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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江湖》第45章
七天後之早晨。

 兩人已抵苗疆部落,兩人為了隱去身份,還扮成苗人裝束,大紅花綠的衣衫、

夾襖穿在身上,果真有點苗人味道。

 他倆在部落中打轉,想打聽神殿下落,忽而才想到自己連一句苗話皆不會說,

何從問起?

 想找中原來此作生意的商人打聽,都因自己一身苗服,而不敢搭腔。

 不得已,兩人只好自已摸了,他倆想到「絕命幽湖」還有個「要命郎中」滿成

巧,若找到他,照樣可以探知神殿下落。

 他倆已調頭往幽湖禁地行去。

 幽湖四週仍是瘴氣四溢成霧,圍在四週竹牆,插掛不少骷髏仍在,神秘之間猶

充滿死亡氣息。

 兩人找個較隱密草叢,已撥開竹木籬笆牆,剛探頭想鎖過之際……

 兩聲脆響已傳出。

 哇的痛叫,小痴和呂四卦撫著腦袋,趕忙縮了頭,急叫著「好痛」,心知有埋

伏,立時凝神戒備。

 曾幾何時,梅冷心已立在籬笆另一端,手中甩著短木棒,嗤嗤笑著。這兩棒,

敲得她十分開心。

 小痴乍見是她,已苦笑不已:「真是倒楣透頂,連肉包都長在頭上!」

 呂四卦罵道:「小娃娃,俺是欠妳揍不成?從中原追到苗疆來,追老公也不是

這種追法,妳害不害臊?」

 梅冷心諧謔直笑:「你們不是要見真主,我是來帶你們去的。」

 小痴愕然;「妳見過真主了?」

 「不錯。」梅冷心含笑點頭。

 小痴暗道槽了,這不就等於事情穿了幫?他還是鎮定若常:「那妳該知道俺的

身份不同凡響吧?」

 梅冷心揮揮手中短棒,輕笑道:「是啊!頭上都長了瘤,身份自是不同了。」

 言下之意,已有「我都敲了你,你又算什麼?」

 小痴眼看不妙,已想走為上策,心已想定,反而輕笑起來:「這麼說,妳已識

破我的詭計了?」

 梅冷心淡然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想要知道答案,還

是去見真主一趟吧!」

 小痴輕笑道:「要這麼麻煩嗎,我現在覺得,我已經是真主了!」

 說話間,和呂四卦已慢慢站起來。兩人默契的準備捉人。

 梅冷心似胸有成竹,仍怡然而笑:「你們想反……」

 「抗」字未出,小痴已快速伸手穿過籬笆,想掀住梅冷心手中木棒,呂四卦也

同時伸手捉人。

 然而梅冷心稍後退半步,已從容避開,奚落的笑著:「這籬笆就像鐵牢一樣,

把我們隔開了。你奈何不了我的。」

 小痴不服叫道:「我不信!」

 他和呂四卦又伸手抓了數回,惹得梅冷心如在看猴戲般笑著。

 小痴火了心,突然撞向籬笆:「抓不到妳,我就不信壓不著妳!」

 話聲未落,籬笆雖有手臂粗,豈能禁得起兩人猛力撞擊,叭地一響,基部斷裂

,整片已往梅冷心垮壓而去。

 梅冷心一時大意,如今想躲都來不及,連出掌擊碎木杆都不成,尖叫一聲,硬

是被木篾笆壓在地上,狼狽得很。

 小痴和呂四卦已呵呵笑起,小痴得意道:「我奈何不了妳?現在妳該知道什麼

叫泰山壓頂了吧?」

 呂四卦捉狹道:「比起上次梅莊,從百丈高崖往下掉,撞破屋頂,壓垮床的滋

味如何?」

 梅冷心被壓個驚慌,那還聽得進去?已駭然的尖叫起來。

 叫聲方起,四處已閃出不少布衣教徒,各自拿著兵器圍了過來。

 小痴見狀,感到不妙,趕忙叫聲「快溜」,和呂四卦捨棄梅冷心,甩頭就往回

路鑽。可惜鑽出草叢,早就被人給斷了後路,人潮圍滿一大圈。

 「媽的!我偏不信邪!」

 小痴不甘受困,已開始耍起武功:「來一招「清風拂面」!」招式順勢而走,

再往人群帶去,呼嘯一宰,倒有七八人經不了強大掌勁而被擊退。

 呂四卦也不敢怠慢,雙拳四腳全用上了,踢、踹、砸、掃、劈……樣樣都來,

如虎入羊群,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邊打邊退,戰得甚是從容,教徒雖多,邦乏有高手,似難以阻擋兩人,尤

其小痴此時功力又出奇的好,甩手帶掌之際,勁道源源不斷劈出,簡直凌厲已極,

他以為自已武功全恢復了呢?

