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章 戰事再起（1）

　“蹬蹬蹬！”

　就在眾人進了諸葛亮所居議事廳之後，諸葛亮尚未言語，忽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便由外而來。這腳步聲顯得無比沉重，當下廳內一片寧靜，所有人都睜大了好奇的目光，目視來人。

　茫然中，我挺直身子，怔怔的一我荊州軍中小校迎面而來，待看清情形，我竟是禁不住站立起來。

　自打從蜀川回到荊州以來，我已經有幾乎半年未曾見過有這樣背插小旗的加急信使出現。我知道，戰事，又有戰事！

　至於哪里有戰事，不用我多想，因為先前，我已經猜對了。不錯！肯定是曹操從江陵出兵了！

　這時眾人自然也看清了那人，無不臉色嚴肅。或許，先前他們臉色就很嚴肅，不過當下，卻是更嚴肅了。

　來人是一名小校，具體一些，準確地說，來人是我荊州水軍的一名小校，來自文聘帳下！

　那小校進廳之後，目光所及處，便只是此時站在上首，剛要準備坐下卻還未來得及，此時臉色很不好看的諸葛亮身上。

　“稟報軍師！”那小校像是經過了一番奔波，此時說話依舊氣喘吁吁，叫道：“洞庭湖水軍急報！”

　諸葛亮淡淡道：“快呈上來！”

　小校依命，即從懷中取出書函，遞交上去。

　諸葛亮接過書信時，便當時我在底下，也瞧得分明那信封被小校身上的汗水所浸濕。此時乃冬天。又能跑出汗，可見此信有多急。

　諸葛亮揮退信使，這時急忙拆開信去看。而底下，眾人莫不敢弄出半點聲響。

　諸葛亮觀看書信，越往下，眉頭越是緊皺，過不多時，終於看完，便交與身邊徐庶去看。如此，依次而來。

　便幾名軍師看完之後，諸葛亮先問徐庶道：“元直以為如何？”

　徐庶歎道：“還能如何？此番，曹賊的確有大動靜了。”而後，便再無續言。

　這時趙雲急問道：“軍師，到底出了何事？”

　諸葛亮答道：“曹操荊州水軍，已經突破了我洞庭湖一線防備，文聘將軍特修書來請援。”

　我接道：“何止是水軍，便如今，怕是曹操陸軍。都已經攻佔我公安等地了。”

　趙雲驚疑道：“伯虎何出此言？”

　當下我正要解釋此次演習我所看到一切，這時諸葛亮卻是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讓我立馬打消了如此想法。而諸葛亮卻忽地開始絮絮叨叨道：“好不容易荊州之地一年無戰事，風調雨順的積了些糧草軍械，傷兵方才遣返，新兵又剛操練不久，各種內政建設改革措施一攤子事剛剛上手，這曹賊便來搗亂！眼下我荊州士兵嚴重不足，伯虎訓練的士官又沒成型，這荊南一亂。眾人且說，此時當如何決斷？”

　座下眾人聞言，立馬議論紛紛。

　這時徐庶卻是忽地冒出來一句：“孔明你又怎會料不到曹賊會趁虛來犯？”

　諸葛亮苦笑道：“曹賊來攻，亮本以為須等開春，卻不想提前至此時，怎說不讓人意外？”這邊解釋完。那邊又反問徐庶道：“元直一路南下。難道沒有發現荊北的曹軍有何調動跡象？”

　徐庶道：“那曹賊要計畫奪取我荊南，做事如何跟大張旗鼓？便是我一路過來，何能注意？”

　我聞言，當下急是不解，乃問徐庶道：“元直先生本約定九月中旬便到武陵，如今為何卻是遷延時日，直到此時才過來？難道，這近兩個月的時間。元直為了甚事給牽絆住了？究竟是何事。讓元直直晚來了兩月？”

　徐庶笑應道：“原本是要早先來的，只不過後來主公召見。庶便去了成都一趟，這倒讓伯虎起了疑心了。”

　原來卻是這個原因，當下，我卻也無話可說了。

　這時身邊趙雲卻是又問道：“先前伯虎所言曹操陸軍已經攻佔了我荊南公安等地，可是屬實？”

　我應道：“軍機重事，風怎看妄自流言？此事亦是我猜測出來的，試想之，確實大有可能。”如此，當下我便將前翻演習經過公安叫城不開的事情詳細地說給了眾人聽。

　“伯虎是懷疑，公安守將傅士仁已經投降了曹操？”諸葛亮聞言有些驚訝。

　我點點頭，又言道：“恐怕不止是公安一地出了事，便連夷道那邊，此時怕也出現了敵情。”此言一出，廳內頓時更是議論紛紛了。

　上首諸葛亮羽扇輕搖，沉聲道：“彼要來犯，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打他就是了！”

