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二零章 鍾莫語的心思
(注: 作者章數順序出錯,本章應為110章, 如此類推)
吳聖學的目瞪口呆和張璇的怪異反應顯然可以聞到八卦的味道,可惜的是,想來爽快狂放的吳聖學竟然咬死不說,冷美人張璇又不是一般人能夠親近了的,兩個人居然自從那一面之後,就再沒有什麼動靜,就連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甚至互相都不看一眼,一干想看熱鬧的人心癢難耐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他上次說的那個攪了他好事兒、武功又好的丫頭,肯定就是張姑娘。」若岫一面謄寫子默的紙稿,一面對對鍾莫語嘀咕。
「那肯定。」鍾莫語此時正有些無聊地歪在躺椅上,拈了塊點心塞進嘴裡,「就瞅那兩個人那一眼,吳書生簡直都要驚嚇得跳起來,張小師叔則是恨不得生吞了對方似的,嘖嘖,真沒想到啊,張小師叔還有如此熱辣的時候。」
若岫撲哧一聲笑出來,手裡的字也一筆劃出老遠,只得又揉了那紙,歎道,「瞧你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怎地說話如此……豪爽?」
鍾莫語聽了這話,卻沒有像往日那樣混不在意,而是擰了擰眉,坐直了些道,「你怎麼聽出來的?」
若岫有些無語地看著鍾莫語,這還用聽麼,誰家姑娘像她那麼說話呢,口上卻打趣道,「你從前不是不在意這些麼?怎地今天反常了?多日不見,你變化未免大了些。」
「你是不知道。」鍾莫語歎了口氣,伸了個懶腰道,「我打小就和他們這些男孩子混在一處玩。一點姑娘地樣子都沒有。如今要我再重新來,學出個姑娘的樣子,確實累死我了。」
「其實你這樣也很好啊,為什麼要改呢?」若岫奇怪道,她一直覺得鍾莫語這種狀態才是最好的,隨性寫意裡透著灑脫,那種帥氣是若岫學不來地。
鍾莫語低頭想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唇角含笑道,「其實我不說你也該看得出來,我對那人地感情,和對子默他們都不一樣。」
若岫搖搖頭道,「其實也沒有,只是這次來,我才注意到你們之間有些不一般。是在你們遊玩的途中發生了什麼嗎?」
「跟外人才說是遊玩,我們這次出來可不光是為了賞景和陪你,還是有各自的事情要處理的。」鍾莫語擺弄著手裡的小茶杯道,「這次就是他們陪著我辦我家的事情呢。」
若岫點點頭。「原來如此。」
似乎說到了八卦問題,自然是沒辦法繼續寫字了,若岫看著手裡又一個紙團,再看看旁邊體積迅速增長的垃圾紙堆,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還是將筆放下,還是別浪費紙了。
「因為子默要留下幫你。那人就說陪著我一起過去,」鍾莫語低著頭,好像手裡不是一個普通茶碗,而是一隻價值連城的寶貝一樣,並不抬眼看若岫。
「你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馬吧。」若岫有些羨慕地道,「從小就認識,還一起長大。感情肯定很好。」
鍾莫語卻在聽了這話之後苦笑。「感情是很好,可是他已經分不出到底是親人地感情還是別的什麼感情了。他對我確實很好。像妹妹那般好。」
若岫啞然,似乎她在很久以前也聽說過這樣的說話,所謂的青梅竹馬,不是一個把一個當哥哥,就是一個把一個當妹妹,總是有一邊會錯意。莫非鍾莫語和西門司讖也是如此?可是看上去卻不像,西門司讖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兩個人互相之間的牽絆是那樣的明顯,就連吳聖學那種對感情完全粗神經的人都看出來了,看著兩個人賊眉鼠眼地偷笑了好幾次。
「會不會是你自己搞錯了?」若岫努力幫她分析道,「雖說之前我們在的時候他對你和那幾個人似乎沒兩樣,可這次見了你們倆,確實覺得不一樣了。雖說不見得是多麼濃情蜜意,但絕對不僅僅是你說的那樣。」
