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提親
樂水覺得不能繼續往前走,因為前面不知還有什麼埋伏等著他們,一行人商議決定調轉馬頭,再次回到昨日下榻的客棧。
小鎮子裡並沒有大夫,幸而子默自己就是大夫,並且他們臨走的時候還帶了些斷劍山莊的療傷藥,總算還沒有太過狼狽。
若岫忍著淚意,小心翼翼的幫子默將那個穿透了的傷口上了藥又包紮好,她做的笨手笨腳的,但是子默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受傷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樂水一直在旁邊皺眉觀看,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平日裡一到客棧就回房的張璇此時也安靜的坐在一邊,想來她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子默,子默受了傷,她自然得在一邊守著。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睡得呼嚕嚕的小樂山,他早在方才打鬥的時候就被樂水點了睡穴,此時還在甜甜地和周公下棋呢。
「怎麼惹來的麻煩?」張璇看上去冷冰冰的,說話也冷颼颼的,一點都不客氣。
「仇家殺人滅口。」樂水沒好氣地回道。
「最好不要和他們一道。」張璇低頭想了想,轉頭對子默說。
她這麼說確實沒錯,基於保護子默的角度考慮,的確不應該和危險人物走在一起,陶家兄妹現在就是靶子,不知道身後還有多少獵手在瞄準他們,這種情況下,子默又受了重傷。最需要的是休養,而不是東奔西跑。
若岫看著子默,不知該說什麼好,子默現在確實不應該跟著他們四處逃亡,再說,他們連下一站去哪裡都還沒有決定好,樂水要照顧若岫和樂山兩個人就已經很吃力了,如今有張璇在旁邊還好些,但是張璇首先考慮的卻是子默地安危,而不是陶家兄妹會如何。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將子默留下。由張璇照顧他,雖然若岫也不想和子默分開,但是此時的狀況卻是由不得她任性的。
若岫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卻被子默阻止,他握著若岫的手緊了緊,並沒有看張璇,只淡淡地道,「你回去,我留下。」
張璇皺了皺眉頭。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揚了揚弧線優美的下巴,又坐直了些。不再說話。
子默的傷口很深,加上之前動作大,又扯得傷口裂開了些,幾日內是不可能癒合的,若岫看著他纏得厚厚的傷口。眼裡覺得熱乎乎的,心裡更是一陣子酸澀,她忍不住憂心忡忡地看著子默蒼白地臉說,「這傷,還是請大夫來看看才好。」
「不用。」子默微笑的看著若岫,他今天自從受傷,面上就一直帶著笑意,簡直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笑透支了似的,「這種小傷算不得什麼。」
旁邊的張璇冷冷地看著若岫道。「若不是為了替你擋那一箭,他也不會受傷。」
原來如此!
若岫猛抬頭看向子默,卻見子默躲過她探尋的眼神,低下頭裝作察看自己肩膀的傷勢。
樂水在一旁冷哼一聲,淡淡地插言,「若不是你拉的他那一把。讓他動作遲了一瞬。他也不會受傷。」
張璇臉色有些不好看,嘴唇抿得緊緊地。然後緩緩開口,「我本以為他不會功夫……」
「噢。」樂水刻意拉長了聲音,一臉挑釁地看著張璇。
「我怎會知道他一個大夫竟也會……」張璇似乎有些急切地想解釋,卻說了一半又停住了,似乎有些覺得自己好笑地道,「我又何必對你解釋。」說罷,背脊挺得直溜溜地轉身出了門。
樂水也無心看她,轉頭看了看子默,又看了看若岫,最後目光停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說,「你們兩個,這算是怎麼回事?」
若岫反射性地縮了縮手,卻看到子默微微的在皺眉頭,她想了想,又重新把手放進子默手中,揚著下巴挑釁地看著樂水不說話,樂水丟過來幾個眼刀,神色卻極為無奈,索性不去看若岫,轉眼直盯盯的看著子默,等他的答覆。子默靜靜的和樂水對視片刻,緩緩開口道,「若她願意,我便擇日正式上門提親。」
「倘使她不願意呢?」樂水挑了挑眉,半開玩笑半挑釁地問道。
「我會離開。」子默很認真地想了想,臉上有一絲凝重,又隨即恢復了平靜。
「記著這句話。」樂水點點頭,全然不顧若岫這邊地焦急暗示,又冷哼了一聲道,「現在時機不好,等我們安頓下來,你就來提親吧。」
子默面上沒有什麼變化,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又轉臉過來仔細瞧著若岫的神色,似乎在辨認若岫是不是真的樂意。
若岫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躲閃地低下頭,又覺得子默這樣的動作神情很有趣,忍不住微微揚著唇角,卻也沒敢抬眼看他,只輕輕捏了捏子默抓著自己的手。
子默此時面上沒了剛才假得要命地笑意,眼睛卻更亮了,他鬆開若岫的手,拿過自己的包裹,從裡面掏出一隻方盒子鄭重地交給樂水,樂水打開一看,有些微微愣神,隨即合上了蓋子,算是收下。
兩個男人於是開始探討諸如婚事的規矩習俗之類的話題,幾乎都是樂水在說,子默在回答,子默的話大多簡短,但是對樂水諸多刁難的問題並沒有逃避,而是盡量簡潔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樂水一直皺著眉頭,似乎對子默依然不算滿意,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勉強接受妹妹地選擇。
若岫不懂那些規矩禮儀,在旁邊完全插不上話,只能無聊的數著自己袖子上的小花,直到她發現子默面上已經有了倦意,便起身不顧樂水的打趣趕他離開。
「沒見你這麼關心過我。」樂水斜乜著眼哼道。
若岫不理會樂水的揶揄,把他連推帶塞地送出門去。
這邊子默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被若岫扯住袖子阻止他開口,「快休息吧,你的傷很重,還是靜養為好。有什麼事,明天說也不遲。」
子默看了看若岫,這才乖乖地任她扶著躺下,他是真地透支了,沒一會兒就疲憊的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