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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囧仙妻》第116章
第一百零一回 心病,心結何解

 看到京城巍峨的城樓,高大的城牆時,一行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不管這場行程的終點,到底是什麼,如今,總算到了可以休息喘息的時候,哪怕,後面將面臨的,是更加可怕的刑罰。

 等他們被關進了刑部大牢,再也看不到那火辣辣的日頭的時候,就連君宇凡也忍不住長出了口氣,全然不顧地上的骯髒腥臭,一**坐了下去,直接躺倒在那早已分不出顏色,散發著腐臭味的稻草上,連被他驚嚇得躥出來幾隻肥大的老鼠,他都提不起精神來對付了。

 君宇辰卻沒有像他一樣的放縱自己,反倒是盤坐在牆角裡,靜靜地閉上雙目養神。

 這十多天的站籠,折磨的他們幾乎無法再站立,若是不能儘快恢復體力,又怎能面對接下來的審訊。

 可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橙小舞那驚惶的眼神,陌生而抗拒。

 他不知道,小舞到底出了什麼事,只知道,他看到的那人,絕不是自己的娘子。

 見識過小卓卓和小舞的變化,他早就已經相信了神仙妖魔的存在,只是,若真正的橙小舞回來了,他的娘子,又去了哪裡?

 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就忍不住睜開了雙眼,看著面前那森冷的牢獄,已然看不到外面地天空。更無法感覺到,她一絲一毫的存在。

 一毫子肥大的老鼠從他面前爬過,警覺地看了他一眼。小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似乎聞到了他身上血腥地氣息,試探性地爬到他的衣角上,又飛快地跑開。

 君宇辰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

 想起的,是那個精靈的小白鼠莉莉絲。

 不知道她如今和小卓卓怎樣了,那兩個小東西都是鬼精靈,比他們這些凡人還要懂得趨利避害。如今應該還好好地躲在金陵吧。

 若是小舞回來,他們一定能照顧好她。

 他根本無需擔心他們,這些神通廣大的神仙妖怪,無論哪一個,都比他厲害得多。

 他如今要擔心的,是那個淩將軍,能不能夠,兌現當初的承諾。

 任憑那些老鼠在地上跑來跑去,君宇辰再次閉上了雙眼,當初娘子為了救他。不惜將自己的一身內力都輸給了他,讓他有了自保地能力,雖說這些運氣打坐之法,沒法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樣去打架傷人,但也能夠減輕他身上的傷痛,儘快地恢復體力。

 他感覺著那些來自橙小舞的氣息在自己體內流轉著,暗暗地對自己說,“一定要堅持住,娘子一定會回來的,絕對不可以放棄!”

 “不要!我不要!---橙小舞滿頭大汗。在夢魘中揮舞著手臂。

 “小舞!小舞別怕,我在這裡!”

 蘇飛燁急忙抓住她的手,緊張地看著她,卻只見她掙扎了幾下之後。再一次昏昏沉沉地睡去,臉上的汗水淋漓,眼角還有兩行清淚流下。

 “小舞!小舞?”

 蘇飛燁連著叫了數聲,都不見她醒來,立刻轉過頭去,怒視著特地請來的太醫。

 “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為什麼她還沒醒來?”

 “蘇大人息怒,且容老夫先替這位姑娘把把脈。”

 那太醫亦是不解,上前握住橙小舞的腕脈。仔仔細細地查探她的脈象。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

 “到底怎樣了?”

 蘇飛燁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再給她施針治療?”

 太醫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有些憐憫地看著橙小舞痛苦地表情,緊閉的雙眼,長歎一聲,緩緩說道:“沒有用的,這位姑娘身子已然無礙,只是心魔難除,是她自己不願醒來,就算華佗再世,也是沒用的。”

 “什麼意思?她為什麼不願醒來?”

 蘇飛燁面色一凝,握緊了拳頭望著他,眼中寒光閃爍,竟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太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為什麼不願醒來,只怕是這位姑娘不願面對某些事情,這些事,只怕蘇大人比老夫還要清楚。這心病尚需心藥醫,老夫也無能為力,若是沒有別的事,老夫就先行告辭了。”

 說罷,他也不等蘇飛燁說話,便拱了拱手,逕自出去了。

 蘇飛燁呆呆地站在床前,耳畔還迴響著他方才說的話。

 “她不願醒來,不願面對我?為什麼?”

 看著橙小舞沉睡中依舊惶恐的面容,他只覺得身心俱疲,自己費盡了心思,做了這麼多事,竟然會落得個如此結果。

 心病尚需心藥醫,他苦笑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

 她的心病是什麼,他如何不知道,只不過,那非但是她的心病,如今也是他地心結。

 這個心病,哪裡是三言兩語,可以醫治得了的。

 蘇飛燁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上橙小舞的面頰,苦澀地說道:“小舞,小舞,為什麼你不肯醒來,難道你真的忍心,就這樣離開我嗎?你等著,我一定會讓那個將你害成這樣地人,得到他應有的報應,到那個時候,我就帶你離開,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只有我們兩個,一生一世在一起,好不好?”