 事實上,是他打上了癮,只要出招,就有收獲,根本不必去想如何應敵、如何

出招,只要不想,形意混融,即能達到內外俱忘「空」的境界,當然威力勇猛無比。

 梅冷心已擊碎木柵籬笆,爬了起來,突見兩人就快衝破重圍,立時輕喝一聲「

不准讓他們走脫了」,人也飛身而起,急起直追,一個掠撲,單向小痴,隨身攜帶

匕首已刺了過去。

 小痴打得正順手,見她來勢不弱,出手方位又準又狠,輕輕一笑:「『梅花穿

心手』第十一式『寒香晴吐』,殺著在第三連環變化的『截香脈』,俺可用『千葉

手』第七招『擎雨秋葉』迎招。」

 只見梅冷心匕首連刺三刀於中宮位置,馬上旋身而起,快速的截向小痴左側原

該是「少衝」脈的位置,其勢之狠準,實屬少見。

 幸好小痴早有防備,閃身向後,雙手擎上,等待匕首切向左脅,再一個倒打,

飛身而起,頭下腳上的掠向梅冷心背後,左手自然的一推,正好打在她臀部上,啪

的一響,十分輕脆。此招就如荷葉擎滿了雨水而往下傾瀉,等雨水傾光,隨又彈回

原位,而梅冷心身軀正好落在荷葉本位,難怪會吃了一掌鍋貼。

 梅冷心霎時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你無恥……」

 大喝之下,她已亂攻。

 小痴本也無意要打她屁股,但自已若不舞完全招,可能就無法發出功力,在一

楞之際,被她逼得節節敗退,不過他仍口不饒人:「大姑娘,我這招「回風屁』妳

還滿意吧?」

 「你無恥!」梅冷心咬牙,殺招盡出,拚出全勁,一味猛攻,一時也迫得小痴

手忙腳亂,險象又生。

 小痴眼見若再不扳回劣勢,可能就要受制,當下定定神,從頭再來,又跳舞般

耍起功夫,希望能引帶體內真力。果然幾招下來,又漸入佳境,已反敗為勝。

 「怎麼樣了俺武功進步神速吧?」

 梅冷心心頭驚駭不已,她不知小痴武功怎會時高時低,而且有愈戰愈勇之勢,

不禁改走遊鬥,心想先找出原因所在再說。

 幾招下來,她已發現小痴必須練完一整招,然後再借招式之衝、掠、劈、砸、

刺……等攻擊性時,才能使出強勁內力,其它劃線的招式變化時,則勁道全無(如

一劍刺向前力,則有勁道衝向前方,然後如彩虹般劃弧時,勁道已失,直到彩虹墮

往另一頭,可發展成「劈」訣時,又可生出力道)。

 有了這個發現,她已欣喜若狂:「小白痴你死定了!」

 待到小痴換招劃弧之際,她已艙身而起,勁化出弦之箭,匕首帶出一道光束,

直撞往小痴左肩,心想砍不下他一條手臂,刺個血窟窿自無間題。

 然而她卻猜錯了,小痴動招全在意念之間,腦門愈空愈見效果,愈是讓小痴料

想不到,愈能激出他潛在力量。

 只見他在驚愕之下,隨手擊出一掌,封向梅冷心。掌勁驀化長江駭浪,衝得梅

冷心呃然悶哼,倒摔丈餘遠,連週圍掠陣教徒皆受掌勁波及而迫向後力,個個露出

駭然臉容瞧著小痴,不敢再攻前。

 梅冷心已嘴角掛血,似乎傷的不輕。

 小痴得意的拍拍手掌:「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以前讓著妳,妳當真我怕了妳不

成?」

 梅冷心不甘受辱,玉牙一咬,已惱羞成怒的抖起匕首,再衝了過來:「惡賊…

…你找死……」用的是那招「達摩竄月」。

 小痴黠笑道:「這招我也會,不過我不能玩……」

 他隨地的舞跳著,準備不想招式,以不變應萬變。

 突地,又有一道快若流星之青影以一種無法想像的快捷速度超前悔冷心,直撞

向小痴,,那股咻出的勁聲,已讓人感到血氣翻騰。

 小痴頓感壓力倍增,想都來不及想,危急萬分之下,突地伸出兩掌已封了過去

,就像在擊碎巨岩般。

 雙方一觸,轟然巨響,青影已被擊退,飛高數丈,小痴卻連連退了三步,驚愕

的瞧向來人,不敢相信此人武功之高,竟然不在「通天和尚」之下?

