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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來歸》第3章
第一卷 第一章 初臨貴地

  渾身酸疼,像是一群野象路過,把她踩成肉泥。

  似乎,還能動……

  勉強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瞧瞧她看見了什麼?

  紗簾,垂幕,古典的床,陳舊的紅木桌椅,銅盆,布糊的窗,床前梳著兩顆小包包頭、身著淡綠色古代衣裙的小丫頭……

  「小姐,你醒啦?」打瞌睡的小丫頭忽然從夢中驚醒,見她睜了眼,忙湊過來。

  見她沒言語,那小丫頭也不再問,端了桌上的碗湊到她嘴邊。

  「小姐,喝藥吧。」

  她閉上眼,不知是在抗拒那碗藥,還是在抗拒自己。

  小丫頭也不勉強,輕手掖了掖被角,繼續守在一邊打瞌睡。

  再次醒來,那個小丫頭已不見蹤影,她自行下了床,發現自己穿著寬大的樣式奇特的白色衣衫,而床下,竟是一雙漂亮的繡花鞋。

  繡花鞋穿起來感覺薄薄軟軟的,感覺很怪異的舒適。

  她緩步在房裡溜躂著看,總覺得有某個地方很是不對,但是又抓不住那個不對在哪裡,奇怪的感覺。

  搖搖頭,信步走到銅盆處,洗了臉,擦了手,忽然僵住,伸出雙手。

  竟然縮水了,修長有力的手變得細嫩小巧,白皙到有些透明,170的身高也消失不見,目測一下離地高度,估計身高還不到160。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忘記,十七歲那年有人在她臉上留下一條從額心到左耳下方的猙獰疤痕,整形大夫說過不可能完全消除的疤痕,跟了她快十年的疤痕,竟然,消失不見了!

  況且,就算沒有那條疤,也不能是這樣啊……

  她緩緩走到銅鏡前,慢慢坐下,再輕輕抬頭……

  一張秀氣稚嫩卻又十足陌生的臉出現在銅鏡裡,眼睛很大,臉色有點蒼白,唇色不很紅潤,鼻直而不挺,小巧的臉整體看來倒像個沒長大的娃娃。

  猛地站了起來,卻又因為一陣暈眩跌坐在凳子上,隨著她大幅度的動作,帶倒了旁邊的一隻花瓶,她忙伸手去扶,又被裙角絆了一下,花瓶安全了,自己卻險些跌在地上,一身狼狽。

  門外傳來由遠至近的聲響,扭頭,看向推門進來的小丫頭,那小丫頭似乎有些吃驚,卻趕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小姐,你醒啦?」還是這句話。

  很想裝出惶恐的樣子,可惜從來沒有練習過的表情怎麼也不配合,只好沉默。

  「小姐……」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兩天,直到第三天才開口說話,兩天來倒也讓她從初時的慌亂中平靜下來。

  是轉世?可為什麼還帶著從前的記憶?她百思不得其解。

  聞得姑娘失憶,陶家主人--陶老爺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和大夫人分別差了人來看,反覆不過幾句好好養病。

  幾天下來,只知道了基本的幾件事情:第一,她現在叫陶若岫,第二,她雖然生在一個富商之家,卻是個早就死了娘、沒靠山的小姐。

  不受寵也罷了,偏這個陶五小姐,似乎是個心比天高的才女,結果是命比紙薄,莫名其妙被她取而代之。說是莫名其妙的被取代,卻也不盡然,就若岫小姐為什麼忽然「偶感風寒」一事,全家都三緘其口,而她,因這場「風寒」被看管起來不得出門。

  值得玩味的是,陶若岫曾經許下親事的傅家堡的少爺在月前,也就是若岫「偶感風寒」之後的第二天,迎娶了陶家的三小姐--陶若蘭。

  所有的消息都是從若岫的大哥陶樂水那裡聽來的,他是這家裡唯一一個親自探望若岫的主子,事後某人還很委婉的表示,他也是受父親之命,不得已才探望了一下不受待見的若岫。

  那日,才用過午飯,便聽得有人來報,說是大少爺來探病。若岫忙讓丫頭幫著整了衣服,將他請進來。

  進得屋來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若岫偷眼觀察第一個出現的親人,讀書人打扮,頭髮工工整整的束在腦後,漆黑的眼裡閃著淡淡的笑意,雖不是貌比潘安的絕色美男,舉手投足卻頗有一番風流態度。

  「岫妹妹身上是否爽利許多?前兒個爹爹還問著你呢。」樂水進了門來一直掛著淡笑。

  「身為兒女,未能替爹爹分憂,已是不孝至極,如今還勞父兄諸多掛念,實實慚愧。原就是小病,早已無礙了。本應去向父母兄長問安才是,何敢煩勞哥哥親自前來探望。」若岫有些吃力的咬文嚼字,對自己的身份卻有些無所適從的迷茫。

