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去相親!」
唐月裳面對著她的爺爺唐朝、她的父親唐貴、她的母親華英的合夥逼婚,她憤怒地拒絕了。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這已經是二十二世紀末了,還叫她唐月裳去相親?況且在這黑金城,歷史上,哪曾發生過相親這等低級的故事的?她唐月裳又是誰?她是月華學院的掌上明珠,既年輕又美貌,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為何她就要去相親?她嫁不出去嗎?從小不知道多少男生追著她漂亮的屁股跑,她要嫁,早就嫁了千百回了!
想她唐月裳都十八歲了,仍然能夠保持處汝的純潔身子,著實是不可多得的,許多比她年齡還小的比她還醜千百倍的女性都不知道經歷多少男人的洗禮,偏她唐月裳就是處汝。為何要特別聲明是處汝呢?值得嗎?怎麼就不值得了?以為這世界處汝很多嗎?正因為少得可憐,所以她才必須嚴重地聲明:她唐月裳就是純純正正的處汝,連初吻都沒有過的。但她現在卻偏偏被家人逼著以處汝之身和處汝之心去和某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傢伙相親?她心甘嗎?她當然不心甘了,這還用得著問?去死吧!
她唐大小姐年輕美貌、聰明大方、迷死人不賠償的,幹嘛要去復古、要去學古人相親那玩意?好玩嗎?一點也不。要相親,也得讓她自由戀愛千百回之後,等她某天老了,她再找個年輕的帥氣的小伙子玩相親的遊戲,就現在嘛,免談!
唐家爺爺用心良苦地道:「裳裳啊,你也知道爺爺多疼你,會害你嗎?你爺爺以前和你奶奶也都是相親的,你爸爸和你媽媽也是由相親而相愛從而結婚的,你看他們現在不也是很恩愛嗎?其實爺爺也只是叫你去相親而已,如果你不喜歡,爺爺也不會逼你嫁給他的。」
身為唐月裳的親生母親,華英和唐月裳兩母女都有著三分相像,此時她也微笑地勸道:「裳兒,我們怎麼會拿你的終身大事作兒戲呢?那王家的小兒子,確實難得的人材!你大概也知道黑金城最初的監控家族『月眼之族』吧?他就是那個家族的真正傳承者,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邪眼』的傳承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嗎?」
唐月裳聽了母親的話,也有些驚訝了,她問道:「媽媽,你說和我相親的人是『邪眼』的傳承者嗎?」
「嗯,當然是真的,媽媽怎麼會騙你?」華英微笑著,肯定地道,臉上充滿母性的愛的光輝。
然而唐月裳卻覺得母親是在騙她,可「邪眼的傳承者」實在是有夠誘惑人的,在黑金城的歷史上,這幾乎是一個不滅的真實的傳說,雖然現在而言,「月眼家族」就像是沒落的貴族,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也沒有多少人提起,但對於神秘的「邪眼」,黑金城的人們是永遠也不能夠忽視和忘卻的。
唐月裳自然也聽說過關於「邪眼」的傳說,聽說擁有「邪眼」的男人,天生就是王者風範、就是一個征服者,但是,也因此,邪眼的傳承者,都擁有許多情人。黑金城沒有法律,自然也就沒有婚姻法,從來沒人規定一夫一妻制的,而黑金城的人員組成,在最初幾乎都是各國的黑社會,在黑社會的世界,情婦制比夫妻制更來得真實。
黑金城的有條件的男人,一般都擁有許多地下情婦,至於妻子,有些男人也是同時擁有許多個的,只是在黑金城,女人也有她們絕對的自由,如果她們不願意與別的女子共同嫁給某個男人,是沒有人逼她們的。這些都得雙方兩廂情願才成,在妻子和情婦兩者之間,女性也就比較喜歡當強大的男人的情婦了。當然,有條件的女性通常也擁有許多情夫……
唐月裳自覺自己就是一個很有條件的女性,她的人生應該活得豐富多彩,在她的戀愛生命中,應該擁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的情人,為何卻要她還是處汝的時候,就去相親、就去當別人的妻子呢?當了別人的妻子,如果再有情人的話,那就會被人說成是「偷漢」,這多麼不好聽啊!