 他難道會是莫拉真主?

 沒人知道,因為他在倒掠之際,又以奇快的速度隱沒林區。

 他似乎專為偷擊小痴一掌而來。

 小痴被他迫退,也因而避開了梅冷心的殺招,仍怔楞的望著青影消逝地方,猜

想著他是誰?該不會是武林第一高手「鏡花」吧?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青影消逝不到三秒鐘,森森林中又已飛出數條身著橘紅色

道袍形式卻剪裁十分合身的教徒,他們全部蒙著臉,連頭髮都在布巾中,只露出兩

顆閃茫茫眼光。

 他們全部掠往呂匹卦,似乎想先拿下呂四卦以當人質。

 小痴正感不妙,大喝「呂四卦快閃」,「一砲沖天」的絕頂輕功頓展,化作流

光閃電的衝向那幾名教徒。

 然而這些人似早經過指示,馬上兵分兩路,三人掂向呂四卦,兩人迥身封向小

痴,在小痴快撞至之時,已撤出白色軟網,罩向小痴。

 小痴救人要緊,不閃不避,硬是撞了過去,連帶扯動軟網也拉動兩名橘衣教徒

,再撞往另三名教徒。

 事情太過突然,眾人皆感措手不及之際,已撞成一團。

 小痴猛不可擋的撞退那三名橘衣人,正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想揪掉擋在身前的

軟網以救人:「呂四卦,俺功力還可以吧?」

 呂四卦也欣慰笑著:「進步多了!」

 他正想爬起,誰知先前撤網而被小痴扯拉向前的橘衣教徒,不再揪扯而想裏住

小痴,反而改變目標加速衝往前頭,罩向呂四卦。

 網是張在小痴和呂四卦之間,如今反罩呂四卦,依然易如反掌,只一帶過,呂

四卦已被軟網給裹往。

 小痴驚駭急叫:「快扯開!」

 他想再次撲上,但為時已晚,三名教徒已擋在他前面,不攻擊,不發掌,並排

而立,形成一座肉牆。

 小痴一次撞退他們數步,他們又爬起,擋著不放,小痴接連撞了兩次,突然內

力為之消失,他知道自己一心想著要撞人,反而使內力提不起勁。眼看再撞已是不

行,只有從頭開始舞出招式,希望能奏效。

 他的功夫,簡單的說,只要打得愈急,愈危險,讓他無從想起招式,或想打倒

某人,全憑自然反應來迎敵,當能發揮最大功效,然若苦思要發招對敵,則萬萬得

不到掌勁,變得徒勞無功。

 青衣人似乎知道他的弱點,改叫橘衣教徒以不動制萬動,居然迫使小痴得須以

招式來帶動勁道。

 小痴一連舞出異招數回,終於稍帶起勁道,邪聲喝叫:「放開呂四卦,否則劈

死你們!」正準備攻擊之際

 遠處突傳來甜美笑聲。

 不知何時,美麗大方而豐碩健康的「護神女使」秋海棠已慢步走了過來,她混

身散發著命男人難以抗拒的媚力,總讓人心跳不已。

 她爽朗一笑:「白小痴,別來可好?好久不見了……」

 小痴見她到來,心知要逃走已相當困難,只要她一叫,千萬苗族必定盲目追殺

。自己若不被殺死,也會活活被累死。

 既不能逃,只有裝了,他也笑道:「秋姑娘,我終於想想通了,所以我又回來

了。」

 秋海棠淡然一笑,豐滿胸脯微微抖顫,甚為撩人:「噢?你是說你想當真主

了?」

 小痴含笑道:「不錯。」

 「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不會,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麼?」

 小痴指著這堆教徒,含有報復的呵呵笑道:「這些傢伙不如俺是何等身份,竟

然冒犯我老人家又殺又打,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裡,俺得恢復真主身份,好好收拾他

