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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來歸》第40章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繞樑之音

  你聽過海上女妖賽壬唱歌麼?那樂聲彷彿是在很遠的地方,感覺像是從那海底深處的地心,不急不緩卻又異常清晰地一寸寸的透過湛藍的海水,透過層層迷霧傳了過來,只一聲就醉了人的心魂,熏熏然,飄飄忽,人還在船上,魂卻飛離九重天之外,眼前只剩一片旖旎的煙雲,隨著那撩人的樂聲蕩漾,蕩漾,餘下一絲的知覺也僅剩下迷離的沉醉……

  整船的人似乎都醉了。

  若岫瞇著眼看向美人丁香,平日淡然地女子如今媚眼如絲,嫣然淺笑,盈盈秋水彷彿訴不盡萬端風情,看其他人也都是面紅微笑,眼神迷離。

  忽的,柔媚婉轉中加入了另一種樂聲相和,似乎是琴聲!

  那琴聲並不多現,僅那麼懶懶的撥弄兩三聲,卻像是聲聲叩在人心上,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隨著那偶爾透出的琴聲而狂亂四竄,心臟像是被那彈琴的人隨著琴聲驟然揪緊,又緩緩放下,心跳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隨著那琴聲而擂,心跳聲愈響愈大,心似乎就要在下一秒蹦出胸口。

  塤聲漸漸低沉,愈低愈弱,直至幾不可聞,那琴聲卻脫跳出來,裹著漸弱漸歇的塤聲刺了過來,撩撥在人心尖上,心跳聲漸大,琴聲漸明,塤聲漸稀,三種聲音節奏一致,一拍一拍地擊在心頭,冷汗就這麼一層層的流下來,若岫覺得自己忍不住要尖叫出聲了,卻發現身體早已失去控制,直直跌在地上不能動彈,動不了,思覺卻清晰,似乎還能感覺到唇角還是帶著笑的,若岫不覺有些諷刺,只得勉強閉上眼,感覺黑暗的氣息逐漸逼近。

  似乎,下雨了?彷彿春天的細雨滴在新長出來的嫩芽上一般,柔潤、細膩、輕巧,彷彿躺在夏日的葡萄園中,滿眼滿眼的綠意盎然,那快要滴出水的翠綠就像是要流進人心裡似的,緩緩地平復了若岫狂跳的心,她微笑的繼續閉眼,感受又一次將死將生的邊緣。

  是蕭聲!充和平淡的樂音,幾乎像是安眠曲,卻將那亂跳的琴音緩緩撫平,又勾得若有若無的塤聲漸漸揚起,一時琴聲、塤聲、蕭聲齊奏,聽來卻是古怪的很,似乎很悅耳又感覺很嘈雜,沒一會兒就讓人忍不住想搗住耳朵。

  只聽那邊路浩大喊一聲,揚帆!

  船便張起帆來,乘風急行,然後一轉,無名山莊便近在眼前了。

  果然,才靠了岸,那琴聲和塤聲就消失不見了,只有隱隱作痛的額際提醒若岫剛才不是幻覺。幾個僕役及船夫一起被留在船上,其餘眾人依次上了岸,經過方纔的一幕,大家個個面色肅穆,一副蓄勢待發的神情,甚至有人暗暗捏了捏衣角藏的暗器。

  上了岸便是一道長長的階梯,拾階而上撲面而來是一陣馥郁的花香,若岫不由得順著香味轉頭看向左側,那是一個巨大的園圃,裡面種滿了各式的鮮花,煙島的氣候似乎是春夏之間的樣子,園圃裡的花爭奇鬥艷,最外一層還圍了一圈刺玫,嬌艷鮮美的讓人不住流連。

  讓人奇怪的是,他們走到山莊大門前一百米處,都沒有任何人出現。他們之前百般謹慎和戒備,又考慮了萬種可能和應對,預料的人卻沒有出現,此時眾人各自心中自是一番計較,不知該是喜還是憂,正在猶豫間,山莊的門開了。

  走出來一個白衣男子,神色一片平靜,看見面前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也不驚慌,只微微牽了一下唇角,「諸位這是?」

  「在下路浩,是斷劍山莊的大弟子,日前也曾拜訪過貴莊。」路浩行了個禮,遞上拜貼。

  白衣男子收下拜貼,看了一眼,抬頭道:「既是第二次來,便也該知道我們的規矩。」

  「是。」

  白衣男子巡視一周,目光在看向若岫和樂水時卻似乎有些停頓,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然後開了口,「如此,請進。」

  眾人都有些愕然,卻很快掩飾了下來。他們本就做好了先要打一場的準備,卻被這一聲請進打亂了動作,此時不禁都露出謹慎的神情。

  「你們要進這山莊,就要過我師兄妹五關。我是不知道他們都如何刁難你們,不過我們五人有過約定,各自出題互不干涉。」白衣男子笑道,「既然說進來,各位不必拘謹。」

  他這麼說著,當先進了那廳裡。餘人對視一眼,便也跟著進去了。

  「在下西門司讖,平素不常駐足中土,對那裡的事雖頗有好奇,難免有些不足之處,不知各位可否為我解惑?」

  眾人一聽,果然與上次不同,這便是文式了。

  「日前曾聽得一首有趣的打油詩,『乞丐何曾有二妻?鄰家焉的許多雞?當時尚有周天子,何事紛紛說魏齊?』」西門司讖還是溫和的微笑著,又道,「我自小熟讀聖人之書,對這幾句話卻是不知該如何駁斥,不知各位能否為我想個法子?」

  他念那詩的時候眾人的眼光便齊齊向若岫掃射過來,這麼多目光讓若岫不由尷尬在原地,她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果然抄襲是沒有好下場的,這莫不是傳說中的現世報?