「我們之間的氣氛變了,那是因為我在路上耐不住跟他挑明了。」鍾莫語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我地性子,實在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我倆還真沒那麼長時間單獨相處過,我就忍不住啦,和他一股腦的都說了。」
鍾莫語說著,臉上帶了些懊惱,又有些喜色。
「那他怎麼和你說的?」若岫好奇問道。
「他倒沒說什麼,就是笑,還……」鍾莫語臉頰飛上了一抹紅暈,沒再說下去,顯然就算再豪爽潑辣的江湖女子,對愛情也不可能像現代人那樣露骨膽大。
若岫抿嘴偷笑,就算鍾莫語什麼都沒說,她也能大概猜到,估計是西門司讖用行動表示了心意,鍾莫語才會又害羞又焦慮,都說女人是聽覺動物,不親耳聽到那句話,女人是怎麼也不會安心的。
「所以你現在因為不確定他的心意,有些焦躁和憂慮?」若岫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就想了這麼個餿主意,試圖改變自己?」
「你是真不知道,」鍾莫語撇了撇嘴道,「我小時候,那是真地像個小子似的,從沒有做過一件姑娘家該做的事情,就一天到晚跟在他們後面瘋玩,上房揭瓦、爬樹偷瓜,到處亂跑……他們也都把我當男孩子看呢,那人……自己也承認,以前從來都把我當個弟弟看。」
「所以你現在想學著變得像個姑娘?」若岫看著因為有些羞澀而分外嬌美的鍾莫語歎息著,「真該給你拿把鏡子來照照,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多有女人味兒,簡直嬌媚極了。」
「是麼?」鍾莫語顯然有些高興,又想起什麼,轉而沮喪道,「我是不懂那些捻針繡花的東西啦,前兩天他衣角被馬車掛破了,我本來還想給他補上,結果差點把衣擺和衣袖縫一塊兒去,只好給他買了件新衣。」
「有新衣不比補出個補丁來好麼?」若岫笑道
「我這輩子怕是不能親手給他做一件衣服了,」鍾莫語不斷地翻轉、揉搓自己的手,無不遺憾地道,「這點肯定及不上你們了,只好在言行上注意點,別真的還被當成小子,我就哭都找不到墳頭了。」
若岫噗哧笑出聲來,「你以為我會這些啊?我地中饋女紅,可是樣樣稀鬆,做飯勉強能吃而已,女紅也就是能把破了地連起來,繡花就根本不要說了,手指頭一捻繡花針就會打結,教過我的姐姐和丫頭們都已經對我絕望了,如今就連嫁妝地繡品,都得是找人專門繡來,自己的實在拿不出手。」
「真的麼?」鍾莫語眼睛亮了,「那還算跟我有個伴
若岫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倆笨手笨腳的姑娘湊一塊兒罷了。
「他難道表示你現在不夠像姑娘?」若岫大量著鍾莫語,她這樣子,嬌媚動人,根本就是個尤物模樣,怎麼看都比呆板無趣的深閨繡女要好得多,西門司讖不會這麼不識貨吧。
「他倒是沒說,」鍾莫語語氣有點哀怨地道,「不過他說以前一直把我當作男孩看。」
「他也說啦,是以前麼。」若岫笑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平日裡那麼伶俐的人,遇到了剋星了,腦袋也跟著不好使,看不清楚。」
鍾莫語正要反駁,卻聽門外傳來聲響,在外面閒逛聊天的男人們回來了,還一身的狼狽。
「外面下雨了?」若岫吃驚的看著眾人,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潮濕了一片。
「可不是,還以為這天氣不會下雨呢。」樂水苦笑道。
「那趕緊去把濕衣服換下來,」若岫連忙走到門口,吩咐旁邊守著的丫頭快去燒熱水,讓大家洗一下,然後把男人們趕回自己屋裡去。
鍾莫語在旁邊嘖嘖稱奇,「我卻做不來你這些。」
「這有什麼做不來的?我都是和大姐學的,前陣子下了雨,她也是這麼吩咐安排的。」若岫微笑道。
「說這些倒是簡單,可是,」鍾莫語神色有些怪怪的,似乎是有些無奈,「我平時接觸的都是江湖人,哪兒有那麼容易被點子小雨淋得生了病,我們通常連問都不問的。」「果然夠豪爽。」若岫訥訥地說道,江湖和普通百姓本來就是兩碼事,不一樣才是正常的。
男人們很快就回到了小書房,這裡比較暖和,光線又好,最適合喝下午茶,補充點小點心,順道天南海北的聊上兩句,再愜意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