們。」

 秋海棠輕笑不已:「哪有教主對門徒施展報復的?」

 小痴得意而邪惡道:「凡事都有個開端,新真主要來個偉大的新革命,此事就

從我開始吧!」

 秋海棠笑的甚開心:「你別忘了當真主,還要經過考驗……」

 「那些都是小事。」小痴邪笑的瞄向五名橘衫蒙面人:「只要能報仇,我心甘

情願。」他喝道:「還不快把人放出來!」

 五名教徒猶豫的瞧向秋海棠,希望得到指示。

 秋海棠急忙道:「你可別生氣,他們都是忠心耿耿之徒,若你當上真主,要他

們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痴冷笑不已:「我正想要他們如此!」

 秋海棠輕嘆而笑:「若將來你接掌教派,不知會變成何種局面?」

 小痴得意道:「這妳就不必擔心了,以後妳就會明白。」

 秋海棠無奈的笑著,也示意五人放開呂四卦。

 呂四卦脫困而出,狠狠的瞄了五人一眼:「咱們最好相見不恨晚,愈快見面,

我這副真主愈快叫你們脫層皮,沒大沒小的!實在亂來!」

 五人似如啞巴默立著,連眼神都一樣冰冷而無感覺。

 秋海棠淡笑道:「兩位真主,可願隨屬下回宮?」

 小痴威風八面的擺擺手:「帶路」他又道:「記著,別讓那五名老混蛋給逃了

!還有這恰丫頭!」

 他瞄向梅冷心,已嗤嗤笑起。

 梅冷心嘴角血痕雖已抹去,但仍留有淡淡紅跡,她冷笑著:「你未免得意的太

早,人家要不要你,還是個問題,到時你被貶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小痴輕笑道:「放心,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秋海棠打個圓場,笑道:「梅姑娘,一切等進了宮再說如何?」

 梅冷心再瞪小痴一眼,隨後轉向秋海棠,已笑顏頓展:「秋阿姨你照規矩辦就

是,我不打擾。」

 「阿姨?」小痴愕然瞧向秋海棠:「妳是她阿姨?」

 秋海棠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也不可能大梅冷心三歲以上,她怎會當上人家阿

姨?小痴感到十分不解。

 秋海棠輕笑道:「她娘是我結拜大姐,她當然叫我阿姨了。」

 小痴雖頻頻點頭,道:「這倒是了……」心中卻在想秋海棠的真實身份到底為

何了怎會到處都有親朋蜜友?

