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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有毒》第108章
第二卷 初振眉 第六十章 過河

 金屬的震鳴聲直到幾分鐘之後才漸漸斂去,溫樂陽有些驚疑不定的問:「什麼聲音?」

 玉刀裹環笑得甕聲甕氣:「是銷金窩吼天,金行淬礪,所以過一段時間就會萬金齊鳴振聲而吼,剛才震鳴的地方就是銷金窩了,小子丫頭都快點走吧!」

 一行人也都鄭重起來,加快了腳程,小易滿心歡喜的伏在溫樂陽背上,不時拿出根胡蘿蔔喂溫樂陽吃,溫不做嘿嘿笑道:「小易,你可不能拿我兄弟當驢子養啊!」

 小易一指三寸丁溫不說:「你兄弟在你身邊呢!」

 銷金窟吼天的聲音雖然清晰,但距離還極遠,一群人在層層疊疊的山嶺與河谷中不停的穿梭著,每天日暮而息破曉而行,越走向深處,山勢就越陡峭,不過腳下雖然崎嶇,但是一路也都沒什麼意外,不要說是修士山怪,就連大一點的野獸都沒有,一直到了第四天中午,當他們轉過一道山坳之後,所有人都啊的一聲,在驚訝的低呼中,不約而同的站住了腳步!

 在他們面前,一道大河毫無徵兆的攔在身前,大河湍急浪花翻湧,隆隆的流水聲像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響徹天地,可是在他們轉出山坳之前,卻沒聽到一絲濤聲。

 河水清冽,雖然浪濤激盪依舊可以一眼望到河底,在不遠處的河邊聳立著一塊參天巨石,上面被人龍飛鳳舞的鐫刻了三個篆字,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三寸丁溫不說瞇起了眼睛,剛看了一眼猛地全身都是一震,失聲叫道:「流沙河!」

 小易哈哈大笑著從溫樂陽背上跳下來:「滌法河!那是古撰,不認識別亂念!」

 玉刀裹環沒笑,他不知道流沙河是什麼河:「河對面就是銷金窩。」

 話音剛落,所有人又是齊聲的驚呼。在大河對岸。是一大片根本看不出深淺的的巨大空地,邊緣怪石嶙峋,巨木林立,既看不出金在哪,更不像個窩。

 溫樂陽滿臉的詫異:「這麼大?」他還以為銷金窩充其量就是個大號山窟窿,自己幾個人守住洞口,大穿山甲就無路可逃,可根本沒想到這裡大的根本就是無窮無盡。

 玉刀裹環一副少見多怪地語氣:「先想辦法過河吧,這條河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溫不做已經走到河邊,從身邊取出了一根羽毛。讓水裡一扔,羽毛立刻打著旋子沉了下去。小蚩毛糾清脆的笑了:「不做大叔什麼時候撿得羽毛我都沒看見。」

 三寸釘弟弟替他哥哥回答:「從村子裡雞屁股上拔的,我們都隨身帶著一些。」

 溫不做扔完了羽毛還不放心,又從河邊撿起一塊碎石,讓河裡一扔。傳來的卻不是噗通的濺水聲,而是哧的一聲爆鳴,堅硬的山巖一入水。竟然立刻被河水撕扯成齏粉,連一片漣漪都沒能砸出來。

 溫樂陽不禁咋舌:「這是什麼河,鏹水河嗎?」

 三寸丁溫不說眼睛卻亮了起來,神態興奮無比:「想辦法取一些煉毒!」他修的毒功是水毒,見到河水如此犀利一時之間什麼都忘了。

 玉刀裹環嘿了一聲:「河水就是普通的河水!但是在銷金窩前溶了利金地淬礪之勢,就算你鍛造出上好的瓶子把河水取出來,只要一離開這裡也沒用了。」

 大河寬逾百米。除非會飛根本就甭想跳過去,周圍附近的山嶺中也沒有成型的巨木,都是密密麻麻的低矮灌叢和苔草,連造橋地材料都沒有,除非再跑回一天的山路去砍樹造橋。不過就憑他們幾個人,造好橋也該下雪了。

 小蚩毛糾會種巫蠱的黑籐,但是最多也就能盤出二十幾米,大伙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大河束手無策,溫不做氣的直跺腳:「妖僧三斷坑人,竟然不說這裡還有條鬼河!」

