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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有毒》第119章
第二卷 初振眉 第七十一章 算計

 終於聽到了菜罈子三個字,溫樂陽如釋重負似的長出了一口氣,正要繼續追問,突然發覺自己身後半步的小蚩毛糾臉色發白,小小的身體激烈的顫抖起來。

 溫樂陽心裡微微驚異,生怕小蚩毛糾不知不覺的中了敵人的手段,立刻退到他身旁,雙手穩穩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上身微微前傾,又緊張又關切的低聲問:「怎麼了,受傷了?」

 蚩毛糾兩眼無神的搖搖頭:「沒…沒事。沒受傷。」

 溫樂陽心裡一鬆:「別那麼激動,菜罈子也未必就是咱們師祖爺爺。」他以為小蚩毛糾突然聽到拓斜師祖的下落,心情太激動。

 小易聽見溫樂陽的話,大眼睛裡滿含笑意,狡黠的重複了一遍:「菜罈子,未必就是師祖爺爺!」菜罈子三個字被她清脆的聲音咬得極重,聽上去愉悅動人。

 溫樂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師祖的大不敬,吐出舌頭訕訕的笑了幾聲,隨手又拍了拍身邊小蚩毛糾的肩膀。

 不料蚩毛糾又搖搖頭:「不是師祖的事情,是…是天底下除了師祖爺爺之外,竟然還有人……那個掠落,能煉出這種威力的巫蠱!」

 巫蠱和毒、控屍一樣,只能算是民間的奇術,在修真者眼裡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東西,但是石林裡的兩層巫蠱禁制足以讓頂尖的修士束手無措,而復活水行冰錐更是堪稱神跡。

 如果這些都是拓斜師祖做的,小蚩毛糾自然無所謂,可現在聽少女錐子的話,當初以巫開山,以巫養冰,以巫重煉身體的另有其人,是那個叫掠落的駝子。

 他是青苗大龍根,這幾年裡煉巫的進境出奇的快,從天資上說隱隱就是青苗兩千年中的第一人。雖然還是小孩性子,但是自視極高,可他的本事掠落留在石林裡的巫蠱一比簡直相差千里萬里,小蚩毛糾一下子覺得心灰意冷,大受挫折。

 溫樂陽明白蚩毛糾在想什麼,用袖子抹去他小臉上地冷汗。和聲和氣的勸著:「天底下能人多了,個個都去比不早累死了,別說咱們了,照我看什麼祁連仙宗、正道五福、散修畫城,真的和那些奇人一比,也差的遠了!」

 蚩毛糾對他地安慰無動於衷。咬著牙滿臉地堅毅:「別人我才不管。巫蠱上除了師祖……」說著。情不自禁地抬起頭看了看不遠處地錐子。又歎了口氣。他給自己找地目標實在有點太高了。隨即他又看了溫樂陽一眼:「要是有人能用毒用到這份上。你也不服氣。你也會比!」

 溫樂陽這次是真心笑了。笑得沒心沒肺。笑得老實厚道:「不比。比也比不完!」說完就走到少女錐子面前:「錐子。」「在!」錐子看溫樂陽又找她說話。立刻欣喜地挺起了胸膛。抹在她上身地青綾都跟著一顫。

 溫樂陽地眼不知道該往哪看。趕緊摸出了根胡蘿蔔:「你從海裡被救出來一直到現在。還能記得多少?」

 錐子神情認真地努力回想著。好像在努力討好大人地乖囡囡:「我在大海裡飄了幾十年。被魚吞掉過。也被泥沙埋沒過。直到突然有一天。一個傢伙劈波斬浪。一把把我從海底撈了出來。開始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海龜精怪。後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個菜罈子…….菜罈子好人!當時我地情形比著裹環可差遠了。」說著錐子指了指溫樂陽剛剛收進玉刀地胸口:「根本沒力氣說話。只能勉強感覺到外面。菜罈子好人把我撈起來之後。開心之極地哈哈大笑。說了句:終於被我找到你了!」

