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小黑貓
房間裡寂靜,窗戶微微打開,門也開著一條縫,輕風泄入揚起窗簾,又從門縫悄悄溜出去。綱手握住自來也的手趴在病床邊睡覺,她也只能利用珍貴的休息時間陪伴自來也。
這唯美的一幕,讓靜音拭淚的一幕,就在門打上牆壁的巨響中破碎。
“報告綱手大人,兩栖特種部隊的成員把佐助給牽回來了!”
綱手抽吸口氣,抬起睡昏了的腦袋,她拭去頰邊水跡:“什麼?青蛙牽著什麼回來了?”
看五代大人睡得迷糊,中忍強忍住唇角的抽搐感,一字一句說清楚:“波風天王把宇志波佐助給牽回來了。”
牽?
“手牽手?”
“不,拿鏈子給套回來的,脖子上戴著項圈。”
項圈?綱手這下全醒了,一邊順著亂髮,一邊撇唇:“宇志波佐助?她又帶回來一個?”
靜音和豚豚都表示:“綱手大人,你先喝點清涼茶再去吧。”
聽著想著,綱手不由得感慨,難道以後她都要靠清涼茶過活嗎?
再糾結,綱手還是要面對的。最近上頭的兩黨分化得厲害,她也沒少被折騰,團藏派和火影派,鬥得難分難解,綱手被煩得差點想讓天王去把團藏暗殺掉了。
但三代說:事情扯上那孩子會變成麻煩的N次方。
於是綱手冷靜了,沉默了,挺過去了,念頭打消了。她扔掉手裡的易開罐,深吸口氣,毅然拉開辦公室的門,在眾人的視線下走進房間。從進入到坐落,除了天王笑嘻嘻地直搖手招呼著,還有外來人員好奇的目光和熟人冷漠的置之不理,這一點綱手還是覺得天王可愛多了。
佐助等人是第一次見到綱手,看著竟然是一個大胸脯的女人,倒是沒怎麼把人放在眼裡。
同時綱手也打量著這一群人,陌生的,熟悉的。她皺眉:“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誰?給我好好地解釋。”
鹿丸才張嘴,天天就熱情地舉手搶答了:“我來說,是這樣的!”
“閉嘴,我要簡潔的回答,你少占字數!”綱手拒絕天王長篇大論。
天天撇撇唇:“好嘛,我簡單地說。”
“……不多說?”
“不多。”小女生五指合起,抵在額邊作發誓手勢:“我發誓。”
“……”綱手是不想妥協的,但當小女生拿那雙期待的大眼睛盯緊你的時候,真的很難拒絕:“好吧,給你一次機會。”
囧……你會後悔的!
眾人心裡只有這個答案,卻沒有人敢出口,畢竟大夥都不想當出頭鳥啊,這子彈一點也不好吃的說。
得到機會,天王興奮地認真思考,然後回答:“陰差陽錯。”
“……什麼?”
“陰差陽錯。”笑容是那麼的燦爛:“也可以說歪打正著。”
“……”綱手唇角抽了抽,望向鹿丸。
鹿丸唇角同抽:“這的確是關鍵。”
“……”綱手再望向天王:“清楚一點。”
“哦。”天天困惑地皺眉,又想了想,笑容悠現:“有意載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青筋出現群聚現象。
天天也懂得看臉色的,當下知道這種說法不被認同,她嘟著唇:“還不夠清楚嗎?”
“清楚才有鬼!”綱手順手一翻,有幾人往旁邊讓了讓,沒來得及讓的人就做了躺下、拱橋、趴下等一系列動作,然後桌子就從幾這空隙中掠過,轟一聲嵌進牆面。
兩栖部隊成員很瀟灑地拂拂亂髮,擅擅微塵,好不愜意。
外來者則是第一次見識到火影大人的豪邁……或鯉魚打挺,或捶腰呻吟,或揉弄膝蓋,有點狼狽地起來,然後盯著那張桌子,一陣無語。
靜音在旁邊已經準備好電腦,纖纖食指迅速按起來,她已經開始習慣了。
綱手喘得不行,是被天王氣著的,她一手指出:“波風天王,你把主謂賓搞清楚才給我說!”
