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裳把王虎拉進房間,一腳就把王虎踢開了,她道:「今晚你睡地上,我睡床上,如果你敢趁我睡著的時候悄悄爬上床來,我就殺了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王虎竟然也老實巴交地答應了。
唐月裳飛身撲到床上,大喊道:「真舒服,我看那黑女人如何和我作對?也不瞧瞧我唐月裳是什麼人物,哼,氣死她!」
她趴在床上躺了好一陣,不聽見別的聲響了,回頭一看,只見王虎不知何時抱著他的小黑豬就在地板睡了,這傢伙可真是什麼地方都能睡得著啊!
唐月裳閒著無聊,她就輕輕地下了床,蹲在王虎旁邊,仔細地端王虎,雖說這王虎面相是長得可笑些,可也真的不醜,她腦中靈光一動,伸手去摘她那近視鏡,可是卻摘不下來,她惱了,使勁提拉,王虎就醒了,看見她正在摘他戴的眼鏡,他就道:「你不要摘了,我從出生開始就戴著這付眼鏡,我已經不知摘了多少次,都摘不下來,也打不壞!爺爺說,這是我的封印之鏡,不是人力可以毀壞、也不是人力可以摘除的。」
唐月裳與王虎相處雖不久,卻也知道這光頭說謊不大在行,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就不再去摘他的眼鏡,他說「封印之鏡」,當是指封印他的「邪眼」之說了,看來他是「邪眼傳承者」這說法不會假的,她道:「那怎麼樣才能摘除這眼鏡?」
王虎搖搖頭,唐月裳心想:這可能得問克斯蒂娜——她唐大小姐是絕對不會求問於那個騷騷的黑女人瑪黛的。
「咕嚕!」
唐月裳在思考的時候,她的肚子不爭氣地響起某種飢餓的迴盪,她方想起從昨晚到今晚,她都沒有進食,她離王虎很近,王虎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肚子的那種如同「肚瀉」時的腹響,他於是就傻笑,唐月裳舉手就拍打在他的光頭,罵道:「你笑什麼?沒良心的傢伙,我因為你,餓了一天兩夜,你還敢笑得出來?」
王虎摸摸被唐月裳打的光頭,道:「你真的餓了嗎?」
「我不餓,我的肚子會響嗎?我又沒有懷孕……」唐月裳忽然而止,她的臉有些紅,恨不得這電突然停止供應,讓室內的燈光全部熄滅,她道:「你去弄點吃的上來給我。」
王虎道:「我不會做飯。」
唐月裳道:「那就叫她們兩個做好飯,拿上來給我吃,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不懂嗎?」
王虎想了想,道:「瑪黛老師和克斯蒂娜老師應該都睡了,我不想吵醒她們,我自己做飯給你吃吧。」
他站起來,出了門,唐月裳聽到樓下的廚具在響,她有些不放心,走出門看了看,只見那光頭拿著一個鍋鏟不知在做什麼,他回頭看見她,就朝她傻笑,她一氣之下,跑了下來,叱道:「上去睡你的地板,什麼都笨,你到底會做什麼?讓我來,我唐大小姐樣樣精通,什麼事都做得完美。」
王虎立即把所有的事情交給她,他就上了樓,不久,他沒聽到廚具的碰擊聲了,他就跑了出來,看見唐月裳正在獨吃,他就走了下來,道:「也給我乘一碗吧。」
唐月裳嘟噥道:「你自己不會動手嗎?」
王虎也就真的拿過了碗筷,給自己打了一碗飯,就坐在唐月裳對面吃了,他一邊吃,一邊看著唐月裳吃,忽然道:「你餵我一口菜!」
唐月裳幾乎要把吃在嘴裡的飯菜給噴出來了,她嚥了咽,道:「我為何要餵你?」
