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冰冷
像做賊一樣,他慢慢地坐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轉頭向旁邊望過去。
只見一個全身赤裸、熟睡著的女生正躺在他的旁邊,那個人正是武淺靜。
武田心裡湧起一陣十分荒謬的感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武田忍著宿醉過後的頭痛努力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
他只記得在酒吧裡遇到她,然後跟她一起喝酒,他們好像談了很多東西,到了最後發生什麼事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武田苦笑起來,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不清不楚地用掉了。
除了跟他從小玩到大的吉川以外,沒人相信在昨晚之前,武田還是一個處男。
京都跟東京不同,那裡是個歷史悠久的傳統古城,因此整個社會氛圍夜遠遠沒有東京那麼開放,雖然武田給人感覺是個學壞的叛逆青年,但是保守頑固的家族教育以及他父親專門針對他而定下的門禁規定令他在初中及高中時期並沒有什麼可以鬼混的時間,而且他本人也不是那種容易得到女性青睞的男性類型,但他還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的對象竟然會是她。
算了,不做都做了,反正男人在這方面怎麼也不算吃虧。想通以後,武田不自覺得仔細打量著熟睡中得女孩。
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身材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很多,他原本還以為她是飛機場那一類型的女生。
她的腰很細,雖然不是波霸型的身材,但三圍的曲線比例十分勻稱自然。比起那些故意將皮膚曬成古銅色來趕時髦的女生,她皮膚顯得非常白淨細膩,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柔弱美感。
回憶著剛剛右手中的奇妙觸感,再看一下她裸露出來地半邊渾圓、堅挺的胸部,武田覺得喉頭一陣發熱。
當他繼續將視線下移的時候,忽然看到潔白的床單上有一小片已經乾涸了的鮮紅血跡。
在那一瞬間,武田有種想馬上從這裡逃出去的衝動。
不要緊張,也許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這只是因為她那個來了也說不定。武田自我安慰地想到,然後他悄悄地站起來穿褲子。
在他剛剛把褲子從地上撿起來準備穿上的時候,忽然,一陣音樂鈴聲從他放在床頭的手機裡響了出來。
武田被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只能呆呆地拿著褲子站在那裡不知怎麼辦。
很顯然武田跟武淺靜地音樂口味有所差異,那首武田頗為喜歡的動感音樂鈴聲卻令武淺靜覺得十分的刺耳。
伸手摸索把那只發出噪音的手機拿在手裡後,武淺靜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只見上面的來電顯示著吉川的名字。
奇怪,他打給我幹什麼?武淺靜迷迷糊糊地想道。
這時,手機鈴聲正好停止了。武淺靜並沒有撥回去,而是選擇閉上眼睛繼續睡覺,宿醉的頭痛同樣折磨著她的神經,令她無法正常地思考。
忽然,她感到自己身體光溜溜地好像沒穿衣服,這種會令到沒有裸露習慣的女性感到頗為不安的赤裸感讓她心裡一驚,她立刻重新睜開了眼睛。
當她想要坐起來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下身傳來一陣刺痛。
這種陌生的刺痛感令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頓時臉色劇變。在這一瞬間,她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一陣強烈的悲哀情緒像潮水一樣不斷沖刷著她的神經。跟其它把處女當成羞恥的女同學不同,她只是個很普通,但有些保守的女生。她一直認為最重要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給最喜歡的男生才行,她甚至想過,如果當時安田想要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給他,可是她想不到自己一直固執地保留下來、最珍貴地東西就這樣失去了。
同一時間,一陣同樣強烈的憤怒從她心裡湧起,她一定要找到那個可惡的傢伙。
當她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時,忽然,她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房間地一角鬼鬼祟祟地穿著褲子。
「你是誰?!」武淺靜用力擦乾眼淚,忽然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看著那個男人。
「早、早上好……」武田強笑著打了聲招呼。
一個在走廊走過的清潔工突然聽到從前面的房間裡傳來幾下重重的撞擊聲以及一些東西因為掉在地上而破碎的聲音,其中更夾雜著好幾下男人的慘叫聲。
她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兇殺案,連忙跑到樓下去叫人上來。