 秋海棠見他已楞憨不動,已含笑催促:「大真主,咱們可以走了吧?」

 小痴鶩地醒來,頷首直笑道:「是,秋女兒。」

 小痴得意直笑:「我是真主,到時收妳為女兒,這不為過吧?」

 秋海棠紅了臉:「可是……這還早……」

 小痴黠笑道:「這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我馬上有個孫女兒是逃不掉了。」

 說完,他和呂四卦已大笑起來,笑的甚是捉弄人。

 梅冷心臉色再變,卻無言以對,手中匕首抖個不停,恨不得切下小痴腦袋當球

踼。

 秋海棠深怕雙方又鬧僵,趕忙走向梅冷心,含笑道:「別理他這瘋子,就算他

要當真主,我也會替妳出這口氣,回去再說如何?」

 聞及秋海棠要為自己出氣,梅冷心心情稍為平靜,總有報復的一刻,此時人多

也不.便鬧的過火,只有等進了神殿再作打算。

 她已強忍怒氣,隨秋海棠進宮。

 神殿依然雄偉肅穆,坐落幽靜林區。

 小痴和呂四卦仍和已往一樣,被送至那間寬廣如宮廷般的大浴室。

 有了一次經驗,兩人在美女服侍下,洗得甚是舒暢,隨後又穿上寬鬆乳白色長

袍,好似又要重新接受新真主的儀式。

 洗完後,婢僕已散去,兩人躺在豪華大床上,暫時享受一番舒適。

 呂四卦有點不安:「小痴兒,你當真要接真主職位?」

 小痴回答甚是得意而肯定:「當然。」

 呂四卦憂心忡忡道:「可是她們那些考驗……」

 「誰說當真主要經過考驗?」小痴笑的甚邪。

 呂四卦愕然:「那你想……」

 小痴得意的晃了晃肩頭:「憑我們武功,豈能任她們擺佈?」轉向呂四卦,細

聲而狡黠道:「待會兒見著真主,咱們就一湧而上,來個擒賊先擒王……」

 呂四卦眼睛一亮:「你是說篡王位?」

 小痴得意道:「有何不可!我不但要當真主,還要當真主頭上那位『真正」的

主人,才顯得夠威風!」

 呂四卦登時呵呵笑起:「這些臭女人,也該嚐嚐咱們的利害了!」他興致高昂

而捉狹道:「要是篡奪成功,你準備如何整他們?」

 「這個……我倒還沒想過……」小痴沉思半晌,眼眸突然一亮:「就先教他們

學中原話!呵呵!奶奶的!專說些土話,這樣很容易產生代溝的!」

 呂四卦道:「你要如何教?咱溝通本就有問題。」

 小痴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

 兩人想及此事,已視目笑的閤不了口,真以為自己已是真主呢?

 不到盞茶功夫,秋海棠已含笑走了進來,領著兩人,去見「莫拉真主」。

 走過熟悉石造秘室,已抵神殿。

 四週牆上火光閃閃,一把把碧慘慘,映著清冷地面,以及神殿盡頭那雙牛角怪

獸,一股神味隱隱泛出,只是邪氣太濃了些。

 魔鬼雕像前擺了兩張太師椅,梅冷情母女靜坐其中,此時正冷目的瞧著走進來

的小痴和呂四卦。

 五名橘色蒙面教徒則立於台階上牛角怪獸兩側冷目如電戒備著,似乎是莫拉真

主的貼身保鏢。

 小痴走近,見及有護衛把守,心頭暗自嘀咕如何下手方為妥當。

 呂四卦則已飛個眼,想徵得小痴是否照計劃進行。

 小痴從容一笑:「等真主出來再說。」

 呂四卦也不多問,仍跟著往裡邊走。

 小痴見及梅冷情母女,甚是逗人的招招手:「嗨!好久不見了,妳們還是忠心

耿耿堅持要當我的部下,我實在很感動。」

 梅冷情冷哼一聲,不屑回話。梅冷心則冷笑不已,右手不自主的抓向腰際,似

要抽刀宰人,然這只是她表現滿恨的舉止,她並不想在此殺人。

 秋海棠含笑道:「白小痴你誤會了,她們不是本教門徒。」

 「不是嗎?……」小痴邪邪一笑:「看她們那麼乖的坐著,若不是……也差不

到那兒去吧?」

 秋海棠道:「這就要看你將來如何對待她們了!」

 小痴一字字如丟磚塊笑著:「一定好好善待!」

 任誰都聽得出,他那種「善待」,是如此的不懷好意。

 梅冷情母女仍冷笑,似乎大有不屑與小痴為伍之態。小痴仍想出言奚落幾句,

然而階上巨獸已昇起,發出深沉咯咯聲。

 五名侍衛左二右三已退開。

 秋海棠立時拉著小痴和呂四卦:「快跪下!」

 反正已跪了一次,兩人再跪一次也無妨,已隨秋海棠跪下。

 梅冷情母女則起身拱手為禮。

 大家齊呼「恭迎真主」,聲音低沉肅穆。

 慕拉真主仍是一襲白袍蒙面,左胸繡著那隻怪獸圖樣,勾了金絲,閃閃生光。

 他仍坐在白石椅上,椅中墊了厚厚似紫貂毛皮毯,甚為莊嚴華貴。

 「各位免禮!」他的聲音依樣低沉而平穩。

 眾人紛紛回禮,已起身,梅冷情母女也坐。

 真主瞄向小痴,露出笑意:「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小痴含笑道:「沒辦法,情勢所逼,有的人硬要我當他上司,我不來都不行。」