 玉刀裹環的語氣依舊充滿不屑:「不過幾十丈,在我當年不過是輕輕一躍,沒點用處的小子……」

 溫不做沒好氣的譏諷他:「苗疆裡有只大蛤蟆是洪荒異種,輕輕一躍也好幾十丈,不知道是不是你老家親戚。」小蚩毛糾從旁邊一本正經的搖搖頭:「秀兒跳不了那麼遠。」

 一群人在河邊又急又氣。只有小易溜溜躂達地走到鐫刻著河名的巨石跟前。轉了半圈之後對著大伙喊道:「還有字!」

 在巨石的側面,刻著一行比梅花也大不了多少的小篆:擊石。力強而過。

 小易皺著挺秀的眉頭嘀咕了一句:「石頭裡有過河地機關?」說著抬手給了大石頭一拳,白皙的小手立刻變得又紅又腫,溫樂陽哭笑不得,趕緊取出傷藥小心翼翼的替她敷在手背上。

 溫不做哈哈大笑:「丫頭,就算有機會你也打不開!」說完頓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氣,臉上一抹焦黃一閃而過,隨後對著自己三寸丁弟弟說:「你來!」溫不說白了他哥一眼,猛地抬手一拳狠擊在巨石之上!溫樂陽又趕緊去給溫不說塗傷藥……巨石巋然不動。

 溫樂陽身體中生死毒歡快流淌,倏然低喝了一聲,錯拳不帶一絲風聲,卻快如閃電般轟然擂中了巨石,一記拳,剎那間連續九次重擊!

 溫樂陽在砸過石頭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立刻拉著大伙向後退開,一拳九打,除了前面三擊是堅硬的石壁,後面幾拳的感覺就好像打在了堅韌而柔軟的橡膠上,全不是那種硬碰硬的感覺。

 巨石中拳之後,表現的就好像是個人,先是狠狠一抖,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劇烈的顫抖起來,從中拳的位置,一層龜裂迅速蔓延開,在劈里啪啦地崩裂聲中。細小地裂隙越來越大,隨即,一層殷紅的血液,從裂隙中噴湧而出,蒼青色地巨石迅速被染成了紅色!

 就在巨石披血地同時,一陣爆裂而歡快震鳴,從大河對岸沖天而起,銷金窩邊緣的巨木、怪石都在迅速的震顫著,發出金鐵交擊的巨響,幾個人只覺得頭昏腦脹。即便堵住了耳朵,聲音依舊像可怕的水蛭,扭曲著奮力鑽進耳鼓深處。和幾天前他們聽到的銷金窩吼天聲一模一樣,就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不說不做、溫樂陽、駱旺根和屍煞一字排開,把蚩毛糾和小易擋在身後。

 湍急的河水卻在利金吼天中漸漸緩慢漸漸凝滯。一層白霜看似緩慢的開始在河面滋生、蔓延。震鳴聲越來越響,大河也隨之失去了活力,白霜之後。層層激浪都被冰凌緊緊束縛,在掙動幾下之後不甘的安靜下來,幾分鐘之後,吼天聲停歇下來,面前的大河也變被凍成了牢牢地堅冰。

 溫不做立刻撿起一塊不小的石頭扔到了冰面上,邦邦影響傳來,河面被凍得結實異常。

 玉刀裹環急聲催促著:「快走。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不說不走兄弟立刻發足狂奔,大河成冰,可誰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更不知道深處的冰面是否結實,兄弟裡平時一個嘻嘻哈哈。一個悶聲發財,但這種時候是一定要跑在前面的。

 溫樂陽也不廢話,兩手分別拉著蚩毛糾和小易,快步跟在不說不做身後,最後則是駱旺根和他的屍煞。

 溫不說一踏進冰面,立刻一個跟頭摔在地上,滑地又快又穩跟沙狐球似的,三寸丁溫不做依舊是每一步都像根釘子似的把自己釘住,然後再邁出下一步,速度極快而且一點不受冰面地影響。