 錐子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對著地面凌空畫了幾下。幾根彎彎曲曲地線條簡單地拼出了個形狀:「菜罈子好人。就長得這般模樣!」

 她畫地很寫意。不過溫樂陽低頭一看。基本就認出來畫中人就是自己地拓斜師祖了。

 小易也扶著大喇叭笑了。錐子的畫功跟萇狸不相上下。

 「菜罈子好人興高采烈的帶著我躍上一塊礁石,跟著雙手一錯一揚。」錐子揮舞著白藕般的雙臂,突然比劃了詭異而突兀的動作,和苗不交施巫的手勢很有幾分神似,小蚩毛糾從旁邊看著,眼睛猛地一亮:「天命之火!」跟著低聲給溫樂陽解釋:「有些功力的巫者,都能煉出自己地命火,平時隱在別處隨叫隨到;但是寨子裡傳說師祖爺爺平時沒有命火,在施巫煉蠱的時候,隨時隨地都能從天引火!」

 錐子果然從旁邊點點頭:「當時海面上正有颶風,小山似的浪頭不停的翻騰著,菜罈子好人一施法,立刻所有的海浪,都變成了熊熊跳躍的火苗,海面之上,肉眼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妖嬈狂舞的紫色火焰,有的像離離嫩草,有地卻像千仞的孤峰,那場景比著黑白島的極北天光,都毫不遜色。」

 錐子的聲音一直很低,彷彿怕驚擾到別人一樣,拓斜從天引火施展巫法的壯麗景象,在她好像呢喃般的敘述中,少了一份奪人膽魄的威猛,卻多了幾分勾人心魂的詭異:「我是真水之身,法術不外柔水堅冰這兩種,他施展的門道太邪,我是看不懂地,直到颶風收斂,他才消退了烈焰,帶著我一路向東而行,不知多久之後,總算上了岸。」

 溫樂陽看了小蚩毛糾一眼,後者苦著臉搖搖頭,拓斜師祖以天命之火施展巫術,究竟是在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不過錐子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到了岸上之後,早就有兩個人在等他了,其中一個就是駝背地好人掠落。我這才明白,菜罈子好人在海上引火,是為了傳遞消息。掠落和另外一個人看到我們上岸,臉上也都沒什麼驚喜,反而還掛著一絲苦笑,掠落先說:想不到,竟然真給你找到了!」

 溫樂陽全神貫注,生怕漏掉了一個字。沒想到錐子卻突然停了下來,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猜,掠落說的那個找到了,是找到了什麼?」

 溫樂陽一跺腳,沒點好氣的回答:「你!」

 錐子立刻歡呼了一聲。用力的點點頭:「不錯,就是找到了我!掠落說完之後,另一個人則怒氣蓬勃的說了句:算你走運!」

 溫樂陽追問了句:「第三個人叫什麼,長什麼樣?」

 錐子搖搖頭:「叫什麼我可不知道,掠落的名字,也是他到了祁連山跟道士們說話的時候,我才得知地。第三個人長的比駝子、菜罈子都要威風多了,虯鬚環眼虎背熊腰,胳膊比一般人的腰還粗。是個銅鼎似的肥壯大漢。」

 溫樂陽點點頭,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少女錐子無論是表情、動作還是聲音,一直都是柔弱可憐。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繼萇狸之後第二個不得了的人物…或者妖怪,但是相處地時間稍長,就不知不覺的把她擺在了弱勢的一方。

 「菜罈子好人笑得挺厚道,有點像你……」

 溫樂陽嘿了一聲,苦笑著趕緊搖頭:「這裡沒我什麼事,趕緊接著說吧!」

 少女錐子用力的點點頭,滿臉的誠惶誠恐,讓溫樂陽感覺自己變成了個大惡人,「菜罈子好人一點也不生氣。笑著對掠落和大山說:既然找到她了,事情就拜託給你們了!說著,就要向那兩個人鞠躬致謝,掠落和大漢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立刻一左一右的跳開了,大漢跳開之後,只留下一句:認識你算我倒霉,你給我鞠躬,我只能更倒霉!說完邁開大步就走了。走著走著,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回過頭向著菜罈子揮了揮手。」

