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裏,他把這件事跟父母作了個彙報,沒敢實話實說,只是說自己答應了陳法林的要求,老媽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但老爸的反應比較冷靜:“啟明,你告訴爸爸,陳叔叔為什麼會這麼重視你?”
趙啟明昨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真實情況他不願意讓父母知道,這牽涉到方方面面的問題,今後有機會再說吧,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只是他跟我聊過一些關于企業管理和營銷的事,我跟他談了一點我個人的觀點,陳叔叔覺得很有道理……”這個解釋讓趙啟明自己聽了都覺得牽強,可眼下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只好先拿來搪塞一下。
“真的?你一個學生懂什麼企業經營,他會聽你的?”爸爸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趙啟明,以成年人的眼光來看,他並不相信兒子所說的話。
趙啟明一臉的不知所以然:“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認為自己是伯樂,把我當成了匹千裏馬……” 對此他早有准備,這句話暗地裏一腳把球又踢了回去,不僅踢給了自己老爸,還把陳法林給套了進去。老爸眉頭動了動:“那也不能拿企業的存亡當兒戲吧!?”
趙啟明聳了一下肩膀,沒接他的話,既然問不出個結果來,老爸只好自己去冥想這個複雜的問題了。
第三天上午趙啟明從陳致遠那得知自己父親去找了陳法林,兩人談了許久,陳法林實在是受不了老爸再三的追問,只是推說自己的本意是想重點培養幾個可造之材,至于具體工作方面最終能否勝任,還要看他們的表現等等,談到最後,才好不容易勉強做通了趙爸爸的思想工作。
趙啟明深為自己的這個小聰明感到得意,這件事本來就不是自己能夠解釋得通的,與其這樣,還是推給陳法林比較好,他的話才最有說服力呀。
他中午去了趟醫院,經過一星期的治療,楊君筱身體已經恢複了許多,精神比前些天要好多了。一見著趙啟明就問起了去懷聖堂工作的事,趙啟明笑了笑,一定是老爸要面子,在向楊叔叔炫耀。
不過在楊君筱面前他倒沒有隱瞞真相:“……陳叔叔上次在我這投資了一筆錢,我幫他掙了幾十萬,所以他才會想要我去幫他的。其實我也沒他認為的這麼強……”
楊君筱聽他這麼一說明,心裏開始有點相信那五萬塊錢是趙啟明掙來的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有哪個成年人會拿自己開辦的企業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參與管理,除非他瘋了。
這件事讓楊君筱對眼前的趙啟明更感興趣了,他笑了笑說道:“真是年少有為呀!等叔叔病好了,一定跟你去郵票市場見識一下!”
“那咱們一言為定!我帶你去上海郵市轉轉,還是那句話,不能告訴我爸爸。”趙啟明開心的答應了,多一個人成年人見證自己的成就,一向都他引以為榮的事情。躲在暗處時間久了,偶爾也需要出來曬曬太陽的。
收購《蘭花》小型張的事趙啟明近幾天壓根沒過問,李胖子一夥卻是忙得亂翻跟鬥,根據趙啟明的指示,李胖子就差沒到沙漠裏轉一圈了,除了坐火車就是去當地的郵市,更讓他生氣的是,有些小一點的城市竟然連個郵票交易所都沒有,能在郵局外面抓住幾個票販子算是運氣好的了。
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李胖子非要把趙啟明這個小兔崽子罵到爽為止,當然,多數時候只是自言自語罵來解解悶罷了,長話費實在太貴,打電話只為了罵人有點奢侈。
相比之下,劉光偉的命運要好多了,兩湖地區畢竟還算富饒,至少環境要比西北地區強多了,有空還可以到黃鶴樓、嶽陽樓、衡山等這些著名的景點爽爽,培養一下情操。張志誠沒過兩天也離開了上海,跑到山西去了,目前據說是在大同一帶流竄。
雖然大家腿都要累斷了,但心情還是不錯的,一星期下來,李胖子從河南一共淘換了兩萬六千多枚《蘭花》,下一站是陝西,劉光偉的戰績是三萬二,張志誠出來得晚,只收了不到九千枚。而大家的辛苦努力並沒有白費,這幾萬枚的均價都不超過20塊。
趙啟明在電話中逐一安慰了全體隊員,但光練嘴把式是沒用的,他通知大家,決定把自己那份利潤的15%拿出來孝敬幾位勞苦功高的前輩,聽了這話三個當牛做馬的奸商心裏平衡多了,李胖子笑著罵了趙啟明一句:“小兔崽子,啥時候都被你牽著鼻子走!”
接著他分別給三個人的長城信用卡裏存進了二十萬,用作收購的費用,免得耽誤事。這個星期天趙啟明仍然去了趟上海,大本營現在沒人打理,自己可不能掉以輕心,除了自己這個小團隊的人之外,他誰也信不過。
上海市場的價錢已經達到了29塊一枚,沒開封的整盒3000塊一分不少,趙啟明盡量觀察周圍每一單成交的《蘭花》,發現第七百二十二號攤位居然掛出了“高價收購《蘭花》小型張”的招牌。
這個攪屎棍子的出現讓趙啟明很是反感,這家攤主的手段也太低級了,如此收法,價錢不飆升才怪,趙啟明想找攤主聊聊,遠遠一看是個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女孩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回來後他詢問了張志誠攤子上的夥記,也沒打聽出對方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這讓他感到非常郁悶。
七百二十二號,趙啟明把這個攤位記在了心裏,日後再找這家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