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五章 有女乳癰
心俞穴,五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銅人》針三分,留七呼,得氣即瀉,不可灸。
資生云:刺中心一日死,豈可妄針。千金言:中風心急,灸心俞百壯,當權其緩急可也。
主偏風半身不遂,心氣亂恍惚,汗出唇赤,狂走發癇,語悲泣,心胸悶亂,咳吐血,嘔吐不下食,健忘,小兒心氣不足,數月不語。
……
接下來的三天裏面,龍女和愛咪兒跟龍陽的關係一直處在冷戰的狀態,艾薇薇的解釋和好話根本沒什麼效果。
好在這幾天少年又開始繁忙起來,劉暢理老先生給他拉來不少的病人,大家想想看,有這樣的老名醫推薦,龍陽自然是忙不過來,只是他依然沒多大底氣,幾乎稍微有點難度的病情他都會打電話徵求劉老師的意見。
劉暢理也樂於見到這樣的情況,人生往往由許多挫折組成,龍陽能這樣慢慢成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龍女依然沒能說服龍陽來給他做研究生讓他微微不快,覺得龍女太年輕辦事效果不高而且並非真心為少年的前途著想。
「嗯!乳癰麼?玉堂介紹的?嗯嗯,乳癰不算是很特別的病例罷!你的能力足夠自己解決,要對自己有信心一些。不錯,上一次那位蕭筱姑娘的事情是你一時疏忽,可誰不犯錯誤呢?我年輕的時候給別人治療中風也差一點把人給治死,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龍陽,放寬心態好好治病……」
掛掉龍陽的電話,他伸手摸了一根煙點起來,身子往後面靠了靠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吸了兩口煙後才發現自己戒掉多年的煙癮居然這幾天有復萌的趨勢,自嘲地笑了笑,把煙掐滅。
他渾然沒考慮到,乳癰用指壓的治療方法實在是有些尷尬。
龍陽掛掉電話,有些尷尬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件米色的長風衣,裏面是米色的高領毛衣,一頭微卷的長黑髮,臉蛋十分精緻,眉毛修理成修長的柳葉狀,大大的杏眼分得略開,渾身帶著一股子成熟且張揚的氣質,像女性又像女孩,兩種氣質在身上渾然一體,形成獨特的女性魅力。
她叫柳明涓,南京電視臺某節目主持人,年初的時候不顧臺裏面領導勸說毅然懷孕,一個月前生了個健康的女嬰,可麻煩的是,她三天前突發急性乳腺炎(屬於中醫「乳癰」的範疇),於是就找好友劉玉堂治療,而劉玉堂也是考慮不周全,聽他老子的話說盡量介紹一些社會影響力比較大的病人去給龍陽治療,想也不想就介紹她來龍陽這兒,還說了少年許多好話,於是柳明涓就登門來了。
看見好友介紹的醫生是個還沒年滿二十的少年,她十分詫異,可隨即想起來劉玉堂說對方還給一位美國醫學博士治過病,也就釋然,她一直認為能力這東西跟年紀向來是沒關係的,要不然她何以三年前二十三歲就當上黃金節目的主持人呢!