 大漢走後,駝子掠落也沒再多說廢話,從拓斜手裡接過了錐子殘魂附著的冰珠,點點頭說:「我要做的事情最簡單,做完以後還有什麼……」

 拓斜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掠落的肩膀:「不用擔心……」話音未落,突然驚呼了一聲:「老東西你害我!」。猛地把手縮回來。不停地甩,他的五根手指居然都變成了彎彎曲曲的昂首吐信地毒蛇。

 而駝子也同時驚呼:「你也不是個好鳥!」。迅速的撲打著自己的肩膀,一叢黢黑色的小草從肩膀上用力的拱了出來,隨即開花、結果,果實又掉在了駝子的肩膀上,又長出了更大的一蓬黑草。

 說到這裡的時候,錐子毫無來由的笑了:「兩個手段驚天地傢伙,又叫又跳,哇哇怒罵了半天,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管身上的中的奇怪法術了,駝子就任由黑草越來越多,連臉都蓋住了,菜罈子好人也甩不脫自己變成蛇的五根手指,眼看著蛇子變大變長,把他全身都纏住了,可是笑聲卻始終沒斷,笑到後來又互相怒罵起來,還夾雜著一聲聲的呻吟,顯然兩個人都是又疼又癢。過了一會之後,兩個人下在對方身上的法術,又同時消失了。」

 拓斜和掠落各自從地上爬起來,駝子掠落又恢復了自己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一個字都沒再說,轉過身走了。

 溫樂陽幾個人面面相覷,從駝子的通天巫力,也不難想出那個彪形大漢的本事,聽錐子說地話,師祖和他們倆個人之間有很深的情誼,是來找他們幫忙的,事情多半和彌補萇狸師祖惹下的大禍有關。

 這兩個人到底是誰,駝子來復活冰錐,大漢和拓斜師祖幹什麼去了,溫樂陽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瞪大了眼睛看著錐子:「師……菜罈子不會去黑白島替你當錐子去了吧?」

 錐子噗嗤一聲就笑了:「菜罈子的本事不小,可是當不了天錐,就好像能燉野牛的銅鼎當不了熬藥的鍋子!九根天錐各有奇性,別人當不來的。」

 溫樂陽還是有點不放心,心裡琢磨著找到萇狸之後,打聽一下黑白島在哪,同時打定主意,這事跟裹環打聽,一定不能讓自己那位貓妖祖宗知道,保不齊她去了黑白島,就把另外八根錐子也拆了。

 後面的事情,和祁連仙宗地侏儒老道說過地差不多。掠落帶著冰魄來到祁連山,用驚人的巫蠱之力幫著祁連仙宗,花費了幾十年地功夫,引出水脈開鑿環河,封住了銷金窩的淬礪金行,讓金行地厲勢為冰魄的成長養分。

 錐子說著。臉上又浮現出一股由衷的感激:「駝子掠落的門道,和菜罈子好人在大海上引火很像,不過火焰是米黃色的,沒有一點光澤,卻濃郁的讓人想吐,還有無數稀奇古怪地東西,有骨頭,也有玉石,長著人臉的蠶……」

 蚩毛糾啊了一聲。兩眼放光的瞪著錐子:「什麼顏色的蠶?」

 「碧綠的,身上繞著紅線,人臉都是笑咪咪的。劈里啪啦的向著黃色的火裡跳,被燒死的時候,還會發出一聲怪聲生氣地笑聲。」

 小易的額頭上又開始起雞皮疙瘩了,蚩毛糾的小臉上卻充滿了嚮往,拚命壓抑著興奮,對著溫樂陽說:「是極樂蠱,是極樂蠱,是師祖爺留下地巫蠱神術,但是從沒人練成過!寨子裡前前後後有過七位大龍根想要煉成極樂蠱。都因為巫力不夠被蠱蟲反噬而死。」