  「既然你從小讀聖人書,自然對聖人之言倒背如流。那你可曾知道孔聖人有多少弟子?」吳聖學冒出來,微笑道。

  「孔門弟子三千,達者七十有二。」西門司讖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頗利落的回答了。

  「這七十二人中冠者幾何?少年又幾何?」

  「這,未曾記載過的事情,如何能得知?」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吳聖學讀的搖頭晃腦,一副已然是在春風中載歌載舞、喜樂無邊的樣子。

  「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聯?」西門司讖失笑。

  「證明你雖熟讀經文,卻對聖人之微言大義不甚明白。」吳聖學狡猾的笑了,又道,「可也湊巧,前些時候有人給我講了個故事,說是有個楚國人在鄭國出售珍珠。他用木蘭為珍珠作了個匣子,用香料把匣子熏香,還用珠寶、玫瑰、翡翠來加以裝飾。一個鄭國人買走了這個匣子,卻把珍珠還給了他。不知西門兄是否聽過?」

  「這是買櫝還珠的故事。」西門司讖不待他解釋便明白過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擺手,放他們通行。

  第一關這麼簡單的過去,大家不禁有些振奮,加快腳步走進山莊。

  這個山莊從外面看起來不起眼,裡面卻別有洞天,每一處雕花都有不同的意趣,每一處迴廊轉角都是另一番景致,莊子雖不大,但是每一處都看的出費過不少心思。

  前廳裡早有人在等待,見他們一行進得門來,便開口道:「你們又來了。這次我就不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試題了,裡面請。」

  說罷,也不管他們,轉身進了旁邊的門。

  出了那個門邊可看見右前方有一個古里古怪的小石屋,想必就是那女子所在。我們一路前行來到一個廣闊的草場,那年輕男子站定,轉身過來問道,「這次由誰來應戰?」

  張志遠向前一步,卻被那胖老頭搶了先,那胖老頭敏捷地一縱身,與那發福的身形全然不符的矯捷似乎帶了點滑稽的色彩,沒等人反映過來,兩方便已開始交手,還真虎虎生風的帶著周圍的草葉翻飛,兩人出掌先是愈來愈快,快到讓人看了頭暈,一會兒飛身到操場東側,一會兒又迅速移動到北側,看起來讓人心驚的卷做一團,刮過來,又刮過去,二人的手掌卻不相接,只聽得風聲陣陣。

  若岫看著頭暈,不敢再看下去,她看不出什麼名堂,便轉頭看樂水和文瑾,樂水目不轉睛,眉頭微微蹙起,文瑾面上也滿是認真,目光隨著翻飛的人影不時移動。若岫覺得無趣,一扭頭卻對上了吳聖學四處搜尋的目光,兩人都有些小尷尬,都迅速掉轉目光,她又四下看去,發現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凝重,連丁香看起來都專注而認真,只有站在中間的兩個老人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在閉目養神。

  她不禁微微笑了,放心的隨意打量四周的景致,這片草場似乎是專門用來練武的,在草場的旁邊有一間大屋,裡面依稀能看到武器架之類的器具。再往右看去,是一個小山坡,一條蜿蜒的小路順坡而上,路的盡頭是一個古樸的小木屋,周圍零零落落的紮著幾道歪歪的欄杆,讓古樸到有些悶的小木屋變得有趣起來,木屋門口有個淺灰色衣袍的書生也在看這邊打鬥的情景,不過顯然不夠專心,因為他似乎感覺到若岫在看他,竟執著手中的茶杯,遙對著若岫舉了一下,害她連忙低頭,不敢再看。

  若岫回過神來才發現,這邊已然兩相罷手,兩人行了禮,那青年微微笑了,「承讓。」樂水見她一臉茫然,低聲解釋:「一招之差,輸了。」再看那胖老頭,面上也有些迷茫,好在他生性爽直,擺了擺手,便笑著退了回來。眾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只有那年輕人心情很好。

  誰知那人正得意間,一旁來了一個小廝,遞給他一個雅致的信箋,他看罷,垮了臉,瞪著眾人道,「你們去吧。」

  路浩和文瑾面上露出微微詫異的神色,卻也不多問,欠了欠身便和大家一路直上到那小山坡。

  灰衣書生早已讓人備了茶,見他們上來,便招呼大家過去喫茶,眾人落座後,他才開口,「今天就不動武了。日前和我師弟下了一局棋,慘敗而歸。這兩天也沒心思習武。便請諸位相助扳回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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