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諸神的黃昏 第一百四九章 紫諾的祖先

　天，在嚦嚦下著小雨.

　宛若天，也在悲鳴偷位.

　細雨飄灑，紛紛灑向血腥的人間，它在訴說著那一段段淒歷的往事.

　雨中站著一個男子，一襲多處破損的緊身黑夜早被雨水溫透，發稍處不斷滴下滴滴水珠.

　他那清活秀的臉龐此刻滿是悲哀的神色，似歷經年載滄桑，看破紅塵的悲傷.那雙本是靈動的眼眸，此刻也顯得呆滯無光.

　在他的前面，是一作殘瓦敗礫，赫然正是先前紫諾進害的那所破屋.在他的腳邊，還躺著一大塊破壁，破壁上的宇早被雨水化開，但依稀可看清上面重複寫著兩個字:冥天.

　那神秘人的話，依舊回向在他的耳邊:"凡是在你身邊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這就是神族對你所做的事中的其中一件.

　"神族."冥天喃喃一聲，仰首望天.似要透過那無盡的蒼穹，去看看那些所謂的神現在在幹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地處迫害自己?冥夜的事，他已經不記得了.但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也的確是一個又一個遭遇不幸.先是柔蓮，現在又輪到紫諾.這兩個女人全都是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就因為他是屍王?難道就因為他是不應該的存在?

　"為什麼?"霍地，冥天仰天大叫道:"為什麼柔蓮要死?為什麼紫諾要死?若什麼在我身邊的女人都沒才一個能有好下場?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冥天壓抑了許久的不忿什於再難按捺，他勃然仰天背負天動地恨，挾著排山倒海恨意，他猛然把口張開.張至嘴角也迸裂出血，使盡殘餘的所有力氣，仰天怒吼道:"為什麼……?！"

　"轟！"無盡地蒼穹，回答他的只有這低沉的雷鳴聲.

　冥天咬緊了牙.咬得很緊.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龐滑落滴下，獝他地淚正在偷偷哭泣.

　"卡喀！"落地，身後傳來一聲輕弱的響聲.

　冥天沒有動，他知道那個聲音是來人故意發出來的，如果沒有聽到這聲音的話，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身後有人接近.能接近他而不被他所察覺的，在這一界中相信也只有渡過數回天劫的散仙.不過這個散仙能故意發出聲音讓他知道，說明暫時還沒有惡意，所以他沒有回頭.

　一個穿著破爛.可除了衣服上到處破洞補丁，長髮散亂外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一絲污漬的氣丐慢慢站到他的身邊，這人赫然正是前不文與他戰鬥過的三名散仙之一.道丐.道丐與冥天並肩而站，望著前面的廢墟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想些什麼?又是否在想著同樣地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

　除了雨滴擊打著地面發出輕弱的聲響外，整個世間彷彿都安靜下來.

　過了好半晌，道丐輕歎一聲說道:"收手吧.

　冥天微微側過頭.斜視著他.

　"你再這樣下去……"

　"我們之間好像不應該像朋友這般好好談話地吧?"

　道丐頓了一下，目光中隱隱透出一股慈愛的神色，輕聲說道:"因為紫諾.我不想與你為敵.

　冥天轉過頭望著他，問道:"紫諾跟你有什麼關係?"

　道丐苦笑一聲說道:"你不覺得讓她親眼看著她的祖宗和她所心愛的男人拚死搏鬥，會令她很傷心的嗎?"

　"你是她地祖宗?"

　道丐苦笑道:"是，還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祖宗."歎息一聲，道丐繼續說道:"我叫劉海，可以說是這劉家村的祖宗……也就是你前面這一片小村左，這裡以前叫劉家村，是我得道前開枝散葉地地方.唉，轉眼五百年.景物依舊在，人面卻全非.

　冥天收回目光，重新看著前面那一間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破屋.他沒有說話，唯一能做的只有靜靜的聽著.

