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看穿

　　逐日王朝的重建，與紅凌發佈的那幾條消息，當然都是李響安排的，但是真正能瞭解他這麼做的目的的人，卻是不多。

　　但是，不多不是意味著沒有，至少住在豪門山莊裡的那一位，對李響的想法可是一清二楚。

　　「雷霆逐日終於還是忍不住冒頭了啊。」坐在鋪了虎皮的長椅上，鬼僕翹起一隻腳，任由鞋子掛在腳尖搖來晃動，略有些興奮地說道：

　　「雖然會長變成了紅凌，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還是他雷霆在後面當幕後指揮。還有那個耀日，幾個無名之輩想要撐起這麼大的家業，要說雷霆沒插手，打死我也不信。這不，什麼兄弟公會，根本就是一個老闆旗下的兩個分支機構的嘛。」

　　沈天豪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你我到是看得清楚，但大多數玩家不會這麼認為的。逐日王朝雖然名氣很大，但以前都只針對遊戲任務，對於玩家之間的勢力爭奪並不怎麼看重。他雷霆推出一個耀日，一方面是彌補逐日王朝的不足，另一方面又保存了逐日的傳統。我看他多半是看透了星辰這遊戲，僅靠著少數玩家根本很難達到高峰，所以才刻意培養出這麼一幫子人來。」

　　「這話有理。」鬼僕說道：「逐日那邊呢，還是可以繼續攻刻遊戲內的難關，繼續當他們的極限挑戰者。而耀日之星就是他們的打手，專替他們擺平玩家之間的事情。這樣的一石二鳥，也虧得那小子想得出來。」

「只是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他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到底又是為了什麼？照我看，他雷霆早就知道碎片的下落了，不然雪白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反到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子，從玩家手裡收購，甚至還弄了個什麼一個月的期限。直接趁著碎片還在一些廢物手裡的時候搶過來，不是更方便麼？」

　　「這你就不懂了。」沈天豪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後說道：「對付一些不知名的小角色，不是他雷霆逐日的風格。雖說現在他練小號，也算是隱姓埋名了，但其實他早知道這點事情是瞞不過我們這些業內人事的。如果他真是悶聲不響地拿了碎片，而且還是從一些小角色手裡弄來的，恐怕他在業內的就要保不住了。若是這件事情只限於小範圍玩家知道還好，但現如今被末日那個小子那麼一鬧，弄得是人盡皆知了，他雷霆想不擺出高姿態都不行。你也知道，流星淚這東西，可是這次挑戰遊戲的一條重要線索，幾乎每一個挑戰者都把目光盯在這上面呢。」

　　鬼僕低頭思索了好一陣，終於漸漸回過味兒來，連連點頭：「照你這麼一說，我也弄清楚了一件事。他一方面讓雪白不斷地出賣消息，另一方面卻擺出高姿態收購碎片，其目的不外乎就是三個。」

　　「說來聽聽。」沈天豪挑了挑眉，微笑著說道。

　　「第一點，當然是斂財。」鬼僕掰著手指頭說道：「雖然現在買到碎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個陷阱，但是逐日開出了那麼好的條件，即使不衝著碎片本身的價值，就衝著那個由逐日王朝與耀日之星聯合幫助，也值得一些公會出一回大血了。就算真碰上了哪個挑戰者，估計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讓雷霆欠他一個人情。」

　　「不錯。」沈天豪笑道：「如果不是我不想去淌這渾水，連我都想幫他弄塊碎片，讓他雷霆欠我一個人情到是不錯。」

　　「第二點，就是分散注意。」鬼僕曲起第二根手指，接著說道：「末日風雲那小子放出的消息，明顯是針對雷霆本人的。現在他把另外幾塊碎片的位置公佈了出來，轉移了眾人的視線，他本人的壓力無形之中減輕了許多。不然，要是幾個公會聯起手來，他一個耀日之星，恐怕抵擋不住。」

　　「是。」沈天豪再次點了點頭。

「這第三點嘛，就是根據你剛才的話得出的結論了。」鬼僕說道：「起初，碎片可能分散在一些並不出名的玩家手裡，但是因為那東西隨時可能掉落，所以流動性很大。而經這麼一鬧，單一的玩家肯定是沒辦法長時間保有碎片了。經過一系列的你爭我奪過後，碎片最終會落在一些相對有實力，且人員穩定的大公會手裡。他雷霆逐日再想要找，也好找了許多。總比他帶人滿世界亂追要好得多吧。」

　　「沒錯。」沈天豪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說道：「你的分析的確精彩，他雷霆的做法就像淘金一樣。經過一系列的篩選過後，沙子與泥土會漸漸下沉，這金子麼，自然就會出現了。至於逐日現在公然對付末日風雲，那是那末日那小子自找倒霉，誰讓他招來著。不過……你還算漏了一點。」

　　「哦？」鬼僕低下頭，將自己的思路重新整理了一遍，搖搖頭說道：「應該沒有了吧？我怎麼算，也就是這三條了啊。」

　　沈天豪得意地挑了挑眉，沖鬼僕招了招手，在其耳邊輕聲說道：「你忘了那一個月的期限。那可不是他雷霆有意給人什麼考慮的時間，而是在這一個月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希望受到打攪而已。」

　　「哦……我明白了。」鬼僕呵呵地笑起來，一面搖頭一面說道：「我還是小看了他雷霆逐日啊，他這是打從一開始，就把後面所有的路子全都給鋪好了呢。一方面保存了名聲，一方面又是好處不斷。他那個腦子，還真的是計算機不成？怎麼可能那麼早就把事情全部都計算清楚。」

　　「不然怎麼說他在挑戰者裡那麼出名呢。」沈天豪抬了抬下巴，問道：「九兒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這麼久了，一點兒消息都沒傳回來。」

　　鬼僕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從認識他那天開始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會主動發消息回來？那還真是見鬼了。」

　　「無所謂。」沈天豪聳著肩膀說道：「反正只要關鍵時刻，他別給我掉鏈子就成了。酒麼，就是要埋得越久才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