 說話之際,眼光已向梅冷情母女,似在揶揄兩人非得要找個人來管不可。

 梅冷情已拱手說道:「真主明查,此人與我有所過節,是以不得不押他來問明

身份。」

 小痴道:「什麼『押』?是妳們半路潛逃,隨又跟我後頭來的,別說的太誇張

啊!」

 呂四卦戲惹道:「這種舉動,小時候都有一個漂亮的名詞.叫「跟屁蟲」!」

 說完已和小痴呵呵笑起來。

 梅冷情母女臉色立變,但礙於真主情面,硬是發作不得。

 秋海棠忍不住也笑了兩聲,隨即出言阻止:「在真主面前,你們放尊重點,那

有人如此笑法?」

 小痴觸及真主稍帶怒意眼神,立時乾笑:「對不起,對不起,俺只是想把事情

說清楚.免得您想不開……」

 秋海棠道:「是『想不通』,不是「想不開』。」

 小痴乾笑道:「這差別並不大,反正真主不會活太久……」

 真主已怒道:「白小痴你說什麼?你說我活不久?」

 看來天下也只有小痴敢如此面對真主而請出這番話。

 小痴仍篤定得很:「這已是對你客氣了,正確的該是說:你快翹了。」

 「你……」真主怒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真主想站起來,但不知何故,又坐了下來,也許是自持身份,不願親自出手之

緣故吧?

 秋海棠淡然一笑:「白小痴你好大的膽子!」

 小痴笑道:「這不是膽大的問題,而是實話實說,真主不是說過他年事已高,

要找個繼承人嗎?既然如此,我講這些話又有何差錯?」

 呂四卦說的更絕,他笑著:「沒說真主『老而不死是為賊』,已算他走運了。」

 此話不但逗得秋海棠想笑,連梅冷心母女都憋笑在心裡而露於臉容。

 小痴和呂四卦的大膽,實在讓人覺得有股童真般的可愛。

 莫拉真主身軀已抖了起來,怒道:「好!我就先殺了你們,看誰活得長命!」

 他正想叫秋海棠動手,小痴卻笑了起來:「老真主你也別生氣,我是說著玩的

,你想想,待會兒我要當繼承人,還要接受考驗,弄得像個木頭人,到那時你要如

何整我都可以,現在殺了我,不就太便宜我了?」

 真主一想及此,也覺得甚有道理,活生生的人變成行屍走肉,這要比一刀斃命

來得痛苦。

 小痴又道:「我是你繼承人,當然不同於他人,尤其是就事論事罵人一事,我

可是天下難逢敵手,這種人,你不正需要嗎?」

 真主聞言,突然哈哈大笑:「好一個『罵人無敵手」!本座領教了!」

 有了笑聲,任誰都知道小痴和呂四卦暫時時不會有性命危險了。

 小痴也陪笑道:「我不只罵人無敵天下,其它的也是冠絕天下,尤其是跳舞,

更是一絕。」

 他暗自盤算,準備以跳舞功來引發功力而施以突襲。

 真主不解:「跳舞?你也會舞功?」

 小痴得意道:「不但會,而且打遍天下無敵手,你不信,我就給你來一段!」

 說著他已舞腰扭臀,當場跳了起來。雖是胡攪,跳起來卻有板有眼,不輸一位

經過訓練的舞者,尤其柔軟度,似和練過瑜珈術般,東折西彎,甚有看頭。

 其實他聰明絕頂,平常見過雜耍者也不在少數,一些奇門怪招學了不少,如今

只要照樣劃葫蘆的搬出來。

 眾人一時也被其新奇舉動所吸引。

 呂四卦則在旁解說道:「跑了十幾年碼頭,大江南北的『舞功』都學得差不多

啦!到時別忘了給點賞錢,更精彩的馬上就出來了。」

 小痴耍的時間並不多,卻有意往真主逼去,眼看自己功力漸漸帶起,已有信心

準備偷襲。

 他笑道:「這招是『拜火教』的祈神舞,真主你覺得如何?」

 他腰臀扭不停,還喳喳有聲,舉止和肚皮舞差不了多少,若在舞台上,最能吸

引男性觀眾。

 真主頻頻點頭:「好!很好,看來本教祈神舞也要請你重新設計了。」

 他說的甚高興,然而秋海棠和梅冷情母女已覺得臉部熱熱的……看男人跳舞,

她們還是第一遭。

 「這是『達摩奔月』……」

 小痴已將純舞功改為武功招式,準備出擊。

 呂四卦也湊興的扭扭跳跳起來,他的目標是那五名橘色蒙面人。

 梅冷心見小痴招式,突然想及早上交手一幕,他有可能想引發功力,已驚慌的

想叫出口,並阻止小痴舉動。

 梅冷情不明就裡,以為她看不慣小痴舉止而想出手教訓,馬上暗中拉住她,並

搖頭表示在人家地頭,不能太冒失從事。

 梅冷心則認為她娘此舉是在告訴她,真主武功高強,豈會怕人偷襲?不得魯莽

從事。她也只好忍了下來,且看小痴耍何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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