 冰面雖然堅硬。但是一下子跑上來這麼多人和一個沙狐球。立刻發出一聲呻吟,窒悶的斷裂聲從眾人腳下一層層的蔓延。到了後來乾脆嘎啦啦的連成了一片。

 區區百餘米,彷彿跑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終於所有人都有驚無險的衝上了對岸。而河裡的堅冰又過了一會之後,才開始真正的崩裂,時間足夠沙狐球再打一個來回地,主要就是奔跑時那可怕的斷裂聲就像妖魔的鞭子,狠狠抽打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溫樂陽長出了一口氣,低頭笑著問蚩毛糾和小易:「怕不?」

 蚩毛糾的小臉蛋青裡透黑,哆嗦著搖搖頭:「不…不、怕!」小易地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卻笑了,好像溫樂陽問了個傻問題似的。

 河對岸的那塊古撰巨石,依舊巋然高聳,像個忠誠而堅毅的哨兵,身上被溫樂陽一拳砸出的龜裂,開始詭異的癒合起來。

 等到河面冰凌盡碎再度奔湧湍急的時候,巨石也恢復了原來的蒼青,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樂陽吐了吐舌頭:「到底咋回事?」

 裹環沉吟了一會之後才回答:「那塊石頭有古怪,能喚起銷金窩吼天。」

 溫樂陽一邊打量著眼前怪石嶙峋、巨木橫斜的銷金窩,一邊追問:「然後呢?」這大河的這一邊,也有一塊和對岸一樣地巨石,看來應該是離開銷金窩地機關。

 「利金吼天,淬礪之勢盡數迸發凍住大河,嘿嘿,這個機關倒是有點意思,力氣不夠的人還真進不來。不用機關飛躍大河地人,自然力量也足夠。」

 溫不做心思縝密:「這麼說,前幾天的銷金窩吼天,也是有人進來了這裡?」

 一直笑呵呵的駱旺根也臉色一變:「這…這就是個門鈴啊!」除非是御法飛天的大妖或者劍仙,否則只要有人渡河,整個銷金窩都會震鳴,躲在裡面的人自然會知道有人來了。

 溫不做想了一下:「這邊是只能進不能出,另一邊應該是能出也能進,妖僧三斷和大穿山甲擦肩而過,應該是一出一進吧?」

 溫樂陽走到一棵歪歪斜斜的古樹前伸手輕彈,古樹立刻發出了非金非木的古怪聲音,小易咦了一聲,用大喇叭的槍托對著一堆怪石一敲,也是如此。

 玉刀裹環給他們解釋:「這是銷金窟的邊緣,石林和巨木被銷金窩漸漸侵襲,變成了半金半石或者半金半木!」

 溫樂陽點點頭沒說什麼,把小易拉到自己身後。對著大伙說了聲:「進去吧!」

 小蚩毛糾卻一把拽住了他:「等等!」說著摸出了一對巴掌大小的布娃娃,另一隻手凌空一揮,一蓬花盆般的金色火焰悄無聲息的燃燒在他面前。

 溫樂陽詫異地和不說不做兄弟對望了一眼,不過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小蚩毛糾居然也修煉出了自己的命火。

 蚩毛糾的小臉蛋被金色的命火映襯的容光煥發,從懷裡仔細的拎出兩根頭髮,把布偶的頭頂一插,隨即扔進了自己的命火。

 兩個布偶進入命火並沒有被點燃,而是掙動著活了過來,左顧右盼了一陣之後。並肩跳到地上,大步向前走去。

 小蚩毛糾揮手收了命火:「跟著他們走就好,要是銷金窩裡不容人,兩個布偶會先撐不住。」說著當前邁步,遠遠跟在了兩個布偶的身後。

 所有人都大喜。有了這個巫術,再險惡地地方都能探一探,溫不做更是不住口的稱讚。不過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頭前開路的兩個布偶,一個走路踏實沉著,每一步都好像釘子一樣先把自己釘在地上,然後再繼續走下一步;而另一個則腳步輕快,身法飄飄,好像踩著屁前進一樣。

 溫樂陽等人也看出了端倪,越走越覺得好笑。終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來,小蚩毛糾對著正衝他橫眉立眼的不說不做又鞠躬又作揖:「就是用了你們兩根頭髮,人偶毀了也還是我受傷,你們無礙,真無礙。」

 不說不做盯著眼前兩個小一號的自己。怎麼看怎麼彆扭,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改正自己走路的習慣,哥倆都開始晃悠起來,橫線距離加起來比直線距離要長的多,跟鷂子喝醉了似地。

