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標記著“供軍部訓練士兵搏殺訓練使用”書的內容的好奇,程風破慢慢的翻看這本書。翻開書皮,在第二頁的序言上這樣寫道:“中國古老武術中的點穴,分筋錯骨,銅筋鐵骨和水火不侵等功法十分的奧妙,為了探索這一奧秘,對大量的活體進行擊打和凍燒傷實驗,觀看記錄被實驗者的外部表徵,然後進行活體解剖,察看肢體的肌肉,骨連接點,筋脈和穴位等變化。從而得出了,如何使用最經濟的體力,最合理的路線,最大程度的擊殺對手”。
再翻,接連幾頁是標注詳細的人體經絡圖、骷髏骨骼圖等,這些圖的標記遠遠比現在市面上出現的人體經絡圖、骷髏骨骼圖詳細。人體經脈圖上遍佈各種穴位,並在下方注明了每個穴位遭受不同力量的打擊之後,人體的外部表徵和穴位及全身血液的變化。在骨骼圖中,對每一個骨胳連接點和脆弱骨骼的抗擊打能力和最佳的攻擊路線與傷殘力度都作了詳細說明。
再往下翻,就是圖文並茂的實戰訓練技巧,有徒手的,有持刀,有使用刺刀和軍刺匕首的,均是一招殺傷重殘對手的狠毒招式,完全是針對人體抗擊打的脆弱點進行攻擊。大有中國古代庖丁解牛的意味,只是技巧的來源不是對牛骨骼經絡的熟悉,而是對活生生的人體進行擊打實驗,然後殘忍的解剖獲得的。
程風破雖然跟著段升思這個殺人專家苦練過搏殺技巧。但是,那更多的是來源於實戰經驗,沒有實物的對比和反應。加之在山上訓練條件有限,程風破並沒有系統詳盡的學習人體的經絡和骨骼構成。看到手中的這本書,程風破的心神慢慢的沉浸在了書中。這本書雖然對中國古老的點穴術瞭解的只是皮毛,但是,對人體骨骼和經絡的遭擊打反應試驗闡述,卻是絕無僅有,罕見的真實詳盡。因為絕對不會有人像侵華日軍那樣,為了瞭解人體的秘密,竟殘忍的屠殺那麼多人來獲得資料。
隨著慢慢的翻閱,那些經絡骨骼圖清晰的印入了程風破的腦海,那些畫在書上的搏殺技巧訓練圖也仿佛活了一樣在程風破腦海中逐一的演示。對於人體的經絡骨骼構造原本就有一定基礎,同時對搏殺技巧有著扎實掌握的程風破,緩慢仔細的翻閱完全書時,已經對書內的知識全部領悟。合上書,閉上眼睛,程風破的腦海中慢慢重放著書中的圖像,加深自己的領悟。
每一個細節都全部重放領悟完畢,程風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現在他確信,這次從這本書中所學到的知識,結合自己以前的搏殺訓練,現在自己可以更精准,更合理,更輕鬆的由心制敵。
熟記融會領悟之後,這本書對於程風破已經失去了意義,程風破把書裝進檔案袋塞到箱子中,蓋上箱蓋,手掌用力,“砰、砰”把箱蓋上的釘子重新釘實,箱子密封。當程風破把這個盛裝著他此行任務主要要獲取的資料的箱子擺好,剛要再去檢查剩餘的兩個箱子存放什麼物品時,卻發現地上還遺留著一個檔案袋。這個檔案袋正是程風破從眾多檔案袋中挑選出來,那個讓自己產生獨佔欲望,標注著“流疫的預防和免疫力的提高”檔案袋。剛才程風破猶豫不舍中把它放在了箱蓋上,不知道怎麼滑落到地上,在重新釘封木箱時,沒有發現。