　道丐流露出回憶的神色，繼續說道:"由於我跟天師府張行烈數百年的交情，所以我的後人跟天開府的人也都相互有來往.看著我的孩子們一代代地成長，我也感到很欣慰.只可惜……十九年前，附近鄰村傳來消息說有殭屍作怪害人.當時紫諾的父親劉光與天師府凌機相約一同前往鄰村除屍救人.當年他們二人功力低微又年輕氣盛，沒做足充份的準備就這麼去了.卻沒料到對方競是一隻千年血屍……"

　道丐譽了冥天一眼，見他臉上毫無表情，才繼續說道:"那只血屍應該是唐宋年間的人，由於當初安葬位置不正確，導致它最終在吸收了千年天地精華後身化殭屍.本來它就這麼一直子在幕裡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又正好有幾個不知深淺的盜幕賊偷偷挖墳盜幕，驚醒了那具血屍，血屍在吸收了他們的人體精華後也終於破墳而出，四處為禍.當時的劉光和凌機兩人雖然都修道有成，可比起那千年血屍仍是功力不夠，一場血戰之後，他們雖然成功消滅了那只血屍，可劉光也因此受到重傷，更不小心沾上了屍毒.事後天師府全力救助，總算壓下了屍毒，可是劉光也因此弄致功力盡失.不過養好傷後，除了失去一身升力外，也算是一切無礙，所以大家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直到三年後.那一年，紫諾應該是四、五年的年紀，雖然不太懂事，但也記事了.也就是在那一年，一直潛伏在劉光體內的屍毒終於發作，他沒有功力去壓制，在屍毒侵襲後最將還是變成了一隻喪屍.你身為殭屍之王也該知道，殭屍是沒有思想的，只知道憑著本能意識去吸取人體精華.也就在那一夜間，劉光殺光了劉家村的人.只有少部份人能逃離.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親眼看著自己地親生父親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還有整個村子的人，你知道這樣的一童年會在她心裡造成多大地影響嗎?"

　冥天默不作聲，他還是第一次聽人提過關於紫諾小時候的往事.也難怪紫諾一直都很排斥殭屍.相信當初如果不是先跟自己生話過一段時間，而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殭屍的話，紫諾一早就出手收伏他了.只有在一起生活過以及冥天離開之後，紫諾才知道自己愛上了曾經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所以在得知他的殭屍身份後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更承認了自己的感情.

　紫諾，真是個傻姑娘.

　道丐歎口氣又說道:"後來由於天師府的人收到消息及時趕到，凌機更是含淚收伏了劉光後，這件事才平息下來.可惜這劉家村……因為殭屍消息傳開，就沒有人敢再來這裡.最後還是變成一座荒廢的村莊."道丐的話中，透著無盡的感歎，任何人在知道自己地後人一夜間被人殺光.而自己曾經生話的村莊變成荒村後心裡都不會好過.偏偏那個兇手還是自己的謫傳子孫後代，沒法報仇，否則相信道丐早就按奈不住跑去為後人了仇了.

　"後來，凌楓將紫諾帶回了天師府，一直悉心教導她……可是沒想到……她這一生都離不開殭屍.

　在道丐長呀短歎一陣後.冥天問道:"你為什麼不幫他們?憑你地能力，在屍毒未擴散前並它驅除掉應該是很容易的吧?

　"我當時正在閉關修煉並不知道，到了出關後本想回來看看曾經的故土.到了這裡卻只看到一片廢墟.後來在四處打在中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更得知劉光唯一的一個女兒被接到天師府，由凌楓照料.你也知道，我只是個散仙，並不是神，我無力返天，也只有默默地接受回去重新閉關修煉了.直到不久前，張行烈忽然找上我，說萬載屍王重現人間.並大肆屠殺修真者，因為劉光的關係，我對殭屍也非常仇恨，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出山幫他.只是我沒想到，那個屍王竟與我唯一的後人是有這種關係.唉.