所以無論「邪眼男人」多麼具有誘惑力,她也不能去相親,萬一自己不小心就被那個「天生的征服者」給征服了,然後又一個不小心自己糊里糊塗地要嫁給他,自己不就沒得混了?為了小心起見,還是不要去相親好了。
「即使是邪眼的傳承者,我唐月裳也是不會去相親的。」她態度堅決地道。
唐朝裝可憐道:「裳裳啊,爺爺已經答應人家了,你就為了爺爺的信用,去一下吧,我也好有個交待。你求爺爺那麼多事情,爺爺卻從來沒有求過你,就當爺爺求你這一次!」
唐月裳別臉過一邊,她誰也不看,扁嘟著小嘴,嗔道:「不去!」
高瘦俊俏的、看起來挺斯文的唐貴突然喝道:「輪不到你不去,這關係唐家的聲譽,你不想去,也得去!」
他的手掌拍在桌面上,嚇得唐月裳猛地轉個臉來,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一雙美麗的眼睛含著淚水,在看了她父親一眼之後,就垂下臉不敢與她父親那雙厲眼對視,她不怕爺爺、不怕媽媽,就是怕她得看起來挺溫和挺斯文的爸爸,這個爸爸,在她的心目中,比爺爺更具威嚴。
自提起這件事之後,唐貴一直都沒有發言,唐月裳想不到父親一開金口,就是大聲對她喝吼。
華英伸手去握住唐貴修長的手掌,柔聲道:「貴,你別嚇壞孩子!我們都知道,逼孩子去相親其實並不怎麼好,現在誰還會相親的?只有你們這家族……」
「咳咳咳!」唐朝開始咳嗽,華英明白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她也就閉口不言語了。
唐朝見兒子用了強硬的態度,他也就不能再示弱了,於是嚴肅地道:「裳裳,我們唐家,身為黑金城五大家族之一,你想讓我們唐家失信於人嗎?如果你想像別的女孩一般,隨便找個男人拍拖,那我們是絕對不贊成的。這黑金城已經沒有多少純正的中國人了,我們唐家就是這很少之中純正的一族,我們要保持古老的傳統,就是絕不允許你像別的女孩一般胡來。女人應該忠於她的丈夫!」
「什麼純正的中國血統?黑金城幾乎都是混血兒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純正的國之傳承。我是純正的中國血統,可要和相親的那個男人,他是不是純正的中國血統?如果他不純正,那我和結婚後,我們的後代仍然是混血兒!你們就只得我一個女孩兒,傳了我,誰幫你們傳宗接代,誰又來把你們純正的中國血統繼承下去?」唐月裳哭訴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他們答應,到時會從你的孩子中過繼一個給我們唐家……不過,那傳承者到底是不是純正的中國血統呢?」唐爺爺也有些糊塗了,他望向他的兒子唐貴,唐貴竟然也搖搖頭,他回復他父親道:「爸,我其實也沒見過他,但直到他父親王狼為止,都是純正的中國血統,我想,他的兒子應該也是純正的中國血統,否則如何得以傳承邪眼?」
華英驚道:「貴,你竟然沒見過那要和裳兒相親的孩子?」
「這婚事,是三年前爸和王豹喝酒時定下的,說等裳兒十八歲的時候,就與他們家的小孫子結親,我不見過他們家小孩子也沒什麼出奇,就連和裳兒相親的那男孩的名字,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把責任全推到唐朝身上,唐朝又乾咳了幾聲,拿一雙老眼狠瞪了幾下他的兒子,很有信心地道:「絕對是一個好男兒!」
唐月裳卻突然問道:「爺爺,你說的好男兒叫什麼名字?」
唐朝老眼閃爍,尷尬地笑了幾聲,道:「這個、這個……爺爺記性不好,一時也忘了。」
唐月裳也不給唐朝面子,立即揭穿道:「爺爺你不是忘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喝醉酒,糊里糊塗就把你唯一孫女的美好人生給賣了,你還說你有多疼我?嗚嗚……」
唐朝被唐月裳說中,臉上更是沒光彩,他只得含糊道:「邪眼的傳承者,哪有會差的?知道名字也是那個人,不知道名字也是那個人,都不差。你要知道名字,你去相親,你親自問他,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唐月裳委屈地道,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繼續哭咽。
唐朝長歎一聲,道:「裳裳啊,你不要任性了!爺爺當時沒有喝醉,要與『月眼之族』聯姻,也是從家族的長遠利益出發的。其實你們也清楚,我們『古武之族』也有許多無奈,雖然『月眼之族』已經沒落,可那只是表面現象,真實裡,『月眼之族』永遠都是月球的監控者,即使現在像我們這些風頭正盛的『四大族』也不敢小視他們,只有黑金城的那些不知情的人們才會以為他們從黑金城消失了,以為『邪眼』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然而他們不知道還有一個生活在黑金城之外的男兒……」
「等等爺爺,你說和我相親的那傢伙生活在黑金城之外?」唐月裳驚訝地道。
唐朝笑道:「從五歲開始一直在黑金城之外生活,十八歲的時候回到黑金城,開學的時候,就會進入我們的學校了。」
唐月裳又驚道:「他考上我們學校了?」
唐朝還是笑道:「是啊,多聰明的孩子,僅僅在黑金城讀了兩年書,就能夠一舉考上我們學校。」
唐貴和華英相視一眼,兩夫妻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因為他們清楚:月華黨校到現在還沒有招新生。
唐朝又從何得知那孩子考上了月華學院?他老頭不是連那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兩夫妻心想,這次又被女兒戳穿他的謊言了,可唐月裳竟然沒有發覺唐朝這天大的謊言,只因她被「在黑金城以外生活」這句話迷惑住了,要知道很少人能夠在黑金城以外生活的,可以說幾乎沒有,因為黑金城以外的空氣幾乎等於沒有,沒有了空氣,人又如何生存?但如果爺爺說的話是真的,則這個人又是如何的一個人呢?她忽然很想看看這個從五歲開始就在黑金城以外的世界存活下來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呢?
邪眼的傳承者……
「裳裳,去相親吧,雖然對你們年輕人來說,相親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但爺爺也是為你好才叫你去的,因為只要相親,你就是『邪眼傳承者』的第一夫人,即使他有著滿黑金的情人,你還是他的第一妻子,那時他的情人都得對你俯首稱臣!」唐朝苦口婆心地勸道,華英身為女性,對唐朝這落伍的認知有些不贊成,只是她也不敢出言反對。
「我為何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再說爺爺覺得你的孫女差勁得要委屈地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男人嗎?」唐月裳一雙美眼的眼睛緊盯著唐朝,唐朝老臉掛不住,咳了幾聲,歎道:「哎頭有點暈了,人老了果然不能太操心啊!」
唐月裳嗔道:「爺爺就會這樣!好吧,我答應去相親,但是我可得跟你們說好,如果我不喜歡他,我就把他踢得遠遠的,你們到時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