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四類接觸

　視線膠在一起，銀色眼眸子染上橙黃色燈光，在黑夜裡配合主人好奇的眨眼突閃突閃的，格外醒目；另一頭一雙紅眸流光映照，三顆勾玉清晰可見。

　對望凝視間，一輪明月緩緩升移，淡淡銀光披灑，但天天是仰視上頭的人，也只看到黯淡的陰影。

　天天擺擺手：“HI，良好素材大哥你在散步嗎？下頭不是比上頭好走嗎？”

　“小鬼，你真傻還是假傻，搞不清楚狀況嗎？”另一頭一直被天天忽略，站在屋簷上的鬼鮫說話了。

　天天轉眸看向鬼鮫，熱情地招乎：“大帥哥，你今天依然的明豔照人喲。不過我還以為大哥你會討厭貓咪，怎麼著都愛學貓咪往高處躥?”

　……

　鬼鮫腳上一滑，身為曉組織一員，S級國際通輯犯，讓人聞風喪膽的他……差點沒摔下來。險險地穩住腳步，一口尖牙咬得哢哢作響：“小鬼，鼬說你不簡單，就嘴巴方面你的確不簡單，讓我看看你有什麼價值讓我們回頭來找你。”

　說罷，鬼鮫已經除去鮫肌的繃帶，蓄勢待發。

　聽他這麼說，天天可為難了，她扯動白的袖子：“白，我真的很無奈，我對狼牙棒不熟悉。”

　白安撫地拍拍天天的手，他悄悄打量對手。這兩個人的實力他是不瞭解，最近他通過各方面打聽曉，大致知道這群人的確有他們的過人之處，那麼現在雖然是二對二，但不明敵況的情況下不宜輕易交戰，至少必須保證天天的安全……只是不戰鬥還能做什麼？

　白摸出千本，把天天往後方推走：“走，去找三代，通知他們……‘曉’的人來了，宇志波•鼬和鬼鮫。”

　“哦。”天天乖巧地點頭，回身就要去尋幫手。

　“小鬼別想逃。”鬼鮫沖向天天，但白阻止了他。

　看著自己射出的千本被擋掉，白從容地再次拿出千本：“天王，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天天點頭：“保命和找幫手。”

　“嗯，去吧。”

　鬼鮫這一回還想阻止，但他已經不敢大意了，這名少年全身散發著寒意……著實不簡單。

　“呵……鼬，我倒沒聽說過木葉有這麼有趣的傢伙。”

　鼬側目打量白：“這不是木葉的人。鬼鮫，大騷動對我們的行動不利，你解決他。另一個我解決。”

　白聽見這一說法，回身要阻止鼬，但鬼鮫的攻擊已經打過來，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防禦。

　鬼鮫笑得猖獗：“我的鮫肌可是能吸查克拉的，小子……你準備讓我削多少次？”

　聽他這麼說，白倒是從容，一層厚厚的冰結起，包裹著鮫肌的劍身：“哦，我看你還是別要接近我，刺身是我的強項。”

　“……水無月一族？”鬼鮫訝異地盯著白，那名黑髮黑眸皮膚雪白的少年，那種能將一切霜凍的冰冷查克拉……真有趣。

　“嘿，原來還沒有死絕。倒是想不到能在木葉看到，水無月一族在戰爭時期可是很可怕的一族，不知道你能到哪種程度？”

　白聽著鬼鮫說話，始終的從容淡定，待他說完了，白輕輕一笑：“馬上讓你知道。”

　月下銀光流閃，銀色千本飛射，白雙手結著不同的印式，水龍咆吼著沖向鬼鮫，所過之處水澤迅速晶結，街道成為巨型冰雕。

　鬼鮫也不敢廢話了，認真對抗。他知道自己是小看這年輕人了……程度果然不一般。

　鼬聽到後頭大動靜，他並不回頭，而是加快腳步追前頭的小身影，但這小女孩腳力也太好了，鼬發現自己只能跟她維持同樣的步速。無需考慮，他連射出多支苦無，原本單調的武器在空中互相碰撞彈射造成不單調的攻擊，從四面八方襲向天天，迫得她只好止步閃避。

　就一瞬間，天天被鼬趕上了，她一臉為難地看著鼬：“良好素材大哥，我要去搬救兵啦，你不要擋路好不好？”

　鼬直接搖頭：“不能讓你製造麻煩。”

　“我不是製造麻煩啦，我是找人幫白。”天天糾正鼬的錯誤理解。

　“我是來殺你的。”鼬糾正天天的中心不明。

　“為什麼要殺我？”這下可難倒天天了，她記得：“你又不是我，拿我的屍體有什麼用呢？”

