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城圍（1）

　卻說這日我又在宛城西門巡城，忽有一探馬回城來報，言南城門外有兵馬正往這邊而來。我急是大驚，急命士兵關上四處城門嚴陣以待。原來卻是因為多日未見曹兵來犯，一時間正值農忙時節，我卻是耐不住城中百姓的請求，允許尋常人出入了。

　卻說這邊大門緊閉，多有出城未歸之人，其家屬見狀，急聚在城下抗議，我自然不理，只傳令兵士相告，言敵兵來犯，乃不得不為之，若再有妄動者，皆以敵兵奸細論！如此，城下聚攏之人各自散開。

　便這時，南門外士兵早有人來報，言城外出現諸多人馬。當下，我急隨之而去。

　不多時，直南門城樓之上，我放眼看去，果見城下有數百名穿著衣履破爛卻是我軍衣衫的士兵。

　見如此情況，我當即冷笑不已。

　當初我自然曾想過，曹操破上庸，大概會以如此計策詐稱為漢中劉備敗兵逃往而來，賺開城門，不曾想，如今這情況，我卻是親眼見到了。當下，我自然便只認為眼下這數百穿著我軍服飾的士兵，乃是曹操士兵假扮而來的。

　卻說我至城樓之上，周圍士兵紛紛前來告了一聲：「將軍好！」如此情況，城下之人自是瞧得分明。

　這時一小校匆忙間跑了過來，言道：「報告將軍，城下之人言明乃是關將軍部下逃兵….」

　我不等他說完，便喝道：「什麼關將軍部下？那是曹兵假扮的，看不出來？」這邊一頓呵斥完了，那邊我便下令道：「傳我將令，弓箭手準備！」

　那小校一聞此言，急是叫道：「將軍！不可！萬萬不可！」

　我一遲疑，問道：「為何不可？」

　那小校言道：「將軍未來之前。卑職已經仔細觀察過城下之人，其中，正有卑職以前的弟兄在其中啊！」

　我聞言，急是一驚訝，心道：「莫非我錯了？」遂急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道：「卑職確實看清楚了！裡面有三四人，以前在新野之時，便是與卑職一同上過戰場，一同殺過曹兵！」

　我一愣。士兵們自來對自己一同經過患難的弟兄記憶猶新了，從這人口中，我自然不到。他斷然是不會認錯的。

　當下我急是一驚，又問道：「此事事關我宛城安危，若他們是曹操派來的內應，事情便極度不妙，你可不要胡說了！你敢確定？」

　小校言道：「卑職願以人頭擔保，城下之人。卻是我軍士兵！」

　如此，我自然不敢再懷疑手下士兵在說謊了，於是言道：「如此，傳我將令，讓他們入城！」

　這小校聞言，急是點頭應允而去。這時，我望著那小校匆忙下城樓的背影。夢地有驚醒了一番，急是叫道：「且慢！」

　那小校方自興沖沖要去與城下自己地生死弟兄會面，被我忽然叫住，立馬遲疑地轉身回頭。大步邁了過來，行了一禮，急問道：「將軍還有何事？」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言道：「我有一事忽然想起來不對頭，願問於你。」

　那小校見我如此，當下去了戒心。乃問道：「不知有何事要問？卑職知無不言。」

　我笑道：「好！」如此，我便問道：「你與城下那幾人，有多少日未曾見過面？」

　那小校言道：「新野之後，便再未見過面了。」

　我心道：「果然如此！」於是又問道：「如何未曾再見過面？」

　那小校應道：「前番軍中整編，一切論實力劃分兵團，那幾位弟兄身子比之卑職弱些，便淪為二等兵。被調往上庸去了。卑職便一直留在關將軍身邊….」

　「不用說了！」當下我一聲喝道。可不是，城下這些人還真偏偏來自上庸！我豈能不懷疑。當初這關羽命楊懷、高沛駐守新城，沒帶著他們去？如此，眼下城下的之兵，便正是楊懷那叛徒派來的！

