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斗陣（4）

　卻說關羽引軍到了定軍山前寨，見過黃忠與我，又聽了於禁所說大前天之事，急是有些得意地笑道：「果不出某所料也！」

　聽聞這言，便是黃忠再是糊塗，這時一張老臉也是通紅不已。關羽見狀，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好不顧當事人情面，乃急是言道：「黃老將軍且不必掛懷此事。徐晃此人確是當天天下難得大將，少有人匹及，便是某此番親自迎戰與他，勝負也是難料。今日定軍山之戰，還需仰仗老張軍出力，某才可更有勝算！」

　黃忠聞言，如何不知關羽這是顧及了自己的顏面，當下抱拳言道：「關將軍有用得著老夫之處，忠自當無所不從！」

　如此，關羽大喜。而接下來，眾人的話題也旋即從戰敗的過去轉為對明日戰局的展望。

　於禁這時言道：「今夏侯淵在定軍山聞知關將軍大軍前來，必是抱住決心，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守定軍山不出。如此，當如之奈何？」

　我亦是歎道：「若是夏侯淵果真不下山來，我等確是無可奈何。一則這定軍山糧草豐裕足可讓其長守不出，二則山勢奇險、可擋雄兵，又有三其數萬大軍在此，怕不少於我軍，我等兵力不佔優勢，強攻亦無可能。當下，當尋其他途徑智取了。」

　關羽聞言忽地變笑問道：「伯虎既有如此言語，想必心中必有對策吧？」

　他這一問，自然讓我回憶起了黃忠斬夏侯淵的那段歷史。如此，我急是朝黃忠打眼色。由於此時眾人的目光都注射在了我的身上，我如此行為。眾人也都是看在了眼裡。別人不語，這黃忠確是有些覺得莫名其妙了，於是問我道：「關將軍問你，你怎的朝我打眼色？」

　我之初衷，自是不願奪了原本屬於他地功勞，這時他一問。我便笑道：「關將軍問我有何計策，其實我哪裡有？不過，風確是知道，黃老將軍必有對策。」

　不料我此言一出，黃忠確是驚訝不已。慌道：「老夫何有對策？若有，那日也不致有此窘境了。伯虎也忒能胡扯了吧？」

　他這回答，讓眾人好不失望。原來確是眾人聽我之言，依然又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這一番話下來，眾人聽了，當下急是發現白高興了一場。

　而這時我才想起，如果歷史依舊，法正確是還在黃忠的身邊。然此番行軍，法正被關羽遠遠留在了褒城啊！思及此，當下我便問黃忠道：「老將軍來此時之時。可有曾觀察過定軍山處地形？」

　黃忠聞言有恍然之色，笑道：「伯虎可是再說定軍山西邊那座高山？」

　聞言，我當下便笑道：「正是！此山正對定軍山也，足可窺夏侯淵處軍馬虛實，若拿下此山頭，夏侯淵行蹤盡皆掌握在我軍手中，那廝明瞭，豈肯善罷甘休？必是引兵來與我軍交戰了！」

　我自是這般想著，其實定軍山對山是何等模樣。我壓根沒去看過，不過以前看歷史時，確是知道那山可以俯視定軍山的，想來也不會假。

　卻說我一笑玩，黃忠便歎道：「伯虎所言不差，若我軍奪下那山，確是可以逼夏侯淵出戰。可是伯虎不要忘了。那山險峻。更勝定軍山，今定軍山本就難取。何敢去動那山的念頭？」

　聞言我一驚，問道：「黃老將軍可是說，那山上亦是有夏侯淵重兵把守？」

　黃忠點了點頭，言道：「若非如此，忠早便取下那山了。」

　而這時，我心裡急是震驚。我分明記得，歷史上夏侯淵守定軍山之時，對山上只留下了數百兵士把守，何以今日竟是有重兵呢？難道只是因為徐晃在，他通曉了軍情，是以勸誡了夏侯淵多留兵士把守？若果真如此，徐晃出現在這裡，豈不是歷史又一次來嘲笑我！

　這時我把目光轉在關羽的身上，畢竟，徐晃來了，可是他也來了。他們是朋友，卻也是生命裡地宿敵，我自然不相信，曾經，關羽敗在了徐晃手下，而今番，歷史再次重演。

　這時關羽見我無語，自然知道我想不出什麼好對策，又見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初時一愣，旋即便笑道：「伯虎何須擔心某不是徐晃對手？便明日，某便親自引兵攻打定軍山就是，徐晃必定會下山來與某對敵的。」

