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儘管秉持著順其自然就好，但為了不讓進度過於緩慢，克爾斯還是得偷偷幫著自己一點，於是他找上了校長說情。

「克爾斯同學，我能明白你是魔造師中的天才，但是你想要跨系就讀……不是我不認同你，只是術業有專精，你一下子攬了魔法跟魔造在身，恐怕會耽誤了你真正的天分。」宙斯校長雖然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但那身健美結實到近乎變態的肌肉可說明他不是省油的燈。

「校長，其實你也不必立刻就拒絕我，我不過就是好學了點……這樣吧，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證明我會做的很好，如果我做不好，我一定安分的待在魔造部，再也不提跨系一事，如何？」克爾斯偷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滿是謙虛的羞澀笑臉。

他是不會魔法，但那又怎樣？反正他手一揮，隨便就是毀天滅地的禁咒。雖然現在只能利用銀星跟黯魂的力量弄點高級魔法玩玩而已……

至於武技，他不認為人類之中還有誰能打得贏他。

神王是收回了他的神力，可克爾斯一身武技全都是實實在在，是他耗費了千萬年的時間去鍛鍊、累積的，神王就是想收也收不走。

而魔造更是不成問題了，他只不過是換個方式創造東西罷了。

宙斯校長說不過他，也基於克爾斯在魔造的天分上的確是出類拔萃，在學校裡學不學其實也沒有什麼所謂，所以也准了克爾斯的要求。

當天下午克爾斯馬上就到魔法部報到了。

「耶？克爾斯，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魔造部的學生嗎？」第一個找上克爾斯攀談的當然是伊莉娜。

「本來是啊，但光會做些怪東西沒什麼用，還得學點東西保護自己。」昨天經過黯魂的教訓之後，克爾斯茅塞頓開，回復了他以往對人的本性。不再是顧慮這、考慮那的扭捏態度。

「是嗎？這樣也好，有點自保能力也是好的。」伊莉娜活像克爾斯的父親一樣，欣慰的拍著他的肩膀。

自保能力？不用了，反正他是死不了的。會攪進魔法這淌渾水不過就是給自己弄點名氣。

教魔法的凡爾肯老師是個外表年紀不過二十幾的年輕男子，但聽伊莉娜說，其實他已經三十好幾了。

一上課，凡爾肯不由分說的當場就要在眾人面前測試他的魔法屬性還有魔力，克爾斯當然不肯，試了豈不是掀自己老底？

他身上只有高高在上的神力，可沒有那些低等人類才有的魔法波動。

「克爾斯同學，既然你申請跨系學習，那麼也請你照著規矩，更何況你不測試，我不知道你的屬性，該怎麼為你安排課程？」凡爾肯的語氣有些生冷，但臉上還是盡量維持著笑容。

「我知道我自己的屬性。」克爾斯目前身上的力量都跟銀星還有黯魂借來的，當然是光系跟暗系魔法。

說到底，銀星跟黯魂雖然是龍族的一種，但畢竟是神魔兩界的生物，他們當然也不會有低等的魔法波動。

幸好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神魔的概念，更沒有所謂的光明即是正義，黑暗就是邪惡的迂腐觀念。

對他們來說，任何魔法都有其正面及負面的用法，所以以魔法去判斷一個人是否正直，是種愚蠢的行為。

「那是什麼屬性？」凡爾肯耐著性子問。

「光跟暗。」克爾斯說完，分別在兩手凝聚了一黑一白兩個光球。

看見光與暗可以同時存在於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景象著實讓在場的師生跌破眼鏡。

要知道，只有大魔導師才有可能身上同時有兩種屬系魔力。

看著眼前吃驚的眾人，克爾斯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過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上不只是光與暗兩種屬性，他還能發出各種屬性魔法的話，不知道這群人會不會立刻把他當成神看？