「那我餵你!」王虎夾了一道菜遞到唐月裳的嘴前,唐月裳呆了片刻,又看了看他,終於張口吃了他夾給她的菜,然後道:「我可是不會夾菜給你吃的。」
王虎就笑,也沒再夾菜給唐月裳吃,他吃得很快,吃完之後,他就走入了浴間,唐月裳就咕噥道:「這傢伙一天到底要洗多少澡啊?呀,我好像從昨晚到現在也沒有洗澡,待會他洗了,我也要洗個澡,順便把我自己的衣服換過來,明天好回家。」
王虎這澡洗得很快,可能是因為沒有黑美人和他一起洗的原因。他出來的時候,令唐月裳幾乎被飯菜咽死,這傢伙竟然又是赤裸地從浴室裡走出來,她一天到底要看他多少次裸體啊?他難道就不能穿了衣服再出來嗎?她道:「你是不是每次洗澡出來,都不穿任何衣服的?」
王虎驚道:「你怎麼知道?」
唐月裳怒道:「這是明擺著的,你以為我是笨蛋嗎?」
「你不是。」
「我不吃了,沒胃口,你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我也要進去洗澡了。」唐月裳放下碗筷,氣沖沖地走入了浴室,她從羞於看王虎的裸體,到現在已經習慣王虎的裸體風格了,雖然他長得很矮,幸好他的裸體還不是很難看,某種角度上說,似乎還很有健美的風格,可以去申請世界健美先生的頭銜。
王虎雖然不會做飯,可是收拾飯桌、順便洗洗碗筷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夠做得來的,他把飯桌弄乾淨了,就在沙發上坐,時不時地瞧瞧樓上的房間,看瑪黛和克斯蒂娜有沒有被吵醒,他不見她們出來,就以為她們沒被他吵醒——這真是笨蛋的想法了。
她又瞧瞧那浴室的門,忽然想起關於他和瑪黛老師的一些往事,嘴角就拉扯一絲傻笑。
唐月裳洗澡所用的時間,比王虎所用的時間多了好幾倍,當王虎等得不耐煩時,正想上樓去睡覺,浴室裡就傳來唐月裳的輕喊:「光頭笨蛋,叫你的克斯蒂娜老師把我的衣服拿進來給我,快點。」
王虎就走到浴室門前,小聲道:「不行啊,克斯蒂娜老師睡著了,不能吵醒她。因為中國曾經有位文學巨人說過:打擾別人的睡眠,就等於謀才害命。」
唐月裳一時嘴快地道:「我知道,那是魯迅說的。」
王虎就在門前回道:「所以,就不能打擾克斯蒂娜老師的睡眠了。」
浴室裡靜了一下,忽地傳出唐月裳的叱叫:「光頭,你到底叫不叫醒她?」
「我不叫,你自己穿著原來的衣服出來吧,明天再換回你的衣服。」王虎在這件事,極盡了他的固執,在裡面的唐月裳真是氣得想出來踢他幾腳,可她不能夠出來啊,她還沒穿衣服哩。
唐月裳堅持到底,她道:「我就要穿回我的衣服。」
她真是越叫越大聲了,王虎幾次瞧樓上,就怕她吵醒他的兩個老師——可是,他又怎麼知道他的老師正在熟睡呢?其實他的兩個老師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未出來而已。
他伸手扭了扭浴室的門鎖,意外地一轉手就開了,他自然而然地把門打開,裡面的唐月裳捂著下體就驚叫起來,他走到她前面,「噓」了一下,說聲「別吵」,就把縮著身子的唐月裳橫抱起來,唐月裳吵得更大聲了:「光頭,你幹什麼?我不是鎖了門了嗎?你怎麼進來的?」
「你沒鎖門。」王虎老實地道。
唐月裳爭辯道:「我鎖了,我記得。」
「你鎖了,我又怎麼進得去?」王虎也爭論道。
「你有鑰匙……」
「我身上什麼東西也沒有。」王虎這句話,真是「事實勝於雄辯」了,唐月裳一時無言,始又想他是赤裸的,自己也是赤裸的,而自己就這樣被他抱著上樓,他難道真的要把她變成他真正的妻子?