 雖然前面有人偶引路,溫樂陽還是小心翼翼,身上的皮膚開闔收縮,仔細的感受著身邊,周圍到處都是冷硬的金鐵,沒有一絲生氣。腳下的泥土也早就被淬礪的金行侵蝕。連一條小蟲或者一個或者的草芽都沒有。

 溫樂陽等人走地是之字形,雖然費力但是初到銷金窩。總要先把地勢搞清楚再說,在縱深了大約幾里之後,眼前的景象沒有稍變,而地勢倒是漸漸的狹窄了一點。雖然依舊開闊的四處望不見頭,但是比著剛剛剛剛渡河時候的地的確確狹窄了一些。

 溫不做笑著說:「地勢越來越窄,倒是好事……」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樂陽倏地站住了身形:「有人來了!」

 不說不做幾個人立刻退回來到溫樂陽身邊,把小易和蚩毛糾掩在他們身後,溫樂陽猶豫了一下,把溫不做也拉後面去了。

 很快,一個和溫樂陽年紀相仿、赤裸上身只穿著一條白色長褲的青年,腳步不快不慢的從銷金窟深處走了出來。手裡拎著個長條包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面裹著兵刃。

 頭髮半長,在腦後隨意揪了一下,身材比著溫樂陽略高一點,和他一樣不算魁梧但足夠精壯,肌肉的線條像刀削斧鑿一般硬朗,遠遠看上去,身材和氣勢都是一流,但是長相卻慘不忍睹,兩隻眼睛一大一小,眉毛稀疏雜亂,塌鼻子的下面,是一對厚厚的嘴唇,比起印在小兔妖背上的羅剎鬼,這個青年的醜陋更貼近生活。

 溫不說地眼睛微微瞇起了一下,單以武技而論,他在死字號能排進前五,光棍眼賽夾剪,醜臉青年每踏出一步,都在保持著身體地協調,所有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卻沒有浪費一分多餘地力氣,溫不說看著他一路走來,卻根本找不到偷襲的機會,對方就像一個頭看似漫不經心卻眼含殺機的豹子,只要有一絲威脅發生,就會引來最致命的反擊!

 一隻大喇叭口悄無聲息的從溫樂陽身後伸了出來,小易躍躍欲試的小聲問了句:「現在能打不?」

 溫不做嘴碎功夫差,但是該自己幹的事情從來都沒含糊過,從溫樂陽身後擠出來,堆了滿臉笑容第一個開口說話:「這位兄弟,遇到你可太好了,我們正發愁……」

 醜臉青年腳步不停。根本不等他說完:「是誰打傷了渡河的石頭?」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像一把鍘刀把溫不做地話一切兩斷。

 溫不做打了個哈哈:「怎麼?你是這裡的守衛?那塊石頭……」

 醜陋青年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他根本就沒表情,再次打斷了溫不做:「到底是誰打的?」

 溫不做的笑容一點也沒減弱:「我們也不知道那塊大石頭不能打不是……」

 他的話第三次被打斷,醜陋青年終於站住了腳步,微微橫過目光望向了溫不做。

 溫不做站在溫樂陽身邊,明明距離醜陋青年還有個七八米的距離,但是當對方的眼神投過來的時候,全身都覺得一沉,好像一下子被拉到了對方跟前。就像噩夢中那樣,對方變成了一座大山般的巨人,而自己卻渺小地可憐只能仰視。

 醜陋青年的目光在他臉上微微一停頓就挪開了,搖著頭喃喃自語:「是個普通人?不是你。」隨即眼神逐一掠過溫樂陽、溫不說等人,最後停留在屍煞的臉上:「都是普通人?難道是這個死人?」

 溫樂陽還是和以前一樣。在修士的眼中只是一個資質極好的普通少年,誰也看不出他有對抗修真者地實力。

 溫不做現在才定住神,從背後悄悄的對著小易打了一個手勢。讓她準備好開槍,用商量的口氣笑道:「兄弟,那石頭上寫著字讓我們打,打壞了你可不能怪我們。」

 「那塊石頭打不壞,會自己長好。」醜陋青年有些心不在焉,一伸手指著屍煞:「那就是你了。」

 屍煞地眼睛裡,悄悄蒙上了一層猙獰與淬礪。雙肩詭異的向後彎曲卸掉了小山似的大背包,根本不用駱旺根吩咐,就慢騰騰的踏出一步。

 剛剛寫下沉重的行囊,屍煞似乎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身體晃了晃。等站穩後才向著醜陋青年邁出了第二步。

 第一步走的歪歪斜斜笨拙無比,而第二步卻快捷迅猛,好像嗜血的妖狼閃電般撲向了醜陋少年!