今天,是赤城美穗出院的日子。
雖然她只是手腳處有些刮傷,在住了兩天醫院後,她的身體已經基本痊癒,但是由於受到了頗大的驚嚇,因此她需要繼續住在醫院接受心理輔導,直到一個星期後,這才出院。
來接她出院的只有青年作家協會的會長、雷隱跟直子三人。
因為有兩個作家死在那個連環殺人狂的刀下,處於安全的考量,日本作家協會提前將這次青年作家交流會結束了。在兩天時間內,各個縣的青年作家都相繼離開了。從東京來的十幾個青年作家中也有一半人回去了,只有六、七個較為大膽的作家覺得他們所在下呂的旅館跟名古屋市有些距離,於是就留了下來繼續度假。
等會長辦好出院手續後,四個人慢慢走出了醫院。
走出醫院門口後,赤城美穗輕鬆地呼了口氣,「總算出來了,我真是受夠了裡面到處都是的消毒藥水味道和那件難看的病人服。」
直子微笑著說:「你說漏了其中的一項,別忘了還有醫院的飯菜。」
赤城美穗重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那些飯菜真不是一般的難吃,回去以後我一定要把好吃的菜吃個夠,會長,你就等著為你的錢包默哀吧。」
「美穗,你剛出院,最好還是吃些清談的東西比較好。」
「會長你也太小氣了吧,反正每次交流會的費用都是由各個出版社處地,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哪裡緊張了?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正說著話的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沒過多久,幾輛警車從大街上呼嘯而過。
「這麼多警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會長一直望著那些警車消失為止。
雷隱對直子說:「我去叫輛計程車來,你們在這等一下。」
「好的。」
她剛一說完,忽然發現雷隱正以奇怪的眼光看著街角的方向。
「正志,怎麼了?」直子往那邊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麼。
「沒什麼,也許是看錯。」雷隱慢慢收回了眼光,然後走到路邊截計程車。
到了晚上,在旅館的就餐房裡,一個年輕作家有點擔憂地說:「下呂離名古屋這麼近,我們留在這裡真的不怕嗎?聽說那個『午夜屠夫』已經在名古屋殺了上百人。」
他的同伴,一個同樣戴著眼鏡的三十來歲男人顯得毫不在意地一邊喝酒一邊說:「怕什麼?我聽人說,那個殺人狂已經被警察捉住了,難得有時間來到下呂溫泉鄉,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才行。」
「這個消息是真的嗎?」另一個作家插嘴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最好笑的是江口跟竹村那幾個膽小鬼,一聽到什麼風聲就跑得比兔子還快,真是丟盡了我們東京本地作家的臉。」已經有些醉意的男人越說越激動。
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大,剛出院的赤城美穗聽到他們說那個殺人狂的事時,腦中不自覺得浮現當時的情景,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身體也輕微地顫抖起來。
跟她坐在一起的直子看到她這種反應,轉頭用眼神向雷隱示意了一下。
雷隱微笑了一下點點頭。
直子看他答應了,於是對赤城美穗輕聲說:「赤城小姐,我跟你回房間吃飯吧,那裡安靜一些。」
赤城美穗十分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長谷小姐。」
「你太客氣了。」直子看她同意了,於是就叫旅館的服務小姐把他們的飯菜端到房間裡面。
看他們三人離開後,麻生菊低聲罵了一句「假惺惺」。
跟她坐在一起的青年作家協會會長裝作沒聽到,繼續埋頭吃飯。
麻生菊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安室會長,你是不是準備明天就回東京?」
會長回答:「是的,既然赤城小姐已經出院,我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麻生菊說:「你回去以後,麻煩你跟出版社的佐籐主編說一聲,就說我最近正在找寫作的靈感,暫時還不能交稿給他,請他稍等一段時間。」
會長有點奇怪地問道:「你不回去嗎,麻生小姐?可是前會長會擔心你的。」
麻生菊臉一崩,「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
看來傳聞他們要離婚的消息是真的,會長一邊看著她的臉一邊想到。
全是一群令人生氣的白癡!回到房間後,心情極度煩躁的麻生菊用力將一個枕頭扔到房門上。
在床上躺了一會後,麻上菊想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於是她走到衣櫃前面,把衣櫃打開準備拿睡衣。
在她剛一打開衣櫃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什麼東西從衣櫃裡飛了出來,她嚇了一大跳,下意思地尖叫起來。
可是她的驚叫在一瞬間停止了,麻生菊只覺得有一根冷冰冰的東西貫穿了自己的喉嚨。由於實在發生得太突然,她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只覺得喉嚨很冷,像冰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