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得失之過

離開星辰小居，我換上一身新手裝扛著一把大鎬，向岷山奔來。今天我決定一探岷山無怪礦區的秘密，尋找其中隱藏的內情。

水晶礦洞外的區域我熟練得能閉上眼數清每一塊石頭，知道那裡出銅礦最多，那是出鐵礦，哪裡出銀礦，哪裡出金礦。

不過這次我可不是來挖礦的，所以每個地方象徵性在鎬兩下就換一個地方。一個好心的小弟還提醒我這樣是挖不到礦的，還告訴我一處出銅較多的地盤。我說了一聲謝謝就去他說的地方亂鎬一通，銅礦就專了我不少空間。我也不好意思丟掉，一會向其他地方轉去。

來到一處以前經常挖金礦的地方，發現這裡被一大幫清一色的藍衫道士佔領了。剛轉身，耳邊傳來一聲暴喝：「菜鳥，給我站住，記住不准將這裡告訴別人，不然干死你。」

一聽他的話，我有點冒火。想到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悶氣地想離開。不料，那人飛身將我的去路攔住。

「小子，這麼橫，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我剛想出手秒了他，發現他胸前的江南劍標記，手禁不住一愣。

「你們是江南劍的？」

「哈哈哈，菜鳥，是不是怕了？不要說連江南第一大幫都沒聽過哦！」

聽他這麼狂，我火就冒上來了。狂戰是怎麼搞得，這種人也收。看來是樹大招風，魚目混雜，江南劍開始什麼人都有了，恐怕也變質了。可是這人分明在幫中地位不低，他們這樣有組織地挖礦，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來江南劍的背景絕對不簡單。

突然一陣寒風閃過，我急忙一閃，身上的布衣吱地一聲開了長長的一道口子。七八個挖礦的全換上水晶劍將我圍了起來，哈哈狂笑。

看著自己打造的劍竟然對向了自己，我很憤悶，一定得教訓教訓這幾個人，替戰大哥管教管教。

那個狂鳥見我還是不聲不響，以為我被嚇傻了，一劍又砍了過來。

「找死！我鎬死你！」

星辰一式終於第二次發威了，狂鳥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喉嚨就做鬼投胎去了。

七八個人見我一鎬鎬死他們的頭，仗著人多一擁而上，想把我捅成窟窿。我又是一鎬鎬死一個，他們的劍劃到我身上就像抓癢一樣。有人馬上看出不對勁，立刻轟然散了。

看在狂戰的面子上，我也不趕盡殺絕。但我馬上給狂戰寫了一封密信，讓他調查一下一這件事。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往水晶洞而去。

水晶洞是一個隱藏的洞穴，除了我沒人知道入口在哪裡。從外面看，是絕對看不到洞口與其他地方有什麼不洞，但人走過去就會被傳送到一個隱藏洞穴裡。我也是在張老四的提醒下，通過反覆試驗才找到的。

我出現在一個水晶宮一般的洞天裡，往常我只要在洞口挖就能挖到足夠的水晶礦，因此從來沒有深入進去過。不過我知道，岷山的秘密一定就在這個洞裡。

我換過裝備向前行去。

這座天然的水晶宮氣勢非凡，水晶從四面八方發出的能量光十分耀眼，使我看不清十米開外的任何東西。我小心翼翼地前進，先用靜心寧神提升了自己我能力，提著那把黑黑的掌門劍向前走去。

自從御劍術升了十級以後，御劍術就上了一個層次，我現在能很好地召喚這把令符劍了。拿著它我有信心殺死任何一個幾百級的BOSS。

走了半個小時，洞豁然開朗，我到了一個巨大的廳堂，足足有十個藍球場那麼大。

大堂中央的一塊黑色的物體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塊黑石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又像是包含了無窮的能量與靈性。我感覺到周圍的水晶能量正在不停地向它聚集——難道是萬年黑晶？？？？

我在《鑄劍門書錄》中曾看過萬年黑晶我特徵：「萬年黑晶出現在水晶聚集的地方，以水晶能量晶氣聚集而產生，一千年才形成黃豆那麼大小的的黑晶，具有極強的靈性……」

如果要形成這麼大的黑晶，那只可能是黑晶了。還好祖師爺記下了他抓萬年黑晶的方法。

「……萬年黑晶每隔一個時辰就吸會晶氣一次，每半個月它會將這些晶氣消化。在萬年黑晶消化的時候是它活動能力最弱的時候，這時它會發出通體的紅光，這是抓它的唯一機會……」

看來現在它只是在吸收能量，不能輕舉妄動。

萬年黑晶顯然感應到了我這個不速之客，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倏地一聲消失了。

還好我帶足了乾糧與藥水，我就等你出來，看誰有耐心。

一等就是幾天，當然這幾天裡我也會下線匆匆吃一口飯，馬上就上線去。終於黑晶耐不住了，它飛出來的時候已經通體發紅，顯然是能量反噬，再不消化它也會爆炸消失的。

它停在中央的一塊寒石上，開始發功。眼看它越來越紅，我立刻撲了上去。萬年黑晶倏地飛了起來，圍繞著寒石不停旋轉。它在拖時間，我知道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一劍向寒石擊去。

