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壞小子　第二章　白髮魔女（下）

　　「收割者，就是獵人嗎。別看我這樣，我可是這裡最好的收割者，獵狐大賽的冠軍，我可曾經一個人獵殺過人熊。」這話倒不是吹牛，特倫城北部的森林中，有一種危險的人熊。它們動作緩慢，每天只在清晨出現，又被稱作早慢熊。這種人熊最善於挖坑，會在各種道路上挖大坑，又善於掩飾，過往的生物往往墜落坑中。

　　早慢熊挖的坑很大，裡面有佈滿了碎石。落入其中，非死即傷。每日清晨早慢熊會去看坑中是否落入獵物。如果獵物不死，它在以巨大的身體跳入坑中，生生將獵物壓死。然後在坑中吃掉獵物後，再離開坑重新找布坑點。

　　一度特倫城居民會這樣發誓：「如果我不還你的錢，就掉進早慢熊的坑中。」

　　安吉幾年前曾和某位貴婦人打賭，如果安吉能夠用完整的早滿熊的皮作為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就答應做安吉的情人。安吉認真思考後，想到對付早慢熊的辦法。在早慢熊的坑的附近，又挖了幾個坑。做好掩飾後，安吉將一隻山羊作為誘餌扔進它的坑中，早慢熊果然在清晨前來，反而掉落安吉挖的坑中。早慢熊刀槍不入，又善於攀爬，坑本來困它不住。

　　但是安吉花錢買了魔法膠水，這種膠號稱可以黏住飛龍。在它被困住之後，安吉在坑邊燒好開水，生生將它燙死，當時在特倫城還引起了一片轟動。

　　之後大家都學會在早慢熊的坑附近在挖坑，用這種方法，現在已經很難再找到早慢熊了。安吉喜歡狩獵，尤其喜歡狩獵兇猛的生物，那就和狩獵美女一樣，能讓安吉感覺到這個無聊的世界還有些樂趣。

　　白髮女抬起頭，看著安吉緩緩道：「我給你講一個獵人的傳說吧。」

　　安吉鼓掌道：「好呀，我最喜歡聽故事。」

　　白髮女用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在許久許久以前，有一個地方，生活著一些神靈。這些神靈，擁有無限的力量，他們不需要耕種就有最美好的食物，他們不需要紡織就有美麗的服飾。他們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人類所夢想的一切。但是隨著時間，這些神靈對生活失去了目標，生命對於他們毫無意義。大部分神靈在無所事事中，孤獨的死去了。而活下來的神靈，發現了他們活下來的原因，因為他們是神靈中最好鬥的一群。活下來的神靈終於找到了種族存在的意義，那就是戰鬥。最初神靈們選擇了戰爭，可是他們太強大了，任何敵人面對他們都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就這樣，他們在星空間旅行，發現一個世界就去發動戰爭，將這個世界摧毀。但是這樣很快他們就失去了戰鬥帶來的興奮，對這種一邊倒的戰爭也開始厭倦了。於是神靈們放棄了戰鬥，他們尋找著原因。最終神靈們發現，他們追求的是生死搏殺的快樂，而不是無聊的征服和毀滅。因此神靈們改變做法，他們制定嚴格的規則，限制自身力量的無限增長。他們繼續在星河間旅行，但是不再摧毀別的世界。發現一個新的世界，他們就會潛入這個世界，開始挑選這個世界具備戰鬥意識的生命，去獵殺。如果是沒有高級生命誕生的世界，他們就會促進這個世界產生生命，產生人類。等到這個世界出現足以獵殺的目標後，他們就將這裡作為狩獵區，悄然而來，享受打獵的快樂。在神靈的世界，等級完全由獵殺的數量和強度決定的。但是有一位等級的神靈，前往一個原始的世界去狩獵的時候，卻愛上了那個世界的異性。這違背了神靈們的原則，他被剝奪了獵人的資格。而那個星球的人，再從他那裡得到了力量之後，反而認為他是最大的敵人。聯合背叛了他，他無奈下，帶著妻子離開了那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原始世界，就這樣作為一個普通人生存了下來。他的血統，也在這個世界中流傳下來，逐漸稀釋。最後，沒有人知道，神曾經的榮耀和高傲。但是，神靈作為偉大的收割者，他的血緣依然在這個世界中延續著。也許有一天，繼承了他的血的人，會覺醒自己繼承了何等偉大的光榮，而經過成人儀式，重新成為神靈的一員。」