  「那就好。聽說岫妹妹……記不得從前之事了?」

  「醒來之後總感到神志不甚清明,之前許多事竟都忘記了。」若岫淡淡道,卻露出微微的笑,似乎有一絲解脫在裡面。

  接著是隨意的寒暄,幾句不鹹不淡、再平常不過的問候,樂水卻忽而停了下來,只是與若岫對視,並不言語。

  見他不言語,若岫便也不說話,喚丫頭沏了茶,一邊玩賞茶碗,一邊靜靜地等待。

  「你,是若岫?」誰想,他乍一開口便教人一驚。

  若岫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含糊道,「大哥說的,卻讓人不明白。」

  「之前的你一直都是冷淡裡透著股倔強的清高,說起話來永遠是扎人心窩的冰凌。現在的你,卻有一雙平靜的眼,說起話來卻像適意流淌的水,看起來自在又從容。況且,你從不這樣微笑。」陶樂水似乎有些迷惑的看著她,「這樣子,卻像你小時候……」說著,竟自顧自的出了神。

  「若岫此病雖小,卻也經歷死生,知得活著的艱難,此次醒來,便如重生一般。我聽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時的若岫便是如此想,也願如此做。這樣,不好麼?」若岫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樂水說,只覺得眼前閃過一個又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心卻漸漸澄明起來。

  樂水看著她神遊在外,又緩緩笑了起來,「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自己呢?」

  「那,大哥以為如何?」若岫卻不知怎麼,忽得膽子大了起來,瞇著眼、挑著眉,把問題笑扔回去。

  樂水愣愣的看著她,竟沒有再言語,也不再看她,拿起茶碗喝了起來。

  見樂水住了口,若岫便也學他,執了茶碗輕抿,轉過眼不去看他。

  他又笑了,「岫妹妹從前不是不喝這鐵觀音的麼,你只喝雨前的。」似乎是故意的,把這個「你」字咬的極重。

  若岫的手只是頓了頓,瞟了樂山一眼,又故意湊在嘴邊,豪氣地灌了一口。「好茶。」說著,放下茶碗坦然回視。

  樂水和她對視半晌,竟朗聲笑起來,「沒什麼,只是奉了父親的命令來看看你。沒事我就過去回話了,改天再來和你說話。」忽而又一頓,與若岫對視兩秒,「妹妹如能這般想得通,便真的是一生的福緣了。」

  樂水踏著過於輕快的腳步離開了,若岫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對自己說,這裡,就是以後要生活的地方了。

  從那以後,陶樂水隔三差五的就會跑來和若岫聊聊天、說說話,若岫從他那裡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陶家世代從商,老爺有五位夫人,傅少爺是武林世家等等,日子一長,加上她刻意遺忘,以前種種,果然都漸漸不去想,只當自己本就該活在陶家的小天地裡,學著過古代的悠閒日子,倒也樂趣無邊。

  「岫妹妹的字怎麼越寫越回去了。」樂水拿起桌上那張墨痕未干的小箋,上面的字跡還算工整,可比起之前若岫的清秀俊雅還差得遠。

  「陶家的營生要倒了嗎?不然你這個大少爺怎麼總有空來我這個小小角落裡的偏院溜躂?我很想知道。」若岫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一本正經地問他。

  樂水被嗆得咳了兩聲,隨即瞪若岫一眼,「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說的嗎?我也很想知道。」

  「不說算了,我只是看大哥如此懶散,擔心以後沒有現在這般好吃好喝,未雨綢繆啊。」若岫旋身進了屋,將那個咬牙作勢的人擋在屋外,微笑,「我乏了,要歇午了。大哥知道的,大病初癒嘛,總是需要靜養的。」

  他嗤笑,踱步到鞦韆前,那是若岫前兩天才央他找人來扎上的,樂水不懷好意的看看那鞦韆,似乎在琢磨從哪兒開始拆。

  若岫咚咚跑出來,諂笑道,「其實也沒那麼困乏,唔,午間睡太久,也不好,若是晚上走了困,可就難過了。啊,前兒個有人拿來了今年的新茶,大哥不如進屋來陪我吃兩杯茶吧,老在外面站著多曬啊。」

  樂水被她刻意討好諂媚的樣子逗笑了,不顧若岫的抗議拍拍她的腦袋,向院外走去,調侃中帶著些無奈,「拿我送的茶來招待我,妹妹日子過得倒是益發仔細了。」

  若岫紅了臉,只能傻笑著看他。

  「不過,天色不早了,我還真得出門一趟。不然鋪子倒了,可就沒辦法給小妹置辦嫁妝了。」樂水笑瞇瞇的說罷,一溜煙消失在院門拐角處,留下追之不及的若岫暗暗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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