畢竟歷史上記載過最厲害的法神身上不過只有四種屬性罷了。

而他要求跨系就讀純粹只是要個魔法見習生的身份，那些魔法知識他都不必去學，他只管讓這些人跌破眼鏡，下巴脫臼就好。

通常學生都會交給有同樣屬性的老師去教，學校裡沒有暗系的教師，所以克爾斯只好交給光系魔法老師了。

光系魔法老師叫做阿波羅。

克爾斯暗自想道……根據地球上的希臘神話，太陽之神阿波羅好像確實可以歸類為光系。

敢情這個學校把地球上希臘神話的神都聘請來當老師了？哈，真有趣。

隨後克爾斯才發現，這幾個老師雖沒有什麼神的力量，但也可以說是這個大陸的強者了。

這個阿波羅居然是擁有光火兩系的大魔導師，看來這個學院真的是臥虎藏龍啊。

魔導師已經是難得一見了，大魔導師更不用說了，至於賢者，這個翡翠帝國不過只有一人，是三系法師。

阿波羅並不像希臘神話中一樣是個長相俊美的男子，身材也不那麼健壯，完全就是一個魔法師該有的瘦弱體型。

方才阿波羅從同事凡爾肯那裡聽說克爾斯擁有雙系體質時，他還打死都不肯相信，一直到克爾斯確實使用了光系與暗系的兩個魔法後他才相信。

但是面對一個跟自己一樣都有著大魔導師資格的學生，他還能教他些什麼？

「阿波羅老師？請問我們現在做些什麼？」克爾斯問道，心裡卻祈求著這個老師最好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沒什麼好可以教給學生的話，就快點放人讓他走。

「呃……這位同學，事實上你是擁有大魔導師資格的，但既然你進入學校就讀，也就代表你還是有許多地方需要擁有經驗的老師們給予你指導的，你可以自習，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就好。」阿波羅也很頭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學生……看來也只能放牛吃草了。

再多來幾個這樣的學生，他可就要開〝放牛班〞了。

「是的。我也認為不斷提升自己是我目前首要的目標，不知道老師有沒有更好的建議呢？」克爾斯擺出一副上進好學生的模樣。

「或許你可以到魔法師協會去，會長是個三系賢者，相信他能幫助你的。」阿波羅說。

克爾斯點點頭，又問：「那我現在是在這裡聽課還是去找那個會長？」

「你……你去找會長吧……」阿波羅可不想當個殘害國家幼苗的老師。

克爾斯有了理由蹺課，當然是迫不及待的溜出學校跑到魔法師協會來轉轉。

一進入魔法師協會，克爾斯還沒開口呢，魔法考核部的一個女性員工便出聲了，聽的出她心情很不錯，「你是來考核的嗎？」

聽見她誤會了自己此趟的目的，克爾斯本想解釋，但轉念一想，弄個大魔導師的身份也不錯，這樣才符合他張揚的個性啊。

於是他點頭，笑道：「是啊。」

「那麼請跟我來。」那個女子領著克爾斯走入一個房間，然後要他等一會。

房間很大，但裡面什麼擺設家具也沒有，只有屋子盡頭有幾個木樁。

克爾斯才簡單的打量過這個房間一會，房門再次開啟，走進了一個穿著拖地魔法袍的老頭子，不囉唆，他一進來馬上進入正題，「來吧，現在讓我看看你對魔法的控制力。用威力最小的法術攻擊遠處的木樁。」

聽完考官的話，他當然是馬上照做，並不難。考官也很滿意。

老人點點頭，拿出一顆水晶球，「現在把手放在上面，讓我看看你魔法的威力。」

看到水晶球，克爾斯差點沒暈倒，怎麼又是水晶球啊？！

「光一顆水晶球又怎麼能知道我的厲害？難道都不用實際丟一些魔法的嗎？」開玩笑，這顆爛水晶球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神力啊？

「水晶球是最誠實的，更何況，如果每個來考核的都實際丟個魔法，這魔法部不早就炸了嗎？」老人呵呵笑著，手上的水晶球又往克爾斯推了一點。

「我怕了你了，不過我可是堅持發揮實力的。我先用暗系魔法弄個暗之結界吸收所有魔法攻擊，然後我再丟幾個高級魔法給你看看，行不？」克爾斯沒等老頭答應，早已經開始布起結界。

