會自動閃

避,隨後任天塵立刻感受到禁制的存在。

  這是一個很強的禁制,據他的推測,佈下禁制的修真者至少具備空冥

中期的實力,不過卻由於時間過於久遠使得這個禁制的能量消減,那絕對

不是短暫的歲月所能造成的結果,因此他覺得這個禁制應該已經是在他的

能力範圍之內了。

  任天塵把白靈兒輕輕的向後拉一些,她則報以一個甜甜的微笑,表示

明白他的意思,接著乖巧的退後一步,將半邊的身子隱藏在他的身後。為

了保險,任天塵還是為彼此加上兩層防護之後才打出靈訣。

  他唸道:「萬法乾坤,散!」接著擊出一連串的手印,在禁制前面疊

加起來,然後輕輕的打在禁制上。

  這個法訣看似輕柔,激起的反應卻相當狂暴,因為其中含有任天塵將

近九成的力量。

  那個禁制感受到他的力量之後,忽然稍微實質化起來,那是禁制生效

的反應。

  「嗤──」一聲刺人耳膜的聲響傳來,禁制在抵抗了一段短暫的時間

之後,就被任天塵破開。

  令他意外的是,這裡的禁制並非只有這一層,第二層的禁制在第一層

被他破除之後隨即產生反應。

  「砰!」第二層禁制傳出巨大的響聲,並把任天塵擊出的法訣堅決的

擋在外面。幸好他之前加了防護,所以雖然被反擊之力震退數丈遠,可是

他和白靈兒都依舊完好如初。

  只見第二層禁制之上有一道霞光不停的流動,儘管很緩慢,但是確實

有在流動;同時這層禁制也才露出原本的面貌。

  任天塵推翻了先前的想法,這絕非一個空冥期的修真者所能佈下的禁

制,最少也要有李鴻那等修為才有可能佈下這種禁制;第一層顯然是用來

迷惑破禁之人的,如果自己大意一點,說不定就在剛才的反擊中直接受傷

了。

  然而即使是跟李鴻同級的高手,恐怕也無法在一時半刻內佈下這麼大

的禁制,勢必要耗費不少的心血才能完成。那麼裡面究竟有什麼呢?任天

塵不禁產生極大的好奇心,也更堅定他破禁的決心。

  坎離兒不知道何時離開了任天塵的手腕,開始在禁制前遊蕩起來。

  任天塵喚道:「坎離兒?」

  牠說道:「這裡似乎有很大的古怪。」

  任天塵沒好氣的說道:「廢話,我知道裡面有古怪。」

  牠語氣頗為慎重的說道:「不,我是說這裡的禁制年代太久遠了,我

能感覺到它由無數歲月堆積起來的滄桑。」

  任天塵無法從牠小小的臉上看出慎重,但是卻不得不認同牠所說的

話。因為他能感覺到,正因為歲月的久遠,剛才禁制的反擊之力不是很犀

利,而且上面流轉的霞光也非常緩慢,如果是一個完成不久的禁制絕對不

會這樣。

  任天塵問道:「你有破禁的方法?」

  坎離兒說道:「如果恢復身軀,以我的七成力量就可以強行突破。不

過如今的我就不行了,畢竟在渡劫時所受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也許我目

前使出全力可以做到吧!我無法確定。」

  牠有些憤恨的看著任天塵,如果不是貪圖他體內的黃棘枝,恐怕牠早

就化為真正的龍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徒具真龍的形狀。不過那能怨任天

塵嗎?

  任天塵想起東方絕笑玉簡中有一篇叫做制符篇,裡面詳細的記載著制

符的方法以及東方絕笑的心得,可是當時他沒有細看,如今他才想到說不

定可以透過符咒破禁,因為他絲毫沒有把握能順利破除第二層禁制。

  他囑咐白靈兒和坎離兒幾句,便拿出玉簡研讀起來。

  制符也分三種,第一種是簡單的防禦和攻擊符咒,是以真元或一般的

法術強行注入玉符中所產生的,作用甚小。

  第二種叫做煉符,一般在開竅期至離合後期的修真者普遍採用的都是

這種方法,是以特定的鼎爐附以法術煉製,但是不適合他,因為他沒有鼎

爐。

  第三種叫做融符,這是修真高手最常採用的辦法,以這種方法製成的

符威力很大,就算是低級的修真者使用也可以使自己的攻擊或者防禦都加

成將近一倍左右,也就是說可以使實力提升一個層次。

  先前在任天塵剛下山的時候,他所用的符就是用第三種方法煉製的,

還曾經助他從舒權的手中逃脫出來。

  煉製融符的要求很高,任天塵沒有把握可以制好,即使如此,他仍然

決定試試,因為他對禁制中的東西實在很好奇。

  任天塵拿出一塊中品的靈石,並且控制著自己的真元將它割成上百片

粗糙的玉符,然後開始融煉起來。

  融煉就是把攻擊或者防禦的法術融進玉符中,看似簡單,其實不論是

真元的掌握或是法術的控制,甚至連玉符的質地與紋路都必須仔細的把握

好才行。

  他接連制碎了八十多塊,才勉強成功一塊。看著粗糙的玉符,他不禁

苦笑起來,這和修煉法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

  等一下!任天塵忽然拿著這塊玉符沉思起來,心想雖然方法不完全相

同,但是卻有共通之處,也許可以用修煉法寶的手段制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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