 老實孩子駱旺根追著他問:「煉成以後呢,有什麼用?」

 蚩毛糾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吐出四個字:「以命換命!」

 溫樂陽先是吃了一驚,第一個念頭就是掠落受拓斜師祖所托,要用自己的命換回錐子的命,不過隨即又想到,錐子剛剛說過砣子掠落做的事情最簡單,他還想著在施展巫術之後再去幫拓斜來著,肯定不會就這麼死了。

 這個駝子和拓斜師祖平輩論交。施展的巫蠱當然不是自己能揣摩的,搖搖頭也不再繼續向下想,把目光再度投向錐子。

 錐子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解釋著:「我當時什麼也做不了,就算想死都不能,駝子好人施展了我根本就沒見過、沒聽說過的門道,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直到剛才問過那頭穿山甲,才知道已經過去兩千年了。」溫樂陽聽她提到穿山甲。表情明顯變得關注了一些。錐子用力的保證:「放心,它現在暈掉了。過一陣才能醒來,被我封在石柱子裡了。」

 溫樂陽點點頭:「那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錐子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二十年前,被一陣鬼哭狼嚎給吵醒了……」

 溫樂陽和小易對望了一眼:「第一次巫唱。」

 「我剛醒來的時候,神魂已經完整了,但是還沒有身體,當初附著的那顆殘損的冰魄,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碩大的冰林,我地元神就附著在其中一棵不起眼的冰柱上。跟著就有個侏儒老道進入冰林查探,我的元神剛剛凝聚成形,雖然凝聚不起一絲神通,可元氣卻流轉不停,很容易被修士發現。但是就在我附身的冰柱了,還凝結了一個玄冰法印,法印還沒成型,上面的水篆都是模糊的!」

 溫樂陽等人一愣:「什麼意思?」

 錐子的臉上,充滿了對駝子掠落的感激與敬佩:「對於祁連仙宗的人來說,玲瓏冰裡凝結出來地法印,哪還得了,一定是只有神仙才會有地天材地寶!而我本來就是真水之魂,流轉的元氣也是水元,侏儒老道一廂情願地覺得,冰柱上流轉的真元,是玄冰法印在聚斂真水之力,貪心蒙住了五感六聽,只剩下了歡喜。」

 跟著錐子頑皮的一笑:「侏儒老道看到法印之後欣喜若狂,每過幾天就會來看一看。我甦醒以後,一直沒什麼力氣,但是能感覺到冰林之間,正緩緩流轉著駝子好人施法時候的那種古怪力量,直到幾個月之前,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溫樂陽點頭,知道是第二次巫唱。

 「我只覺又麻又痛,我所在的冰柱在迅速的融化,每一滴水都凝結成骨肉身體!片刻之後我的肉身就重鑄而成,而整座冰林也變成了石林,禁制瞬間生成,徹底封閉了這裡!那個法印也就不見了,我肉身剛成的時候,一點力氣也沒有,就是個娃娃拿著塊石頭,也能殺了我。禁制和我的肉身一起成型,正好能護住我,經過這幾個月的修養,原先的力量才恢復的差不多了!」

 溫樂陽的腦筋轉地飛快,把進入石林前侏儒老道的話一直到錐子剛才的敘述全都串了一遍。

 照著錐子的回憶,掠落讓她重活的巫法分成了兩步。第一步是重鑄元神,第二步是重塑肉身。

 在銷金窩靜養了兩千年,再加上掠落匪夷所思的巫蠱之術,錐子功德圓滿,元神盡數恢復,又過了二十年肉身成形,一直到現在基本恢復力氣。

 估計是因為什麼限制,石林裡幾乎牢不可破地禁制是從錐子元神甦醒之後,才開始緩緩聚集力量。直到她回復肉身的時候才能同時發動,護住她剛剛重生還未生力的時候。

 兩千年的時間,兩步驚天巫術之術。徹底復活了黑白島九大天錐之一的真水冰錐。掠落的這番心機,更讓溫樂陽覺得心裡發涼,先是打著玲瓏冰的旗號,誑整個祁連仙宗開山引流,隨後又心甘情願的當了護山隱修,保住銷金窩兩千年的平安。