　　安吉張大嘴好半天才道：「好無聊的神靈，，不過，我好像能理解他們」

　　裡斯特點頭道：「完全屬於我無法理解的社會模式。不過想想，如果人生一切目標都沒有意義，也確實很可怕。」

　　白髮女站了起來看來準備離開，安吉情急之下叫道：「玄女小姐，長夜漫漫，大家都是成年人想來沒必要這麼想睡眠吧。聽你講完了故事我們是不是該進行更刺激點的事情來度過這個美好的夜晚。」

　　白髮女猛地轉身看著安吉，漸漸的漸漸的，她一直毫無表情的面部居然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那就像是冰山上突然綻放了鮮紅的太陽花，連大地都被感動了。「原來是這樣呀，看來我這次來對了地方。你叫什麼名字？」

　　「安吉。」

　　「安吉，你想做我的主人嗎？」白髮玄女的這句話，頓時引起一片倒抽的冷氣。

　　安吉絲毫不猶豫的點頭，後來想想，也許安吉一生的命運就是在那點頭的一刻開始改變的。

　　「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足以成為我的主人。」白髮玄女指著安吉道：「在這裡四百里外的烏蒙山，有一種異獸，名叫飛蠻。如果你能取得飛蠻首領飛蠻王的性命，我就就暫時承認你是安吉的主人，在一年的時間內，我將會完全聽從你的命令。」

　　安吉瞇著眼道：「等等，你說的可是完全聽從，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我說了，如果你能獵殺飛蠻王，在一年內，你將是我的主人。」說完後，白髮女轉身走出酒吧大門。可是她名字都沒有告訴安吉，安吉連忙追出去，但是街頭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

　　回到酒吧，裡斯特看著安吉，他顯得有些擔心。芸芸眾生中，只有他最瞭解安吉。他知道，安吉會去烏蒙山捕獵飛蠻。

　　坐在安吉面前，安吉向他舉起酒杯。「慶祝我。」

　　裡斯特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良久問道：「不去行不行。」

　　安吉啞然看著他，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勸阻過安吉決定的事情。

　　「烏蒙山的飛蠻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恐怖的魔獸。它外形就如一個巨大的人頭，但是長有一對翅膀。傳說發出的聲音人聽到就會發狂，行動比老鷹還快速。這是吃人的魔獸，國王曾經派遣過魔法師和禁衛騎士去消滅飛蠻，但是反而被飛蠻吃掉了。就算你是捕獵的天才，特倫最好的獵手，但是它不是你能捕獵的東西，放棄吧，為了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女人，不值得。」

　　裡斯特作為大魔法師阿爾蒂尼的弟子，瞭解很多他們無法接觸的知識。他既然這樣說，就肯定是真的，這世界，安吉對他的信任是百分之百。

　　安吉笑了，舉杯：「祝我一路順風。」

　　裡斯特沉默了半晌，終於舉起杯子：「祝你一路順風。」裡斯特知道安吉，這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女人。安吉酗酒，鬥毆，亂交，但是安吉依然寂寞無比。在安吉的心中，有一團渴求危險，渴求刺激的火焰，但是安吉找不到目標。只有以女人，酒，這樣在別人看來墮落的生活中麻醉自己。但是安吉心底的那團烈焰一直在燃燒，有時候安吉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自尋死路。比如當年一個人去埋伏早慢熊，比如前幾年去大峽谷抓尾部可以斷尾射出劇毒無比毒液的爛尾飛天蛤蟆。猶如去勾引那些騎士的妻子，安吉喜歡那種會帶來危險的刺激。

　　安吉怕死，但是安吉更加恐懼生命的平淡。

　　裡斯特道：「等幾天再出發吧，我知道一個煉金術士組織了一個冒險團，目標也是飛蠻。他們邀請了我，我本來想要拒絕的。現在來看，不用拒絕了，你代替我去。我會在這幾天為你準備一些魔法道具，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安吉歎息道：「裡斯特，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旁邊那群混帳東西都做了個嘔吐的姿勢：「你們兩個真噁心。如果不是知道你們兩個都是色鬼，簡直要以為你們是那種關係。」

　　安吉笑罵道：「去你媽的。」

　　裡斯特則面色不變得道：「記著，明天去交鬥毆罰款。如果不交來，我就派治安官去你們家裡抓你們服役，在監獄的那些人會很喜歡你們保養的很好的白屁股。」

　　立刻一片哀嚎：「裡斯特，我們錯了，給我們機會吧。」

　　「我們不是鬥毆，我們是被揍，這樣也要交罰金，天理何在？」

　　裡斯特和安吉對視一笑，舉杯道：「為國王，為艷遇，為未來的旅程，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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