「那個……」龍陽紅著臉蛋,有些抓耳撓腮,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才好,「柳……」
柳明涓一看他那副模樣就猜到了,笑了笑說叫我柳姐姐罷!她渾然不知道少年的姐姐越來越多,有超過十根手指的趨勢。
「那……柳姐姐,指壓治療的話,比較麻煩……需要……」少年再一次結結巴巴,不知道如何表達,結果笨手笨腳就模倣了一下手型。
柳明涓看少年五指微微張開,立刻就明白了,臉上微微紅了起來,不過她向來是善於逆向思維的,時間倒退不需要二十年,大多數中國女性在生孩子以後不也是當眾坦胸露乳給小孩子餵奶麼,何況現在自己是病人,對方是醫生,自己生產的時候似乎那個婦產科大夫也是一個男子。
想到這兒,她就沒多大牽掛了,微笑著起身把風衣脫掉,「姐姐的病就全看你這個小神醫了。」
龍陽看她神色自如,又想起劉暢理教訓他的話來,待病人如待貴人,醫者眼中無老少美醜,於是點了點頭,說:「好罷!嗯,客廳不太方便,還是在房間裏面比較好。」
兩人進了房間後龍陽搬了一張凳子給他坐下,「柳姐姐,你需要把上衣全部脫掉,嗯!我房間溫度得調高一些。」說著就把冷氣機的溫度又打高了一些調到了二十八度。
柳明涓愣了愣,輕輕咬唇,慢慢脫去上衣,米色毛衣裏面是紅色的緊身保暖內衣,她看龍陽背對著自己撥弄冷氣機,有些莫名害羞,低聲問:「需要全部脫光麼?」
「嗯!」少年頭也不抬,冷氣機調節溫度哪兒需要弄半天啊!他其實就是怕柳明涓尷尬,所以一直沒轉身。
柳明涓狠了狠心,抬手把保暖內衣脫去,豐滿白皙的身段立刻暴露在空氣中,一下子有些不適應,肌膚上浮起一粒粒細微的疙瘩來。
自己連在丈夫面前都沒這樣慢慢脫衣服啊!柳明涓心中羞澀不已,她雖然已婚而且有了小寶寶,可其實對性生活並不是很熱衷,雖然有了心裏準備是看醫生,可這會兒當真脫了又害羞起來。
該死,還要脫紋胸呢!她心頭有些發慌,伸手在背後解開紋胸搭扣,豐滿且沉甸甸的乳房沒了紋胸支撐,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紫色的乳頭上還滲出了一點黃白色的乳汁來。
她本應該有妊娠紋的腹部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生過小孩的跡象,而乳房四周卻微有些裂紋斑,應該是懷孕後乳房漲大所導致。
「好了!」
龍陽聽柳明涓低聲說話,慢慢轉過身體,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第一次看見成熟女性裸露著上半身,只覺得眼前一眩,還是心頭怦怦亂跳。
暗中使勁在自己身上掐了幾下,他默默念起行針咒來。
這行針咒是古法規矩,醫者在行針前默默念一遍用來端正心態以戒除邪心,不過他還真是第一次念,話說回來了,一個年紀十九歲的少年看見成熟女性的身體,那豐滿的、代表著女性象徵的乳房簡直就是一種極端的誘惑。
念完一遍行針咒,他又深吸了幾口氣,心態端正不少,只是心跳還有些快。
走到柳明涓身後,他看了一眼紅色的緊身保暖內衣,低聲說:「柳姐姐,你以後可不能穿這種緊身的衣服,對哺乳不好……」說著伸手放在了乳房外側。
他的手剛一搭上柳明涓的乳房,柳明涓渾身一顫,臉色刷一下通紅,連脖子都紅了,只覺得自己的雙乳被一股滾燙感覺包圍,羞得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龍陽十指收攏,用起循經推運鬆解療法,掌根輕托乳房,十指往內帶動,把乳房腋窩推動。
他這一動不要緊,柳明涓的魂兒都飛了,居然沒感覺到乳房的漲痛,只覺得自己乳房被輕揉慢搓,一股似乎還有一股溫熱的氣透進裏面把整個乳房包圍起來,宛如被泡在溫泉裏面一樣。
少年屏氣靜心,眼觀鼻,鼻觀心,這時候真正進入狀態了,完全忘記了對方是一個丰姿綽約的成熟少婦,雙手帶動一股真氣輕輕揉推。