“是你說要簡略的!”天天埋怨。
綱手掐拳咬牙:“那你也別給我把原材料搬出來!”
“你早說嘛。”繼續埋怨。
綱手的拳頭往牆上招呼了幾下,所有人木然地看著那牆壁龜裂,然後剝落大量石灰。
“咦,綱手奶奶沒用立邦乳膠漆嗎?”天天關懷備至:“要及時用喲。”
“我的臉不需要那種東西!”綱手吼回去。
天天這下可無辜了,她鼓著腮膀:“我分明是在說牆壁。”
怒氣MAX,綱手即將發動大招,毀天滅地。
“綱手大人,本月開支如果超出預算,老人家們會念叨。”
白的一句話功能堪比冷水一缸,潑得綱手身心都一片撥涼撥涼的。她坐回椅子裡,被怒火蒙蔽的雙眼終於清明了,看清楚室內的狼籍,她歎口氣捂著額。
“是怎麼個陰差陽錯,歪打正著,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給我好好地說說吧。”
看著火影慘澹神傷,天天擔憂啊:“綱手奶奶沒事嗎?你好像腦溢血病人。”
綱手唇角微抽:“我沒事。”
“對了,色鬼叔叔好了嗎?”
“沒事,他身體壯著,藥也開始生效,再過不久就能醒來。”
“哦。”聽著這消息,天天考慮了剛才的情況,結合組織以後決定詳細地解說:“其實嘛,我們在去雲忍村的時候花光了身上的錢,卻森林裡陰差陽錯地遇到了小八,還想說要保護小八的,但他卻逃了,在命運的齒輪下,小八歪打正著遇上了‘曉’,我們都以為是蚊香眼那傢伙,就追咯。誰知道有意栽的蚊香眼不開花,無心插的佐助柳就成蔭了,於是我們順道把佐助哥牽回來啦。”
清楚了,明白了,很簡單的一件事。
綱手長歎,她就為了這麼簡單的問題砸了辦公室:“X的,明天我一定要讓三代那傢伙張羅六代的事情。”
白輕輕一笑:“綱手大人你真幽默,現在沒有上忍願意接這個爛攤子。”
這是事實,木葉上忍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波風天王的存在和強大,可不像那些普通居民和中忍、下忍那樣無知啊。
綱手冷哼一聲:“要麼就讓團藏做好了,他不是削尖腦袋想擠掉我嗎?”
團藏火影嗎?少知道能堅持幾天?
“大家都不願意當火影嗎?那我來當好了,等哥哥夠強的時候,我就讓哥哥當七代!”天天自告奮勇。
綱手猛地跳起來,把桌子從牆上拔出並擺好,順道拂掉上頭的汙跡,然後一臉肅穆地問鹿丸:“既然人帶回來了,相信你們不會簡單的就把這些人交給我處理吧?有什麼要求就說。”
“……”鹿丸真想翻白眼,但他忍下來了:“啊,佐助也是木葉大計的一名。”
果然……綱手就知道他們扯那個天大的謊,肯定會利用到底了,這下和上面的人又有得折騰了。這般想著,不禁頭痛。
看著聽著,天天困惑:“咦,是我幻覺嗎?綱手奶奶不是說要退位?”
藝術三人拿眼角的地方瞄天王。
“青蛙,你聽錯了,靜靜地聽大人們說話吧,嗯。”迪達拉也沒興趣看天王胡鬧。
日本娃娃冷哼一聲:“小鬼,哪涼快哪去,別在這裡防礙地球發展。”
剩下飛段了,他大嚷:“邪神大人求你了,快點閉嘴吧。”
被這麼一打擊,天天心裡惱著,她抬手就給了三人各一記爆栗。
惱火X4,從動手到動腳到混亂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小孩子打架,大人們不管。
“你就是宇志波佐助嗎?”綱手打量著佐助,再看看鼬:“宇志波一族的孩子果然出色。”
佐助冷哼一聲,撇開臉。
……
好……好一個臭屁的小子。
“既然你是襲擊了八尾,那你是怎麼想的?”