「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雙系法師？而且還同時是光系與暗系？太不可思議了。」老頭一改方才了無生趣的表情，雙眼開始綻放出光芒，就像是看到一座尚未被人開採的金山一樣。

「現在不是稱讚我的時候，拜託注意我的考試。」克爾斯撇撇嘴，單手一揮，一發五階的聖光懲戒便打在了那暗系結界上。

克爾斯雖然不能使用任何魔法，但他卻能利用跟銀星及黯魂借來的力量去模仿該系法術。

就像是模仿複製一樣，他用那些力量去模仿他看來的法術，並且用他的神力去修飾，看起來就向是他發動魔法一樣。

聖光懲戒過後，老頭已經從驚訝轉為驚駭了，但他驚駭的原因不是因為那個光系魔法，「你居然不用念咒語？！連賢者都做不到不用念咒的！」

「那……那你想怎樣？」說我是神，你們相信嗎？克爾斯在心中鄙夷的說著。

「難道……難道你是超越賢者的，天才中的絕世天才？」老頭紅著臉，他愛上了……呸！愛個頭。他是說，終於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見一個奇才了。

「隨便你怎麼說，考試結果到底怎麼樣？我到底是過還是不過？」克爾斯翻了個白眼。

「過過過！當然過！跟我來。」老頭差點沒把頭給點斷，領著克爾斯重回考核部的辦公室後，給了他一本厚厚的精裝魔法本，又道：「這本書呢，裡面記載著你的魔法師考核成績，以及身份，另外你要注意的是，因為已經有了紀錄，所以你每年都得再考核一次，否則沒了身份將視為敵國間諜，如果只是降級也就罷了，不會有任何處分，但沒有重新考核是很麻煩的。」

「什麼東西？我不過考個法師資格而已，哪來這麼多麻煩事？」克爾斯皺眉，哪有不考核就得當成敵國間諜對待的？這樣誰還敢考資格啊？

翻開一看，克爾斯差點沒給吐血。

「這什麼？！翡翠帝國御用法師〝混沌賢者〞？」克爾斯的臉活像是看見了一本裡面只有無數醜女的成人書刊。

「是啊，從現在起，你是帝國特聘的法師，根據你的特質，給予你混沌賢者的封號。」老頭擺出了一臉大恩不言謝的模樣。

「什麼？！我只是來考個法師資格的，誰、誰考這個什麼鬼帝國法師來著？」他居然誤上賊船了？

老頭偏著頭，一點也不可愛的說道：「魔法師資格？但是這裡是帝國法師招募處啊，魔法師公會在後面那條街喔。」

「哇靠，我跑錯地方了……那剛剛的事情可不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原來不是人家有意算計他，而是他老大腦殘跑錯地方。

從來沒有人提出過這種要求，任何魔法師都寄望著有朝一日可以擁有帝國特聘法師的資格，還沒有人跟克爾斯一樣的，老人一臉為難的道：「這個當然不行啊，你的資料已經登記了，王族擔心法師人才外流，因此才會弄這樣一個資格出來，更何況凡是大魔導師以上的魔法師，全都得強迫成為帝國特聘的，特別是你的級別是賢者級。」

「賢者？但是我只會兩系魔法啊。」克爾斯問。

「法師級別鑑定並不完全以精通幾系魔法來斷定，以你的程度確實可以成為賢者了，任何施放高級魔法都不需念咒的都屬賢者級別的。」老頭解釋道。

「唉，我這是給自己找麻煩……」居然被將了一軍……這個爛國家，要是哪天不開心，他就把它給滅了！

反正父神也沒指定要哪國的帝國學院文憑，他去別國還不成嗎？

「當帝國法師有什麼不好？有特權、有地位、有薪水，不過只是每年得回饋帝國一點東西罷了。」老頭呵呵笑著。這個年輕人真有趣，居然將這樣的殊榮視為洪水猛獸。

「特權？地位？薪水？」一連發出三個疑問。

「那當然。」老頭拿出了一枚錢幣大小的徽章，繼續往下說道：「這個就是帝國法師的證明，有了這個章啊，雖然沒有爵位，但是除了公、侯、伯爵以外，其他什麼子爵、男爵的都沒你的地位大。」