柳明涓使勁咬著嘴唇,怕自己一張口就會發出呻吟來,漲紅了臉捏著拳頭,不知道怎麼,覺得有些對不起丈夫,可內心深處居然又有一股紅杏出墻的邪惡快感……
龍陽推運了一會兒,又站到柳明涓對面,雙手呈半握狀,手指張開從下面捧住輕微紅腫的乳房,輕輕運氣,像是梳頭一般把手指從乳房下面向乳頭方向梳動,用的是化淤手法,主要是防止乳房蜂窩組織形成膿腫。
柳明涓死死閉著眼,心裏面卻在想:他臉色雖然蒼白了些,卻實在是漂亮,做偶像級演員都有資格的……胡思亂想著,忘記了咬住嘴唇,居然不自覺發出細微的呻吟來。
少年正在專心,聽見她鼻腔內發出低微呻吟,頓時平緩的心跳又加快起來,又不好意思說話,只好使勁幹咳了兩聲。
柳明涓聽見他咳嗽,立即醒轉,臉上充血,羞愧要死:自己這是怎麼了?像是個慾求不滿的淫蕩女人一樣。
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她這才緩過神來,偷偷睜眼瞧了一眼,發現少年正板著臉蛋,下意識就認為自己是丟臉了,少年一定認為自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又羞又惱又懊悔,恨不得起身就走才好。
龍陽繼續梳動著手指,感覺到她身體一陣顫抖,垂著眼皮,低聲說:「柳姐姐,放鬆身體,咱們在治病呢!」他特意把治病這兩個字咬字重了一些。
柳明涓咬著唇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少年覺得她身體僵硬起來,似乎在抗拒自己的治療,又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沒話找話說了,「柳姐姐,你這段時間月經正常麼?會不會有黑色?量多還是量少?」
他口氣裝得十分老成,像是頜下一把白鬍子的老中醫,主要就是想提醒對方,自己是醫生,醫生,可惜,前面叫一聲柳姐姐把效果破壞不少。
不過柳明涓聽了他的說話還是慢慢安靜下來,只是喘氣有些粗重,「都……沒有。」
他嗯了一聲,手勢不停,嘴巴也不停,「放鬆身體,想像自己是泡在溫泉裏面,什麼都不要想……」
梳弄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又用手指輕輕向外牽拉乳頭,如同嬰兒吸吮,頓時黃白色的乳汁往外擠壓出來。
急性乳腺炎是乳腺的急性化膿性感染,病菌一般是金黃色葡萄球菌,主要是由於乳汁鬱積或者細菌入侵乳頭或乳腺管所導致,臨床一般分為乳汁鬱積期、蜂窩組織炎期和膿腫形成期。
而這時候化淤後自然就是排淤,黃白色的乳汁都是被病菌感染,他拽拉了一會兒後,開始從乳房底部向乳頭方向按壓,那擠壓出來的乳汁顏色更加深了一些,他比較細心,剛開始就準備了幹凈的毛巾,這時候從旁邊拿了塞給柳明涓,「柳姐姐,擦一擦罷!不要擦乳頭……」
一直閉著眼咬著唇的柳明涓慢慢睜開眼睛,看他完全不把自己當成是女性,聽口氣就好像是對寵物講話一般,又有些生氣,難道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自己的乳房便是自己丈夫也沒這麼撫弄過,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帶著些許怪怪的感覺,她默不作聲擦了擦自己乳房下面的乳汁,看少年手上也沾染了些,就又幫對方也擦了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這時候看我是不是跟看雌性動物一樣?」
龍陽正在按壓,聽她這麼一說嚇了一跳,一個呼吸沒調整好,彎了腰連連咳嗽起來,把臉蛋都咳紅了。
「好端端的怎麼咳起來了,我是吃人的猛獸麼!」柳明涓站起來給他拍了拍背部,卻忘記自己還光著上身坦胸露乳呢!
