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泰德的確認之下，安特與其同盟的拜倫家已經對克爾斯的戰神身份沒了懷疑。

與麥肯家同盟的費倫多家當然也早就從麥肯家得到切確的答案了。

就這樣，本來平衡的五大家族，兩股互相抗衡的勢力，因為克爾斯的出現而起了漣漪。

伯格家想的是該怎麼將克爾斯的心留在伯格家，麥肯家想的是該如何重新與伯格家恢復友好的同盟關係，費倫多家則想著該如何與克爾斯接觸，並進一步與他熟識。

拜倫與安特家則思索著該如何將伯格家爭取到他們這一方勢力來。

倒是身為當事者的克爾斯完全不管各方勢力，繼續過著悠哉的生活。

但是不管事並不代表就不關注了。克爾斯還是持續讓黯魂幫他蒐集五大家族所有情報，並讓銀星留心菈蒂法與西薇亞在外的活動狀況，一發現有任何勢力與她們接觸就向他回報。

克爾斯從銀星的回報中大概瞭解了菈蒂法都在哪一帶活動。

以前菈蒂法都沒有個固定行醫地點，而是到處走訪平民家庭，瞧瞧是否有人需要醫治。

後來越來越多民眾知道有人免費幫忙治病後，菈蒂法就更加忙碌了，為了讓群眾能更容易找到她，也為了維持群眾的秩序，她最後便在一個沒人住的簡陋小屋前固定行醫。

「聖女大人，現在每天都有這麼多人來請您治病，可是我擔心您的魔力不支……」一名瘦弱的青年擔憂的說道。

青年的一家四口全都是在菈蒂法無償的醫治下才恢復了健康，為此，青年很感激，因此自願隨侍在菈蒂法身邊，成為她的僕人。

而有著像青年一樣想法的人很多，有的付出勞力為菈蒂法打下手，有的則奉上一些簡單的食物用品，條件再好些的人則會捐獻一些金錢。

而菈蒂法會將民眾捐獻的食物用品以及金錢再送給更需要幫助的人。

菈蒂法結束了最後一個人的醫治工作，也擔憂的說道：「這的確是個問題……」可是她也不能捨棄其他的病患啊。

菈蒂法其實可以向克爾斯求援，但她卻沒這麼做，因為她不願也不敢麻煩克爾斯。

她跟著克爾斯是為了侍奉他，可不是為了給他找麻煩的。而且出來行醫救人也是她自己的意思，既然她決定這麼做了，當然就得憑自己的力量做下去。

「對了。」菈蒂法突然想到個主意，「如果只是一些小病或簡單的傷口，也許可以依靠藥劑來處理。」

聽到聖女大人這麼說，其他的追隨者立刻勸道：「聖女大人，不行啊！」

「怎麼不行？」菈蒂法疑惑的問。

一個老婦立馬接道：「那藥劑會吃死人的……」

「藥劑會吃死人？那藥劑師豈不是害死了特多人？」菈蒂法不解的問。

一個中年男子接著道：「聖女大人，藥劑分很多種，其他種我們這些小民不懂，但有一種我們很清楚，這種藥劑是治病的藥劑，可問題是……一種病症得換一種藥，這藥劑如果配錯了一味藥，恐怕病治不好，反而更加重病情。」

治病的藥劑必須針對各種不同的病症來配藥，所以除了得懂藥理之外，還得清楚人體裡外構造，涉及的知識領域太多，賺的錢卻不多，所以大部分立志成為藥劑師的人是不配治病的藥劑。

大部分的藥劑師只配〝魔藥〞，魔藥是指能在短時間內增加抗性或恢復體力、精神一類的特殊藥劑，雖然涉及的書籍種類也很多，但投資報酬率高啊！再差的魔藥一瓶都得賣一金幣，可治病的藥劑再貴都賣不了一銀幣的價。

理所當然的，每個立志當藥劑師的都不會去學配治病的藥劑，當然如果硬要他們配出治病的藥劑，他們也能照方子配，可就是不保證藥到病除，也許是藥到〝命〞除了！

至於會不會吃死人嘛……是藥三分毒，只是要看怎麼配藥。

治病的藥劑不好賺，沒人會費神、費力、費錢去反覆測試藥劑的好壞與毒性；魔藥藥劑賣的貴，自然有它的理，畢竟每一副藥劑方子，每一味藥材都得經過人體反覆測試與實驗，其中投入的精神、力氣與金錢可大著呢。

菈蒂法聽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思索了片刻後才開口道：「比較雜的病症就別用藥劑了，不過，如果只是些單一的、簡單的病症，那就可以用藥劑了。」

「行是可行……但聖女大人，咱們沒有錢買藥材啊……大家夥治病都倚靠您珍貴的魔力呢。」一少婦提醒道。

被這麼一提醒，菈蒂法也想起她做的是〝無本生意〞，「這……大家再想想吧，時間不早了，大夥兒都散了吧。」

眾人一聽聖女要離開了，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恭敬的目送著，「恭送聖女大人。」

菈蒂法沒有直接返回莊園，而是轉到學校去找貝曼了。

「怎麼來了？」貝曼看見來客是菈蒂法時，也覺有些驚訝，「進來吧，我正在配藥呢。」

貝曼除了懂魔法、武技之外，也精通藥劑學。菈蒂法正是知道這點才會前來向貝曼求助的。

菈蒂法才剛進門便向貝曼說起了事情經過與待解的問題。

貝曼聽完了菈蒂法的想法後，說道：「如果妳會配藥，那就可以只收購藥材，這樣的話，所需要的花費就會少得多，至少比託人製藥還要省下近半的費用。」

「我不懂配藥，也不懂製藥……恐怕只能向人購買成藥了，就是不知道這藥會不會吃出人命。」菈蒂法說。

「一些初級的藥劑製法並不難，如果妳想學，我可以教妳，就是費工費時。不過……這藥材費雖少，但用量多了也是筆龐大支出，妳既不收診費也不收藥費，恐怕妳這遠大的志向撐不了多久。」貝曼也挺佩服她這胸襟，可還是覺得她莽撞了。

菈蒂法嘆了口氣，苦笑道：「錢也是個問題，雖說也有些條件較好的人會捐獻些金錢，但總是不夠使……當初只因為一時心軟，腦袋發熱，就這麼開始四處行醫的日子，卻未曾想過將來……現在倒把自己也陷入窘境了。」

「如果妳願意向克爾斯求助，錢就不成問題，但我見妳似乎不太想向他求助？」貝曼猜測著。

菈蒂法點點頭，證實了貝曼的猜測，「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我不能總把問題丟給他，這是一個責任心的問題，既然做這樣的事是我的選擇，那我就得憑自己的力量做好它。」

「妳的想法是沒錯，但別太鑽牛角尖，既然克爾斯有能夠幫助妳的資源，為什麼妳不利用？就像妳來找我一樣，妳來找我學製藥，這就叫尋求幫助，我想這其中的分寸拿捏應該在於妳是否已經找出了解決辦法，而不是一遇到問題就丟給別人幫妳解決，那叫依賴。」貝曼就像個溫柔的哥哥一樣，耐著性子為菈蒂法開釋。

「我想我懂了，謝謝你。」菈蒂法微笑道。

「不客氣。」貝曼起身走到書架旁，拿出了幾本他親手寫下的手稿，「我先教妳幾副藥方的配法還有藥材煉製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