程風破愛惜的拾起這個檔案袋,目光停滯,手指緩緩摸娑,心中欲望澎湃。雖然身負可以輕易摧毀這個木箱的功力,可是程風破卻提不起一點力量去重新開啟這個木箱。“也許這是天意吧!,在我的手中也可以造福於民”,心中給自己找了一個抵抗忠於國家觀念的藉口,忠心和私欲的掙扎之後,程風破把檔案袋放到了木箱上,轉身去搬取剩餘的兩個木箱。
兩個木箱被程風破先後一起搬出洞口,並排擺在甬道上,這兩個箱子和先前的兩個箱子有著不同,雖然也貼著封條,但是箱蓋上卻沒有注明箱內為何物的標籤。
程風破雙手分別扣在兩個箱蓋下,微用力,“砰、砰”,兩個箱蓋同時被掀開。撤掉兩個箱蓋,兩個箱子都裝滿了樣式各異的物品,而且在物品上面擺放著兩個沒有密封口的信。程風破拾起兩封信,取出信紙,兩封信竟然是同樣的內容,對這兩箱物品作了說明。這兩箱物品都是侵華日軍在執行三光政策時,搶掠來的。這兩項物品不同於已經經過鑒定,確定其昂貴價值的第一箱物品。在華期間條件不允許日方大規模的組織各方面的專家對這些物品的價值進行鑒定。只是從被搶掠者對這些物品的重視,鍾愛程度,和收藏的隱秘,甚至用生命來保護他們的收藏,判定出這些物品決非凡品。所以在華日軍的高級指揮層對那些被搶掠來的物品進行了仔細的挑選,盛裝了這兩個箱子,想秘密運送回國,請國內組織有關專家聯合鑒寶。
箱內的物品五花八門,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古樸陳舊。程風破小心的翻動中,一把殼上佈滿鏽斑,短小的,類似於自己使用鐮刀的縮小版,只是刀頭短圓的短刀吸引了程風破的注意力。從箱中取出,程風破手握刀柄,抽出短刀。短刀出殼無聲,雖然極薄的刀身已經鏽跡斑斑,掩住了它曾經攝人心魂的冷光,但是滄桑遠古的氣息和鏽跡下隱藏的殺氣卻仍被程風破敏銳的感覺到。
仔細檢查,除了在刀身血槽下煆刻著一個幾不可見的“庖”字,別無任何標記,程風破的腦海中迅速的搜索,古代名刀中是否有和這把刀特徵相似的名刀,記憶中沒有找到答案。用手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重量合手。情不自禁的揮舞了一下,如使指臂。自己的第一件兵器,象徵死神鐮刀的鐮刀也已經丟失,正愁沒有合手兵器的程風破見獵心喜,還刀回殼,順手插在了自己的腰上。
翻完一個箱子,程風破又開始翻看另一個箱子,就在程風破彎身翻動之際,突然感覺丹田內已經被自己煉化成液態的勁力之源,仿佛是受到什麼感召吸引,靈動蕩漾起來。程風破連忙凝神感知,發現勁力在向著一個方向震動,似乎在指引著自己什麼。
程風破和應著感應,一路翻看下去,直到在物品中間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一團用類似繩子的東西捆著的一小團物品,勁氣方才停止了指引方向的湧動,但是丹田液態震動卻更加劇烈。至此,程風破明悟,感召吸引自己丹田神力的正是這團物品。
程風破極度好奇的從箱中取出這團物品,物品剛一入手,體內真氣就仿佛遇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柔和溫暖欣喜的自丹田順手柔和的向那團物品湧去。而且,與此同時,來自五臟的五縷若有若無的氣息也順臂齊聚於手,迎接遠行歸來的主人一樣,湧動低轉。