龍陽苦笑,「柳姐姐,咱們可是在治病,什麼動物啊!我們醫生講究醫者父母心,怎麼會呢!」
柳明涓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可還沒穿衣服呢!紅著臉又坐下,倒暗暗奇怪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兩人都有些尷尬,一起不說話了,龍陽微紅了臉蛋繼續按壓她乳房,最後又往上搓動了一會兒,拿消毒棉球給她擦拭了乳頭後轉過身去,「柳姐姐,你現在可以把……那個……戴起來了。」
柳明涓紅著臉把紋胸戴起來,「還要做什麼?」
「嗯!點穴……」龍陽說著走到她背後,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她肩胛骨旁足太陽膀胱經的心俞穴上,一路點按,把脊椎兩側的十幾個俞穴一起點按了三遍,又摩按肩膀數次,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汗說:「好了。」
看柳明涓穿起緊身內衣,他有些不放心,再一次提醒說:「記住啊!以後不能穿這種衣服……」
柳明涓微微一笑,「你怎麼這麼囉嗦啊!我丈夫都沒管我穿什麼衣服。」
龍陽一聽這話,不開口了,他這人有時候笨到讓人暴跳,有時候卻又機警小心到近乎小心眼兒,既然人家丈夫都不管,他再多說就難為情了。
「知道啦!逗你玩呢!」柳明涓看他古怪表情,彷彿出了一口惡氣,順手又套上毛衣。
兩人出了房間,柳明涓問:「還需要治療幾次?」
龍陽略微猶豫,「嗯!應該沒問題了罷!或者,如果柳姐姐你還有哪兒不舒服的話,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哦!」柳明涓居然沒驚訝,而且語氣還略微帶著一點點失望,在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來,從裏面數出一千圓遞給龍陽。
「哪兒要這麼多啊!」龍陽紅著臉蛋搖手拒絕。
「拿著罷!」柳明涓把錢往他口袋裏面一塞,「這錢去大醫院看的話,還不一定夠呢!玉堂說你這兒收費低廉,可低廉也得吃飯不是,最多下次你請我喝咖啡啦!」其實劉玉堂的原話是開玩笑說他亂收費簡直是想要衝擊醫療市場價格。
看他還要推辭,柳明涓把臉蛋一板,「我說了算,過兩天請我喝咖啡,就這麼說了。」說完又拿出一張名片給少年並說有事情就打我的手機。她剛轉身,想了想又回轉過來,「你有手機麼?我看你樣子丟三落四的不定就把名片丟了,要不,我送你一個手機罷!」
龍陽紅著臉搖頭,「不要不要,我有呢!」他慌亂之下居然把米雪兒那個淺紅色的手機拿了出來。
「女朋友送的情侶手機?」柳明涓似笑非笑,伸手搶過,一翻開,結果米雪兒跳出來喊一句欠我一千塊錢的畫面再一次讓少年出醜。
「呵呵!」柳明涓輕笑,「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不過好像蠻刁蠻的……」
少年尷尬要死,趕緊解釋那不是我女朋友,可惜,越描越黑,柳明涓笑著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輸進去後存了起來,又按下撥通鍵,自己包裏面的電話一陣震動後才還給龍陽。
「好啦!我可走了。」柳明涓說完,臉上微微一紅,覺得自己口氣好像要他送自己一樣,又故意掩飾,「別送我了,你忙自個兒的事情罷!謝謝你了。」說完趕緊出門。
「柳姐姐,外套……」龍陽看沙發上的風衣,趕緊拿了追了出去,到了門口又折回來拿了雨傘,可惜,人走遠了沒追上。
等他回來,看了看沙發上的淺紅色手機,嘆了口氣,想起那個刁蠻丫頭米雪兒和她姑姑米蘭來。
「看來什麼時候得把這手機還有那一千塊錢還回去才好。」他自言自語。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伍老太太打麻將回來,看他坐那兒,說了一句話。
「龍陽,這兩天跟愛咪兒和龍女冷戰,不準備去拍拍馬屁?」伍老太太笑起來帶著狡黠。
他聽了回味過來,心說最好去接放學,匆匆套了外套,卻沒想到接放學可是小孩子才需要。
「傘!」伍老太太追到門口把雨傘遞給他,看他下樓,微微一笑,去忙活晚飯菜了。
少年下了樓,站在街邊沒主意了,到底是去接小姑姑呢還是去接愛咪兒。
他想了三十秒後,決定還是去接愛咪兒,去南大的話,看見蕭筱老師就不太好了,雖然蕭筱估計也沒幾天待在學校裏面了,而且接了小姑姑必然還得接艾薇薇,一想到自己身邊一左一右他就有點兒發怵。
東南大學在白下區四牌樓,離開南京大學不是很遠,坐出租車的話也就是十分鐘左右的事情,他走出去後在街邊攔了一部出租車,向東南大學去了。
到了東南門口後,他後悔了。
看著滿地的大學生,他再一次感覺到第一次到南京在南大門口的尷尬,上那兒去找愛咪兒呢!
撐著傘在那兒猶豫的他再一次成為焦點,好在他還沒發覺。
正在猶豫,他背後有人咦了一聲,接著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他肩膀,「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