 這一次,橙小舞一動也沒動,靜靜地,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他站起身來,戀戀不捨地又看了她一眼。終於走了出去。

 次日便是刑部複審,君家一干人等,都被帶到了刑部大堂。只是這一次,高高在上坐著地,不再是蘇飛燁,而是刑部尚書淩霄,蘇飛燁坐在右首下面的一個座位上,在他之上,左右還各設有一個座位,坐著兩個高冠男子。看服色品級都在他之上,顯然本次審案的主角,不再是他。

 但他地嘴角依舊含著一絲冷笑,靜靜地看著君宇辰,一言不發。

 今天就是最後地較量,這一次,他一定會讓他,永世不能翻身。

 威武之聲過後,淩霄一拍驚堂木,望著堂下眾人。疾言厲色地說道:“君懷遠、君宇凡、君宇辰,你們君家罔顧天恩,竟敢在禦錦中動手腳,偷樑換柱,害得貴妃娘娘過敏小產,如今證據確鑿,你們可知罪?”

 君懷遠老淚縱橫,自從這禦錦案出來,他便被革職下獄,短短半月時間。母親和妻子陸續慘死,他自從知道君夫人之死後,便已經不會說話,整日裡癡癡呆呆。就連在這堂上,也只能伏在地上,流淚不語。

 君宇凡地臉孔仍未消腫,說話還帶著幾分漏風,卻毫不遲疑地說道:“回大大人,草草民冤冤枉啊!---

 “大膽!”

 淩霄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蘇飛燁,見他不動聲色。便轉向君宇凡怒喝一聲。

 “你可知道本官這裡是什麼地方。豈容你胡言亂語,砌詞狡辯的?”

 君宇凡張張口。剛待說話,君宇辰已然介面說道:“草民正是知道這裡是刑部大堂,今日三司會審,我們若是不能說清是非,不但君家滿門要含冤而死,幾位大人地清譽受損,禦錦一案的真正兇手,亦會逍遙法外,還望大人給我們個機會申訴!”

 說罷,他重重地跪了下去,叩首說道:“草民清楚刑部的規矩,當堂翻案,重責三十,只是家父老邁,受不得此刑,但請大人開恩,讓草民一併領受。”

 “大膽刁民,既然你知道規矩,本官就准了你說話。”

 淩霄低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向旁邊會審的都察院左都禦使宋鈞,大理寺卿夏邵陽,輕聲問道:“二位大人,可有什麼問題嗎?”

 那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蘇飛燁,此案是他初審,如今人犯當堂翻案,他卻像是若無其事一般,雖說他官職低微,入朝時日尚短,可他們都知道他乃是皇上欽點地金榜狀元,聖眷正隆,算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他們都是久經官場的老手,心下雖是有疑問,卻也不便道明,只得順著淩霄的意思點頭,靜觀其變。

 君宇凡見君宇辰主動領刑,還要替父受刑,倒也有幾分敬佩,那三十板子打下來,難得咬緊了牙關,哼都沒哼一聲。

 輪到君宇辰受刑之時,那行刑的官差看了蘇飛燁一眼,見他不動聲色地將雙手交疊起來,輕輕地握了一下,頓時會意,那板子打下去的時候,比之君宇凡重了不知幾倍,沒幾下便打得衣衫碎裂,皮肉雖不見破裂,可他們自己明白,手下用了陰力,若是這六十大板打完,這人不死也徹底廢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板子打下去聲響不小,可當真動手的人才發覺,除了衣衫破損之外,原本使出的陰勁,竟然被種奇異的力量化解,平日裡可以打得皮肉不破而筋短骨折的本事,今日居然失了手,看上去皮肉開裂,鮮血四濺,可他們心裡明白,這點皮肉傷,根本沒有動及筋骨。

 為首地官差驚詫地皺起了眉頭,可當著三司主腦在堂,又不敢明說此事,只得草草打完這六十大板,看都不敢看蘇飛燁一眼,便匆匆下去了。

 君宇辰受刑完畢,伏在地上,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便抬起頭來,直視著淩霄,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草民已經領刑,就請大人為我們做主,聽我們講明冤情”

 “且慢!”

 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聽得堂外一人大喝一聲。

 “人犯尚未到齊,大人怎能就此開審?”

 堂上眾人俱是一驚,朝門口望去,只看了一眼,蘇飛燁便猛地站起,臉色變得蒼白如死,沒了半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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