“綱手大人,佐助的小隊共四人,他、重吾、水月和香鱗,現更名為‘鷹’,已經加入‘曉’,不過他們捕捉八尾出了錯,並未得手。”鹿丸一邊介紹,一邊把想法說清楚:“我們的意向是趁這一次,把佐助也帶回來。”
帶回來?綱手挑挑眉,她當然明白帶回來是什麼意思,這些孩子越來越大膽……也就表示他們都長大了。
“我知道了,那麼你們是要把‘鷹’也列進兩栖部隊?”
“是這樣。”鹿丸知道波風天王就是這樣想的。
“你們知道這個建議會再引起一次木葉高層會議嗎?”綱手雙手支頜歎息。
聽罷,原本一臉冷漠的佐助突然雙眼發亮。
鹿丸哪裡不知道佐助在想什麼,他受不了地歎一口氣,考慮如何跟綱手解釋佐助的高層情結……好吧,是滅殺高層情結。
鼬雖然不愛多話,但事情到現在,也不能依仗不明就裡的白,他這大哥就發揮作用:“高層的確是阻力,但不是絕對無法解決的問題,只•要•讓•他•們•看•到•幻•覺•就行了。”
囧……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眾人對鼬十分的無言,好一個迂回的強硬派。佐助的心情尤其的複雜,他終於有點明白是哪一種自我獨斷深謀遠慮的性格導致他們兄弟倆多年的誤會了。
“支持!”天天已經把藝術三人打到牆角哀怨去,這下快樂地接力:“良好素材大哥好聰明喲,我想來想去就只有把反對的人殺掉這個方法,我真是太笨了。”
“大人莫要妄自菲薄,殺掉其實是最好的方法,一了百了。”君麻呂鼓勵天王。
白聽得直搖頭:“天王,君麻呂,不要隨便輕忽人命。沒到最後的必要時刻,還是留著他們的性命吧。”
囧……這一家子。
佐助眯起眼睛:“火之意志?”
綱手側目:“不要想歪了,他們的思想是泊來品,跟木葉無關。”
“哼,是這樣嗎?我倒覺得當初若我沒離開村子,或許會學到更多的殘酷。”佐助嘲諷:“一群狼子野心的高層,一堆冷血無情的忍者。”
佐助的譏笑維持著,但眼前的人卻沒有惱,沒有怒,只是很淡定地盯著他看,那眼神……是包含著滿滿的認命情緒的淡漠啊。
老半晌以後,佐助的笑臉掛不住了,那些人也看夠了,然後給他的答案是。
點頭:“如果你是跟波風天王混在一起,是這樣沒錯。”
……波風天王,你的名聲究竟是怎麼樣了?
鷹小隊無法明白,無法瞭解,是因為他們的接觸尚淺。
耗了這麼久,綱手也累了:“好了,受傷的送醫療班特別病房處理,靜音你帶上幾名上忍把關,別讓這幾人有機會逃跑。沒受傷的就回去吧,白你應該知道我說什麼的,人給看好。對了,這是誰?”
一直看著戲的吉拉比挑高眉,單手環胸一手搓頜,笑露一口白牙:“我乃雲忍村年輕偶象演歌手,大名星吉拉比,是要到木葉開演唱會的。”
“鏘鏘——”天天在旁邊撒花配音:“綱手奶奶,我們的演唱會很快就開演喲,給你留VIP座位。”
吉拉絲陶醉地以指觸額,另一手翻開,聳聳肩:“我會全力以付的。”
付你個頭!大家只想給這傢伙喂一頓老拳。
“這是八尾人柱力。”鹿丸頭痛著,簡單表明吉拉比的身份:“因為某些原因,他跟我們回木葉了,他是問題的關鍵,不能放任他獨自行動,所以只好帶回來了。”
綱手張口結舌:“你們把別國的人柱力帶回來了?那雲忍村知道嗎?”