　我聞言有些驚異，隨即問道：「關將軍何以知道那徐晃必要來迎戰？」

　關羽笑道：「兵法裡常虛實之論，此等道理你怎會不知？明日某便引軍包圍定軍山對山，某便不信，那徐晃聽聞了，敢不下山來救！」

　黃忠聞言猶豫道：「若是如此，老夫確是認為定軍山曹兵未必來救也。」

　關羽冷笑道：「那夏侯淵、徐晃何敢如此？」

　黃忠道：「對山之險，重兵把守，那夏侯淵與徐晃自是早已安排妥當，早便準備好了我軍去攻。憑其山險兵多，足可守下，何須援兵？」

　關羽道：「黃老將軍未免說得太過絕對了吧？且問老將軍，若你是那二人，聽聞對山被圍，且說的什麼時候那山上人馬便要燒得一乾二淨，你會不會下山？」

　黃忠一愣，旋即言道：「原來關將軍早有思慮，確是老夫多慮了！佔據山頭，最忌便是火攻，若將軍用此言謠傳，那夏侯淵、徐晃知了，如何不肯下山！」

　這時疑問解除，眾人商議一陣，計議定下，隨即便各自領命安排而去。

　時帳中我遲遲不肯出，關羽見了，問道：「你不走，可是有事要問我？」

　我應道：「正是。」

　關羽笑道：「有話可直說便是。」

　我遂問道：「燒山確是可行之法，何以關將軍只是謠傳，卻不真來此一番？」

　關羽聞言走了過來，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也太小看了那徐晃了，小小火計，如何能拿下定軍山？」

　我不解，遂言道：「願聞細言之。」

　關羽道：「赤壁之後，曹軍上下，經此一敗，早便對此有萬分戒心了，其各種戰術必要瞭然於胸也。徐晃之才，何不知應對之法？這且不說，且說今時今日，我等如何能輕易點燃山火？」

　聽聞此言，我便也想起來，此時才是初夏，正是樹林茂密常綠之時，要又無大風，時伴有大雨，說大火，著實不易燃起。

　不過話說回來，這等道理，徐晃、夏侯淵自然也能知道，可是正如關羽所言，赤壁之下，曹操手下大將個個聞火變色，有如此心裡陰影，到時謠言傳出，那二人確是極有可能中計。

　思及此，當下我也疑惑解除，隨即也便告辭而去。

　次日，關羽調集大軍，令於禁引一軍牽制定軍山人馬，自領大軍將定軍山對山四面圍定，作勢強攻。時多備易燃之物，於軍士面前直言要火攻。又令我與黃忠各引兵兩千，伏於兩山山谷小路樹林茂密處。

　如此陣勢，那定軍山上曹兵如何不知？便不多時，關羽方要四面圍定了對山，方要燒山，忽地對面定軍山上，便殺下來一隊曹兵，當先一人，果不出關羽所料，正是徐晃。關羽見狀，急是令圍山兵士集合，列陣以待。

　兩軍在山谷間對峙。徐晃一馬當先而出，遙謂關羽道：「昔日你我多論兵法，今日可敢與晃斗陣乎？」

　關羽笑道：「有何不敢？」

　徐晃提斧叫道：「雲長，我知你熟讀兵書，精通陣法，今隨你佈陣，待某破之。」

　關羽冷笑不語，隨即大刀一揚，旌旗變幻，不多時，便在兩軍陣前指揮部下千餘士兵布成一通陣勢。而後謂徐晃道：「公明識得此陣法乎？」

　徐晃笑道：「以我為小兒否，此九宮八卦陣也，三歲小兒也識得。」

　關羽道：「莫出狂言！」

　徐晃笑道：「且看某來破陣！」乃令副將壓住陣腳，提斧親率百餘騎兵從正東生門殺入，往西南休門殺出，徐晃陣中衝突，看關羽人馬陣勢漸次將亂，臉上冷笑浮現，正得意間已衝至休門，眼看關羽人馬愈加散亂，遂要直衝休門而出。豈料這時，關羽令大刀在此揚起，身邊棋手一陣舞動，陣中關羽人馬忽地化整為零，每四個人變成一小隊，又以小隊為單位，每四小隊為一中隊，四中隊為一大隊，一次類推，層層相扣。如此一來，那徐晃眼見便要殺出陣來，這時卻忽然出路全無，滿眼皆是急速掠身而走之關羽兵馬！