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從絕望之地回來的男人 第十六章 權威

　身為貴族，擁有爵位，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就比正常人聰明一點，在沒有看清楚華十三的身份地位，而且根本沒有思考一下，為什麼一向眼高於頂的萊娜小姐會如此重看這個華夏人的時候，艾諾伯爵就搶先向華十三放言，這的確是比豬還要蠢的事情，或者說，把他比喻成豬，那是侮辱了這種聰明的動物。

　郡首府宴會大廳的這個角落，因為艾諾伯爵的一句狂言，突然就從極其喧嘩迅速變成了安安靜靜，所有的愷撒貴族都閉上了嘴，但是卻都不懷好意的看著華十三，在他們看來，這個華夏人無論是硬著脖子吭聲反駁也好，還是頂不住郡首之子的壓力，帶著那兩個華夏女人灰溜溜的離開也罷，都會是他們今天遇上的一個大樂子，不過，讓他們傻眼的是，郡首蘭斯洛特似乎和萊娜小姐很有默契，這兩個在提契諾郡極有份量的人全都對華十三這個華夏巫醫表示出了非一般的重視。

　「你們在做什麼？」遠遠的指著一眾年青貴族，蘭斯洛特滿臉慍怒的訓斥道：「你們不知道，華醫生是我特意邀請的貴賓嗎？」

　郡首說的很嚴厲，在用一種罕見嚴厲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之後，他飽含著歉意的對著華十三說道：「十分抱歉，華醫生，是我管教無方，希望你原諒。」

　郡首說的很誠懇，那副誠懇的樣子不要說是在場的貴族了，就連艾諾都很少見到，可是，就在全場賓客都覺得華十三應該就此息事寧人，給郡首一個面子的當口。

　「郡首大人，您沒有錯。」絲毫沒有理睬蘭斯洛特的道歉，華十三冷漠的指著艾諾伯爵說道：「需要道歉的不是您，而是他。」

　「你！不要太過份！」惡狠狠的瞪著華十三，艾諾的目光像是要把這華夏人生吞活剝了似的，可是，讓他無法理解的是。

　「呼！」在華十三吭聲之後，蘭斯洛特竟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後他冷冷的對身邊想要發飆的艾諾低喝道：「還不道歉！然後，給我消失！」

　艾諾不知道老爹為什麼要這麼看中面前的華夏人，但是華十三心裡卻清楚那個原因，不過，巨龍從來不會理睬螞蟻在自己身邊叫囂，在艾諾心不甘情不願，但是被老爹強壓著低下頭向自己認錯之後，華十三隻是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即便始作俑者的萊娜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欣賞，不過，她的欣賞很快就變成了錯愕。

　「艾諾伯爵。」抬頭望了滿臉羞憤，掉頭就想離開的肥胖青年一眼，華十三平靜的說道：「我想提醒一句，玩女人這種娛樂活動對現在的你來說已經很危險了，看你眼袋發黑，頸根虛汗不斷的樣子，明顯腎水乾涸，腎虧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很可能落到一個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結果，與其有心思為了爭奪女人嘔氣，不如回家好好靜養吧，說不定可以多活個三五年。」

　華十三的聲音不大，也沒有什麼抑揚頓挫的激情，但是，這個淡漠的聲音裡表達出來的意思，卻讓在場的所有愷撒貴族，包括蘭斯洛特和萊娜全都愣住了，因為此時的他們實在無法判斷，華十三這話到底是用來諷刺艾諾，還是真有這麼回事，不過，就在全場錯愕的當口。

　「當時聽說有個華夏巫醫在盧加諾城門口救活了費德勒城主，我還以為是什麼深不可測的人物呢？原來，哼哼！」就在所有人摸不清華十三用意的時候，一個身穿魔法袍，領口別著六星魔法徽章的中年人卻站了出來，指著華十三呵斥道：「我前兩天剛剛為艾諾伯爵檢查過身體，我可以斷言，他的身體相當強壯，而且也保養的很不錯，甚至於以蘭斯洛特大人家族長壽的歷史，伯爵現在正處在身體條件最好的那段時期！年青人，用不切實際的病情嘲弄病人，難道這就是華夏治療師的品德嗎？」

　「索羅斯大師，您！」望了光系魔法師一眼，蘭斯洛特苦笑著埋怨道：「您真是。」

　很明顯，這個索羅斯的身份地位很高，連蘭斯洛特這一郡之首都得對他溫言軟語，但是，有些人卻很不識時務，在有治療大師索羅斯墊底之後，艾諾伯爵像是終於找到了機會似的，指著華十三惡狠狠的說道：「華夏人，索羅斯大師可是提契諾郡最富盛名的治療師，在他的聖光探測魔法之下，沒有任何傷患能夠掩藏，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哼哼！」