 溫不做哎喲一聲:「屍煞還會耍詐?」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出來,駱旺根地這個屍煞,雖然也是滿臉青黑,不過有表情偶爾還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和以往烏鴉嶺上下來的那群行屍走肉絕不相同,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屍煞連騙人這麼有技術含量的事也能做,而且做得還很好。

 醜陋青年的臉上卻閃起了一層濃濃地失望。好像漫不經心似的把手裡的包袱當胸一橫。

 屍煞快如魅影。而醜陋青年的動作卻好像很慢,可偏偏就在要被開膛破肚的剎那。長條包袱穩穩的擋住了那雙青黑色的大手。

 屍煞一擊不中立刻展開身形,非但沒有一點死屍的僵硬,反而靈活得可怕,圍著敵人左躥右跳,鬼爪子上下翻飛攻向醜陋青年。溫不做側頭看著駱旺根,一本正經的問:「這屍煞這麼靈活,別是你們駱家高手化妝的吧?」

 醜陋青年卻滿臉地興味索然,似乎根本就無視屍煞蕩起地森森死意,腳步一轉一退,頃刻脫離了屍煞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不打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駱旺根平時都挺靦腆拘謹,可是一對上敵人立刻戰意昂揚,對著醜陋青年吼了聲:「打完再走!」雙手一掣亮出了定魂針急促地敲擊起來。在空空空的鈍響中,本來就猙獰的屍煞立刻變得更加暴戾,手掌的黑紫色的指甲彷彿也長長了許多,嗷的長嗥了一聲,再次向著敵人衝去。

 醜陋青年卻只是揮手一拳,毫無花哨卻一下子衝散了無數的鬼影,啪的一拳,把屍煞重重打翻在地:「別再煩我……」

 醜陋青年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變得淬礪,兩根粗大的黑籐倏然從他腳下鑽出,同時捲住了他的左腿,與此同時身旁半金半石的堅硬泥土竟然爆開了一個泥泡,一滴湛清色的水珠輕輕迸濺在他的右腿上,水珠肆意的舒展身體,立刻一層青色水光蕩漾,從他的右腿迅速的向著腰際蔓延!

 蚩毛糾、溫不說早就準備了半天,剎那間巫蠱與水毒同時發難。

 駱旺根雙手一挫,手裡的兩根定魂針閃電般向著醜陋青年的肩窩扎去!

 而倒在地上的屍煞也一躍而起,乾枯而腐爛的雙手竟然捏出了一個劍訣,一柄銹跡斑斑的殘劍從空氣中突兀的鑽了出來,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屍臭,向著敵人急震而飛!

 殘劍的震鳴聲都是嘶啞的,和飛劍的輕鳴相比,就像行屍的哀號。話嘮溫不做簡直就是慘叫了一聲:「這個屍煞會修真!」

 三家的好手外加一個屍煞同時發動,醜陋青年的神情卻興奮了起來,握著長條包袱的手一翻,青布寸寸崩碎,露出一柄古香古色的鯊皮鞘唐刀,爆喝了一聲:「來得好!」,單手舉刀奮力一斬!

 刀仍在鞘中,而銷金窩裡的空氣,彷彿都瞬間被唐刀吸斂一空,冥冥中發出了一聲宛如亙古惡獸般憤怒的咆哮。所有人都覺得,這一片天地都隨著那一刀,向著自己迎面撲來!

 黑籐寸寸崩斷,水毒一閃而消,定魂針和飛劍歪歪斜斜的摔落,而刀勢卻毫不停頓,向著根本無從躲避的屍煞席捲而去。

 溫樂陽怪叫了一聲:「不行!」身體裡生死毒歡騰激湧,身子一晃已經擋在了屍煞跟前,抬手一拳,轟然迎向刀鞘!

 銷金窩裡炸響了一聲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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