她張嘴又呼叫,王虎低首就吻住她的嘴——咦呀,這傢伙在這種時候怎麼就這般機靈了?懂得用他自己的嘴堵住愛吵的小姐櫻嘴兒呢?
這方法果然湊效,唐月裳雖掙扎,卻著實沒空呼叫了,因為她要緊緊地閉著雙唇,不讓王虎的舌頭進入她的嘴裡,如此一來,王虎達到了他的目的——沒讓唐月裳把他的兩個「睡熟」的老師吵醒,嘿嘿。
唐月裳雖不能說是乖乖地讓王虎抱進了臥室,可她總是也被他抱進來了,這傢伙抱他進來後,什麼話也不說,就抱著她上床,她的心兒跳得很厲害,臉兒火熱火熱的,手腳在他身上狂踢亂打,他就是不放開她,死死地抱著她躺在床上,她踢打了他一翻,發覺他沒有還手,也沒有別的動作,她自己也奇怪了,漸漸地安靜下來,道:「你想做什麼?」
王虎一直都凝視她,此時她問話,他就道:「什麼也不做,只是抱著你睡覺。」
唐月裳叱道:「我不要你抱……」
她叫得太大聲了,王虎又吻住她,這次她被偷襲,而且是在床上,很難掙扎,直接被吻個正著,他那可惡的舌頭也進到了她的口腔裡面,她已經躲之不及了,又不能真的就把他的舌頭咬斷,只好任他的靈舌搗砸著自己的香丁,迷糊間,也就和他纏綿上了。
一吻銷魂,唐月裳終於安靜下來,當王虎離開她的嘴時,她微張著小嘴兒只是嬌喘,王虎雙手把她摟得緊些,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了,兩具肉體緊緊地相貼,王虎閉上了雙眼,然後什麼話也不說,他就這樣漸漸地睡過去了。
唐月裳看著他睡過去,她的眼瞳反而張得大大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或者因為她和王虎是未婚夫妻關係,其實他抱她的時候,她也不是很拚命的掙扎,也許他長得真的不可愛,她也不可能喜歡他,只是她似乎也沒喜歡過什麼人的,如今跑出個現成的未婚夫,她是有點討厭,可也沒有討厭到他碰她、她就要致他於死地的地步,因此,不到最後一步,她還是能夠忍耐的。本來她也準備王虎若真敢對他幹出那種事情,她就給他致命的一擊,不料這傢伙抱著她就睡著了。
她真是想不通這光頭腦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抱著她唐月裳這樣一個如花似月的美人兒的香噴噴的肉體,他竟然若無其事地睡過去了?他若不是白癡就是性無能!
——可實際上他絕對不是性無能!
唐月裳狠狠地在心裡詛咒王虎——怎麼能摟著她這個大美人而無動於衷呢?就憑這點,就該詛咒他下地獄!
當然,他若敢對她生出邪惡的淫心以及做出那種淫行,更是該下十八層地獄。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這傢伙睡著了,卻抱得她這麼緊,她想掙脫又怕弄醒他,到時可能自己就很麻煩了。然而他的睡,卻讓她的心放了下來,其實這樣的相處,並非很突然的,與他相遇不過兩天,她把他的全身看得習慣了,她今天還把熟睡中的她抱到他的床上,還有昨日的初吻,那時她被他壓在地上,某種程度上講,那應該也算一種擁抱吧?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兩人都是一絲不掛的。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她多少瞭解這光頭雖然是很笨,卻笨得很善良,不論她如何地動手打他,他也不會還手的,如何的羞辱他,他似乎也不懂得什麼,最令她難忘的一幕,就是他蹲在地上小心地撿起那些金魚兒,然後又把它們養活了——她在睡醒的時候,又看見一個新的魚缸,裡面的金魚兒,就是他撿起來的那幾尾,她依稀認得的。
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怎麼能讓人聯想到他是邪眼的傳承者呢?即使不論他的善良,就以他這個模樣,也很難令人把他與那個傳說中的「強大的、征服一切的」邪眼傳承者聯繫起來,這傢伙看起來弱得可以了,唯一的強處好像就是:打不死。