當地一聲，寒石絲毫不傷，但水晶洞卻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震動，萬年黑晶像受到重創一般叮一聲掉在寒石上。我一把就按住了它，迅速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上面。

萬年黑晶馬上安靜了下來，身體上發出比剛才強一倍的紅光，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緩緩飛起來落在我的手掌上。

我捧著它一陣狂笑——不好，水晶洞發生了劇震，要塌了。我毫不猶豫地一劍將寒石攔腰斬斷，一大塊寒石就這樣被我收進水晶腰帶裡，竟然佔了十多個空間。然後拔腿就跑……

等我跑出洞外，水晶洞消失了，我再想進去卻怎麼也進不去了。周圍有不少人向我跑來，我一個回城卷就消失了。

我回到星辰小居，第一眼就看見了狂戰黑著一張臉和含笑通紅的雙眼，感覺不對勁。

「怎麼了？戰大哥，含笑，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幾天上那兒去了，我們找你找不到，M你你不回……」

「哦，對不起，我挖礦去了……對了，戰大哥，上次我給你的密函你收到了吧，實在對不起，那人太狂了，忍不住……」

「好了，別說那些小事了，快開冥門去救兄弟們吧，快啊！！！！」

「怎麼冥門關了嗎？」我一邊說一邊才發現屋子裡確實沒有冥門，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開了一個。狂戰一把推開我，走了進去。

我跟在含笑背後，想問清什麼，她卻搖搖頭咬著牙什麼也沒說。

難道我下線冥門就會消失嗎？為了等萬年黑晶，我竟然沒考慮到這些，一定是我下線的時候冥門才消失的。我卻……我自責、內疚，我現在連過了幾天都不知道，裡面的兄弟肯定完了。

還好在冥界能下線，除了不小心掛的幾個兄弟之外，大部分人都在沒藥之後原地下線了，只不過他們這幾天都不敢上線玩。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幾天」竟然是七天半。

雖然事後狂戰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顯然對我冷淡了許多。第二天，所有江南劍成員全撤出了砂原，人去樓空我卻一點也不知情，連含笑也沒來告別。對江南劍來說，我只不過是個外人罷了。但對含笑和狂戰，我能怎麼說呢？

我M她，不停地道歉，想解釋，她只說很忙，後來乾脆就不回了。狂戰卻回信說上次的事我沒有錯，是他錯了，他不該吧整個幫會的事壓在我身上，叫我不要放在心上，還答應我向含笑解釋。最後，我只要找上門去。

我第一次到了江南城，直奔江南劍在江南城的總部江南館。我只見到了狂風。他笑呵呵地好像忘了上次的事（他也在冥界），告訴我近期因為江南劍正準備建造自己的城邦，所以實在是太忙了。

我連忙表示我可以出力。

狂風搖搖頭說：「哪敢請你大掌門的駕啊？」

我無語，怏怏地走出江南館，不久這裡就會搬到江南劍自己的領地「劍城」了。這是狂風最後告訴我的，他摸了摸身上要二百級以上才能穿冥王袍說到時會請我去出席搬遷儀式的。

我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世界，我只有一個人的鑄劍門怎麼和擁有幾百萬成員的江南第一大幫比。雖然七天沒上，他們現在至少還有五人在高手榜前十名。狂戰說的對，其他前五名高手沒有在冥界練不是也這麼厲害嗎？而且現在前三位都不是江南劍的。一個這麼大的幫會怎麼能靠我給他們開冥界通道來打鬼怪升級呢？

我無語~~~~~~~

落寞地走在街上，陽光照著我孤獨的影子，人影相隨前途迷茫。我抬起頭，赫然看見含笑正同一個青年人齊步走來，我連忙笑臉相迎。

含笑尷尬地拉了一下嘴角，沒有停下腳步。

「笑，那人是誰啊，你認識？」

「不認識。」

「靠，色狼啊，我去扁他。」

「算了，我們走吧。」

「好吧，走……」

我無語~~~~~只想大醉一場。

太白樓，第八層。

對著窗外的滔滔江水，我狂聲吟唱《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

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將進酒，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

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

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

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

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

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接著我又大哭大叫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日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

「瘋子，瘋子！」

「大家快來看那，太白樓來了個瘋子……」

「客官，小店還要做生意呢，請自重！」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來，陪我喝……酒！」

「兄弟，我陪你喝，天涯何處無芳草，來喝！」

「呵呵呵，你知道什麼？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什麼也別說，喝酒！」

「好……喝……酒……」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線的，只記得曾經有個人坐在我身邊，與我一起狂飲，至少太白樓一半的百年酒藏全被我像水一樣地喝了。

坐起身，我感到頭痛欲裂，怎麼遊戲中喝醉了會給現實中的我帶來這樣的感覺。不過當時我沒有時間多想，我選擇了忘記。只有那個聲音我還記得，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不過他酒量可真好，喝了那麼多竟然說話一點都不打舌頭。

忘記……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