　"屠殺修真者."冥天冷笑道:"如果不是他們，紫諾又怎麼會死.你既然身為她地祖先，不肯幫她報仇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阻止我為她報仇?"

　道丐苦笑道:"就因為我感受得到你對紫諾的深情，所以我一直在幫你.

　"就因為你在千佛山時故意放過兩次能傷到我的機會?

　"你看出來了?"道丐點頭道:"不錯，我當時故意留手的.其實張兄和酒肉佛都看出來了，只是他們並沒有說出口.我唯一的後人現在是凌楓的弟子這件事，張兄他也知道，相信他一早就猜出到紫諾就是我的後人.唉，我幫你，並不是對你留手，而是勸你收手.

　"收手?"冥天冷笑道:"勸我收手就叫幫我?

　道丐不答反問道:"前幾天我感到一股很強的天劫來臨，應該就是人間千年不遇的九天之劫，應該是對付你地吧?

　"不錯，是九天屍劫.

　"憑你的能力，肯定抵抗不了九天屍劫，應該是教你的那個神幫你抵禦的吧?

　冥天默不作聲，也就表示了是默認.

　"九天屍劫，唉，憑我們這些散仙都不敢對抗的劫罰.這還是你殺戮過多，殺氣太重引來的.冥天，我勸你收手實在是為了你好，你再這樣殺戮下去，遲早會再引來九天屍劫的.那個神能幫得了你一次，但不可能每一次都趕來幫你.

　"屍劫又怎麼樣?形神懼滅又怎麼樣?只要能若紫諾報仇，就算讓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心甘情願.

　"了仇?你找誰去報仇?你知道仇人是誰嗎?"冥天豁然轉身緊盯著他，冷聲說道:"是修真界！"

　"修真之人，何止千萬.你一個個去殺，你殺得完嗎?

　"用不著你管！殺不完我也要殺，大不了抱著他們一塊兒死.

　"唉，你何苦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冥天張狂的笑道:"我本無意與修真界為敵，是他們苦苦相逼.既然他們害死了紫諾，我就要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冥天，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害死你自己.

　"我不在乎！大不了就形神俱滅，只要能為紫諾報仇，形神懼滅又怎麼樣！

　道丐深深的凝望著他，過了許久才轉歎一聲，轉身便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來，輕聲說道:"修真界雖然大部份是名門正派，不屑做些卑鄙的事.不過有好也必然有壞，修真者中難免會有許多害群之螞，這些人如果要報復的話，你是防不勝防.

　道丐有下的意思是，一些心胸狹窄的人，會不錯一切來報仇.他們雖然不敢對屍王出手，但對屍王身邊的人出手還是很容易的.

　冥天冷笑道:"想動薇嗎?放心，有欣然一直在她身邊，沒人能動得了她.

　"你是說那只旱魃?

　冥天默不作聲，也就代表了是默認.

　道丐身為散仙，當然知道旱魃的能力，那是在殭屍中僅次於屍王的力量.如果沒有他們幾個散仙幫忙出手，就憑那些修真者還真不能在旱魃手中討到什麼好處.不過他們這幾個散仙也他不會為了報復，特地去殺他身邊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所以只要旱魃一直護著那個人類女子，她就一直是最安全的.

　道丐動了動嘴皮，欲言又止，最後千有萬語化作一聲歎息最終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冥天將目光落新落回到面前的廢墟堆上，靜靜地，佇立著，任憑風吹雨打也不能動搖他絲毫.他宛若一座高山，任雨水強透他的衣裳，一動不動靜升的佇立在風雨之中.

　風，拂過.吹動著滿天的烏雲將整座小村莊都籠罩起來，天天漸漸變的昏暗.

　過了許久，那個一直靜靜佇立不動的人影，在陰暗中慢慢轉過頭，彷彿感覺到什麼，怔怔向遠處張望.

　許久之後，黑暗中轉來他的聲音:"他在提醒我，薇會有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