　環視四周，滿是因為治療權威對自己的質疑而不屑的嘴臉，這早在華十三意料之中，不過，讓他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除了蘭家姐妹對自己堅信不疑之外，那個狐媚的萊娜居然也對索羅斯嗤之以鼻，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的樣子。

　「否則怎樣？」默默的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華十三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艾諾伯爵我問你，從最近的兩個月開始，你是不是上廁所的時候會尿出一些明顯的血絲，而且，每一次喝酒或者是行房的時候，後背腰腎處都會有隱隱刺痛的感覺？」

　如果說初開始華十三說話的用意被人誤解的話，那麼現在，他問出來的問題就完全可以讓人意識到不對勁了，沒有人會覺得尿出血絲是正常的事情，所以，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一剎那，不自覺的，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艾諾伯爵的臉上，而像是響應華十三這個問題似的，冷汗開始不斷從艾諾的臉上滲了出來。

　中醫講求望聞問切相結合，以此來診斷病人的病因病情，但是當華十三在奧丁天牢裡鍛鍊出強悍的武技修為之後，他自己卻推敲出了一套將武技和切脈結合在一起的診斷方法，這種方法被他稱之為遙切法，一種利用強大武技銳化感官，通過空氣震動去查探病人全身脈象的神奇切脈技巧。

　通過剛開始時候的遙切和觀望，華十三完全可以確定艾諾的腎虧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程度，如今的問詢，只是行醫時一貫的程序而已。

　華十三的判斷是正確的，看著艾諾伯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臉上卻冷汗直流的樣子，是個人都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華夏巫醫對病情的把握已經到了他們無法理解的程度，他說對了，而且還非常正確！

　「這個。」意識到自己眼前站著的並不是一個江湖郎中，而是一個神通廣大的醫生，再結合之前得到的，這個年青人在盧加諾城門口救活了必死無疑的費德勒城主的消息，一滴冷汗，不自覺的就從蘭斯洛特鬢角滲了出來，流進了他的領子裡，讓向來沉穩的郡首感覺到一絲難以言喻的涼意。

　「這個，這只是個意外，艾諾伯爵可是大忙人，這是因為勞累過度才造成的！」似乎不甘心自己的權威就此被打破，儘管對華十三一語道破艾諾的病情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但索羅斯依然沉穩的對肥胖青年問道：「艾諾伯爵，我前兩天不是告訴過你，只要注意休息，每個星期接受我用聖光治癒魔法的治療，這種情況就會漸漸痊癒了嗎？你還在擔心什麼？」

　「我，父親？」一邊是沒有做任何問詢就一針見血指出自己症狀的神秘巫醫，一邊是提契諾郡城裡最有資格的治療權威，說句老實話，艾諾伯爵此時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選擇，所以，他眼巴巴的望向了蘭斯洛特，希望老爹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示。

　蘭斯洛特也為難啊！

　帝都已經有聲音傳過來了，要求蘭斯洛特以最高禮儀接待這位聲名鵲起的華夏巫醫，傳話的是蘭斯洛特的頂頭上司，國務大臣法拉米爾，能夠勞動國務大臣傳話，華十三的背景光是想想都讓蘭斯洛特覺得心驚。

　但是，索羅斯也不簡單，他的導師就是宮廷治療師馬歇爾，一個被皇帝陛下視之為救命神符的老傢伙，而且索羅斯本身在提契諾郡也是德高望重的傢伙，被他治療好的強力戰職者佔了提契諾郡總戰力的一半以上。

　這兩人蘭斯洛特都不願輕易得罪，所以，當艾諾望向了自己之後，蘭斯洛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如何給兒子指示，而是恨不得把這個不會說話的笨傢伙塞進馬桶，直接衝進瓦雷澤。

　「這個，今天這樣好的氣氛，實在是不適合談論這些傷傷病病的話題。」腆著笑臉，蘭斯洛特打著圓場對艾諾吩咐道：「艾諾，像這種隱私類的話題，你難道不覺得應該私下裡談論更加適合嗎？」

　蘭斯洛特是想息事寧人，可俗話說的好，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雖然華十三一臉的淡漠，只是自顧自的抿著杯子裡的酒水，但在這種自己的醫術被同行質疑的時候，索羅斯卻並不認為應該讓面前的華夏人當眾質疑了自己的權威就全身而退，所以，在平靜了半晌之後，他沙啞著嗓子望著華十三問道：「年青人，你口口聲聲說艾諾伯爵的病情非常嚴重，但我並不認為是這樣，你得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就必須為自己狂妄的言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