　“你的存在是不安定因素……不需要存在。”鼬聽這女孩子說話有點吃力，但基本分析還是能對上話，再多的他也不想浪費時間了。他說的是實話，波風天王是不安定因素，不論對曉、對木葉、還是對佐助……

　天天聽他這麼說，大致上理解這位良好素材大哥是真的要殺自己，雖然她不討厭這位大哥，但她也不要被殺，而且如果殺死他，自己還能得到他的屍體……想到這裡，天天笑了。

　“這正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留下你的屍體就饒你一命！”

　“……你這句話不合乎基本邏輯。”鼬冷靜地指出錯誤。

　……

　天天收回為了營造氣勢而踩開的一腳和伸出的一指，掏出卷軸書寫；“對不起，我有時候還是弄不清楚的，回去再問白哪裡錯了。”

　天天寫完了，抬頭就見那位大哥在瞪他，她自認自己的眼睛不小，但不明白為什麼大夥都愛跟她對瞪。她才不會輸呢，於是就瞪回去。

　夜風涼涼，拂撫皮膚，頑皮地撩梳髮絲……一人俯視一人仰望，深情凝視片刻後，鼬終於皺眉了。

　“你眼睛裡的蝌蚪變成了手裡劍……”天天在鼬身上玩了一輪找茬，興奮地指著鼬的眼睛邀功：“茬就在這裡對不對？嘿嘿！我玩這個可是很厲害的！”

　“……是勾玉。”鼬閉起眼睛，讓寫輪眼恢復平時狀態，心裡暗訝自己的幻術竟然對這小女孩沒用，而且這不是普通幻術……

　但他沒有驚訝太久，因為就如他說的，這個小女孩是不安定因素，來歷不明……而且根據她的言行，她對佐助抱有惡意……必須除掉，他的計畫不容許意外因素。

　鼬不準備把天照使出來，剛剛已經使用萬花銅寫輪眼，過度使用他會不堪重荷。

　“嘀噠，你又邁了一步。”天天笑嘻嘻地指著鼬：“你不要逞強喲！死神的鉤鐮離你不遠。”

　鼬取出苦無，彈射向天天，但天天身手敏捷，連連閃身後竟然躲過各種角度的苦無，但鼬這一出只是幌子，他手上的印已經結成。

　“火遁•豪焰球。”

　天天正想躲，卻發現苦無間牽著千絲萬縷，鼬手上一收力，鋼絲把天天捆住了。火焰直接將小小身軀吞噬，火光映亮街道，火遁的溫度施術的鼬最清楚，酷熱熾烤著他的身體，火焰中的人不可能抵受這般高溫。

　“太過份了，烤乳豬都要控制火力，你這是要把東西烤成灰嗎？”

　埋怨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鼬迅速結束火遁，跳離原地的一瞬間再次回身甩出苦無，夾帶的起爆符傾刻間炸開。

　“嗯，這一個我也喜歡用在猥瑣男身上的，但我是乖孩子，你不該用這個。”

　鼬已經知道對手難對付了，那小女孩能在瞬間結出複雜的印式，然後就從原地消失。如果他沒記錯，能使這個術的人已經死了……這是一個連寫輪眼都無法複製的忍術。

　空中兩人被地心吸引力牽引，身體開始下墜，天天腳下聚集查克拉，她穩穩地站在鼬背上，蹲身伸手要扼他的脖子。

　鼬迅速扔出手裡劍，金屬磨擦帶起刺耳聲響，手裡劍被綱絲帶開，在夜空中劃出優美的光弧擊向天天。

　天天只好放過這一次機會，跳起躲避鋒利的手裡劍。

　趁著天天閃開，鼬把巨大的風魔手裡劍擲向未站定的身影。

　天天抬手就擋，劍刃割開肌肉，被骨頭招架住了，血沿著利刃嘀叭嘀叭落下。

　“我的爪子？”天天看著自己再平常不過的手，手心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問鼬：“是你讓它別出來的嗎？”

　鼬沒有回答她，只是趁著這空檔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戰鬥時長已經超出他的預算，而且鬼鮫那邊也像不好處理，他一直沒趕上來。

　鼬看著專心研究自己雙手的小女孩，稍稍分析後額上微微滲汗。如果她使用的真的是飛雷神之術，那麼她只要配合上攻擊忍術，自己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天照也不一定能擊中目標，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把生命都拼在這場戰鬥上。

　鼬思考期間，天天也在思考，她答應白找幫手，但已經折騰了這麼久還沒完成，就怕會耽誤了白。

　“小丸子說過，戰鬥不一定要正面打擊，有時候迂回的戰術才是最佳選擇。”天天心裡清明，立即掌握對方弱點：“所以！你如果再不就犯，我就要到醫療班去脅持佐助了！”