　“打！”這時趙雲聞言，急是應道：“雲願領兵，先往公安去！願軍師下命。”

　諸葛亮笑道：“主公有言，子龍總領荊州事，你既是要引兵去，又何須問我？”

　趙雲聞言一愣，旋即驚道：“軍師何出此言，莫非對雲有不滿乎？”

　諸葛亮笑道：“非也！今荊州諸將，惟有子龍、伯虎可當重任，獨當一面。然伯虎此人著實可恨，每每緊要關頭，皆要退縮不前，令亮無可奈何空感歎也！今亮此言，正欲讓子龍獨當一面。畢竟，今荊州局勢，還需全仗子龍發揮，如此言，非是亮對子龍有何不滿，請子龍切莫疑慮。”

　趙雲聞言始安，而我聽了，則是面紅耳赤，急辯道：“風哪里有軍師說得如此不堪？”

　我這話一說出，諸葛亮旋即便哈哈大笑，笑完便道：“伯虎既認為亮看錯你，那麼此番，伯虎是否要大展身手？”

　“大展身手？”聞言我急是大惑不解，問道：“莫非軍師早有所計議，便此時，要誆我趙風引軍出擊那曹軍？”

　諸葛亮微微一笑，卻不答話。那邊徐庶卻應道：“正是如此！”

　我驚疑道：“二位軍師為何偏要激我上陣，他人不成麼？”

　“你還好意思問！”諸葛亮忽地臉色一變，喝道：“且問你，是誰預言曹軍必在此時對我荊南會有大動作的？”

　此言一出，我白眼直向趙雲。不用說，肯定是趙雲出賣我了，竟是將此事早已告知了諸葛亮等人，枉我這般信任他。

　趙雲見我對他白眼，當下只是雙手一攤，笑道：“怎地伯虎倒是要怪起我來了？”

　我正要說話，上首諸葛亮卻先道：“伯虎你休要轉移話題，且先說，如今這情形，是否只能派你上陣應付那司馬懿去了？”

　老大！司馬懿啊！那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啊！便是連你諸葛亮也有應付不過來的時候，心中忌憚三分的對手，便此時，要我上？這….

　我心裏直是無語。當下卻也無話可說，只能埋頭深思了。

　不錯，看如今這情形，荊州大將，除了趙雲、文聘、陳到，也就是我了。文聘掌管水軍，只適合水戰，其他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不可能讓他獨領一軍，身為統帥。而陳到呢，暫不說他已經失去了蹤跡，便是眼前他在，就他的性子，怕也是難當重任了。畢竟，陳到只適合當先鋒，用來守城或是攻城，說到統帥，他還沒有大局觀。如此，貌似也只有我和趙雲可以考慮其中一個成為此番征戰的統帥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和趙雲相比，怎麼說，也還是我更有能力成為一軍統帥的了。歷史上，趙雲就幾乎從來沒有過獨引一軍上陣的情況，想必是諸葛亮對其不怎麼信任。而如今呢，又相反，這諸葛亮早把我當一個怪人來看待了。甚至我想，諸葛亮此時很有可能還在猜測我胸中所學到底深到了何種程度！也便此，他當然希望把我弄上臺面去檢驗一番了。

　這時想了一想，我最終還是應道：“為何軍師不肯親自出馬？若軍師掛帥，風願為先鋒！”

　諸葛亮聞言卻是鬱悶道：“伯虎你怎的說起了這般無用話來？便如你先前所說，亮且問你，此番，那曹操分有幾路大軍攻向了我荊南？”

　具體說幾路，這誰人能知道？

　我心裏默默算計，江陵呢，怕是水陸分有兩支軍隊，一支直奔油江攻向公安，一支便是眼前洞庭湖文聘所遇見地那支。那麼，南郡呢？曹真出動了沒有？

　要知道此時，荊北曹操還有夏侯、曹仁、張合等一些聲名在外的大獎，其他三國後期，呃，也就是此時剛剛嶄露頭角的角色，他們是否出兵了呢？

　除卻防守東吳的守將，不管怎的說，此番曹操出動的大軍，只怕也不會少於三路了。

　具體情形我猜測，曹操既是動了，那麼，勢必意圖全取荊南，如此，怕是要全面進攻。夷道那邊，必有人馬！公安方向、洞庭湖方向，怕也是主力。

　人家曹操牛啊，現在要兵有兵，要將有將，他想怎麼安排戰事，都有實力。便是同時幾路主力出現在荊南，各自為戰，各有目標，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啊！

　思及此，當下我便小聲問諸葛亮道：“軍師的意思，可是要令我和子龍以及軍師自己，分兵三路，各引一軍擋住曹軍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