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作踐自己

　張楚淩手持一枚白色的棋子，眼睛掃視了棋盤半天，卻是遲遲落不下去，半響後，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把棋子扔到了一邊，“郭叔叔，這一盤棋卻是我輸了！”

　郭天霖也不說話，只是撿起張楚淩扔在一邊的棋子，輕輕地放在了一大堆白棋中，把張楚淩的棋路全給封死了，張楚淩疑惑地看向郭天，只見郭天把白色的棋子一一撿開，很快張楚淩的棋路就豁然開朗，而原本佔據了絕對上風的郭天卻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阿淩，從這一盤棋你看出什麼了沒有？”看到張楚淩瞪著棋盤半天一直沉凝不語，郭天也不說話，直到看到張楚淩抬頭看向自己，郭天才似笑非笑地問道。

　張楚淩被郭天瞪得內心有點發慌，他知道郭天特地打電話讓自己來他家中一趟，絕非下棋這麼簡單，而是想借棋說話。

　“這盤棋你之所以會輸，是因為你太計較自己的得失。”郭天從張楚淩的臉色判斷出張楚淩現在的難堪，他忍不住微笑道：“你越是捨不得放棄一些東西，就越會失去一些東西。”

　“郭叔叔的棋藝遠比我精湛，受教了。”張楚淩赧顏地低下了頭，心中卻是巨震，難道郭天發現了一些什麼，所以趁機點醒自己麼？不過在郭天沒有揭穿那層薄膜之前，張楚淩卻是樂得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自亂陣腳的。

　郭天怔怔地看了張楚淩半響，才搖頭道：“我時日不多了，唯獨放心不下的卻是妮妮，雖然陳志華院長說她現在境況良好，並沒有生命之虞，不過隨著孩子的臨產期越來越近，我的心中卻始終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呢。.這種心境卻跟你剛才下棋時心境一樣了……”

　老人說到這裏不勝唏噓。而張楚淩在一邊聽得心中直打鼓。郭天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暗示敲打他，讓張楚淩不敢掉以輕心。張楚淩的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阿淩，深水警署袁禎祥地案件你聽說了吧？”大概意識到了張楚淩的難堪，郭天話鋒一轉，卻是提起了袁禎祥的案件。

　見郭天轉移話題，張楚淩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他輕輕地點頭算是答應郭天，卻沒有把中午袁禎祥找自己談話的事情給說出來。

　“警隊有意讓你負責刑偵組，你自己意見如何？”看到張楚淩點頭。郭天繼續說道。

　“我才升職督察不到四個月，現在又升職高級督察，是不是太快了點？”因為早就聽到了類似的傳聞，所以張楚淩並沒有對郭天的話有太大的驚訝，他只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安。郭天搖了搖頭道：“要是論功行賞的話，你現在升職警司也是夠了的，現在讓你升職高級督察卻是委屈了你。你地檔案擺在那裏，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的。只要你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你走馬上任。”

　“何況以你的偵探能力，把你放在行動組卻是有點浪費了，放在刑偵組卻是人盡其才。”郭天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已經找商警司談過這件事情了，他也推舉你為袁禎祥的接替人選。”

　“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就不矯情了，反正僅僅是挪一下屁股而已，還在同一個警署上班，也沒什麼變化。”張楚淩從郭天的語氣中卻是聽出上面對自己的安排恐怕已經成了定局，想起並沒有把自己調遣到別的警署。看來上面也是充分考慮了自己的心情，於是他欣然點頭應允。

　張楚淩地表現有點出乎郭天的意料之外，愣了半響後，郭天沒好氣地叱責道：“阿淩，有時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看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呢。思考問題的方式儘是和別人不一樣。換了別人從督察升職高級督察，恐怕興奮得睡不著覺了，你倒好。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聽得出郭天對自己叱責話語中透漏出的那種長輩對晚輩的愛惜，張楚淩低著頭，心中一陣暖流淌過，原本他還有意替袁禎祥打探一下袁禎祥會被調派到什麼地方，想了想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從郭天的家中出來時，張楚淩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是濕透了。這對張楚淩來說卻是前所未有地事情，張楚淩總算知道做賊心虛是怎麼回事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跟呂娜之間的事情呢？”回家的路上，張楚淩的腦海中始終盤旋著這個問題，今天郭天對他的態度跟以前迥然不同。以前跟郭天在一塊時從來感覺不到任何壓力。今天他卻覺得郭天地眼神異常地淩厲，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有種赤裸裸的感覺。