程風破慢慢的解開類似於繩索的捆綁物,這是一條紅褐色的鞭子,鞭身不知是由什麼材質構成的,極其堅韌。怕損壞這根鞭子,程風破沒敢全力的拉扯去試試這根鞭子到底堅硬到什麼程度。
鞭子的末端,同樣不知是由什麼材質纏繞而成的黑色把柄。程風破手一握上鞭子的把柄,未經過意念的引導,勁力自主的洶湧灌注,原本軟綿的鞭身,“啪”的抖的筆直,嗡嗡顫抖在空氣中,仿佛君臨天下,霸氣盡顯。
“刷”,程風破輕輕一揮,空氣裂斷,碎石避飛。意念微動,手腕一抖,鞭體軟綿,層圈回收,盤旋貼俯在程風破的小臂上。收發由心,動靜如意。低頭看著如蛇環繞在自己手臂上的鞭子,程風破無比驚喜,初步試驗了這根鞭子的威力,要是穿上一件長袖上衣,誰能看出自己的手臂上有著這麼一根暴起如蛇,吞噬別人生命的殺人利器。
鞭柄鬆開,自動的縮貼在小臂內側掌根下方,程風破意念中,手掌張開向內翻轉,鞭柄又有靈性的吐送到程風破的掌中。“寶貝,這真是個寶貝!,不懂真氣運轉的日本禽獸竟然沒有發現這件寶貝的真實價值和效用,可能只是它最後的收藏者對它的重視度,讓掠奪者感覺到了它的貴重,從而運送回國鑒定,沒想到卻成全了我程風破!”。
按捺住激動澎湃的心情,程風破急切的打開神鞭捆綁的東西。被繩子捆纏的是一卷古竹簡,竹簡裡卷裹著一方裡邊有黑色雜質的長方形白玉。程風破撫平卷狀的古竹簡,古竹簡的右側寫著“神農耕天”四個古漢字。
視線逐漸向左移動流覽古竹簡的內容,古竹簡內刻有六組圖。第一組名為“悟地”的圖,由四個小圖組成,分別刻畫著一個農夫模樣的人坐、臥、立、行於土地上,圖中人未著衣縷,只是用簡單的線條刻畫出了人的輪廓,輪廓中有一些點線點綴著。
第二組名為“辟地”的圖中,刻畫著這個農夫在春夏秋冬四季,在土地上耕種情景的四幅圖。
第三組名為“開天”的圖中,只有一幅圖,刻畫著這個農夫手持刨鏟,立於大地上,正揮圓雙臂掄刨。只是他不是俯身開地,而是弓身仰面向天,掄鏟刨天,頭頂的天空被他劈裂開。
第四組名為“耕天”的圖中,刻畫著大地上方,白雲間這個農夫腳踏一片土地,手持著刨鏟在耕種。
第五組名為“換地”的圖中,有兩副圖。一副圖刻畫著這個農夫坐在蔓延于白雲間的土地上正吸飲著白雲。另一副圖中,竟然地在上,天在下,農夫站在地上傲然俯視著天。
第六組名為“天地人”的圖中,只有一幅圖,刻畫著天地已為一體,農夫頭枕著刨鏟,安詳的躺在天地融合的混沌中。
大致的流覽完古竹簡的內容,雖然刻筆簡單,刻畫傳神,但程風破卻如墜雲霧,無法捉摸出這些圖畫的蘊意真諦。可直覺告訴程風破,這古竹簡絕不簡單,可能蘊藏著縱橫天地的神奇功法,只是自己無法得窺門徑。
盤膝坐在地上,程風破凝注全部精神,參修領悟起第一副圖。時間慢慢流逝,入定凝神觀看古竹簡圖領悟的程風破,仍然毫無所得,無從下手。可他依然沒有放棄,繼續潛心的參悟。
時間推移中,長時間凝視圖畫的眼睛漸漸的疲憊。程風破在爆炸中被碎石擊傷的右眼雖然誤飲“紫河車”液之後,腫脹盡消,傷勢痊癒,但是視力並沒有恢復到和左眼視力相同的程度。長時間聚精會神凝視的疲憊,讓視力不同的兩隻眼睛產生了視差。突然,由於視差的作用,程風破發現自己一直凝視的第一組圖農夫坐在大地上的圖像,有一個虛影慢慢從實影處旁移,與農夫臥在大地上的圖像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