 而錐子重生,有兩個最危險地隘口,第一個是第一次巫唱,她元神已成。肉身未雕的時候,巫唱聲會驚動守在外面的祁連高手,發現冰林裡有元氣流轉。掠落施巫作出了一方玄冰法印,一下子吸引了侏儒老道地目光,在玲瓏冰裡長出來的寶貝可不得了。侏儒老道理所當然的以為巫唱聲是冰印出世的異響,流轉的水元是冰印在吸斂真氣,滿心歡喜的等著有一天這件天材異寶成熟出世。

 第二個隘口則是第二次巫唱之後,錐子肉身初成,卻未生力的幾個月。那時候她已經藏不住肉身了,老道要是看見玲瓏冰林裡法印沒了,卻多了個裸奔的,一準得閉上眼睛拚命,不過同時冰林已經被禁制封閉了,變成了石林,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溫樂陽也是一邊琢磨著,一邊把這些想法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老實孩子駱旺根聽得目瞪口呆。滿臉的不敢相信。皺著眉頭問:「幸虧大穿山甲和畫城的人來得晚!」

 錐子也忙不迭的點頭,不過旋即又一笑:「誰也不是神仙。算不盡天下事的,駝子好人已經做了這樣的安排,要是我還不能重活過來,就只能算是天意了!」

 駱旺根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好像僥倖活過來的是他不是錐子:「也幸虧老道貪心,見到玄冰法印就……」

 錐子笑得沒有一絲力氣,讓人看了就恨不得趕忙接受她的笑意,不忍讓她在辛苦下去:「你不知道在玲瓏冰裡結出法印,是個什麼概念,如果要是真地,祁連仙宗憑著這支法印,足以成為天下修真的第一大派,就算是真的神仙來了,也得在玄冰法印下伏誅,其實我覺得侏儒老道,不是想不到是駝子好人的苦心安排,只不過不願去想,押下這一寶了。」

 老實孩子駱旺根點了一下頭,不過隨即又搖晃起了腦袋,在他身邊的屍煞跟著他一起煞有介事的搖頭,滿臉否定:「那我還是不明白,駝子掠落的禁制這麼厲害,乾脆就應該在你元神初成的時候發動,封起來一了百了……」

 蚩毛糾滿臉無奈的笑了,以前可從沒發現駱旺根還這麼有求知慾:「再強地巫蠱之力,也沒辦法延續兩千年地,當年掠落前輩留在石林裡的,是術,不是力,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巫,但是大概也能想出來,禁制地發動,需要借錐子肉身成形做引子。」

 蚩毛糾說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沒能說明白,最後乾脆說:「施展巫蠱就像搭俄羅斯方塊,不能想怎麼擺就怎麼擺,人力有窮竭,只能利用各種條件的限制,求一個最大的平衡,求一個最好的結果!」

 駱旺根哦了一聲,隨即很詫異的瞪圓了眼睛:「你什麼時候玩過俄羅斯方塊?」

 苗疆從不與外界接觸,連電線都沒有,更甭說方塊了,蚩毛糾小臉一紅:「在溫家村玩了一會。」一下子溫家村裡的人個個面上有光。

 駱旺根隨口嘀咕了一句:「現在還有人玩俄羅斯方塊?」馬上又把思路抓了回來,望著錐子問:「那你現在怎麼還……」

 溫樂陽突然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打斷了他的話:「怎麼這麼多的問題,一會再說!」隨即向著錐子笑了笑。

 錐子卻歪著腦袋,帶著只屬於她自己的誘惑,柔軟的笑著望向了溫樂陽,毫無來由的說:「你不信我。」

 溫樂陽還沒說話,一聲慘淡的歎息,從不遠處傳了出來,在他們身後挺遠的地方,空氣猛地一跳,侏儒老道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石林裡,臉色青白而慘淡,但是望向他們的目光裡,卻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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