“……”不知道。
問題可大了,人柱力是初代為了讓各國勢力平衡能分給送他國的力量,涉嫌拐帶人柱力,有可能引起戰爭。
“靜音,馬上給雲忍村傳信,就說人柱力跑到火之國來了,讓他們把人接回去。”
“赫!那我的演唱會怎麼辦?”吉拉比大受打擊:“我不回去。”
還演唱會?
綱手攥拳:“孩子,我讓你認清事實吧,憑你的相貌,聲音,韻感,你是當不成明星的,趁早放棄吧。”
吉拉比在如此殘酷的話語打擊下,石化了。
“好了,接下來我要跟三代商量一下,你們下去吧,把人給看好。”
“是。”白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們家已經是聯合國了:“君麻呂,把人扛上,靜音小姐,這兩人就先拜託你了。”
把香鱗和水月留下來,一行人往外走。
“先把我的項圈給解了。”佐助扯扯鎖鏈,強調:“馬上!”
幾雙眼睛同時轉向他,但也只僅於看,沒有人動手。
吉拉比身為外人,突然想說兩句話:“宇志波佐助,聽我唱吧,喲喲,求人態度要誠懇,把腰彎成90度。”
佐助唇角輕抽,這個男人的歌聲是多麼純粹的荼毒,他不想聽:“把項圈解了。”
天天想著反正回到村子裡了,也不想為難佐助,這就要去解。她還沒來得及回身,就被白阻止了,白微笑:“咦,為什麼要給佐助上項圈,你們都同意嗎?”
藝術三人目光遊移。
“挺爽的。”
“哼,是這小鬼太囂張。”
“邪神大人在上,我發誓他比我還吵。”
好吧,這三個人的話不可盡信。白把目光再移,移到另幾人身上。
鹿丸抬頭看天,不回答。
君麻呂瞄瞄鼬:“我們只是使用這種方法把人帶回來。”
鼬淡定著:“吃一墊長一智。”
“哦……”尾音拖長,白搖搖頭:“你們太胡鬧了,在木葉怎麼能讓給佐助上鏈子,走路上都不方便。”
對白的話,眾人不置可否。
“回去再說吧。”白給予佐助一抹安撫的溫柔笑容。
聽見有人合作,佐助姑且安靜下來,等回去再說。
離家幾年,宇志波大宅沒有變化,不同的是添上了人氣,院子裡也種上了一些花朵,曬在院子裡的衣服輕輕飄揚。進了屋內,卻見卡卡西正在流理台裡手忙腳亂。
“卡卡西先生,你別弄了。”白讓迪達拉去處理菜刀和魚,回頭就取了工具過來。
卡卡西看到白回來,終於輕了口氣:“哈啊,我在這方面不擅長,還好你回來了。”剛剛白只說了一句‘先幫我看火’就消失了,卡卡西真是忙壞了。
白回以一笑,走回佐助身邊:“來,坐下來,我幫你把鎖鏈處理掉。”
和煦的笑容益發漫柔。
……佐助總覺得有哪裡不妥當,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他沒有發現旁邊的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看。
白手上利索,鏈子三下子解了。
“好了。”
好了?
白拍拍手,把工具收好:“你們先去洗澡,換掉衣服,接下來我做飯給你們吃。”
眾人有志一同,站起來就各奔東西。吉拉比看了佐助一眼,不忍心再留下來,主動去問白怎麼安排,也走了。
室內只剩下佐助一個,呆若木雞。半晌以後,他的腳有點麻,禁不住挪了一下身子,項圈上的鈴鐺伴上幾聲清脆的叮鐺響。
“水無月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日本娃娃站在流理台攪動著湯鍋裡的勺子,瞄了佐助一眼:“哼,這裡越來越多寵物了。”
白削著土豆皮,邊指導迪達拉處理魚肉,邊交代卡卡西剝豆子,再給飛段一個教他住嘴的眼神。一切做完後,才溫和一笑:“花子,家裡的人額滿了,等客人回去以後,就讓小黑貓回到人的位置上。”
赤蠍無語,他在這家裡歷盡了艱辛,瞭解到生活的真諦,從過去的囂張跋扈到如今的圓庸謙遜,也算是一種過程。
他當然相信佐助肯定能融入這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