唐月裳對王虎多了一些瞭解,她就放下心來,閉上了雙眼,在那一剎那,她忽感王虎的懷抱其實是很溫暖的,而且沒有任何的危險氣息。她覺得很安全、很放心!她知道王虎並非白癡,卻是實實在在的笨蛋!只是這個笨蛋,有些時候,真的也很霸道很不講道理,總是強硬地把她抱上床來……她在睡夢裡,也嗔罵王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王虎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鼻孔癢癢的,他睜開他那雙單眼皮小眼,透過鏡片,看見唐月裳正拈著她自己的長髮,拔弄他的鼻孔,見他醒來,她立即停止所有的動作,俏臉兒泛紅,王虎覺著可愛,伸嘴過去輕吻她的臉兒,她驚覺的時候,王虎已經給了她一個晨吻,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王虎就道:「昨晚睡得香嗎?」
「不香。」唐月裳嗔道,其實她知道自己昨晚睡得很沉的。
王虎卻道:「我睡得很香。」
唐月裳嗔叱道:「你當然睡得很香了,你抱著一個大美人,你能不香嗎?啊,你那東西頂得我很痛……」她突感自己的雙腿間的嫩處被王虎胯間的硬物頂得有些痛了,她自然也知道是什麼東西頂著她的私處的,她要推開王虎,王虎順從她,離開了她的身體,跳下床來,道:「我要出去練武了……瑪黛老師!我起床啦!」
他走出門前,就大叫起來,唐月裳急忙鑽進被窩裡,瑪黛走到門口,往床上一看,道:「少爺,我以為唐小姐會替你穿衣服的。」
唐月裳閉著眼睛等候王虎的回答,心裡恨死瑪黛所說的那句話了,卻聽王虎道:「她還在睡,我不想吵醒她。」
唐月裳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笨蛋還是有救的。
接著門就掩上了,唐月裳估計王虎跟瑪黛過去了,她當然也清楚這瑪黛是要替王虎穿衣的,或者還會在穿衣的時候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來。
唐月裳躲在薄薄的被單裡,她沒得衣服穿,哪裡也去不了,正愁腸不解時,那門開了,她急忙閉上眼睛,只聽克斯蒂娜道:「唐小姐,少爺叫我把你的衣服送過來給你穿上。」
因剛才王虎說她還在睡,唐月裳此時也不好一下子就醒來,於是她就不應答,克斯蒂娜只能裝腔作勢地道:「唐小姐、唐小姐……」
克斯蒂娜連喚好幾聲,唐月裳才來個「嚶嚀」一聲,擺出一付極慵懶的姿態,倦簾輕啟、輕凝初露似的,那姿態無疑極美,只是克斯蒂娜明知唐月裳是故意裝出來的,她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她掩嘴笑道:「唐小姐,我給你取來了你昨日遺留在這裡的衣服,我們已經幫你洗好晾乾了,少爺讓克斯蒂娜替你穿上。」
唐月裳吃這一驚,道:「什麼?你要幫我穿衣?」
克斯蒂娜道:「嗯,這是少爺吩咐的,雖然我是少爺的老師,可同時也是少爺的侍女,因此,我得聽少爺的話。請唐小姐起床更衣吧,克斯蒂娜願意為未來的少奶奶效勞的。」
唐月裳的精神全部醒來,一手抓著被單,一手向著克斯蒂娜擺動,忙道:「不、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我不習慣別人侍候我。克斯蒂娜,請你出去一會,我很快就會著好衣服出去的。」
「那你可要快些哦。」克斯蒂娜神秘地一笑,把唐月裳的衣服放在床沿,退了出去。
唐月裳看那門掩上,她「咻」地吐出一口氣,手兒輕隔著薄被輕拍胸口,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她喘息道:「差點沒被她給嚇死!那個笨蛋,以為我唐月裳的身體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看的嗎?竟然叫他的侍女幫我更衣,我出去後不踢死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