　張楚淩回到家中。卻意外地發現家中沒有人，當他看到差加上水杯底下押著的一張紙條時，張楚淩不由恍然一笑，原來今天晚上華天影劇場有一場京劇上演，張父因為對京劇有著執著地愛好，他卻讓張若男姐妹都陪他一同去聽京劇了。

　紙條上娟秀的字跡卻是張若嫻留下的，因為紙條上只有簡短的兩句話，張楚淩也無法判斷是張若男、張若嫻和向菲三個人都陪張父去看京劇了，還是張若男和張若嫻姐妹陪張父看京劇去了，不過看到黑漆漆的房屋，張楚淩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沒辦法在房間裏面繼續呆下去的。

　“喂，阿明啊，你現在在我父親身邊麼？”張楚淩在客廳站了一會，撥響了趙海明的電話。

　趙海明在那邊大聲應是，與此同時張楚淩還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高昂的京劇聲，幾乎把趙海明的聲音給淹沒了。

　聽到父親在影劇院無恙，張楚淩放下心來，他又撥響了九爺地電話，把袁禎祥地事情跟九爺提了一下。

　猛然接到張楚淩的電話，九爺顯得很是興奮，他在電話那頭熱忱地邀請張楚淩到快樂時光聚一聚，對於袁禎祥地事情，九爺自然是滿口答應。

　張楚淩想了想自己呆在家中也的確沒事，所以沒有拒絕九爺的邀請，而是轉身關上房門，然後開車朝快樂時光駛去。

　義安堂在與金三角毒梟的爭鬥中損傷慘重，要不是最後在張楚淩的牽線下義安堂跟警方親密無間地合作，恐怕義安堂已然被金三角毒梟給弄得四分五裂了。經過兩個月的休養生息，義安堂卻是在慢慢恢復元氣，漸漸有了先前的規模，而且這一次的戰鬥相當於是給義安堂的一次洗禮，使得義安堂裏面的成員不再魚龍混雜，戰鬥力也提升了好幾個檔次，這卻是意外的收穫。

　張楚淩的車剛剛抵達快樂時光的停車場，遠遠地就有泊車小弟微笑著跑向張楚淩，替張楚淩把車指引到合適的位置，然後又帶著張楚淩走進了快樂時光。

　快樂時光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酒吧裏面歌聲喧天，一對對欲望男女摟抱著在舞池中盡情扭動，更有無數癡男怨女端著酒杯在一邊使勁地往嘴中灌酒，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品嘗到酒的滋味就已然匍匐在桌子上面不能動彈了。

　“我沒有醉，你們給我上酒，我還有……”隱隱約約地，張楚淩聽到了一個夢囈般的聲音，張楚淩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扭頭望去卻沒發現人影，張楚淩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今天晚上是怎麼了啊，先是被郭天給嚇出一身冷汗，現在在酒吧隨便聽到一個聲音居然會誤認為是向菲的，自己記得向菲一向不喝酒的啊。

　“我都說了我沒有醉，我有的是錢，你們怎麼不給我酒喝啊，我要喝酒。”大概是酒吧裏面的保安對那個女的說了什麼，那個女的突然間聲音大了起來，而且隱隱帶著哭腔，這一次張楚淩卻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聽到的聲音絕對是向菲的聲音，可是自己剛才沒有看到向菲的身影又是怎麼回事呢？

　張楚淩再次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向菲，原來她竟是滑到在桌子底下，身上穿的居然還是在警署時的工作服，看到向菲醉成了那個樣子，張楚淩內心驚訝的同時也有點生氣，向菲的這種酗酒行為簡直就是在糟蹋自己。

　想到這裏，張楚淩一步步地靠近了向菲所在的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