　她會……不！她絕對會這麼做。

　鼬心裡明白，從第一次戰鬥她興致勃勃地看著佐助被虐打開始，他就相信她對佐助不抱友善的態度。

　“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月光下，鼬收回戰鬥姿勢。

　“約定？”天天好奇地問，大眼睛還膠在鼬身上，仿佛在估量可信度。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的是寫輪眼吧？”

　“不。”天天搖搖頭：“我不只要眼睛，你要你整個人！”

　鼬看著天天施展醫療忍術止血，心裡稍稍明白這又是一個意圖研究意他的寫輪眼的人。

　他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是現在……你必須耐心等待。”

　天天掂量一下子，也點頭：“好哇，那你死了記得通知我。”

　“……”鼬點頭：“如果我將要死，我會通知你。”

　得到承諾，天天滿意地合掌：“那我這就去找三代。”

　“慢，我們的約定是雙方面的。”鼬阻止天天離開：“在我死前，你不能干擾佐助任何事，不能傷害他。就是有關於你哥哥旋渦鳴人，你也不能干涉。”

　聽他這麼說，天天可為難了，她覺得哥哥比屍體來得重要……

　鼬看著天天猶豫，心裡下了決定，微微躬身：“請求你……”

　對方竟然給自己行禮，天天連忙回禮，直覺就按白的教導——別人拜託自己並行禮的時候要好好回應。

　“啊，你太客氣了，定必不負你所托。”

　知了知了……秋天裡最後一隻蟬發出長鳴後終於從短暫的生命中消亡。

　“啊！我好像答應你了。”天天後知後覺地咬唇：“你幹嘛幫佐助嘛，這麼討厭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鼬認為天天不會背叛承諾，他直起身準備離開：“因為他是我的弟弟。”

　就他這一個理由，天天決定死守承諾，因為哥哥是最偉大的！良好素材大哥也是偉大的哥哥！

　“還有，你不需要找三代了，我們會離開。”鼬拋下最後一句話，回身離開。

　天天擺著手：“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期待你的死期。”

　鼬聽在耳裡，腳下動作不曾停止，唇角微微一勾，留下最後一個資訊：“旋渦鳴人要找的人被蛇盯上了。”

　“蛇？啊！忘記了給佐助送補品了。”天天拂拂衣服上的塵灰，邊往回走邊自我要求：“良好素材大哥，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佐助哥的！”

　天天蹦蹦跳跳地回家，遠遠看見被冰封的街道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她走近白，就見那人仰首沐浴在月光下，衣服上斑斑血跡，連臉上也濺上幾滴，給潔白的他添上妖異氣息。

　“白！你受傷了！”天天跳過去拉起白的手，觀察他腰上不小的傷口，上頭一層薄薄的冰，是白自己止血了。

　白看著小女生緊張，完撫地輕笑：“沒事，你該知道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會死。”

　“可是會痛。”天天忿忿地罵：“果然帥哥都是壞蛋，我以後死也不要嫁給帥哥！”

　聽著這信誓旦旦，白唇角抽了抽，開始覺得這一回受傷值得……起碼自己不用擔心以後天天領只怪獸回家，那是真真的不好應付。

　“好了，我們回家準備給佐助和卡卡西老師送補藥吧。”

　“可是你的傷……”

　“沒事，費點查克拉就可以修復。”

　白牽著天天的手把她往家裡帶：“先換衣服吧，都髒了。”

　街道上冰霜漸漸融化，水澤漫延。

　木葉村的圍牆外，鼬跟鬼鮫匯合。

　“那個水無月一族的小子不是普通人。”鬼鮫捂著自己被結冰的腹部：“媽的，他跟飛段一樣是不死混蛋！你的呢？解決了嗎？”

　“沒有，她對我的月讀免疫。”鼬回答。

　“靠！又是一僵屍二人組，噁心！”

　“回去吧，把情況報告組織。”

　看見鼬已經離開，鬼鮫也跟上：“喂，你得讓我治療身體。”

　鼬只是輕點頭：“我也需要休息。”

　夜風吹得木葉外無邊的樹林沙沙作響，兩人迅速被夜色淹沒——

　小劇場——

　今晚負責巡邏的手鞠和勘九郎瞄向某扇燈火通明的窗戶。

　“我愛羅最近在忙什麼？”勘九郎喃喃：“他已經挑燈夜戰幾天了！”

　手鞠推推他：“走吧，他是在練習寫信。”

　房間內某人正嚴肅地一字一句地寫著信，然後覺得不妥又掐掉，重新開始寫。

　風吹得燭光搖拽，忽明忽暗。

　桌上某封面精緻，紙張高級的參考書咧咧作響，最後禁不住風的折騰合在一起，封面上幾隻大字：《致勝情信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