因為有爵位等同於要給封地，但眾多貴族認為，除了世襲貴族外，只有領有重大功勞的人才能得到爵位，所以為了不引發貴族們的討伐，才沒給帝國法師爵位。

更何況，因為早年的朗拿多二世愛亂給封地，造成許多地區的貴族擁兵叛變，經過幾年的戰爭才將失土重新收復的。

現在朗拿多雖然依舊愛亂封領地，但他也因為善變而經常就用莫須有的罪名將貴族的領地收回。

「那有什麼特權？」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認命，還不如好好聽著有哪些對自己有利的。

「帝國法師等同於貴族不就是一項特權了？每半年帝國還會發給一百金幣，讓你作為研究之用，當然你得每半年交出研究報告，一旦審核未過，就是降級，雖然研究金不會收回，但降一級的研究金可是會縮水的。」老頭說完拿出了一袋金幣，看來是這半年的研究金。

帝國只會聘請大魔導師等級以上的法師，每個等級的研究金補助都不一樣，大魔導師以五十金起跳，賢者則以一百金起跳。

測驗老頭所說的降級就是指聘用等級。

聘用等級可經由每半年的考核來提升，或者完成國家級任務來提升，如果任務沒完成，當然也會降級。

而剛考取資格的克爾斯當然是聘用等級最低的。

「那……那要怎麼樣的研究報告才算審核通過？」克爾斯接過這一百金。他那個農場養了越來越多人，再不找別的方式發展一下，恐怕賺的都來不及發薪。

「事實上，魔法師的審核比魔造師簡單多了，魔造師必須研究出對於帝國有實質幫助的魔法物品，並且得讓國王認可。而魔法師簡單多了，只要努力提昇自己的力量然後等待國王考核就行了。」老頭說。

「那……我的稱號可以改一下嗎？」克爾斯哀怨的想著，混沌賢者有點難聽耶，念快了像是混蛋賢者。

「覺得不好嗎？不會啊，光與暗的集合就是混沌，很貼切啊。」老頭對於自己取的名字感到相當自豪呢。

看克爾斯一臉屎面，老頭摸摸鼻子，無趣的道：「你換稱號得經過國王的嘴，等你下次考核，你可以提出要求，請國王賜與你新的稱號。」

「啊？那我的第一次就這麼被你奪走啦？我不依、我不依！」嗚嗚……他的命名權啊！他的人權……呃，神權啊！

「我沒有辦法對你負責。對了，往後你對於魔法有任何突破或是研究的話，通通得在剛才發給你的那本書上留下手稿，以便國王陛下查訪。」老頭說罷便下了逐客令。

地球的小說上都說，魔法師是最尊貴的職業……他克爾斯怎麼就感覺不出來啊？

他要錢啊！光半年一百個金幣根本不夠啊！農場裡那堆工人們，每個月可是都得花上他一百多金幣的耶。

「既然有魔法師協會，那當然也會有魔造師協會……」好吧，他就順便過去考個鬼帝國魔造師資格好了。

到了帝國魔造師招聘處，克爾斯毫不囉唆的拿出那塊飛行板還有空間戒指，憑著這兩項發明，克爾斯輕輕鬆鬆的就拿到了聖造師的資格。

聖造師在翡翠帝國裡只有三人，除了克爾斯之外，其中一個就是學院裡的伍德茲老師了。

同樣的，聖造師每半年也只發給一百金幣當作研究經費而已。

而他這個稱號同樣也很鳥……什麼叫做神奇的聖造師啊？！爛死了！

叫無敵的聖造師都比那個鳥稱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