　我不禁罵道：「你好生糊塗啊！」

　那小校反應不過來，急問道：「卑職如何糊塗？」

　我言道：「且將你先前之言再說一遍。他們，從何而來？」

　那小校應道：「乃是關將軍敗兵….」話未說完，他便停住了。

　我當下言道：「行軍打仗，何能萬事皆估計義氣？你好歹跟著關將軍拚殺了這麼多年，如此能如此疏忽？關將軍此番所帶來襄陽之兵，儘是我軍中精銳，他們二等小兵，何能至此？他們便是言明乃是關將軍手下敗兵，這一來，他們有何資格在關將軍手下謀事？這二來，關將軍此時尚未趕至襄陽，也未必碰見過曹兵！且憑關將軍人馬，何以不幾日便遭大敗？如此，何來敗兵？如此道理，你想過沒？」

　且說我這一番話，細細道來，那小校聽了，只是冷汗泠泠，乃道：「卻是卑職疏忽。」

　我再是拍了拍這老兵的肩膀，言道：「宛城重任，便落在我等手裡了，如今這宛城之內，除了我一大將，萬事還得依你等關照，此事到此結束，下來該如何，不用我教了吧？」

　那小校聞言，急是誠惶誠恐，言道：「卑職知道了。」

　我笑了笑，一揮手，道：「去吧。」

　如此，那小校聞言，急是奔至城頭，謂城下之人道：「你等叛徒，安敢至此？」言罷，遂下令周圍士兵道：「弓箭手準備！只要城下之人敢再往前一步，便射殺之！」

　卻說城下那數百人聞言，急是驚慌。時有人衝著城上喊道：「我等卻是關將軍部下，何以不信？」

　小校聞言不語，只是一揮手。城上小校所部弓箭手得令，毫不猶豫地便鬆開了右手。而不多時，城下便慘叫聲傳來。

　城下之人見狀，皆是表現怒不可遏，欲要直衝城門而來。城上幾番箭雨，阻住去路，那百人中，早有十數具屍體躺在了地上…..

　望著城外急向南逃竄的叛軍，我當下行至小校身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聞言恭敬地答道：「卑職姓趙名正，字定南是也。」

　「哦？」聞言我倒是微微一愣，忍不住歎道：「原來你也姓趙？這倒是巧合了啊。」

　趙正聞言亦是一笑。

　我遂問道：「趙正你從軍多少年了？」

　趙正道：「自豫州以來，便一直追隨在了劉皇叔手下。」

　我笑道：「如此說，你已經拚殺了十餘年了…」感歎中，我自然瞧見眼前這個漢子有些莫名的感動了。

　我笑言道：「不若你便留在我身邊做一副將吧。」

　趙正聞言大喜道：「卑職願已死追隨將軍！」

　他如此，我自然不會感覺奇怪了。我趙風的小兵傳奇，便一直在他們口中傳說。話說那一日，我居然聽見有士兵私底下誇我，叫什麼孫武重生呢….

　當下，我收起與趙正談話的笑意，望向城外遠處，出了神。

　趙正見狀，乃問道：「將軍可是在擔心什麼？」

　我回過頭，眼神落在趙正身上，言道：「宛城的存亡，重擔全落在我肩上…」

　那趙正只是豪氣地說道：「若有用得著卑職地地方，敢死不從命？」

　我笑了，旋即嚴肅道：「如此，速傳令全軍將士，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付今夜來犯的曹操大隊人馬！」

　見我這般說，趙正當下也沒有疑問，便直告辭，安排任務去了。我料事如神，他們心裡早就有數了。

　難免距我宛城五里外，那小小的山頭叢林間，我已然看清了上方有動盪的煙塵正滾滾而上….

　看這陣勢，這先前試探來的數百人身後，起碼也有上萬的曹兵。我歎了口氣，望了望城上地這些守兵，歎道：「終於來了。」

　我選了城樓上一塊巨石，在上面坐著，隨即問士兵要來了一把長弓，小心奕奕地用自己衣衫的一角用心地在擦著。大戰在即，我內心狂亂，也便只能如此消磨時光了。

　不多時，趙正安排好了任務，算是重新再一次提醒四門守兵注意了吧，這時走了過來，言道：「將軍，各處已經處於戰爭警備狀態了。」

　我點點頭，應道：「很好。」又抬起頭，對趙正言道：「南門這邊大戰已然不可避免，我擔心其他三門，會在這邊大戰之時，城中出現敵兵內應…」

　趙正言道：「如此，此事不用將軍掛心，卑職便要親自巡視三門就是。」

　我言道：「特別注意西門。」

　趙正點點頭，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